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明争暗斗
优妮卡与瓦格纳，乘坐计程车抵达奥地利大使馆，已经是半夜时分了。
一下车，就看到威廉特尔伫立在大使馆门口处的电线杆，等候已久。
「恭喜逃出魔窟，索别斯基他们都在楼上处理情报，奥斯特莱雅女王的随行医生已经准备就绪，西吉斯蒙德和妳可以先去疗伤跟休息，再来汇报。」威廉特尔拿出他天狼星的工作证，交给奥地利驻法大使馆人员检查，三人顺利回到大使馆内。
瓦格纳伤势比较严重，他指甲受到严重伤害，所以在客房接受治疗还有休息。至于优妮卡，擦了药之后，就来到天狼星临时指挥中心，等着向墨霆等人禀报他们的遭遇。
优妮卡一进入作战指挥部，一股浓烈的二手香菸味，就扑鼻而来，就看到，桌子上的菸灰缸，已经塞满了菸屁股。卡齐米日手拿部分纸本资料，嘴巴上叼着香菸，正认真检阅。奥斯特莱雅则是在躺椅上暂作休息，一本时尚杂誌遮住她的脸面。雅克卢梭在电脑荧幕前，一阵疯狂操作，身旁置放着好几杯空的奶昔杯。墨霆正跟柳咏晴在刑侦牆上，贴上大量线索，并且在努力推理箇中关係。第五绮接过墨霆抽到一半的香菸，抽了两三口，吐出好几口烟圈，聚精会神看着刑侦牆深思。只见所有人，此刻早已是充满黑眼圈。但因为涉及到绊索方案跟欧洲核爆僵局，大家都极为重视，都希望早日突破调查困境。
「头儿，我跟西吉斯蒙德顺利逃出来了。多亏了加里波底。」优妮卡从墨霆伸来的菸盒，拿出一支香菸，点燃起来。
「没事就好，跟我说说妳们这几天的遭遇吧。」墨霆再点燃新的一支菸。
墨霆放下手中工作，请第五绮代替自己，与柳咏晴在一旁刑侦牆上张罗线索，和优妮卡互相交换情报。
优妮卡在脑中思索一阵，就把她们前往酒吧的行动，然后废弃车站遇到丁胤頫和海伦娜，一同和奥地利长枪党对抗，接着被索菲俘虏，在蒙马特庄园被拷打审问，最后被疯批莫雷洛救出来的事情，钜细靡遗的讲了出来。除了丁胤頫是双重间谍的事，被她刻意隐瞒了。
「蒙马特庄园刚刚深夜新闻有报导，它已经被杜山他们给炸毁了。现在去也不会有任何线索留存。」墨霆叹气一声。
「头儿，长枪党残党也在刚刚的突围行动中，几近死亡了。」优妮卡抽完最后一口菸，把菸屁股也塞入早已超载的菸灰缸中。
「各位，除了雅克卢梭还要跑资料，检测他们核弹逆向分析，到什麽程度以外，其馀人先暂停手上工作，我们一起来整合出所有目前已知道的情报跟线索。」墨霆拍了两下手掌，示意其他人看向自己。
「哥哥……要亲亲……啊嗯！？」奥斯特莱雅休息到一半，说着梦话，突然被叫醒，恍惚的看着众人。接着，她意识到刚刚说了胡话，羞赧着站起了身，整理了下衣领和裤子，走向墨霆。
「威廉特尔，把门反锁上吧，我怕使馆人员也有内鬼。」墨霆说着，也同样命令众人进行房间的反监听测试，没问题后又走回刑侦牆边。
「从最新的进展来看，搭配叶卡捷琳娜她们的遭遇。我们大致上，可以确定，这次法国恐怖袭击，先前刺杀奥地利女王跟巴黎地下墓穴交易，是杜山以套壳方式，利用奥地利长枪党人的理念，瞒过所有人，并且让我们调查重心放在他们身上。杜山放弃长枪党人，从之后写字楼与蒙马特爆炸案，就可见一斑。」墨霆说着，便把刑侦牆上，长枪党人首领乔安施密特跟索菲邓尼兹的照片，直接用麦克笔画叉。
「然后，关于与他们交易的法国军火商塔利斯集团，其总裁派翠克佩尔塔尼耶，参与了与长枪党，或者该说是杜山的军火与核弹头及核物理学家的交易。但是我们尚未可知他的动机，还有他背后的保护伞是谁，他就在拘留所被杀死了。因此，我们严重怀疑，负责进行审问的法国对内总局，定是有叛徒或是保护伞的眼线。这也是我们天狼星跟法国政府，不能进行全面联合行动的原因。」柳咏晴接着说，当她话甫落，墨霆又用麦克笔，把派翠克的照片给打叉。
「还有叶卡捷琳娜带回来的情报，她们跟深层政府的海伦娜拉斐尔一起被囚禁的，我们也确实找不出深层政府谋划此事的动机，所以可以把深层政府的立场，暂时排除在外。」第五绮补充着，墨霆则是在海伦娜的照片，打上三角形，表示非直接参与者。
「至于丁胤頫，他被莫雷洛带走后，还要再做什麽事情，我们还是不得而知。他的立场问题，我总感觉同样是这次大事件的关键。」墨霆苦笑一声，表情稍微有点痛苦，他没想到自己至交好友，居然也陷入这迷局当中，只能在他的照片上，写上问号。
「第一阶段报告到此，我们这局处于落败状态。被杜山狠狠甩在身后，他已经把这阶段所有棋子，全部像丢垃圾般给抛弃了，我们能查到的资料真的有限。但是还是得谢谢加里波底的主动调查，才能使我们知道幕后操纵者是谁。只是，最大的问题在于，我们知道他们动机跟目标，却无法得知他们做法跟接下来的行动。」卡齐米日做出总结。
众人听罢，各自睡眠不足的面容上，都流露出严重的挫败感。
「现在是第二阶段，关于派翠克背后的保护伞，究竟是谁？他们要跟杜山合作的目的是什么？艾莉诺尔尚布瓦她也跟我说过，她们审问过其他还存活的僱佣兵，他们也没参加核心决策，所以同样不知情。说到艾莉诺尔，她也同样可疑，对内总局内部情况，比我们想像更加複杂。」墨霆再把艾莉诺尔照片，画上正方形，表示可疑，且可能是共同谋犯，然后在法国政府与对内总局图片处，同样画上正方形。
「阿姨……我不太相信她会有参与！这一定有什麽误会，我还是很信任她，或者是对内总局有其他人士叛徒。没错，肯定是这样的！」原本听得昏昏沉沉的奥斯特莱雅，听到墨霆怀疑起艾莉诺尔，还是想为她辩护。
「玛丽亚特蕾莎，现在是检讨会议，请不要带入自己情绪！我们在这阶段，就要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墨霆罕见严肃起来，儘管奥斯特莱雅亦是自己的爱人。
「对不起！索别斯基，是我唐突了。」奥斯特莱雅连忙道歉。
「回到杜山与海都肯集团部分，杜山真实身分是米洛斯佩特洛维奇，这个我们都知道。他们的目的，上次全球作战会议也有提及。简单来说，他们要逆向解锁核弹密码，藉由绊索方案，来彻底摧毁欧洲的蓝香蕉带，让他祖国塞尔维亚，可以在核灾后称霸与主导欧洲大陆全方位事务。这里解释一下海都肯是什么，这是有典故的。」墨霆喝了一口水，接着继续给在场诸位上了一堂历史课。
「早年鄂图曼帝国统治之时，巴尔干地区是多山地形，崎岖不平的山峦地带在鄂图曼土耳其帝国国势中衰，无力掌控全境之际，自然而然地就成为了专事劫掠的山贼强盗集团的绝佳栖身之所。他们，也就是被称作海都肯。这类型的强山贼强盗集团主要劫掠的对象，首先在于掌控大量物资的土耳其地区总督或各省官员。他们藉由山区易于匿踪隐蔽的特性，採取游击方式掠夺往来的土耳其官方及商旅车队，时而并依对方人数多寡，或聚而歼之，致而成为土耳其总督及地方官员椎心之痛。然而这类山贼强盗集团的行径并非一般唯自身之利是图的盗匪，实则是行罗宾汉式之劫强济弱之侠盗义行，因而广受当地民众所颂赞，甚至透过民间山歌或诗歌而赞扬之，他们的形象也就成了各支民族主义者为自由而战的典范，并被尊奉为民族英雄。事实上许多这类型的侠盗集团日后在巴尔干民族主义浪潮席捲之际，也成为各支民族主义运动的核心成员，率领自身民族为自身民族的远景而对土耳其统治者作殊死战。」
「我懂了！其实从取名来看，杜山就希望这个组织，可以復兴他们的祖国，顺带刺激他们的民族主义。还有，他们的行动模式及办事作风，非常像侠盗集团游击对抗的风格。只是，敌人从鄂图曼帝国，变成了欧盟和我们天狼星而已。」第五绮轻轻拍了自己额头一下，说出自己的诠释。
「非常好，秦良玉说的话，就是代表我的意思。还有谁要补充的吗？」墨霆疲惫的双眼，热切看着在场诸位。
「最后就是加里波底，他的行踪长期成谜，但他也没背叛天狼星，甚至帮助我们带来许多第一手文本和情报。可以确定他的忠诚，只是无法推敲他带走丁胤頫的原因。接下来，我们一定要跟他联络到，否则我们还是没有进度，等到事态发展变严重时，我们将再也无法拥有抗衡的资本。」优妮卡说出自己的思考内容，墨霆更加无奈，只好把莫雷洛的照片，打上星号，意即极为重要。
「还有一股势力，现在义大利逃到米兰的彭维斯特家族，也涉及和杜山他们的军火交易，也许同样还会参加这次对法国，乃至全欧洲的恐袭。我们要注意，这个苟延残喘的派系。」威廉特尔说了一个关键点，墨霆点点头，把彭维斯特家族现任族长，也就是维托彭维斯特再画了一个星号。
看着书写、贴图、拉线、标记满满当当的刑侦牆，天狼星众人心思各异。
……
「天狼星大概查到哪了？」
在一座隐密会议室里，一群人同样在讨论最近法国的状况。
「艾莉诺尔到底是哪边的？凭什麽她敢调查塔利斯集团这条线？」神秘人a如是说。
「就算她再努力追查，她也不知道对内总局也有我们的人。」神秘人b回答了a。
「那就好，她是个麻烦的人。我怀疑她甚至是深层政府那边的人。」神秘人c懊恼说着。
神秘人a：「希望我们可以，在这次行动后，彻底摆脱深层政府的掣肘。」
神秘人b：「海伦娜她哥哥，似乎偷偷已经入境法国了！你们入境管理局在干什么？」
神秘人a：「不是啊！深层政府那帮人，入境怎麽可能用真实身分，肯定都是假护照跟身分啊。要不是『铁面王』提醒我们，我们后来才能从机场监视录影发现他们。」
神秘人c：「反正深层政府北极星特战队，已经都在我们派人监控之下。」
神秘人b：「确实，只是最麻烦的，还是天狼星。那个墨晴资本的总裁墨霆，是各国政要想要巴结交好的大红人，处理起来他，就不是件容易事。」
神秘人c：「还有他们这次，同样是负责奥地利女王的安保任务，所以直接干涉，肯定会造成法奥的外交问题。」
神秘人a：「你们还少说了一个，那就是加里波底，他的出现，间接摧毁了奥地利长枪党，迫使杜山不得不捨弃他们。」
神秘人b：「那群人也是疯子，家人们谁懂啊？除了战神广场飞车枪战、巴黎地下墓穴交易案、里昂写字楼爆炸案，还有蒙马特庄园案都要我们擦屁股。」
神秘人c：「他们应该也知道了，关于杜山跟海都肯的事情。没差，法国政府一大半都是我们的人，该掩护的，我们都会尽力掩护。」
神秘人a：「那个达里欧，比加里波底还要神秘！一边是墨霆的好友，一边还是深层政府底下的特务。我们也要，多多看管此人。」
神秘人c：「反正等下，加里波底的根据地，就要消失在这地球上了，哈哈哈！」
「安静！你们就是太过乐观，所以才会让墨霆和加里波底知晓更多内幕！该做的事情，不要再做不好了。」神秘人d终于开口说话了。
「铁面王有表态吗？」神秘人a再问道。
「目前没有，他都直接跟杜山联繫。」神秘人d抽起了雪茄。
看来，目前的法国高层，跟杜山的合作对象，俨然形成一股庞大的利益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