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少年
每个学校都有那么几个不服管教的不良少年,即便是立海大这样的名校也不能免俗。
下午的最后一次铃声一响,望月雪的班级门口就出现了好几个打扮奇异的家伙,他们肆无忌惮的围在窗口抽烟,分享带着刺鼻辣味的零食,大声地一起哄笑,丝毫不在意周围的学生敢怒不敢言的嫌恶目光。仿佛这并不是对他们的厌恶,而是某种嘉奖。
“听说了吗?d组的佐仓失踪了,好像是昨天去废弃精神病院探险来着。”抽着烟的男生语气嘲讽的和同伴聊着天。
另一个人挑了下眉毛:“是吗?那还真是可怕啊,说不定是被鬼抓走了吧?”
望月雪和幸村从走廊里经过时,下意识的停顿了一瞬。倒不是因为这些人如影随形的目光,而是他们话里的废弃病院。这里可不是一个讲究科学的世界,如果有什么奇怪的传闻,那十有八九就是真的。
那些人注意到了望月雪短暂的停顿,更加肆无忌惮起来,甚至意有所指的放大了音量:“不如我们也去那边探险吧?当然,要抓几个窝囊废先进去探路。哈哈哈哈哈。”
“不用在意他们。”幸村在她旁边开口,“听说佐仓最近都有些心神不定的,成绩也下降了,应该是升学压力吧。”
“嗯。”望月雪若有所思的应了一声,却没有再接话,只是跟着幸村一起往前走。
后面的不良少年并没有跟上来,两个人很顺利的下了楼。
望月雪在教学楼门口停住了脚步:“那我就先回去了,明天见。”
“不去网球部监督训练吗?”幸村提了提肩上装有运动服和球拍的背包,微笑着看向她,“我考虑了一下,比起放走一个洞察力极佳的监督人选,还是应对那些流言更容易。反正你已经有头绪了不是吗?而且,这也算是一种试炼吧,不要小看我们的集中力。”
真是个笨蛋,望月雪想到。
少年鸢紫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坚毅的光芒,与他身上那些粘稠的黑气形成巨大的反差,那些细线不断地在皮肤上蔓延,大概不出一个月,幸村就会像剧情里的那样,毫无征兆的突然昏倒在去学校的路上。
网球部如今的一切都是他、真田和柳莲二两年的心血,让立海大获得三连冠,不仅是幸村的野心,也是和前辈们的约定,是所有正选的执着。如果自己的加入能够减轻一点这三个人肩上的负担,能够让幸村在以后的日子里多放心一点,那么望月雪觉得,让她再多一重身份也未尝不可。
于是望月雪脚下的步伐一转,又重新往教学楼里走去。
“望月同学,你去哪里?”幸村似乎没想到她会一言不发的走掉,下意识的追了上去。
“去找负责社团的老师填表。”望月雪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转过头,脸上淡漠疏离的神情融化成春风般和煦的笑意,“下次开始直接叫我的名字吧,精市。”
【幸村精市好感度+5,幸村精市当前好感度20。】
当望月雪和幸村一起出现在网球场的那一刻,网球部的几个人都显得有些雀跃,只有真田板着脸看了眼幸村,可最后也只是压了压帽檐,什么也没说。
倒是仁王直接开口逗她:“噗哩,不是说不来了吗?大经理。”
望月雪没有理他,而是一边十分默契的的接过柳莲二递过来的记录着部员们数据的本子,一边不轻不重的在仁王的鞋上踢了一脚:“重心过于往前了,容易接不到后面的球。”
仁王当场踉跄了一步,有些尴尬道:“还真是严格啊。”
望月雪点了一下人数,问道:“好像还缺一个人?”
几个正选互相对视几眼,不约而同的发出无奈的苦笑,最后还是柳莲二说道:“赤也因为小测成绩太差,被老师强行留下补习,一周内禁止参加社团活动。”
切原赤也啊,那全网球部吊车尾的成绩是该好好补补。望月雪望了一眼身后的教学楼,暗暗在心中有了计较。
网球部的训练一直持续到天色擦黑,由于今天轮到真田整理体育器材室,其他几个部员都已经回去了。望月雪觉得立海大最近也不太安全,就主动留了下来和真田一起整理。不知道是因为加入了网球部的关系还是幸村和他说了什么,真田的态度稍微缓和了下来,一直到走出校门之前,两人的气氛都还算是融洽。
漆黑的马路上,站着一群和白天走廊里差不多的不良少年。
“你们是什么人?”真田高大的身影挡在望月雪前面,压低的声音里透出几分威压,“快点离开,立海大不是你们可以闹事的地方。”
然而常年不服管教的小混混们并不吃这一套,依旧嬉皮笑脸的围上来:“哎~望月,你不是云雀的女人吗?这么快就找到下家了吗?”
“你在胡说什么!”真田愤怒的大声呵斥。
望月雪拍了拍他的手臂,示意他不必在意,然后从他的身后走了出来:“这是我表哥,你放尊重一点。而且我也不是云雀的女人,硬要说的话,他是我的才对。”
“切,怎么样都好啦。”带头说话那人无趣的撇了撇嘴角,“呐,以前的事情,我们来做个了断吧。”
望月雪冷笑一声:“可是我记得你被恭弥一拐子抽到墙上的时候,可是声泪俱下的说自己以后会夹紧尾巴做人呢。”
没错,这是之前望月雪还在并盛风纪委的时候见过的人,那时候她被巴利安吩咐到日本来获取十代目候选的情报,结果阴差阳错的被云雀恭弥带进了风纪委员会,管理文书工作。这个家伙就是那时候在并盛周围闹事的不良少年之一,本来他和几个同伴早就被云雀驱逐,如今云雀跟着沢田纲吉去了意大利,这些家伙看并盛失去了保护,就又蹦哒出来折腾。
望月雪之所以没有再选择去并盛上学,一方面是因为那里已经没有了攻略目标,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要躲避彭格列那些老古董的搜捕,以及帮助现在的风纪委转移对家目光。
“你这混蛋!”恼羞成怒的男生二话不说便挥起拳头冲了上来。
真田本来想要出手,可还不等他有做动作,一只修长的手掌比他更快一步,握住了男生的拳头。
“啊,力气好弱。就这样还要出来打架吗?小心被别人揍成猪头哦。”
望月雪有些怔愣的抬起头,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黑色背影,那人语气嚣张,脸上挂着张扬的笑意,个头比真田还要高出不少,皮肤异常的白皙,就连柔软的发丝和浓密的睫毛都像落了雪似的,白得没有一丝杂色。他苍蓝的眼睛藏在不透光的墨镜之后,却仿佛蕴藏着整片广袤的天空般明亮。
是五条悟。随着望月雪的心声一起在脑海出现的还有系统万年不变的提示【攻略目标五条悟已出现,五条悟当前好感度:0。】
“你才是,到底是谁啊?突然冒出来!”男生气急败坏的攥紧拳头,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挪动分毫。
“啊对了,你提醒了我。”五条悟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懒散的歪了歪头,然后稍稍一拧胳膊,那个男生便侧身翻倒在地上,一圈又一圈的滚了出去。
“啊——!”对方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再爬起来的时候已经崴了脚。
还不等他继续质问,另一个和五条悟身穿同样黑色制服的人便从灌木丛中抬腿跨了出来,他拨掉头上沾着的树叶,顺手检查了一下自己束起的丸子头,狭长的狐狸眼这才看向五条悟,有些无奈道:“悟,我们可不是来这里闹事的。”
或许是刚刚五条悟带来的震撼还未消退,见来人缓缓向前,周围的人不由自主为他让出一条路。
【攻略目标夏油杰已出现,夏油杰当前好感度:0。】
“哈?”五条悟身体东倒西歪的单手插着兜,不满的拖长了声调,“你看清楚了,杰。这可不是我在找事。”
“是是。”夏油杰安抚一般拍了拍五条悟的肩膀,也不理会一群面面相觑的不良少年,径直走到了望月雪面前,“抱歉,打扰一下,你们是立海大的学生吗?我们是咒术高专的相关人员,想跟你们了解一些情况。”
“我听说过你们。”望月雪平静对上夏油杰的视线,并不惊讶他们会出现在这里,“你说的是三年d组佐仓失踪的事情吧?我听说是因为去一个废弃精神病院探险才不见了的。”
“废弃精神病院吗 ”夏油杰摸索着下巴思索了片刻,还是将目光投向了寂静的校园,“但也不能排除是学校有问题的可能性,我们可以进去看看吗?”
“不行。”这时候真田站了出来,“立海大锁门以后禁止外人入内。我作为风纪委员,有责任对学校的财产安全负责。”
“啊,但是 ”夏油杰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五条悟突然搭上肩膀的胳膊打断了思绪。
“你还不明白吗?杰。不用那么麻烦,直接问她就可以了。”五条悟意有所指的看向望月雪,纯黑的墨镜从他的鼻梁上微微滑落,露出锐利的目光,“你,看得见吧?”
何止是看得见。
五条悟天生六眼,自然能看得到望月雪体内流转的咒力,甚至连那些力量交错而成的术式也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夏油杰一下子明白过来。
望月雪也不隐瞒,直接说道:“那种东西学校里有很多,但是能产生不可思议影响的,一个都没有。”
夏油杰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果然还是得去精神病院吗?”
“怎么?你们也知道那个传说吗?”刚刚被打趴在地的男生突然插话道。
男生已经被其他几个小弟手忙脚乱的架了起来,即便已经十分狼狈,他却依旧保持着那副轻蔑的神情:“我说的要了结旧怨的地方,就在那里啊!”
男生高亢的声调仿佛是冲锋的号角,剩下的人一扫刚才的慌张,气急败坏的想要扑上来,这次不用高专的两人出手,望月雪已经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十几人几下就被她轻松地撂倒。
望月雪居高临下的看着趴在地上的不良少年们,眼神中的不屑毫不掩饰:“你们,该不会以为并盛风纪委员会的文书是个不会打架的书呆子吧?”
其实那时候因为总是跟着云雀一起行动,望月雪确实没有出过手,但有点脑子的人都应该能想到,那样讨厌群居喜欢独来独往的风纪委员长,怎么可能会带一个拖后腿的包袱上战场呢?
关于咒灵的信息已经告知五条悟,她也无意在再和这帮人纠缠。
“走吧。”望月雪对真田说。
“等等!”带头的男生从地上艰难的爬起来,低垂着的脸上的神色逐渐变得狰狞,“并盛中学的那些风纪委员,不管也没关系吗?”
望月雪离开的脚步一顿:“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群没用的家伙,没有了云雀恭弥就是一帮没用的面团而已。你知道的吧?附近那栋废弃的大楼,据说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在里面。”男生抬起头,得意地咧开嘴,“我把他们带去哪里了,当然,还有很多人等着你,你,要像云雀恭弥一样,扔下他们逃跑吗?”
望月雪只感觉一阵冰冷的逆流刹那间冲击了大脑,五感霎时一片空白。
“喂!望月,你冷静一点!”
咔吧一声脆响,随着真田的呼喊在寂静的夜里回荡。
刺耳的惨叫更加高亢的在冷风里悠长的响起,地上趴着的人捂着骨折的胳膊蜷缩成一团,但望月雪并没有向他进一步示威,而是调转方向,匆匆的朝着他所说的废弃大楼狂奔而去!
五条悟和夏油杰对视一眼,也迈开脚步追了上去。
真田来不及阻止她,只能徒劳的站在原地,看着三人的背影渐渐远去。他已经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同寻常,因此并没有跟过去添乱。
那些人对她很重要,不,或许就算素不相识,她也会赶过去的,真田突然这么想。
其实真田已经告诉过幸村了,他为什么是那种态度的原因,还有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可直到此时此刻,真田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幸村说的话是对的。
“或许她真的很危险吧。”幸村站在站台上,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看着微笑着交谈的人群,这样说道,“对于敌人而言。她会变的危险的原因大概是 是某种很重要的东西被冒犯了吧。”
从新闻中看到的通缉信息和触目惊心的案件记录逐渐从记忆中浮出水面。
现在真田知道了,那种东西大概是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