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小测
有关橘镜花不去上学的谈论戛然而止，可自家仓鼠福至心灵，脑海里又多了些全新的猜测。
“校内的一些因素……不如说视角有些狭窄了，一些校外的因素好像也挺重要的呢。”
漫步在小径里的白夜突然停下脚步，看向不知何时爬到自己肩膀处的仓鼠。
“比如说呢？”白夜这么问。
“漫画里面不是常有嘛，不良类型的主角在校外找到了足以容身的和睦场所，到最后发现一切都是谎言，结果就是连同学校的人际关系一起崩坏了。”
摩挲着下巴，白夜回话：“不良主角的校园人际啊……可有可无的存在反而没什么好在意的，不过确实存在参考价值。”
姑且能理解小阳的想法，大概是变故产生的不信任感之类的。
比如家庭问题又或者是国中时遗留下来的一些事情……
单从晶子老师那里要来的信息来看，前者存在的可能性更高一点。
“是吧是吧~”
一副得意表情的阳在下一瞬又收敛起全部的喜色，装出一副成熟稳重的样子拍了拍白夜的耳朵。
“夜你这种事情还是经历得太少了啦，人生阅历甚至还不如我这只仓鼠~”
“……是是是。”
“欸嘿嘿~”
一脸想收又完全收不起来的诡异笑容，傻笑成这个样子的仓鼠也是够少见的。
要不然还是大发慈悲提醒它一下？可嚣张过头的阳也挺有意思的。
话说回来，明明是个神明天天以仓鼠自称啊，这家伙是不是连自己原本的身份都要忘记了？
“区区一只仓鼠，阳你还真是有够嚣张的。”斟酌了小半会儿的白夜如是说。
“毕竟我可是独一无二的存在！”纯白的仓鼠骄傲地挺起胸脯，表情没有收敛的意思。
“饼干要掉了哦。”好心的白夜同学如是提醒。
“啊，我的饼干！夜，快点再给我一块！”
“饭后吃这些就行，要不然要长胖的。”
眨着眼的小阳摆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可是我完全没吃到啊！”
虽然让白夜产生了些许带女儿的错觉，不过想法只维持了一小瞬，又恢复成那种古井无波的样子。
“那可就不关我的事情了。”
“可恶！夜你好冷漠，我不喜欢你了！”
“仓鼠就不要那么啰嗦了……”
林荫小道的漫步总是相当轻松，自行界定的午休结束，下午的学习会开始。
时间流逝，夕阳从成团的绵软云朵里打捞起夜晚的气息，夜幕的形状总在无声无息之中蔓延。
……
光阴在前，眼前隐隐约约就多了个标注【skip】的双三角按钮，还带着莫名其妙的引力把白夜的手指黏附在上面。
这是什么？加速按钮，按一下。
这是什么？加速按钮，按一下。
完全没法抗拒，不如说手都快在上面按出重影了。
跳过、跳过、跳过……
把无趣重复的事全部擦除，生活的囊括就像是空乏的纯白纸张，只能用断墨的水笔刻划上极为浅薄的痕迹。
无论是满怀期待还是一脸崩溃，哪怕把时间比喻成爬行在叶片上的蜗牛，樱空高中的月考还是在几天后如约而至。
虽然月考成绩不会对学年成绩产生影响，作为知名升学高中，考试在即的紧张气氛恰当好处地铺垫开了。
这些跟白夜就没多大关系了，毕竟他是重生的挂逼。
虽然没有系统也没有超能力，光凭一手炉火纯青的高中知识掌握度已经能让他制霸全樱空了。
挂逼的人生总是寂寞如雪。
虽然在成就挂逼之前，白夜的生活也如同无回响的单音符，一般简洁又一般寂寞。
出租屋和高中两点一线，说多了连眼泪都要喷出来了。
在班级座位上随心所欲地转着笔，时不时思考一下今天晚饭吃什么，撑着脸的白夜同学恰到好处地打了个呵欠，顺带着扫了眼口袋里的阳。
让吃货仓鼠来做卷子——好像也不是不行啊！
平常也跟着我在学校里上课，多多少少也能听个一星半点，姑且还挂着个神明的标，乱杀群高中生应该没啥问题。
“阳。”
“啥？”
鼓起腮帮子的说话音混杂着奇奇怪怪的咀嚼声透过白夜的口袋传出，未经知识污染的澄澈眼神和白夜巧合地对视在了一起。
每次看到小阳的眼睛啊，总会不自觉升腾起一种文明社会对大自然的天然卑怯感，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诚恳地低下脑袋，白夜开口：“没什么，对你抱有过度期待真是抱歉了。”
“哈？”
完全没搞懂白夜在说什么的阳茫然地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脑袋：“你到底在说什——”
走进班级的晶子老师打断了阳的提问。
“把教科书之类的东西收起来，没想到在自己班监考啊，别想着作弊哦，后续处理很麻烦……呼，好困啊。”
没干劲到这种程度也算是挺罕见的。
翻开考卷随意地看了两眼，在指尖翻飞的签字笔缓缓放慢了速度，又在特定时刻“砰”的一声戳到了试卷上。
笔尖飞快地颤动着，工整遒劲的字迹从笔下如流水般倾泻，目光扫过题干，答案就已经浮现在脑海。
读题、写题，几乎没有停顿的时间，答案便行云流水般涌出。
静悄悄的考场除了沙沙落笔的声音再也没有了别的异响，斜眼观察了下周围的考生，冥思苦想的气氛肃穆得有些吓人。
白夜小心翼翼地把试卷翻到了第二面，防止翻页的声音震慑到其他人。
挂在教室后方的圆形挂钟默默注视着考场里的学生，分钟和秒针静悄悄地往前走动，无聊过头的白夜同学又开始转笔了。
转笔的手从右手换到左手，转笔的方式也换了好几种，原本平整光洁的草稿纸多了几道折痕，看着白纸凹陷处发呆的白夜无声轻叹。
好无聊……
稍微有点羡慕自家仓鼠能龟在口袋里睡觉。
在草稿纸上画出几道无意义的黑色斜线，刷刷刷的轻响在考场里显得格外悦耳，思忖片刻的白夜在纸上写出几个黑白分明的大字。
——仓鼠出道计划。
这玩意儿说不定真能小赚一笔，前段时间一直放着没管，反正也挺闲的，正好考虑一下。
拍摄器材、环境布置、主题选择、发布平台……
洋洋洒洒写了点主干内容，白夜的视线落在第一个写下的拍摄器材上。
宠物摄影机——应该也用不着那么专业。
如果不拍细节画面的话，手机拍摄勉勉强强也够了，题材就先找些高热度的宠物视频试试水……
感觉可行！
聚精会神地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莫名感觉光线暗了那么一点点，反应过来的白夜突然就发现自家草稿纸上蒙了层阴影。
考场上能晃悠来晃悠去的，除了之前坐在讲台上半死不活、几欲睡去的晶子老师以外也没别人了。
凑上来的晶子老师先是饶有兴趣地看了眼草稿纸，随后轻声问道：“白你很闲吗？”
“姑且是。”白夜给了肯定的回答。
“要不然你提前交卷帮我看场子吧，我想回办公室里补觉。”
虽然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不过听语气大概是认真的，真亏这家伙能作为教师出现啊……
果然是社会的问题。
“……这话是能从监考老师嘴里说出来的吗？”
“没事没事~白你来监考的话，我很放心的。”
“问题完全不在这里吧。”白夜的语气已经接近放弃了。
“只是个月考而已，没问题的~”
“问题的关键点不在这里吧，我可没有引人注目的想法。”
“帮帮忙嘛，昨晚熬夜追剧现在还不睡觉的话，我就要猝死过去了，这可是老师性命攸关的大问题！”
明明是个教师，这家伙怎么跟自家仓鼠一个德行？
“……我能代表其他学生往老师脸上来一拳吗，纠正师德之类的。”
“因为很疼所以请别这样！”
晶子老师的野望在反反复复的请求以及白夜一次次的拒绝下，最终宣告破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