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审视
毕竟，他是站在未来的角度审视当前的问题。“嗯。”
刘世炎颌首赞同，继续专注聆听。“目前你需要去东北三省，以大约七至八成的成本收购国库券。”
秦浩沉思片刻，才又慎重地接话：“之后你转道上海，在那里的黑市上，应该能以较高的价格抛售这些国库券。”
秦浩估算了一下时间，距离国库券开放流通尚有数月之久。若运作得当，至明年年初，或将有一笔可观的收益。“还要在黑市出售！”刘世炎不禁挠了挠头。
“如果你想求稳的话，可以等到明年年初，那时上海的银行将正式公开收购国库券。”秦浩瞥了刘世炎一眼，略带调侃。
“师父，我倒是想干，可我现在手头没本钱啊！”面对秦浩的揶揄目光，刘世炎尴尬地笑了笑。
“你要真想干，我可以借你本钱，不过赚的钱我们得分账，五五开如何？”秦浩并不打算对徒弟过于纵容，他始终坚持凭能力吃饭的原则。
“行吧。”秦浩点头同意，接着又叮嘱道：“你先回厂里办理停薪留职手续。”
打发走刘世炎后，秦浩开始清点准备好的三十余万现金。不是对他不放心，而是当下路上治安混乱，携带大量现金容易出事。考虑再三，秦浩决定不开车携带现金，而是多带几个人同行，确保安全。
待到刘世炎一切准备就绪时，恰好到了正点。秦浩便让刘世炎次日一早来找自己，届时即刻启程。
次日清晨，刘世炎背着一个小包来到了秦浩处。
“出发吧。”
两人来到京城郊外，看见一辆由秦建国他们改造过的吉普车正等候在那里。秦建国和另一位初级傀儡坐在车内。“钱都已放在车上。”整整三十万现金，装满了一麻袋，全部塞进了后备箱中。
尤为关键的是，秦建国手中还握有一套轧钢厂的全套印章，包括公章、财务章等重要印鉴。需要什么批条，他们可以直接开具并盖章。当然，这些刘世炎并不知情。
“你们路上小心。”送走了众人，秦浩这才骑上自行车朝轧钢厂赶去。
半路上，他突然接到娄晓娥的电话，让他火速前往大宅院，秦浩只好改道向城外疾驰而去。
“到底什么事这么急，非要叫我过来？”秦浩走进院子，颇感纳闷地问道。“我爸运来的货到了。”
娄晓娥指向院内停放着的十辆大卡车，这批货物已然抵达此处。
“这么多！”
秦浩摸着后脑勺，满脸愕然地盯着面前的这队重型卡车，车厢内满载的货物令他惊讶不已。
电子表与太阳镜这类小商品，竟装满了十辆大卡车！更令人惊奇的是，那些电子表只是简单地用编织袋打包，最外层仅是一个透明塑料袋封装。
“难道港岛那边已经过剩到这种程度了吗？”秦浩心里嘀咕，其实这是他对娄洪涛的一种误解。
为了给女儿增添嫁妆的分量，娄洪涛这次可是下了血本，将港岛所有库存的电子表和太阳镜一股脑儿全收购了。
眼前的这十辆卡车，几乎囊括了港岛以往的所有存货。
“我哪知道这些啊，我又不在港岛。”秦浩讪讪一笑，还能说什么呢，再辩解就显得对女性不敬了。“这么多电子表，怎么处理才好呢？”
面对院内堆积如山的电子表和太阳镜，秦浩不禁陷入沉思。单靠他自己开店零售，短时间内肯定难以消化完，看来只能走批发这条路了。
“晓娥。”
秦浩转头看向一旁的娄晓娥，提议道：“我想开个批发店，你觉得怎么样？”
娄晓娥听闻此言，先是愣了一下，旋即脸上绽放出笑容。“好啊，太好了！”
这些年来，娄晓娥一直被憋在宅院里，虽然秦浩没有限制她的行动自由，但她出去也不知道去哪儿，只能在大院里度过日子。幸亏后来冉秋叶来了，才让她有了个说话的人。
如今能有机会出去开店，也算是换个环境透透气。冉秋叶已负责食品厂的工作，她去做批发零售，也是帮着秦浩打理生意。
与娄晓娥达成共识后，秦浩立即跨上自行车，直奔四九城而去。他看准了动物园和大红门两个刚刚起步的批发市场，直接找到两家位置极佳的店铺，毫不迟疑地买下。有钱人就是这么豪爽。
毕竟这两处店铺未来价值不菲，更何况这里很快就要面临拆迁重建，这笔买卖稳赚不赔。身为有远见之人，秦浩早早就为这片区域做出了布局。
搞定店铺之后，接下来便是装修，直到正式开业，已经是半个多月以后的事情了。
店铺开业当天，娄晓娥自然到场，尽管此时她带着孩子，但内心依然欣喜若狂，终于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店铺。
看着门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娄晓娥心中充满期待与憧憬。
“这两间店铺都有秦、建、党他们在照看着，你没事儿的时候只需过来看看就行。”
为了让娄晓娥来回方便，秦浩特意给她配备了一辆红旗轿车。那车相当拉风，在街头巷尾赚足了眼球。
秦青云现今也未曾享受过如此优待，他依旧骑着一辆脚踏车。不过此辆自行车，乃是系统所造，出自四巨头企业之一的严厢精品。若论价值，甚至比娄晓月的那辆红旗轿车还要昂贵。秦青云选择的经营地点都是人潮熙攘之处。开业没过多久，就已经揽下几个大生意，这让娄晓月欣喜若狂。
“你们这儿电子表怎么个售价？”
正当两人沉浸在喜悦中时，门外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二人抬头一看，果真是许大壮。
“晓月。”
许大壮今日来批发市场闲逛，想看看有什么新鲜玩意儿。没想到，竟在此地意外碰见了娄晓月和秦青云。
两人之间，还站着一个小女孩。
那双明亮如星的大眼睛，与娄晓月有几分相似。
但这个小女孩儿，怎么又那么像秦风她们三姐妹呢？
正当许大壮心生疑惑时，娄晓花径直朝他跑来。“爸爸抱！”
“好好好，我的乖女儿。”
秦青云毫不犹豫地将秦晓花抱了起来，他素来疼爱自己的小棉袄，怎会不满足她的要求。
这……我是不是看错了！
许大壮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向一旁抱着秦晓花的秦青云。
“秦，秦哥。”
许大壮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我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呀！
许大壮嘴角抽搐了一下，心中暗忖：我不会因此被灭口吧。
“妈妈，你看那个叔叔，是不是不舒服呀？”
秦晓花看到许大壮嘴角抽动的样子，有些惊讶地问了一句，惹得秦青云差点笑出声。
“乖女儿，不能这么说，这样不太礼貌。”娄晓月也笑着回应道。
“哦。”
秦晓花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许大壮，你这是打算卖手表了？”
秦青云微笑着问了一句。
“怎么不继续卖衣服了？”
“我……这个……”
见秦青云并无异常反应，许大壮心中的紧张稍缓，讪笑着回道：
“现在卖衣服的人越来越多，大家压价很厉害，所以我想着能不能转行，找找有没有什么新鲜的商品。”
许大壮恢复正常后，智商也随之上线。
“你们这里的电子表怎么卖？”
许大壮瞥了眼秦晓花，转移话题问道。
“十五元一块，二十元一块，甚至上百元一块的都有。”
秦青云笑着回答。
尽管这些电子表都是库存积压产品，从港岛通过水路以每斤十块钱的价格购入，但总要赚点差价不是。
“这么贵啊！”
许大壮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
“贵吗？一块上海产的机械表都要一百多块呢。”
秦青云对此毫不在意地解释起来。
现在电子表在国内还相当罕见，毕竟，这类产品算是高科技领域的前沿之作。
“这若不是高科技的象征，怎配得上高昂的价格？”秦浩言道，“跟你说，这个价格对你已是格外优惠，换作他人，至少也要翻倍。”
尽管许大茂已从秦浩那里买过强身健体丸，但他对买卖之道有着自己的理解，并不轻信秦浩的话。
“我告诉你，目前我的电子表在四九城可是独一无二。”见许大茂面露迟疑，秦浩赶紧补充说，“等到将来四九城流行起来，那价格可就不止这个数了。”
电子表，无论是塑料材质的表盘还是表带，在当时国内都颇为稀缺，这也赋予了它一种独特的价值。许大茂迅速洞察到了其中的商业机遇。
“秦哥，咱们在一个院子里住了几十年了，给个内部价怎么样？”许大茂腆着脸，笑容满面地请求道。为了赚钱，他甚至可以不顾面子，若非面对秦浩，他都想攀扯起与娄晓娥的关系。
“那你打算进多少？”秦浩装模作样地沉吟一番，严肃地询问。这批电子表来自多个品牌，定价原则就是哪个外观时尚、功能多样，价格就相应更高；较为普通的，则定价相对较低，反正能卖出去就行。
“秦哥，你能不能只把一个牌子的电子表独家供货给我，不再卖给其他人？”许大茂犹犹豫豫地瞥了秦浩一眼，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
“这个嘛，怕是不太好办。”秦浩也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生活就像一场戏，只要演得好，就能混得开。“如果一个月你只能卖出几块表，那我不是亏大了吗？你看，我这店铺面积也不小呢。”
听闻秦浩此言，许大茂心中暗自权衡，连忙赔笑道：“我也不是要把你的货全包下来，这么多牌子，我就挑一两种而已。”
“那你总得告诉我个预估的数量吧！”秦浩并未立即答应。今天刚开业，店铺里仅摆放了三分之一卡车的货物，若是销售情况好，他还得向娄洪涛多要些货呢。
“秦哥，我每月帮你销售两个牌子的货，各一千块如何？”许大茂咬咬牙，勉为其难地提出了条件。
“不成，刚才有人进货就一下拿走了五百多块呢。”秦浩忍不住笑了笑，心想每个月才卖一千块还独占两个牌子，简直是痴人说梦。要知道，开业短短两三个小时，他们店铺就已经售出了不下一千块电子表。
许大茂目前的销售业绩实在不尽人意。“秦哥，您看，多少数额，能让我保留两个品牌代理权？”许大茂在商界摸爬滚打多年，自然深谙其中门道：一旦掌控了独家品牌，利润空间可谓丰厚无比。只要手握两个品牌，商品定价还不是随心所欲？
“许大茂，你现在有自营店面吗？”秦浩瞥了他一眼，见他态度认真，并无戏谑之意，遂挺直腰板问道。
“我在东城区租了个五十平方米的店铺，现在正经营服装生意。”许大茂对此并无任何隐瞒，深知只有自身实力增强，才能揽下更大的买卖。“不行，你的店太小。”秦浩听后摇头直言，“想要代理我的两个品牌，至少需要一百平方米独立店面，并且店内只能专卖电子表。”
秦浩的话掷地有声，不容反驳。许大茂闻此，紧锁眉头，陷入了沉思。秦浩并未催促，只是在一旁耐心等待。娄晓娥见状，便主动接过秦晓花，将其安置到后面的床榻上。
“秦哥，如果我开个那么大的店专门卖电子表，你能给我多少优惠政策？”许大茂思考片刻后，抬起头来，目光坚定地询问。
“首先保证，你店里售卖的电子表，在市面上绝对是独一份儿，这就是所谓的独家垄断。”许大茂一听，眼神立刻亮了起来。“那价格呢？”
“价格方面，比其他品牌便宜半成。”秦浩略微思索后，郑重其事地对许大茂说。“成交，但我要求这两种品牌的款式每种不得少于十个。”
许大茂也是精明之人，对于如何把握商机、营销推广以及宣传手段皆是了然于胸。当初许文强围巾若非秦浩横插一脚，早已成为热销产品。“行，那我现在就去筹备店铺，等一切准备就绪，您可要确保提供两种品牌的电子表给我。”
“好的，秦大哥，那我这就去办。”许大茂话音刚落，转身疾步离去。秦浩望着他的背影，暗自嘀咕：“这家伙，难道就不怕我到时候故意为难他，不给他供货，或者暗中给别人供货吗？”
待许大茂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外，秦浩不禁微微一笑。“这么快就谈妥了？”娄晓娥见许大茂离开，从内室走出，一脸惊讶。“嗯，他现在去租店铺了。”娄晓娥瞪大眼睛，难以置信。
两人共同生活多年，许大茂向来以精明着称，算计得滴水不漏，此刻却似乎有些反常。“或许这也算是他的机遇吧！”秦浩笑着回应。
“最近几天，暂时先别出售你父亲那两个品牌的产品了。”秦浩是个讲信誉的人，说到做到。
只要许大茂按照两人商定的协议行事，秦浩对此也并无异议，愿意给他独占两个品牌的机会。
安排好几句对娄晓娥的叮嘱后，秦浩步入内室，径直拨通了娄洪涛的电话。
“喂，哪位？您是……”一口浓重的港式口音传来，让秦浩心中一阵烦躁。“伯父，是我，秦浩。”
这么多年来，秦浩始终没能适应换个称呼。“嗯哼。”
娄洪涛冷哼一声，带有些许不满地问：“你打电话来，有何事？”秦浩嘴角微抽，就为一个称呼至于如此计较吗？
其实，若换成他的女婿敢这样对他说话，他早就忍不住教训一番了。
“是这样的，您发来的那批电子表，在内地市场反响很好。”秦浩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继续道，“我们厂生产的几个品牌，暂时不能向内地发货。我打算在内地把它们做起来。”
娄洪涛听到秦浩的话先是一愣，旋即明白了过来。
大陆的电子表行业不像港岛这般，产品遍布全球，几乎沦为了廉价的电子废弃物，常常按斤论价出售。
如果在内地好好运作，或许真能打造出两三款知名品牌来。“上次我发过去的货，都是港岛各电子表厂商积压的库存。”娄洪涛斟酌片刻，决定实话实说，毕竟跟自己的女婿做生意无需太多心机。女儿都已嫁给他，生意上的事情自然应该坦诚相待。
再者，他的儿子对自家生意毫无兴趣，只醉心于谭家菜的研究。还好，娄子天在香港开了一家谭家菜餐厅，经营得红红火火，足以养活全家。生意上的事务早晚要交给娄晓娥打理。之前房地产的项目，也是她暗中推动成功。
这次电子表生意若能真正火爆起来，他还盘算着将整个厂子交给娄晓娥管理。辛苦打拼这么多年，他早已期盼退休，安享含饴弄孙之乐。
“这样的话，那就更理想了。不通过打压他们的价格，怎么能凸显出咱们自家品牌的优越呢！”
秦浩立刻对自己的电子表批发业务做出了细微调整，决心打造自家高端品牌，与那些低端产品区分开来。
两人又深入讨论了一阵后，秦浩才挂断了电话。批发市场这边，电子表和墨镜的生意已经理顺，秦浩便重新回到了轧钢厂上班。
王厂长对于秦浩这种时常不见人影的情况，也逐渐习以为常。这天，秦浩刚到轧钢厂，就被王厂长直接叫到了办公室里。
“小秦啊！”王厂长喝了一口茶水，然后言归正传，“现在大家生活水平提高了，咱们食堂的伙食也得相应提升一下。”
秦浩闻听此言，微微点头，静候下文……
“人们总在享用荤腥，也快到了食之无味的地步了。”
王厂长又呷了一口茶水，他的腹部如今日益隆起，估摸着已有七八个月身孕般的规模。
每次见到王厂长那圆滚滚的肚子，秦浩都忍不住想笑。“你可有门路搞到新鲜水果？”秦浩一问，才知原康竟对果品有了需求。
“有些渠道，时令水果的话，还能弄来一些。”王厂长豪气地一挥手，“那就给食堂再添几吨水果。”
“那就定个数，每天供应十吨时令鲜果，没问题吧？”秦浩微笑着紧盯着王厂长的脸庞回应道。
“行，可以。”王厂长满意地点点头。
随着改革开放的步伐，国家经济逐渐回暖，百姓生活水平快速提升，然而，在水果消费上，却依然显得较为匮乏。
在系统商城中，一吨水果售价十个自由点，并且不零售！
这些年来，秦浩一家都没能消耗掉两吨芒果。此刻正好借此机会处理一下库存水果。
两人又交谈了一会儿后，秦浩便起身告辞离去。
刚走出办公楼大门，就被传达室的老李叫住了。“秦主任，有个电话找您，已经打了好几遍啦！”老李乐呵呵地拽着秦浩往传达室走。“秦主任，这个电话催得急得很。”
秦浩笑着跟随老李步入传达室，话音刚落，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瞧，我说是找您的吧。”老李边说边接起了电话，“秦主任，确实有人找您。”
老李将电话递给了秦浩，自己则在一旁坐下。“您好，我是秦浩。”
秦浩不明对方身份，于是礼貌性地问候了一句。“小秦啊！是我啊。”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熟悉的嗓音，秦浩立刻辨认出这是杨厂长的声音。“哎呀，老杨，今天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啦？”
自从上次因杨厂长对自己孙女不上心，秦浩便直接改口称他为老杨，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恭敬。这让杨厂长颇感无奈。
杨厂长苦笑了一下，没有过多计较这些小事。“我现在调去魔都工作了。”
杨厂长略微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现在主要负责经济发展这一块。”
“我听说你现在和娄洪涛关系挺铁的，是吗？”这还用说吗？连外孙女都给他生出来了。
“也就那样吧，老杨，你有什么事直说好了。”
秦浩并不想在传达室多聊，毕竟一旁的老李正竖着耳朵听得起劲呢。厂子里的事儿，向来不喜欢被太多人知道。“我的电话号码是……”
显然，杨厂长对传达室的情况了如指掌，遂直接报上了自己的电话号码，言下之意不言而喻。“行，那老杨，咱们下次再细说。”秦浩在记录下电话号码后，迅速结束了通话。“秦主任，您慢走。”尽管此次并未探听到什么秘密，李大爷心中仍不免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