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抬杠
曹淓被何一刚才的目光吓得一愣，这平常跟个闷木头一样的人，刚才抬头看向她的时候，眼神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曹淓又眨了眨眼，只见何一又跟先前没什么两样，一脸的平静。
难道是因为灯光闪来闪去的原因，自己看错了？
王强松开了曹淓，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走到了何一跟前。
刚才看见这人抬起头的一瞬，是个好看的小美人，这更加引起了王强的兴趣。
巨大的酒气伴随着王强的接近，逐渐在何一四周散发开。
“我倒要看看，你什么货色！”王强扬手一把摘下何一头上的帽子。
原本盘着的头发随着帽子的掀开，被迫散开，飘扬的发丝慢慢落在何一肩上，还有几缕垂在她耳边。
晦暗不明的灯光打在何一身上，增生几份朦胧感跟破碎感。
殊不知，这样的女人在男人眼里就是猎物，唾手可得的猎物。
这个时候，在彻底看清何一的长相后，王强两只眼都跟着放光，仿佛是发现了什么宝贝一般。
“你们楽本还真是藏龙卧虎啊，还有这样的货色，”王强大声笑着，“小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也不提前我跟我说。”
沙发上的曹淓真是笑的比哭还难看，原本她只是想借此刁难一下何一，没成想反而给了何一露脸的机会。
何一直直的愣在原地，眼睛像是出神般的盯着某一处。
在过往的早些年间，有过多少次这种被人扯下帽子的瞬间，何一已经数不清了。
帽子被人狠狠的扯下扔到地上，随之而来的就是各种唾骂、嫌弃、鄙夷
女孩慢慢弯腰拾起地上的帽子，但是随即被一只脚给狠狠踩住，连同女孩的手。
后来，一抹身影出现在街边，她牵着女孩的手带她回家。
“一一还疼不疼？”
“没关系一一，不是你的错。”
“一一，你们要好好的活下去”
过往的种种，像是如洪水猛兽般在这一瞬间冲破了何一心里的那道防线。
周围的一切像是被静止一般，何一的眼眶逐渐发红，思绪被牵回数年前的那天。
王强看着面前欲哭无泪的人，心中的欲望开始无限澎湃起来。
“哟美人，不哭不哭，”王强上前一把拉住何一的胳膊，“来来来，我带你出去，好好安慰安慰你。”
“王总，王总”沙发上的曹淓急的站起来，但是王强就跟着迷了一般，带着何一往外走。
而何一就跟提线木偶一般，任凭王强拉着，也不做任何反应。
“王总。”
包间内响起的一道声音，如同火焰燃烧正烈时，被天空突如其来的雷声给惊到一般。
王强整个人顿在原地，先前酒精上头，怎么把这个大人物给忘了。
“谢总，”王强谄笑着转身看过去，那手仍然不肯从何一胳膊上松开，“容我上个厕所，十分钟就十分钟，回来咱们继续喝。”
“厕所您请便，”谢子裘从沙发上起身，朝着王强这边走来，“但是你身边的人，要留下。”
“这谢总只要是您喜欢的，当然不成问题。”王强忍着痛说出了这番话。
王强真是恨透了自己，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发现这个美人，这样先爽的就是他了。
最先是熟悉的声音，接着就是那股好闻的木质沉香的味道
何一刚准备抬眼朝着跟王强说话的人看过去
下一秒，何一就感觉头上被什么东西罩住了，紧跟着眼前黑了一下。
胳膊依旧是被人握着的，相较于之前那股蛮劲，这次的力度很小。
周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安静的，何一不知道。
但是似乎没有了喧闹的声音，没有了冲鼻的味道，只有那股淡淡的沉香味道。
自己好像是从那个包间被带了出来，紧接着进入了另一个包间。
何一抬了抬头，看到了面前的谢子裘，心下跟着一紧。
真的是他。
这么说，先前给自己戴上帽子的人，也是他。
想到这里，何一心中泛着某种不知名的情绪，让她感觉鼻头一酸。
谢子裘看着面前站立的女孩，就算之前何一戴着帽子，但是从她进入包间的一瞬，谢子裘就认出了她。
何一跟王强的那番对话，不禁让谢子裘联想到之前她跟张良的对话。
依旧是同样的语气，漫不经心的。
谢子裘看出了王强的蓄意刁难，随着何一帽子被掀开的那一瞬间，谢子裘看到了楚楚可怜的何一。
那个时候，谢子裘只是微微一笑，这是何一一贯的作风。
先前，也是用同样的招数欲哭无泪的看着他，差点就将他骗了过去。
只不过，眼下是王强这种不用脑子的男人，只怕何一更好糊弄过去。
就在谢子裘以为何一要利用什么巧妙脱身的时候，却发现何一自始至终毫无动静。
像个木头人一样任凭王强牵着走，一点反抗的征兆都没有。
谢子裘以为是因为在包间内，何一不方便动手。
但是就在两人即将离开的时候，何一眼中的颓然感，让谢子裘觉得事情不对。
不是事情不对，是何一整个人的情绪，不太对。
这种颓然感不像是演出来的，所以谢子裘才最终出面拦了人。
何一强压下酸涩，抬手碰了碰头上的帽子，“谢谢。”何一低声说道。
“我本以为你会脱身。”谢子裘看着何一，但话只说到一半。
“没什么脱身不脱身的，”何一视线收回，盯着地面，语气沉了沉，“我本身就在这种环境中。”
何一的这句话，倒让谢子裘之前的好心举动，显得有些多此一举。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刚才不出面阻拦，你就跟着他”
何一抬起头，看向谢子裘的时候突然笑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抬杠念头。
“对啊，我就跟着他睡了，谢总给的那些钱毕竟还是满足不了我的胃口。”何一轻飘飘的说出这句话，显得极其无所谓。
垂在身侧的手猛然间握成拳，谢子裘看着何一这副不羁的样子，真是觉得自己不该多余出面。
也是，何一这样的人谢子裘根本摸不清路数。
先前他只觉得这姑娘活络，思维逻辑能力也强，想让其暂接张良的位置，看看这人身上的潜力到底能有多大。
但是现在从何一的言行举止来看，之前自己的那些想法就像是天方夜谭，在打他的脸。
在打碎谢子裘先前对何一的种种认可。
“那声谢谢，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