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府内接头
听闻村长的讲述，房启夏猜测问题应该就出在这些鸡身上。商户即使想做好事，也不可能六个刀币就卖一只鸡，还给杀鸡拔毛，向来都没有这样的习惯。
他看看天色已经黑了，决定先休息一晚，明日动身去查看一下东边山里商户养的鸡。
翌日一早，房启夏便带领侍卫前往商户处。
房启夏自称是大户管事，来买些鸡回去办酒席。商户非常热情接待了他们。
“听闻你这里的鸡很便宜，只要六个刀币一只，可还有？”
商户面露难色：“这那一批鸡长得比较矮小，所以便宜出，都已经卖完了，现在鸡价还是三十刀币。”
房启夏不死心，悄声对商户说：“我是替主人家办事的，能省则省，你看看还没有其他便宜点的鸡，我要是能拿到油水给你几个刀币。”
商户思考再三，同意了：“我这确实还有一批便宜鸡，要二十刀币一只，你要不？”
房启夏应到：“好好，只不过我要带活鸡回去交差，你带我去瞧瞧。”
说完，商户把他带到了鸡舍。
鸡舍气味极其难闻，连侍卫都差点忍不住要吐出来。
“这些鸡就是。”
房启夏虽不是兽医，但是一眼就能看出这些鸡虽然活着，但精神萎靡，不是正常健康的鸡。
他跟商户要了一只过来仔细查看，最后断定这些鸡都是病鸡，应该是得了什么传染病。
一只病鸡商户都要卖二十刀币，那村长家买的鸡怎么才六个刀币，莫不是都是病死的鸡？这也就说得通为什么都给杀鸡拔毛了，是为了不让人发现都是病死的鸡。
如此低廉的价格出售，村里又都是穷人家，估计这些生病的人家都是买过死鸡的。
不知道卖出去了多少病死鸡，如今看来鸡舍的鸡已经全部都感染，但凡吃过这里的鸡，估计都会染上病。
房启夏找了个借口离开，带着侍卫马不停蹄赶回赵王宫向赵襄禀报。
当天养鸡场便被查封，商户被捕入狱。城内外贴出告示所有的鸡肉全部都需销毁，不可食用。
虽然疫病源头问题查清楚了，但是这两天已经陆陆续续出现病死的人。
接下来最大的难题就是找到救治方法。
房启夏及其他医官查阅所有收藏的医书，都没能找到比较有效的方法。只能看病人有什么症状，根据每种症状对症下药——即头痛医头脚痛医脚。
因此所有患病之人必须由大夫面诊之后才能抓药。这大大降低了医治速度。
赵襄发布诏令，让赵国境内其他地区的大夫来邯郸城给城内外的百姓治病。
几日之内，邯郸城车水马龙、人潮涌动，大街小巷充满了慌乱与死亡的气息。
大户人家闭门不出，确保自家人安全。而穷苦人家即使身染疫病依然强撑着干活，有些人在路上倒下了就再也没有起来。
其他还在路上奔波的人基本都是自顾不暇的穷人，更不会去管倒下的人，于是随处可见有人一病不起，就直挺挺地躺在了街道上。
这种混乱的氛围席卷了邯郸城每一个角落，包括串街质子府。
质子府现如今就两个质子——秦国质子秦翎政和燕国质子燕丹。所住的人也并不多，赵姬、管事、侍卫八人，还有三人是打杂下人。
今日质子府的下人全部病倒。管事通知府内各人吃饭洗衣等事都需要自己做。
质子府只有一个门，本来是由四个侍卫两两分工轮流看守，然后另外四个侍卫负责轮班巡逻。
如今五个侍卫都病倒了，只能由另外三个侍卫轮流看门和巡逻。
秦翎政正在给自己和赵姬做饭，这个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他自小做质子跟着秦异人和赵姬东躲西藏，吃了上顿没下顿，做饭这种小事早学会了。
后来住进了质子府才有下人伺候。但是下人也是狗眼看人低，并不尽职，时常还需要他自己动手。
“政公子，请顺便也给我做一份吧。”燕丹突然走过来说道。
燕丹做质子的时间比秦翎政短，但是他先来的质子府，而后秦翎政一家才被安排进来。
燕丹是燕国太子，是燕国的继承人，迟早会回到燕国，因此下人并没有苛待他。王宫贵族也并不像对待秦翎政一般欺辱他，仅仅是把他关在了赵国。
因此原本刚见面还愿意和秦翎政结交的燕丹，在逐渐了解秦翎政的状况和看清周围人的态度后也逐渐和秦翎政疏远。
虽然他没有欺辱秦翎政，但是两人绝对算不上共处一府的朋友。
如今他不会自食其力，倒是厚着脸皮让秦翎政替他做饭。
“我这米已下锅，快煮熟了，你可以自己再煮一份。”秦翎政淡淡地回答。
“我乃颜国太子，怎会庖厨之事。”燕丹不屑道。
秦翎政不理他，自己烧自己的火。
见他不应答，燕丹道：“今日府内人手紧缺，你好好伺候我，待他日我返回燕国称王，可向赵国要了你和你母亲过去，届时，你便能脱离赵国的苦海。”
真是可笑，你让我想让我去燕国为质？你们燕国有那个实力吗？谁人不知燕国是七国之中实力最弱的。秦翎政在心里嘲讽，但是面上并未做任何表露。
见秦翎政依然不说话，他有点生气了：“你别一副清高不搭理人的模样，你要真有本事就趁乱逃出去了，在这煮什么饭！你别得意，小心赵姬出去勾搭人给你也染上病！”
说完，他骂骂咧咧地走了。
秦翎政握紧拳头，眼神狠戾地看了一眼燕丹的背影。
质子府一共两个厨房，秦翎政所在的小厨房临街而建，墙上有一个小口子，能看见街外边。
忽然，有人在墙外边敲了一下。停顿了一会儿后又敲了两下，又停顿了一会儿后敲了三下。
秦翎政身体猛地一震，他稳下心神，学着那人的样子敲了几下。
而后一个人在小口子处向厨房内看了几眼轻声说道：“秦世子，可是你？”
秦翎政这时才走到墙上小口子处低声应道“是我。”
来人正是之前在萍园附近树下见过的人。那时他交给秦翎政一份通关文牒。
他是吕有为安排在邯郸城和自己保持联系的下人，并吩咐他帮助秦翎政办事。
秦翎政问：“事情办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