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铜雀楼
刘谨一连三天都没有受到袁绍的接见,就连袁熙也是自从那一次城门口相见之后,再也没有见过他的面。
刘谨倒是看的开,利用这段闲暇时间,充分领略了一番黄河以北第一雄城的风采。邺城现在成为袁绍的将军府驻地后,彻底成了袁绍的大本营,袁绍也花了大力气来营建邺城,现在的邺城不仅是河北第一雄城,就是放眼天下,能与之相比的也不过寥寥。
在邺城西北的方向,黄河的一大支流漳水奔腾而过,背倚大河,面有广阔的平原,让邺城有了雄踞天下的资本。
西市是邺城最繁华的所在,刘谨带着史大虎和刘虎二人在这里逛街,这里市肆繁盛,各种商贩走卒汇聚其中,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刘谨登上了一条行船,这里沟渠遍布,四通八达,河水的两岸,建有高大巍峨的亭台楼阁,沿着这条河往东,便能到达邺城有名的坊市——铜雀坊。
铜雀坊在韩馥做冀州刺史的时候就已经小有名气,袁绍夺取冀州后,将铜雀坊扩建,变成了如今邺城繁华第一的所在。
铜雀坊的街道两面,遍布着各种手工作坊,所造的奢侈贵重物品,深得各地富商大贾和朝廷官宦的喜爱。
尤其是靠近漳水的铜雀楼,艳名著于河北。
当地有谚语。
不至铜雀楼,不知邺城之壮美;不赏蝉翼舞,不知冀州之月明。
铜雀楼是名满邺城的歌舞坊,汇集了河北之地最著名的舞姬在这里献艺,也不知有多少美艳的故事从这座楼里传出,又不知有多少才子佳人的爱情在这座楼里酝酿。
“主子,你不会是又想去赏舞吧?”史大虎看见刘谨站在距离铜雀楼百步的地方驻足观望,心中笑意便忍不住,自家公子可是许久没有出现在这种脂粉之地了,好像自从刘谨在丹徒受伤之后,他还是第一次故地重游。
似乎这样的主子才更真实呢?
史大虎在内心大胆的想。
刘谨并不知道史大虎的花花肠子里早已经百转千回,想了许多不着边际的事情。他望着铜雀楼三个字,只是在想,后世都传曹操在邺城建立了铜雀台,邺城的铜雀台才名满天下,没想到早在曹操之前,邺城就有了铜雀楼了。
“走,我们去看看这排名河北第一的销金窟。”
史大虎急忙打断心中的臆想,兴奋的道:“得嘞。”
他倒是比刘谨还要兴奋和心急。
“主子,有人跟着我们。”正要迈开步子时,刘虎低声在刘谨身边提醒了一声。
“应该是袁熙派的密探?”刘虎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刘谨点点头,对自己被监视,刘谨早就有这个自觉,沉声道:“别管他们,他们想盯就让他们盯好了,我倒要看看,这袁绍父子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
······
距离铜雀楼大概两百米左右,有一座高达五层的大酒楼,号为醉香楼。是一带仅次于铜雀楼的第二大酒楼,不过醉香楼并无美人歌舞,有的只是号称河北第一美酒的醉仙酿。在醉香楼的第五层一处窗户边上,放着一张黑色的案几。
案几上摆着几样简洁的小菜,一个中年人身穿黑色的袍服,半躺着靠在一名丰艳的美女怀里,斜眼望着楼下不远处铜雀楼的方向。
他的对面则坐着一名青衣文士。
“那个家伙就是扬州刺史刘繇的长子?”中年人看都不看对面的文士,将手中的美酒一饮而尽之后,语气淡然的询问。
文士可不是普通世人,乃是冀州牧袁绍帐下重要的谋士田丰。他脸色有些黑,长相精瘦,不过鹳骨偏宽,长相也算不上俊美。
尤其是和对面的中年人的俊雅相比,田丰的一派作风简直可以用邋遢来形容了。
“是的,据主公得到的线报,刘繇已经完全掌控了江东两郡,就是偏南的会稽郡和豫章郡也纳入其麾下,可以这么说,他已经在江东站稳了脚跟。”田丰据实已告,眼前的公子哥其实田丰也不喜欢,不过,他对一个重要的人物有过诺言,有生之年一定要将毕生所学倾囊传授给对面的中年公子,只是迄今为止中年公子的表现并没有让他表现出欣喜之情来。
“田师傅,我想听一些我没听过的。刘繇父子在丹阳的作为,早就详实的呈报到了父亲的主座上,我能不知道?说些我不知道的。”
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袁绍的长子,袁谭。
入冬之后,青州交战的双方基本上都精疲力竭,袁谭并没有随军驻守在平原郡,而是趁着年关回到邺城团聚。
当然更重要的是向父亲袁绍献殷勤,刷刷存在感。
他是袁绍世子,但是近来他的危机感越来越深,原因无他,袁绍最近对袁尚母亲的宠爱已经让他都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所以他在邺城广布密探,监视邺城出现的一切风吹草动。
“世子是听过,可臣还是要说,这个少年不简单,世子不能以常理之心度之。”
“不简单?能有多不简单?”袁谭冷笑,能让他袁谭刮目相看的人还没出生呢,他是袁绍三个儿子中武力最强的一个,帐下豢养着数千乌桓人组建的骑兵,往来如风,杀气凛凛。
“反正世子不能小瞧此人,据说他和二公子相见时,二公子在他手上都没讨得了什么好?可见这个人物极为难缠,世子要小心应对。”
“哼,一粒微尘而已,田师傅是太平日子过惯了,竟也变得如惊弓之鸟了。”
田丰一窒,没想到袁谭居然这样明目张胆的说他,直到袁谭背靠的丽人掩嘴忍不住笑出了声,田丰突然猛地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盯着袁谭,沉声说道:“此子不简单,我可以这样说,刘繇名大于实,治政之能差他这个儿子不少。”
袁谭看到田丰怒气冲冲,也知道自己刚辞阿德话过于无理,于是笑道:“田师傅莫生气,莫生气。我听说他还未加冠,哪来的治政之能。”
田丰摇摇头,只觉得袁谭这话说的天真至极,丝毫没有城府,不由得心里暗叹。
哪怕是你的儿子,也比不上你的万分之一,不由得怒道:“世子,看人不能只看表面,你可知道前些日子,有一支号称九州商行的行商团队曾经在铜雀街掀起了商业贸易的狂潮,他们携带的东西物美价廉,一时竟让许多扎根于邺城数十年的粮商遭受了重创,组建这个九州商行的人就是楼下的这个少年。”
刘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