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好久不见
“夜。”肩膀处的阳刻意摆出严肃的表情。
不过因为是仓鼠，再怎么严肃也是那副软萌无辜的样子。
“嗯？”白夜斜过目光询问。
“我们什么时候吃饭？已经六点多了哦，再不吃晚饭就是违背常理了！”
“家养仓鼠的生物钟难道和人类一样？”
“不要把我和普通仓鼠相提并论，我可是神明！”
难道神明的生物钟也跟人类一样？总感觉心底对神明的形象又被破坏了一些。
神界有这样的家伙真的不会被开除神籍吗？说不定现在已经是开除状态了。
没好气地弹了阳的脑袋瓜：“等镜花把探索工作做完再说，神明的话就给我好好控制食欲。”
结束了简短的对话，原本把目光偏倚到白夜身上的橘镜花下意识地快速收回视线，遮挡在兜帽里的表情平静得稀疏平常。
说不定魔女小姐也感觉到空腹和无聊了，毕竟也是肉体凡胎呢。
虽说镜花一直强调是探索，但所谓的共鸣也只是设定上的事。
实际上只是在一定区域内无目的地寻找，常规的店铺、停放的轿车底下、鲜有注意的隔间缝隙，一切都是橘镜花搜查的地点。
路人审视的目光仍然断断续续地刺痛着白夜的肌肤，不过比起刚开始那种胃酸都要反上来的轻微作呕感已经好上了不少。
这也算是一种成长吗？
说不定只是单纯放弃挣扎而无所谓了。
“人类的适应性还真是厉害啊……”
“为什么突然冒出这样的感概？”阳顺势吐槽。
稍微眯了眯眼睛看向夕阳，原本的天色已经逐步披上夜色的细腻薄纱，一点点变得昏沉，四面的路灯也被打开了，洒下了还不那么明显的光。
“我说镜花，差不多也该——”
“那边的学生，这么晚还不回——那个人是什么打扮？你们是同学吗，稍微过来一下。”
不远处看到警察一类的人在那边喊话招手，迈着大步子往这边走过来。
似曾相识的既视感，类似的场景在不久前也发生过啊。
不过守卫变成了警察，被抓到的话麻烦程度绝对是之前的几倍。
“啧。”
嫌弃地咂舌，白夜一把牵住还专注于路灯的镜花，冰冷湿润的小手被他的手掌全部包裹起来。
“快跑！”他低低地吼了句。
“喂，那边的学生！别跑！”
“抓我们不如去找不良的麻烦啊——”
“哦哦哦！听我指挥，夜，一路向前吧！”
不由分说地逃跑，仓皇地穿过大街小巷，擅闯私人住宅，躲在阴暗的角落，一路上都是阳的大呼小叫。
原本的紧张感被阳的喊声切成一粒一粒的碎末，直接散布到空气里消失不见。
不知地点的小巷里，停下脚步的白夜左右环顾了一下，忽略远处商道上步履匆匆的行人，没有往这边传来的厚重脚步声。
虽然很累，但比起学校上蹿下跳跑楼梯到筋疲力竭那次要好上不少，说不定是每天锻炼的结果。
不过一个多星期就见效未免太夸张了，还是归功到别的地方吧。
回头看了眼上气不接下气的镜花，因为自己不由分说地拉着她跑的缘故，到现在连调整呼吸都有些困难。
“你还好吗？”
“勉强…呼呼…能保证身体机能。”
保证身体机能是个什么鬼。
“还好甩掉了，如果被抓到的话后果比学校还要麻烦。”
暂时说不上说话的镜花向白夜投来已经理解现状的眼神，轻轻地点了点头。
“之前你可能没来这些地方探索过，商业街之类人流量大的地方晚上一般会有警察巡察，看到学生样子的人说不定会上前询问，就像今天这样。”
“检测到……未知情报，已纳入……情报连结，共享许可，承认。”
是受理机关的台词，不过声音是橘镜花的本音，而且带着说不出话的虚弱感。
“声音搞错了，忘记切换了。”
“……”
扯了扯自己的斗篷，橘镜花默默转过身背对着白夜。
“检测到未知情报，已纳入情报连结，共享许可，承认。”
这回倒是受理机关不男不女的低沉音线了，这孩子在设定方面还真是异常较真呢（笑）。
能面不改色地纠正错误也是一种特点呢。
“接下来打算怎么办？白天我要上课，晚上探索的风险又太高，镜花打算怎么做？”
“……”
迎来魔女的沉默，白夜故作神秘地靠在边沿墙壁，接着开口：“那么，身为探索者助手的我，有几个建议。”
“噗噗~自称探索者助手，夜的中二度也在爆炸增长呢~”
住嘴，混账仓鼠，信不信哪天带你吃烤田鼠全宴？
刻意地轻咳两声，白夜伸出一根手指：“首先你可以选择白天探索，不过考虑到范围之类的影响会比较困难。”
紧接着，白夜伸出第二根手指：“其次是晚上探索，但是不能穿这些装备，要不然很容易被警察发现。”
然后是第三根手指：“当然也可以选择放学后的这段时间，反正我平常很闲，一些时间还是乐意奉陪的。”
“说了一堆没用的话呢，夜也就这点水平啦~”
某只臭屁的仓鼠缩成一团在那边评头论足，结果被白夜抓住后颈毛一把拎了起来，可怜兮兮地徒劳挣扎着。
“既然是神的话，自由落体后重生也是轻轻松松的事情吧~”
“对不起我失言了，还请放过我！”
忽视白夜和阳的打闹，橘镜花在原地低头沉吟了片刻，随后缓缓地抬起头：“第三种，间断实行第一方案。”
“这样啊，那镜花你定一下集合的位置就可以了。”
“……木圆桌。”
“也就是你家那里咯？正好方便我送讲义。”
“……浸染现世知识的纸张，可以不用。”
“那可不行，既然休学申请没有通过，旷课每天也有在记，你姑且还是班上的学生。”
“唔……”
微微露出了一点困扰的表情，女孩把自己藏进了宽大的斗篷里。
老实说，有点可爱。
……
把橘镜花安全送回家，白夜随便找了家平价拉面店解决了晚饭，又去便利店里买了点心防止某只仓鼠半夜喊饿。
不知为何，总感觉兴致逐渐高涨了起来，白夜没有立刻回家，而是沿着河岸慢悠悠地闲逛。
他突然有了种预感。
与其说是预感，不如说是某种必然。
微风习习，闪烁的星空以虚幻的速度下坠，月光晶莹到像是酒杯里未化的冰块，单调的电子音乐在几乎冻结的夜色里传来。
按下通话键后把手机放在耳边，熟悉的声音从遥远的远方传来。
“好久不见，阿夜有想我吗？”
“想你还不如想想明天的早饭，话说也不是很久吧？”
“国中毕业就没见过了好吧，已经很久了！”
“行吧行吧，好久不见啊，真奈。”
“最近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妖精学姐、魔女还有倦怠女教师一类的？”
“怎么全都是女人啊，难不成独来独往的白夜同学消失了？”
“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这样。”
不会是在三年后，亦或者是几天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