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千刀万剐
闻言,包围在太尉府外的官兵们涌了进来,长剑纷纷直指赵国栋。
“你们敢?你们这群狗奴才,看来是瞎了狗眼,连本太尉都不认得了!”赵国栋威风一世,却不曾想到自己最终的结局竟会是这样。
昔日威风凛凛的赵太尉,如今却沦落到告老还乡。
“把他送出城外,之后是生是死,听天由命吧。”雾霖漠然注视着他,将手伸向府外,“请吧。”
“大人。”管家从内院里仓皇向他跑来,手里还捏着两个行囊,“小的只来得及整理这些行李和细软,这些钱应该足够我们回乡的了,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你……”没想到,到了最后一刻,也只有管家对他忠心耿耿。
“小的跟随了大人大半生,无论大人去哪里,小的便跟随着一起去。如今这太尉府要被查抄,小的决意随大人一同回乡,以后也好有个照应。”
“哎……”赵国栋虽是不甘心,却又无能为力,只能认命接过行囊,同他一道在众官兵的看守下踏出了太尉府。
走至府外门口,他抬头望了“太尉府”的金字牌匾最后一眼,在幽怨叹息中离开。
“真是大快人心啊,眼下就剩最后一步了。”雾霖望着府外浩荡的队伍,不出他所料,该有人来报信了。
他话音刚落,太尉府外便有一官兵前来报信:“报,属下的人马已在京都城门下拦住了关鸩,他似是方才得到了太尉府被查抄的消息,正欲逃逸出城,幸好属下的人马早就做好了守株待兔的准备。”
“关鸩?”一听到这个令她咬牙切齿的名字,赵婉随即眼前一亮,她等这一刻已经好久了,“带我过去。”
“是。”
“栎阳郡主。”雾霖拍了拍马背,一脸的意料之内,“上马吧。”
“谢谢。”她向他投去感激的眼神,没想到一日之内,他竟给了她这般多的惊喜。
还没完全到达城门口,赵婉就已瞧见了那个熟悉的人影。
关鸩!这辈子他就是被烧成灰烬,她也能一眼认出他!
“关鸩!”她还没下马,满腔埋藏已久的愤怒已朝他喷涌而去。
“是你?好久不见呢。”虽被眼罩遮住了一只眼,但另一只眼仍是玩世不恭、意味深长地瞄向她,“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赵大小姐啊。怎么还特地来看我,难道想我了?”
他上下睇着她,除了戏谑之外,更多的是下流。
“你无耻!”她忍无可忍,冲他甩了一巴掌。
他不怒反笑,边瞧着她,边伸出舌头舔着下唇:“才几个月不见,没想到赵大小姐比起之前,如今倒是风韵更甚,就连看我的眼神都异常火辣,哈哈哈哈哈。”
“下流!”她扬起手刚想再给他一巴掌,没想到却被雾霖拦住了。
“郡主和这种人何必多费口舌?带回去便是了。”
“郡主?”关鸩轻笑起来,仅剩的那一只眼睛盛满了讥讽,“没想到啊,才几个月功夫,摇身一变成了郡主?是傍上了哪位皇亲国戚?”
“该不会就是你身旁的这个小白脸吧?不对啊,我记得他不是五皇子的跟班吗?这五皇子如今成了太子,你莫不是爬上了那张龙床?”
“关鸩,你都离死不远了,还想着在这里逞口舌之快?”雾霖也听不下去了,伸手在他的脸上重重扇了几下,“肆意侮辱郡主是死罪,你还是先想想自己能否活过今夜吧?”
“怎么?莫不是你小子也觊觎她?这种货色,你也看得上?吟春苑里比她温婉可人的多了去了。”
“带走!”雾霖不想再同他废话了,“栎阳郡主岂是你这种杂碎可以妄加评论的?”
“莫非你小子……”他一脸淫笑,没再说下去,任由着被人押走。
“他的话,郡主别介意。”雾霖怕她对关鸩的话耿耿于怀,“郡主很好,很优秀,喜欢您的男人有很多。”
“也包括你吗?”她脱口而出,也不知自己这一瞬是哪里来的勇气。
“属下不敢,郡主金枝玉叶,高高在上……”他不是不想,是真的不敢。
“哦,是吗?”她语气悲凉,以为自己被拒绝。她并不在乎自己现在的身份,只是想要个人能陪在自己的身边,就像过去她父亲还在世一样,相依为命,相濡以沫一辈子。
看她的话音有些惆怅失落,他只好解释自己并非是不愿意,只是俩人身份悬殊,自己配不上。
“配不配得上,不是你说了算的。”她与他认识的时间不算长,接触得也不算多,只是自第一眼从水鸢寨的地牢里见到他,就对他产生了踏实忠诚的好感。
“那……”他不知怎么去接下她的话,自己也不是能说会道的性子。
宫中影卫众多,他们从小便跟着自家的主子长大。除了宫内礼仪和文韬武略之外,缄默其口亦是他们所必需要做到的。
他们不是主子的朋友,而只是侍卫。
刑部大牢里。
“放开我。”关鸩被五花大绑在刑架上,动弹不得,暗不见天日的死亡气息将他几近逼疯,“你们要对我做什么?”
虽知自己落在赵婉的手里,也是逃不过的,却不知会是这般煎熬。
“关鸩,想不到你也会有今天。”赵婉拿出了火盆里烧到猩红的烙铁,微笑着向他走近。
他一见到这滚烫猩红的刑具,不由龇牙咧嘴:“你仗势动用私刑,快放开我。”
“我现在是栎阳郡主,别说是对你动用私刑了,就是……”她将烙铁放到他的眼前,享受着他因那滚滚热气而害怕到狰狞的表情,“杀了你,也如同踩死一只蝼蚁。”
“好,我既落于你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也会害怕?当时你害死我爹的时候,你怎么就不怕?怎么就想不到有一日我会用上比你当时更狠厉千倍万倍的手段来向你复仇?”
她几乎是咬着牙根说出了这些话,汹涌如潮的恨意促使着她以那烙铁在他的前胸、手臂、大腿上烙下一次又一次。
“啊——啊——啊——”他痛到险些咬断舌根。
“你后悔吗?”她的眼尾森红,声音陡然尖利。
“后悔?哈哈哈!从未!老子就是毫无悔意,你又能奈我何?有种你就一刀捅死我!”
“捅死你?太便宜你了,我要一点点折磨你到死,你就算到了阴曹地府,也会被厉鬼不断折磨。”
既无悔意,她索性换上匕首,一刀一刀缓慢从他的皮肉里刺入,耳边尽是他痛到绝望的凄厉惨叫。
约过了一盏茶时间,他的惨叫声渐轻,只剩下了微弱的呜咽。
狱卒摸了摸他的气息,禀报道:“郡主,此人已死。”
“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死了,真是便宜他了。”她从不是凶残之人,唯独对于他,即便是千刀万剐也难以平息她心中的怒意,“把他的尸体拖出去,喂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