第30章 新造的人

    「你不觉得，一切都太晚了吗？」柳咏晴失神说着，她坐在办公椅上，看向办公桌上，墨霆和她还有第五绮三人的合照，讲话都带着哭腔。

    「没事，我相信人自有出路。墨霆还活着的时候，我们都太习惯他的运筹帷幄。以致于他真的出事时，我们慌乱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妳现在，是墨晴资本的实际总裁，所以一定要振作起来！」莫雷洛安抚着柳咏晴，递给她一支菸，这是墨霆生前最爱的牌子。

    「我原本不抽菸的，为了肥宅，今天我破戒了。」柳咏晴接了过来，莫雷洛为她点上，两人抽了一口，一起吐出烟圈。

    第五绮接着同样走进办公室，叼着香菸，正用打火机点燃起来。

    「莫雷洛、晴晴，我现在终于知道墨霆为什麽如此嗜菸如命了。因为他一直以来都拚命让自己清醒，我终于感受到了呜呜呜咳咳！」第五绮吸入太多，结果边哭，边被自己呛到。

    「我懂，绮绮我都懂。」柳咏晴右手拿着燃烧的菸头，抱住了第五绮。

    三个人，三支菸，整个办公室烟雾缭绕，尽是思念着墨霆的往日情怀。

    「如果没有他，我早已死了无数次。」第五绮眼眶泛红，久久不能自已。

    「如果没有他，我根本不知道两辈子的爱，竟是如此深沉。」柳咏晴突然好怀念，学生时代墨霆那温暖的拥抱。

    「所以妳们两个，一定要完成墨霆未尽的事业跟梦想。知道吗？」莫雷洛语重心长，拍了柳绮两人的肩膀。

    「我们，知道了。」第五绮跟柳咏晴情绪稍微有点平復。

    莫雷洛检查了自己口袋的东西，没多久就从墨晴资本法国分部的办公室离开了。

    柳咏晴跟第五绮，两人还是坐在会客室的沙发上，抽着墨霆的香菸。

    莫雷洛离开墨晴资本办公处后，坐上了自己的法拉利跑车，插入钥匙，催动油门，直直朝着目的地驶去。

    巴黎市郊外，莫雷洛将车停靠在私人墓地，跟管理员打过招呼后，就走进深处。

    他接着，来到一座墓碑前，看着墓碑上面的内容。

    「墨霆，生于2000/1/25，卒于2020/5/18。得年20，一个默默耕耘的梦想家。」原来这是墨霆的坟墓。

    「墨霆，该起床了，哈哈哈！」莫雷洛放声大笑。

    这时候，天空迅速变天，海量的雨滴，顿时从天上降落，不断灌注在法国这个不太平的地方。

    莫雷洛就在滂沱大雨中，努力用着随身带着的铲子，一直开挖，把深埋的土给刨出来。

    最后，整个承载墨霆遗体的棺椁，显现出来。

    莫雷洛花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棺材抬了出来。

    打开棺材后，就发现，墨霆明明是死亡状态，却并没有呈现尸僵状态。

    莫雷洛想到了，那张纸条上所写的内容。

    「我吃了一种可以呈现假死状态的药剂，这是之前行动我从深层政府那边偷窃到的。带着解药过来墓园找我。我放在保险箱中。」

    想回到现在，他把墨霆拉了出来。

    打开了一罐瓶装水，餵了墨霆解药服下。

    「药药」

    「切克闹」墨霆突然睁开双眼，回答了他，说完，两人都笑了出来。

    「没想到，是被你发现我假死状态。」墨霆爬出了棺材。

    「其他人都没发现，你这次骗了全部的人。咏晴跟第五绮都很伤心喔，肝肠寸断的那种。」莫雷洛调侃起他来。

    「没办法，现在最麻烦的是，奥斯特莱雅被人抓走了，他们这些极端分子，会怎么对待奥地利女王，我真的不敢想像！」墨霆喝着水说道。

    「所以你才伪造了你的死亡，为了掩人耳目？」莫雷洛自己也解开一罐水，递给墨霆一支香菸，并帮他点燃。

    「没错！藉由我的死亡，打乱所有势力的当前佈局，无论是法国政府高层的内奸，还是海都肯与杜山。他们都会突然失去最大的復仇目标，也就是我。然后，我就能够暗自进行调查，杀个他们措手不及。杜山肯定也不会想到，我会死过两次，但我还是復活了。」墨霆说完，吸入一口，吐出烟圈。

    「你比我还疯批啊我顶多是正面杀入长枪党基地，你则是连自己生命都可以随意交给死神。如果没人发现纸条，你就真的死了欸！」莫雷洛捧腹大笑，英雄惜英雄般的感觉油然而生。

    两个人，两支菸，抽的是对自己的期许，厌恶阴谋集团的粗俗把戏。

    「我现在不只是死而復生两次的人，我还是新造的人！生命这样的旅程~要用多少泪水来完整~是否我能期待~遥远天际~一起飞翔~新造的人~」墨霆开始唱起歌来。

    然后他就发现，莫雷洛满脸狐疑，他才想起来，这首歌跟这部电影，连开拍都还没开拍。不过他重生到现在所有的经历，都比陈桂林还要疯批了。

    「没事，想到前世的歌曲。」墨霆抓了一下头。

    「喔喔，不过你记忆力还真好呢。」莫雷洛如是说。

    「是啊，感谢我们深层政府的大缺大德囉。是他让我变成『禁药王』的。呵。」墨霆再吐出一口烟圈。

    「那你接下来该怎么办？」莫雷洛好奇问道。

    「你们重选一个临时首领吧是谁都行。我想先去看看雅克卢梭，毕竟他确实是实打实受了重伤。然后你把艾莉诺尔的联繫方式给我，我要跟她私下联络。」墨霆换上了莫雷洛带给他的衣服，毕竟寿衣穿着也难受。

    「这让我想到海绵宝宝那集『海绵宝宝王』，蟹老闆把蟹堡王打造成海绵宝宝主题餐厅，连餐巾纸都是海绵宝宝样子的。不过，你还记得章鱼哥对着餐巾纸，说了什麽话吗？」莫雷洛再点起一支菸。

    「他说，这真是好可怕的寿衣。」墨霆笑着回答。

    「欸，事成之后，要好好陪伴下咏晴跟绮绮，她们两个人，是真的很爱你。」莫雷洛弹掉菸头。

    「我知道！但是在那之前，杜山要先被我给处理。」墨霆同样弹掉菸头。

    他们两人整理好坟墓后，灵柩中安上莫雷洛随便从医院太平间找到的无名尸来代替，接着，两人就坐上法拉利，从私人墓地离开了。

    「话说，你该跟我说说，丁胤頫的事情了吧。别把我当笨蛋，我其实从一开始就感觉得出来。哪怕你、优妮卡跟瓦格纳瞒着我，我就是有那种预感。」墨霆在副驾再抽起菸说着。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麽？」莫雷洛握着方向盘，开始睁眼说瞎话。

    「不然这样，你告诉我，我的想法是对还错？」墨霆换了个方式问道。

    「对。」莫雷洛继续看着道路前方驾驶。

    「我他妈的就知道！干林凉丁胤頫你傻啊！」墨霆飙出了髒话，对着车窗外点了下菸灰。

    「果然还是老话一句，只要你足够努力，全宇宙都会联合起来帮你。你身边的那些人，无论晴晴、绮绮，还是胤頫，都愿意用自己的方式，来守护你。」莫雷洛开始想念起在奥地利大使馆残骸现场消失的丁胤頫。

    「不是！我想帮助所有人，是因为我是重生者，我能力够大。但胤頫几个月前，都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声乐学习者。天杀的深层政府！」墨霆朝着车窗外吐了口水。

    「好啦，我会帮忙他的。毕竟，我挺钟意他的。」莫雷洛爽快说着。

    「那就交给你处理吧，想到这些我他妈就会头痛。」墨霆靠在副驾座椅上，闭上眼睛说话。

    「没事，我来吧。我跟他这阵子，也培养出一个默契，你应该看看说服维托，跟抓捕费尔南多这次行动，他的表现如何？哈哈哈！」莫雷洛换档，加速油门。

    「最麻烦的，还是那个自爆芯片。不过，我懂啦，他这是不想要让我担心。可是这样，我也省心不到哪去。」墨霆闭目继续说话。

    「只是，你心里应该很感动吧。他也愿意为你上刀山，下油锅。」莫雷洛笑容依旧。

    「是啦！我确实也想藉由伪造自己的死亡，刺激他利用北极星特战部队，帮我把这桩案子，给突破到更进一步的进展。」墨霆再点起一支菸。

    「但你有想过，未来要怎麽解决丁的情况吗？」莫雷洛讲出了自己担忧。

    「老实说，目前没有。我光他处在如此尴尬的位置，很难尽力保全他。我相信他的忠诚，我也相信他，但我不相信深层政府那帮人，他们没捣乱就不错了。」墨霆一直以来，都是把丁胤頫当成自己最好的哥们。

    「那他的事情，我来处理吧。你相信我吗？」莫雷洛哈哈大笑。

    「我相信啊，就你这疯批个性，总是领先我们一步调查，我就足够信任你。」墨霆同样哂笑两声。

    「而且，我现在也只能信任你了。天狼星的临时首领，你负责当吧。你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也是有能力带领那些好队友，重新找到主心骨的人。」墨霆接着补充了这段话。

    「谢啦，光你重生搞出的这些事，你也真够疯批的。」莫雷洛回答道。

    就这样，两人继续开车，先前往看管卢梭的加护病房。

    墨霆先是换装，戴上高度仿真人皮面具，乔装成一个法国人。

    到了医院后，莫雷洛和墨霆，即刻上楼，抵达了加护病房外。

    在用变声器，加上一口流利的法语，假装自己是卢梭的朋友，矇混过关，让看守病房的卡齐米日，与天狼星安保人员，真的相信是卢梭的朋友来看他。

    莫雷洛再提出让卡齐米日去休息，由自己来看管病房内的卢梭，方便墨霆跟卢梭讲心里话。

    病房内内，卢梭躺在加护病房的床上，四周充斥着机器的嗡嗡声和护理人员的匆忙脚步声。

    灯光昏暗，仅有荧幕上不断跳动的生命指数在闪烁。卢梭无意识状态下，感受着身体的虚弱，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奋力爬升一座陡峭的山坡。

    感觉他努力地试着理解周遭的情况，但思绪却彷佛被厚重的空气阻挡着。

    加护病房的氛围笼罩着一股无法言喻的压抑，彷彿时间在这里停滞了。

    「你说，如果我的重生，却让身边的战友，陷入新的危险中，我到底该不该搅动风云，破坏原有的时间命数？」墨霆看着只有微弱呼吸的卢梭，思索良久，抛出了这个问题。

    「你这样想，就格局太小了。当你这样想，就忽略了身边的战友们，同样也是为了跟上你，付出许多代价。身为天狼星首领的你，应该要思考的是，怎么让自己跟身边愿意一同奋斗的朋友，如何努力对抗这个世界的不公。」莫雷洛语重心长，着实让墨霆思绪，回归到更加理性的范畴。

    「没错，你这样想，确实才是正解。我一直以来，其实都很害怕遭遇到前世未发生的情况，哪怕我已经改变很多事。无论救了第五绮数次，还是让柳咏晴都愿意加入这个辛苦的历程。这些都是我已经改变的命数，我这样讲就太不负责任了。」墨霆握着卢梭轻轻颤抖的手，诚恳说着心里话。

    「所以说，你更应该要当仁不让。将这次杜山绊索案，给彻底解决破案。」莫雷洛继续说道。

    「是的，这我当然知道。也许，有时候心里的负罪感，一直纠缠着我，无论前世，还是今生，皆是如此。」墨霆感悟良多。

    「再跟卢梭说说话吧，我去吸烟区抽菸。」莫雷洛轻轻拍着墨霆肩膀，站了起身，走出病房外。

    看着莫雷洛暂时离去的背影，墨霆彷彿这一夜，又重新成长许多。

    其实依照他活过的年龄来算，他现在早已是表面20岁的身体，心里却住着一个36岁的灵魂。

    墨霆轻轻摩挲着卢梭的手臂，贴近他的耳朵说话。

    「卢梭，我感觉得出来。你现在被关在一个无形的牢笼中，能够听见我们说话，能够感受到周遭环境，无论是治疗机器的机械声，抑或房间浓浓的药水味。我很抱歉，让你遭遇到这种变故。我会连带你的那份，向杜山讨回来！而你，现在最需要的，也只需要好好休息一阵子。我相信你会醒过来，所以你就期待着真相大白的那天吧。」

    墨霆同样站起了身，对着卢梭致意。

    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加护病房。

    他走到吸烟区，看到莫雷洛已经抽完又一支香菸。

    「说完了？讲那麽久，你真多话呢！」莫雷洛揶揄起他。

    「没事，带我去找支持你的幕后藏镜人吧。我知道你身边还有一个可靠的盟友，一直在努力推进事情发展。」墨霆在他身边，点燃起香菸，又抽了一大口，吐出烟圈。

    「好！我待会就带你去找她。要先告诉你是谁吗？」莫雷洛问询着。

    「让我来猜，不是，应该是说，给我一个惊喜吧。」墨霆看着莫雷洛，露出一个真心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