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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如磨】黑衣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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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夜露深重,衣薄体寒。

    白家主屋,红烛泪长。

    床板摇动的“吱呀吱呀”声在房间中回荡,这声音羞得月亮猫在云后,门外的丫鬟也脸红脖涨。

    小春今夜被安排在门外听房,心中叫苦连连。

    可房里的主人没有饶人的意思,动静更甚,似是故意要让人听见一样。随着一缕享受的闷哼声从门间泄出,未经人事的小丫鬟再也受不了捂着脸跑开了。

    脚步声愈渐愈远,两个陌生男子的声音从屋里响起。

    “我说安兄,够了吧。给我滚下去。”

    “我动不了了”

    大红帷帐的婚床上映出两个纠缠在一起的人影,散落一地的婚服好不引人遐想

    【正文】

    第一章

    【如磨】黑衣男子

    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在山间慢慢着,他脚踏竹叶,脚底发出细微的窸窣声。

    他双手揣在胸前十分悠然,头戴一个斗笠更人觉得十分神秘。

    从竹叶间偶尔漏下的粼粼月光中可以看出,此人身高五尺有余,身姿卓绝,步履飘逸。

    他置身于云雾缭绕的重重竹海中,仿佛化成人形的山间精怪。

    这人沿着崎岖的山路走了不到一刻后,停在一座古雅的竹楼前。竹楼高两层,被一个小院围着。

    “敢进来我就砍了你。”不知道是向谁留下一句冷冷的警告后,他推门进了院子,然后门“砰”地一声,重重关上了。

    一个人躲在大门左边的院墙后面,他神色有异,行为看起来也鬼鬼祟祟的,好像是个不怀好意的尾随者。

    不过,这个尾随的人其实不是什么坏人,反而是黑衣男子白天在山下镇子里行侠仗义,搭救过的人。

    没想到救下这个人以后,他不回家,反而还偷偷摸摸地一直跟着黑衣男子到了山上来。真是让人烦心不已。

    这个尾随黑衣男子上山的人叫做安幼宁。

    安幼宁听见黑衣男子的警告后,当然不敢再动弹,后背贴着泥土制成的院墙,不知如何动作。他看起来个子比黑衣男子要高一些。

    他:恩公都知道我跟着他了还不赶走我,真是个善良的人。

    他看了看天色,现在已经很晚了,加上这座竹海云台山地形复杂,山势陡峭。安幼宁觉得,如果摸黑下山的话,实在太过危险了。所以他打算在屋外先守上一夜再说。

    拿定主意后,安幼宁慢慢从院墙后面走了出来,到了大门外面的一小片空地上。

    他环顾了一周,发现离大门不远的地方放置了一方矮石桌,桌子是由三块形状方正的青色岩石随意搭就而成,左右铺了两方简陋的竹编坐垫。

    乍一眼看过去虽然会让人感觉有些粗糙,但细细品味就能发现它与这茂密的竹林和古朴的院楼十分相配。

    安幼宁走到桌边坐下来。

    夜里,月光被层云覆盖着,安幼宁想借着月光看一看竹楼的样子,却看不清楚。

    但轻风掠过,他听见了竹楼之中传出数声铃铛的叮叮脆响。

    安幼宁觉得这竹楼的主人一定是个又雅致又潇洒的人。这院外的布置,虽粗略却整洁,矮桌之上垂一云杉,五丈之外修一凉亭,到处都有设计的心思。

    他正欣赏着院外的景致,忽然,目光一抬,看见了一个刻着“追宜”二字的木制门牌。

    他发现门牌上面的这两个字刻得极好,字形宽厚,笔法锋利,自成一派,一看就是用心写成。

    “追宜追宜。”安幼宁嘴里咀嚼着这两个字,脸上忽然神色落寞,心中有一些苦涩:原来他还在想念着大哥。

    就这样过了很久,竹楼里面再也没有传出任何动静,山中也死寂一片。

    安幼宁用手撑着石桌,慢慢睡着了。

    到了后半夜,山上忽然刮起了冷风,阴嗖嗖的,配上沉沉月色着实有些吓人。

    “嗷呜~嗷呜!”

    忽然,一阵狼嚎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把安幼宁一下子惊醒了,他仔细辨别,觉得声音听起来像是在隔壁山头。

    听着这恐怖的声音,他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于是呼吸急促,心脏也觉得有些发麻。

    他想要赶紧起身,却发现夜里的冷风把他的右腿吹得生疼僵直,仿佛要裂开一样。

    他有些慌张,心想万一狼来了可怎么打得过。

    要不要躲进院子呢?进去了,恩公会生气的,我忍忍吧。安幼宁想到之前黑衣男子说的话,没敢动弹。

    “嗷呜~嗷呜!”

    又是两声凄厉的狼嚎,这次的声音听起来比刚才要近,但不知道是从哪个方向袭来的。

    恩公,对不住了!安幼宁害怕狼,只能投降,赶紧在心里谋算怎么样翻墙进院。

    正在他着急的时候,忽然,像是及时雨一般,一阵风把院门带开了。

    安幼宁一愣,马上反应过来,两三步跑进了院子里,然后把门紧紧扣住,闩好。

    转过身来,他在院子里看了一圈,发现院子里没有掌灯。但是竹楼二层的侧边屋子里好像还有点点微弱的烛光,一个坐着的人影被映在窗户上。

    贸然进来,怕是不妥。看样子恩公还没睡下,先道个歉再说吧。安幼宁心里这样想着,于是鼓起勇气朝二楼喊到:“恩公莫怪!恩公是是不还没入睡?那在下有要紧事想说!我”

    “啪!”

    一个酒坛子从楼上以大锤凿颅般的气势飞出,直直落下,砸烂在安幼宁脚边。吓得安幼宁把嘴里的话咽了下去。

    安幼宁心里有些后悔:他生气了,我还是赶紧出去吧。

    他觉得就该忍住别进来的,退一万步讲,豺狼虎豹若是真的来了,他相信恩人也不会见死不救的。

    “你,给我站住。我说了吧,进了院子就要砍了你。山上呢,有一群饿狼,最近找不到吃食,凶的很呢,刚好剁了你丢出去喂它们,你意下如何啊?”一个清冷的声音从二楼侧边屋子传出。

    一般人听了这种话肯定都害怕不已,但安幼宁不怕,他已经认定恩人是个大大的好人,或许就是脾气差点,说话有些不中听而已,不碍事儿的。

    进都进来了,那就赶紧趁此机会把话说完。

    安幼宁心中勇气更甚,居然循着说话声的方向快步踏上通往二层的木梯,一点没把这里当做是别人家,还边跑边问到:“在下还没来得及感谢您今日的搭救之恩,在下想问问您可是残刀浪人?”

    “你再敢往上一步,我刀下就会再多一条人命。”听这话的意思,是残刀浪人没错。

    似是被烦得不行了一样,穿着黑色衣服的男子终于从楼里出来了,他顺着竹楼外侧的木梯拾级而下,走到了安幼宁面前。

    二人站在一层狭窄的台阶上,相对而立,挨得很近。残刀浪人的眼中似乎隐忍着怒意,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原来你不仅跟着我上山了,我猜在清风酒楼的时候你就跟着我了吧。我原本是一时兴起搭救了你一下,没成想救了块狗皮膏药。我取你性命并不难,但我现在不想这么做了,除非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一直跟着我?”

    说到这里,残刀浪人语气一转,一手撑着安幼宁身后的栏杆,把身子慢慢靠向眼前的这个人。

    他勾起嘴角,调笑着继续说到:“难不成,你是因为我搭救了你,要像那书中所写的女子一样,来报恩?不过你一个男人能干什么?以身相许吗?”

    原来你残刀浪人的“浪”是“孟浪”的“浪”,小时候你可没有这么调皮。安幼宁腹诽他。

    眼见两人挨得越来越近,残刀浪人的脸在月光的勾勒下也越来越清晰,安幼宁的面皮隐约发烫起来,一颗心狂跳不止。

    这浪人的脸轮廓锋利,一双眼睛却大而稍圆,看起来又飒爽又青涩。

    安幼宁看他快要贴上了,赶紧辩解到:

    “我恩公不要开这种玩笑。今天早晨我来不及跟您道谢,找了你很久,好不容易才找到你。恩公你武艺高强,脚程又快,我到这院子外面了才跟上。恩公今日替我打了黄玺权,他那种小人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这地方待不得了,恩公赶紧另寻去处吧。”

    他生怕残刀浪人不给他解释的机会,一口气说完了这么长一段话后,安幼宁已经气喘吁吁了。

    他不敢看对面的人的眼睛,一颗心跳得十分厉害。

    残刀浪人看这人经不起调戏,顿时没有兴趣,于是挺直了身子,没好气地说:“我以为什么破事儿呢,让他来抓好了,来一个我杀一个,来十个我杀十个。还有,你少一口一个恩公的叫我,看你身形比我还高大一些,说话做事怎么像个娘们儿一样,再这样叫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话说完了吗?你现在赶紧给我滚出去。”

    “恩恩公别这样吓唬人,我知道恩公心肠好。方才我睡得迷迷糊糊,听见狼叫,说实在的有些害怕,正巧门开了我才进来的。不过我又想,恩公你心地善良,是不是恩公你心软给我开的门我才能进来?”

    安幼宁没注意到残刀浪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还在这里自顾自地说着:“还有,那个,夜色也深了,不知在下可否在这里留宿一晚,我就睡柴房,睡地上也行,绝对不打扰恩公!”

    “你!”

    不知道哪句话不对,残刀浪人一下子生气得不行,立马抽身往回走,边走还边骂:“你他妈爱待在哪儿就待在哪儿!”

    安幼宁站在台阶上,没有动弹。

    他看着残刀浪人离去的背影,眼神黯淡下去。他想:他一定是忘记我了,毕竟都这么多年过去了。

    但很快,他的眼睛里又燃起了一簇簇细小的火苗,它们像希望一样,在黑夜里发亮。

    呆在原地许久许久,安幼宁的心跳都没能平复。

    残刀浪人回了房间以后还是没有睡着,因为安幼宁看见竹楼二层的另一间屋子里也亮起了烛光。

    安幼宁不敢再造次,非常自觉地去楼下找到了一间堆满柴火的屋子,他把地上杂乱不堪的树枝收拾干净,准备躺在柴堆里歇息一晚了。

    晚上,山上越来越冷,安幼宁觉得自己的一条腿本来就有伤,再这样冻下去可能就要废了。

    所以,才刚刚躺下,他就爬了起来,心里思量了一会儿,然后抱着视死如归的决心,准备上楼去找残刀浪人要一床被子。

    恩公那么好,一定会理解我的。他在心中给自己加油打气。

    他悄悄走上楼,不敢发出一点声响,他发现二楼上有一个小厅,小厅的左右分别有两间屋子。

    安幼宁站在厅里,先往左边的屋里瞧了一眼,发现门开着,里面没人。

    然后他走近了一点,站在门口看了看。

    这屋子布置简单,里面只有一张木桌、一张木床和一些柜子。

    还有许多画轴,只不过都被凌乱地扔在桌子上,一些画画用的笔墨看起来陈旧已久。

    想必这就是残刀浪人的寝房了。

    不过,值得人注意的是,这屋里不管是门上、窗框上还是床帏上都挂着许多铜铃铛,连晾晒画笔的笔架上都挂着一个,看起来颇有些诡异。

    安幼宁想刚刚听到的铃铛声应该就是从这个屋里传出来的。这个铃铛他很熟悉,因为在他很小的时候,他也有一个。

    左边屋子里没找到人,他就穿过小厅往右边一拐。

    没走几步,一扇虚掩着的门立刻出现在他眼前。

    安幼宁没反应过来这里有扇门,于是赶紧停下了脚步。

    透过门缝,他看见屋子里,残刀浪人正坐在木桶中泡澡,还痴痴地盯着一幅人像出神,口中念念有词。

    完了,这门没关好,我并不是故意要看的。安幼宁心中顿觉不妙。

    这要是被恩公发现了肯定会误会的,真打死他怎么办?被子不借了,冻死了就冻死了吧。

    于是他转身就要逃跑。

    “谁在那里?!”

    安幼宁刚要动作,一把黑刀忽然从里面飞了出来,刀柄重重打在他胸口上,把他打得往后踉跄了一步,后背撞在屋子外面走廊的栏杆上,痛得发出一声闷哼。

    他发现这刀打了他以后,像有了魂一样,又自己飞回了屋子。

    “恩公是我。”安幼宁捂住胸口,一脸痛苦,勉强挤出这句话。

    “你不是说你睡柴房了吗?你怎么还偷看别人洗澡啊?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你!”

    里面传出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像是被羞辱了的良家妇女一样。

    “不不不,恩公千万不要误会!是今天夜里头太冷了,我冻得睡不着,所以我想来问问恩公能不能给我一床被子的。”

    安幼宁着急解释,声音听起来确实是那么一回事。

    沉默半晌,残刀浪人无奈地回答到:“把我床上那床被子拿走,不用还给我了。你再敢来烦我,我真杀了你。”

    安幼宁见他这样善良,好像没听到话语中的威胁一样,索性壮起胆子多问了一句:“那个,有热茶能喝一些吗?半日了,实在是口渴了。”

    “”

    “有厨房吗,我明天早上能不能给咱们做点吃的?”

    “”

    纠缠到了这会儿,天边已经泛出了鱼肚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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