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嘉奖有功
“陛下！陛下……”顷刻，潘长明跌跌撞撞冲进御书房，看到皇帝摇摇欲坠的身子骨，竟有些泣不成声，“老奴来迟，让陛下受惊了。”
“不打紧，咳咳……”皇帝任由潘长明搀扶着一瘸一拐往门外走去，临末朝赵婉回头道，“这次你同雾霖护驾有功，你们想要什么赏赐？”
“陛下……民女赵婉不图赏赐，但求能为父亲讨回公道，替水鸢寨的兄弟讨要一个好去处即可。”
“你父亲？水鸢寨寨主是吗？”
“正是，他为大皇子联合水鸢寨叛徒关鸩一起谋害，民女赵婉别无他求，只求陛下能严惩凶手，还民女一个公道。”
“看来老大瞒着朕在外面做的事可不少……”他扭头看向雾霖，“他那日剿匪你也在场，他便是这般行事的？”
“是，确有此事。”
“朕知道了，那就……”皇帝惨白的脸下，是幽深莫测的表情，“刑部那边审完后，就将那俩人一直关在大牢里吧。
“老大是朕的亲儿子，即使他有弑君的念头，朕却无法狠下心来对他下死手，所以就让他和赵氏在大牢里待一辈子吧，好好忏悔反思。”
“至于水鸢寨的那个叛徒，他现在还在赵太尉的麾下吧？”
“是。”
“那就把他带给赵婉，任由她来处置，毕竟那是水鸢寨的家事，朕也不方便插手。至于水鸢寨的其他人等，一律放行，让他们在宫外自由谋生。”皇帝面无表情道 。
“赵太尉如今也已年迈，他是不是共犯，是否一起作恶，他自己心里应该很清楚。不过事到如今，朕也不想再追究了。朕就念其毕生劳苦功高，功过相抵，罢免其太尉之职，抄查府邸，卸甲归田，让他好好回乡养老吧。”
“民女谢陛下。”赵婉跪下叩谢皇恩。
“水鸢寨已解散，你还有什么打算？宫外有没有亲人可以投靠？”
“没有，民女原本与父亲相依为命，如今父亲已不在人世 ，除了寨子里的那些兄弟们，再无其他亲人了。”
“哦……”皇帝若有所思道，“可你毕竟是一女子，整日和一群男人生活也诸有不便。这次你也是立下大功救了朕，保住了大湮国的江山。这样吧，朕赐你栎阳郡主的封号，长居宫中，你是否愿意？”
“民女……”赵婉跪倒在地，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还是雾霖好心提醒她：“还不快多谢圣恩。”
“是，赵婉多谢陛下。”
“雾霖护驾有功，晋升为影卫统领。咳咳咳……”
“卑职多谢陛下。”
“陛下，老奴带您回宫吧……”潘长明看到皇帝咳得厉害，赶忙递去帕子，却没想到那帕子上已留下了血渍。他大惊失色，“陛下，这……”
“不碍事。”
“陛下，您还好吧？”赵婉与雾霖的眼里充满担忧。
“朕没事，老毛病了。”皇帝勉强一笑便与潘长明渐行渐远。
“这次多亏你了。”赵婉抬眸看向雾霖。
俩人的视线不经意间撞在了一起，只一瞬间似是所有的嘈杂都烟消云散。俩人不约而同地把视线慌乱地投向别处。
“不过是举手之劳。”事实上他从第一眼在水鸢寨的地牢里见到她时，就对她的英姿飒爽念念不忘，“属下以后要尊称您为郡主了。”
“那不敢当，今日还是多亏了你，不然我跟陛下都……”她一撇嘴，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郡主跟我来。”他不自觉拉起她的手，“属下带您去一个地方。”
她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被他带上马，俩人贴得极近。
白马虽在他的驾驭下奋力奔驰，她却很清晰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我们，去哪里？”她犹豫着，但还是伸手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她虽向来云游四方，策马扬鞭也不在话下，可这是她生平第一次与一个男人同坐一匹马，还是离得那么近。
“去……”耳边疾风呼啸，将他的声音吹散，“去太尉府。”
“太尉府？我们去太尉府做什么？”
“现在去，应该正好能赶得上皇上查抄太尉府的圣旨吧？”
“嗯？”她一时没明白查抄太尉府与自己有什么关联。
“郡主不是要手刃仇人吗？属下冒犯了，还请郡主抱紧。”他一紧手上的缰绳。
白马终于在太尉府前停下了，正如同雾霖所估计，太尉府已被官兵层层把守，站在门口的倒不是潘长明，而是另一个脸生的内侍。
一见雾霖和赵婉下马，内侍连忙下跪作揖道：“奴才见过栎阳郡主和雾统领。”
“你是？潘公公呢？”
“潘公公正在养心殿内伺候皇上，特派奴才前来太尉府办事。”他小心作答，生怕得罪了眼前皇上的红人，“奴才小虎子。”
“走，我们陪你一同入府宣旨。”
三人一道敲响了太尉府的大门，管家和下人一见来人众多、气势汹汹，也不敢挡道，慌忙将他们放了进去。
不多时，赵国栋便一脸怒容现身：“区区杂碎胆敢擅闯本太尉府？还不快将人给我赶出去？”
“赵太尉接旨。”小虎子忙抽出圣旨大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昭曰，赵太尉结党营私、怂恿赵氏母子欲对朕图谋不轨、谋害未遂，理应打入刑部大牢。”
“朕顾念赵太尉劳苦功高、多年来对朝廷的贡献，故宽待处理，查抄府邸、充公国库，责令其交出兵权、卸甲归田、颐养天年，钦此。”
“赵太尉，哦，如今该直呼您赵老更合适，还不快接旨谢恩？”
“一派胡言乱语，还敢假冒陛下传旨？陛下何曾会对老臣下出这样的旨意？”赵国栋怒目圆瞪，出手便抢过了他手里的圣旨，却见上面洋洋洒洒那几行如出一辙的黑字，“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陛下怎么会下这样的圣旨？”
“还请赵老交出兵权，尽快整理细软搬出太尉府吧，您呐，还是早点还乡养老吧。”
“是你们！是你们背地里捣鬼！”他犹如发疯了一般冲过去就想掐住赵婉的脖子，还没碰到她，便被雾霖直接按倒在地，双手一同倒扣在后背。
“赵国栋，陛下放你归乡养老已是仁慈，你不仅不知感恩，还想冒犯陛下钦定的栎阳郡主。”雾霖对其进行了一顿搜身，成功从他身上找到了兵符，“放弃挣扎，到此为止吧。”
“郡主？”他咬唇讥笑，眼里迸发出气势凌人的凶相，“区区一介马匪贼寇也上得了台面？我赵国栋就是不服！”
“皇命在此，不服也得服！来人，给我将他拿下！直接押送出京都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