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章 做法除鬼
没想到赵励动作这么快，翌日上午就把方术士请来做法了。
方术士是一个胡子微长的中年男子，他还带了五个弟子一同前来。
所有来萍园的王公贵族都围在房颜住的院子里。
房颜刚从房间里出来，便看见大家都看着她，就好像她真的跟鬼睡了一夜似的。
房颜本来是怕鬼怪的，被这样一围观，她竟真有种被鬼缠身的感觉。
她朝周围一看，恩，该来或者不该来的人都来了。
赵励率先说话：“孙管事已经安排妥帖，一会儿方术士就可以开坛做法。你放心，肯定帮你把脏东西除干净。”
说罢便让人将东西摆好。做法的东西并不复杂，在房门前摆了一个大方桌子，桌子上放置香炉，点着三支香木，另有朱砂、树枝、黑狗血。地上还有一只公鸡。
只见方术士手中开始挥舞着一把铜剑，嘴里念念有词，但是让人听不清他到底在念什么！
突然，他怒目而瞪，狮吼般大喝一声：“孽畜，还不速速离去！”
围观的人都被他吓了一跳，仿佛真见到鬼了，有的人吓得瑟瑟发抖。而此时澹台静正好扒着赵励胳膊，一副受惊吓的样子靠在他身上。
方术士径直走到房颜门口，举着剑进去走了一圈再退出来。
关闭房屋门，回到桌上拿起一根树枝。树枝的根部已经被打散，有点像刷子。
用黑狗血拌了朱砂，屏气凝神，在黄麻布上画起符咒来，画完之后将麻布挂在了房颜门口。
随后，方术士杀鸡放血，开始在院子中用十分诡异的步伐踱步，所到之处，遍地鸡血，形成一幅十分神秘的图案。
看上去这个方术士似乎有点本事，只是，一个闺秀住的房间弄成这样，还如何住下去？
不管是不是真有鬼，房颜已经不在乎了，反正这个屋子她是住不下去了。
所有人都在期待着发生点什么事情，然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赵励走到房颜旁边小声说：“这方术士很厉害，远近闻名，估计他现在已经把鬼给圈住了，正要杀鬼。”
“恩，估计是。”房颜应道，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是哪里呢？
此时方术士开始挥舞着剑在院子里跑起来，房颜觉得他似乎总是有意无意回头看她这边。
不对，看的是赵励！
只见房术士举着剑就要向赵励刺来。眼见就要刺入赵励胸膛。
房颜用力使劲推了一把赵励，然后自己也跌倒在地。
赵励滚到地上有点懵了，待看清房术士提剑再次向他刺来，他一边喊救命，一边挣扎爬起来就跑。
人群里顿时乱成一团，侍卫快速从院子外边冲进来，一群人把方术士围住，一群人保护赵励。
方术士和侍卫打起来了，场面惊心动魄。
房颜站起身，趁着方术士被侍卫围住，赶紧躲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方术士才被抓住。他被捆绑押着，怒目瞪着赵励。
赵励已经从慌乱中回过心神。他审问方术士：“我与你并不相识，你为何要杀我？”
方术士瞟了他一眼，不说话。
侍卫立马用棍棒把他打倒在地。
终于他开口说话了：“你跟我不认识，但是你们赵家跟我家有血海深仇，苛政猛于虎，你听过吗？”
说完他又哼了一声：“哼，你肯定没听过，你们这些王公贵族只会用赋税来剥削我们，怎么会知道我们老百姓的苦。”
接着他讲述了一个他家族的故事。
五十多年前，他的祖父母和亲生父母本是赵国的普通农民，每日起早贪黑种地，日子也还算过得去。
可是没想到赋税一年比一年重，直至有一年干旱，他们家种的水稻颗粒无收。
上面的人来催收税款，他的祖父跪着求官差：“官爷，您行行好，我们一家已经多日没有吃过粮食了，连野菜都很难抢着，您就宽恕点，别再增加税额了。”
“老农，这规矩你不懂吗？交多少税是上面定的，你要不交，我还得把自己给交出去。你家有多少，全给拿来，别逼我动手！”
他祖父把官差带进家里，把所有角落都找遍了，可是上交的粮食不足税额一半。
于是方术士祖父和父亲被抓去做劳役，在河边修堤坝。等到他们被放回来时，已经过了春种时期。
他母亲要照顾祖母，还要种地，根本忙不过来。祖父和父亲回来看到已经荒了田地，还有饿得瘦骨嶙峋的妻儿，欲哭无泪。
于是商量着一起逃跑吧。不然今年的粮食交不上不知道还有什么样的罪。
做好准备之后，趁着无人之夜，连夜离开。他们一家四口走了很久很久，终于来到一个人迹罕见的山林。
这个山里没有人，官差不会来。可是要命的是山里有老虎。
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葬身虎口。然而，他们还是决定就留在这山林之中。和老虎做斗争也比在外面辛苦劳作，还吃不饱肚子，每天都担心交不上税强。
就这样他们在山林住了十几年，父母生下了方术士和一个弟弟。
然而好景不长，他的祖父和父亲因为年迈，腿脚不如从前，在山里捕猎时，被老虎给吃了。
而他的祖母也因为伤心过度，哭瞎了眼睛离世。
他的母亲带着他还有弟弟一起生活。
由于她母亲一个人照顾他俩，还要去找食物，十分困苦，随时有可能葬身虎口，于是想要带着他俩去有人烟的村落，看看有没有办法。
没想到途中遇到老虎，把他的母亲和弟弟都咬死了，他拼命跑，怎么也不敢停下，最后终于跑出了山林，来到一个村落，被一家穷人收养。
他瞪着赵励说：“这么多年，我一直想要报仇，是你们赵家还害得我家破人亡，我一直在找机会接近王公贵族，没想到上天不负我，让我等到了今天！”
方术士哈哈笑了两声，突然发狂要冲上去咬赵励，直接被侍卫从后面一刀致命。
在场的人都受到了惊吓，尤其是房颜，上一刻还在同情他的遭遇，下一刻却看到了他被侍卫一刀刺死。心里受到极大冲击，站都站不住了，只能扶着墙，走到没人的地方坐会儿。
方术士的五个弟子也因为他受到牵连，全部被发配充当劳役。
危险过后，所有人都关心赵励的伤势如何，而那个死去的方术士，就像不曾来到过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