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技能
谈判的事情一直持续到了下午，在离开之前，降谷零的脚步停在病房门口，隔着狭窄的门缝对望月雪说了一句话。
“谢谢你，救了研二。hiro的事情也是。”
那个人的眼睛没有看望月雪，而是直视着门外的某个地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望月雪只当是来自红方的公安有些别扭的谢意，因此她只是轻轻的耸了耸肩，语气轻快道：“不用道谢，谁让我的爱好就是多管闲事呢。”
降谷零关门的手在听到这句话时愣了一瞬，然后轻声说：“是吗。”
望月雪本来只是随口调侃一句，想活跃一下因为谈判变得严肃的气氛，但降谷零似乎是误会了什么。
由于是被强制按在医院修养，望月雪睡得很早，以至于在第四天重返立海大的时候，学校里除了正在操练的网球部，根本空无一人。
早上五六点的天色还是朦胧的，但网球场上已经整齐的站了几十人，他们动作统一的挥舞着手中的球拍，隐约能听见划破空气的震动声。球网前也站了几个人，黄色的小球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度，在球拍之间来回跳跃——那是网球部的正选。
望月雪被这动静吸引，不由自主的朝着网球场的方向走过去。她站在交错的隔离网外面，默默的关注着里面酣畅淋漓的比赛。真田和幸村似乎不在其中，其他的部员们轮流打了几场之后便停下来喝水休息，其中一个银发碧眼的男生注意到了场外的人影，有些好奇的拿着水杯往这边走了过来。
“这么早就有人围观还真是少见啊。”男生的皮肤很白，看起来并不像是总在太阳下训练的样子，有些略长的银灰色头发在背后束成了短短的一束，额前碎发之下藏着的细长的狐狸眼宛如漂亮的翡翠，他的神情有些戏谑，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但眸中的光亮却出卖了他的好奇，“你，是来看谁的？”
【攻略目标仁王雅治已出现，仁王雅治当前好感度：2。】
“我还以为传闻已经沸沸扬扬了，你身为网球部的正选，居然不知道这件事吗？”望月雪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语气冷淡。
仁王愣了一下，停下了往唇边递水的动作：“嗯？什么传闻？”
望月雪目不转睛的继续盯着网球场上还在练习的两个人，轻飘飘道：“幸村君的绯闻对象，就是我。”
“哎？那这么说，那个望月雪就是你吗？”下一秒，少年惊讶的声音就吸引了另外几个正选的目光。
“怎么了？仁王。”
仁王同样正在补充水分的搭档首先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他推了下因为汗水快要滑落的眼镜，扭头去喊不知何时离开的搭档。
“不，没什么。”仁王若无其事的挥了挥手，继续和面前的望月雪说话，“那你是来看幸村部长的？可是他和真田副部长一起去社团老师那边了，不在这里。”
“不是，那都是谣言，我只是作为转校生受到了幸村君的关照而已。”望月雪摇了摇头，“虽然我确实因为被他的支持者弄感冒请假休息来着，本想着过来给他报个平安，让他不要往自己身上揽责任。不过 ”
望月雪的话头突然停了下来，仁王这才发现，她的目光始终追随者还在对战的正选部员，那神态十足十的专注，像是在观察什么很有意思的东西。
仁王靠着栅栏悠闲的灌了一口水，问道：“他们怎么了吗？”
“嗯，姿势有点不对。”
其实仁王只是随口一问，但望月雪却十分直接的给出了意料之外的答案，于是他不由自主的站直了身子，顺着望月雪的目光一起看过去，中间的网球场上，桑原胡狼和丸井文太正在你来我往的打着练习赛。
望月雪伸手，指了指吹着泡泡糖的红发少年：“那个球，因为带着被击打过的震动没有消掉的原因，只能在球网上走一段路。与其控制击打的力道，不如直接改成练习削球上网，从球网一侧直接滚到另一侧尽头的话，想要接到会更有难度。”
“还有刚才跟你说话的那个戴眼镜的男生，他之前是打高尔夫的吧？”望月雪转过头与默默观察着这边的少年对视，“他对力道和轨迹的控制很精准，但那个姿势太过了，毕竟是网球，身体运动的幅度和部位就不一样，需要调整。”
就在仁王听得仔细的时候，剩下的部员们也陆续注意到了这边的谈话，纷纷将注意力投了过来。
“那边拿着本子的男生，他把球场横向分成了四等分进行移动防守，但是步幅不够，中间会留有空隙，也容易拉伤，如果把步幅缩小十公分左右变成五等分，防守效果会更好。还有你。”望月雪从地上捡起一根细小的树枝，穿过栅栏的间隙，在仁王的腕骨上轻轻碰了一下，“这里，拿球拍的时候不要翘起来，容易伤到骨头，要沉下去，连同小臂一起发力，给手腕减轻负担。”
【仁王雅治好感度+10，仁王雅治当前好感度12。】
话音落下，网球场上一时之间竟然陷入了沉默，仁王有些呆愣的看着自己带了护腕的右手，难怪他最近觉得手腕有些不适，原来问题出在这里。望月雪刚才说的几乎全部是网球部正选们最近遇到的瓶颈，她不仅轻松地注意到了问题的所在，还给出了相当的解决方案。
“真厉害啊。”仁王毫不吝啬的夸赞道。
“确实很精彩，我叫柳莲二，你是怎么想到这些的？望月同学。”柳莲二此时也合上了手中的笔记本。
几个正选们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往这边而来。
望月雪淡淡回答：“用眼睛看而已。”
文太吹破了口中的泡泡糖，好奇的挤了过来：“你也是打网球的吗？”
“不，我是学剑术的。”望月雪说。
“这就有意思了，真田副部长也是学剑术的，而且是从小练习的那种。”仁王随口调侃道，“你不会和真田也有关系吧？”
没想到望月雪很认真的点了点头：“他是我表哥，我们小时候就认识。”
这下几个网球部正选算是彻底沸腾了，只有柳生比吕士一言不发的抱着手臂站在外围，将眼中若有所思的神情藏在了反光的镜片之下。仁王只是看了一眼，就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听望月雪的口气，她和真田应该在前几天刚转学过来的时候就见过了，而且对方还知道她生病的事情。但这几天真田一句也没有提起过，很可能是两个人的关系并不是很好。而且那张照片并没有拍到望月雪的正脸，传闻中幸村的绯闻对象是个阴沉寡言的女生，但望月雪虽然大部分时候表情都是淡淡的，身上也确实散发出一股疏离的气质，但总体来说并不难接近，而且 她真的格外漂亮。
不出所料的话，应该是幸村的追求者因为嫉妒才做出了这种事情，难怪幸村这几天总有些心不在焉。
柳莲二在一边奋笔疾书，把望月雪说的问题和解决方案都记录了下来，他还打算再问些什么，球场另一头却传来了真田铿锵有力声音。
“你们在干什么？太松懈了！”
真田和幸村显然是解决完了社团导师那边事情，刚刚还在练习挥拍的二年级已经列成了一队开始晨跑。
幸村首先看见了被围在中间的望月雪，鸢紫色眼眸中严肃的神色顿时变得柔和起来：“望月同学？你已经没事了吗？”
“嗯，没事了。今天来的有些早，看网球部在这边训练，就想过来跟你打声招呼。”
“是吗，那就好。”幸村微微松了一口气，然后继续说道，“我和真田本来想去看你的，但是好像忘了跟你交换联系方式。”
望月雪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没什么严重的，只不过是几个朋友有些担心过度而已。”
见两个人寒暄的差不多了，一直若有所思的柳莲二这才插话道：“精市，老师说什么了吗？”
“啊，是上次申请教练的事情，那边给出的回答还是一样的。”幸村有些遗憾的垂下眼帘。
柳莲二也预料到了答案，毕竟以立海大的水平，很难找到能够指导他们的教练：“没有人能够担任吗。”
“不是什么大事，即使没有教练，我们立海大也蝉联了两届全国大赛的冠军。”真田语气坚定，“我可以靠自己拿下今年的冠军。”
“话是这么说的没错，但是，不可否认，其他学校的队员也在成长。”柳生也主动加入了讨论，“有一个专业的辅助人员会更保险一些。”
柳莲二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依旧站在球场外的望月雪，缓缓开口：“我有个提议，让望月同学来担任这个角色怎么样？当然，表面上是以经理的身份。”
仁王也勾了下唇角，唯恐天下不乱的附和道：“同意。”
在幸村和真田疑惑的目光里，柳莲二语气平静的将刚刚发生对话简单复述了一遍，他认为凭借过人的眼力，望月雪完全有能力作为网球部指导负责正选的日常训练。虽然自己可以安排训练的日程，真田和幸村也能够看清部员们身上存在的弱点，但无法请准的指出具体症结所在。与其一味的等待老师那边寻找到合适的教练，不如和之前一样，自己寻找一条出路。
当然，这些想法全部都要建立在望月雪同意的情况下。
只可惜望月雪没有同意：“抱歉，我拒绝。”
“哎——虽然没有勉强你的意思，不过，可以问一下原因吗？”仁王故意拖长了声调，碧色的眼睛微微眯起，“你对网球，或者说网球部的正选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而且你还没有加入社团吧？现在的情况加入网球部对你来说才最有利吧？噗哩。”
的确，以现在流言漫天的状况而言，不管加入那个社团，望月雪都会或多或少的被异样的眼光所包围。但网球部却不一样，幸村就在这里，所有人都知道真相，留在这里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你们要参加全国大赛吧？”望月雪冷静的说道，“我现在身上有太多争议，如果网球部要替我处理这些事情，就没办法集中训练。即便没有我分析的精准，幸村君和真田也都可胜任辅助监督的角色，比起没有辅助监督，还是训练被影响更加致命不是吗？”
这次柳莲二没有说话，他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沉声开口：“确实，如果让你加入网球部的话，我们被卷入争议的概率是100。”
风吹落樱花，清脆的鸟鸣在无声的网球场上显得格外清晰，一只黄色的小鸟从树枝飞落，停在球场外的长椅上。
望月雪注意到了这细微的动静，她后退一步，从栅栏边离开：“今天就到这里吧，我回教室了。”
胖嘟嘟的小鸟歪着头眨了眨黝黑的眼睛，扇动着翅膀悄悄落在了望月雪手中的书包上。
“啊，等等。”幸村出声叫住了她，“一起上去吧，我正好也有些事情。”
【幸村精市好感度+5，幸村精市当前好感度15。】
早上七点，教学楼里的人逐渐开始密集起来，走廊和教室里不时的传来闲聊打闹的声音。由于训练还未结束，幸村并没有换回制服，那身鲜艳的明黄色运动服在一群学生中分外扎眼。有许多从望月雪身边走过的人，开始斜着眼睛窃窃私语起来。
望月雪对这些议论倒是并不在意，神色自然的推开教室的门。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里面吵闹的人声在她露面的那一刻突兀的停了下来，仿佛按下了暂停键，所有人都心虚的僵硬了一瞬。
望月雪走到自己的座位前，微微睁大了眼睛。
几天前还崭新的桌椅此刻布满了涂鸦和各种丑陋的刻痕，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侮辱的字眼和恶毒的诅咒，每一个符号都是那么不堪入目。
幸村站在面目全非的课桌前，目光阴沉：“谁干的？”
没有人回答，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缄口不言，气氛一时间竟有些剑拔弩张。
“是我们干的，你有什么意见吗？”一个轻蔑的声音从教室外面响起来。
幸村回过头，之间走廊上站着两个染着头发打了耳洞的不良少年，说话的人甚至还叼着一根烟，正抬着下巴，眼神不屑的吐着烟圈。幸村皱了皱眉，转身便要上前去理论，却被望月雪一把拉住。
“别冲动，幸村君。”望月雪低声说，“你认识这两个人吗？”
“啊，是棋牌部的人。因为学校社团资源不平衡的问题，一直对网球部不满。”幸村回答。
望月雪抓紧他的手腕，语气严肃：“不要过去，这次的事件，包括现在，都是在故意挑衅。”
幸村的手臂顿时紧绷：“你是说 ”
不太对劲，这件事从一开始就不太对劲。立海大的校规校级纪严格，不允许有后援会这种东西，如果是暗恋幸村的女生心生嫉妒，那么她大可以直接找人来和望月雪对峙，但是没有，迄今为止来给望月雪找茬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混混，其他学生也只是把这当做谈资，并不会因为和自己无关的事情浪费精力去付诸什么行动。
也就是说，是别的什么人在背后捣鬼。
他们大概是和幸村有过节，或许还在对他存有傲慢偏见的基础上误打误撞有一些了解。幸村不会放着因为自己遭到非议的同学不管，一定会想办法帮助这个人，那么不断地给对方施压，就是引爆导火线的最好方法。
望月雪在黑手党工作，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没见过，这点微不足道的恶意，在她面前实在不值一提。
“我没事，不过几句脏话而已，我找块抹布擦擦就行。”
幸村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将目光从门口的不良少年们身上收回，他走到自己的座位上，从书包里掏出了一小瓶喷剂：“这个给你，我想到会这样，所以提前准备了能清洗涂鸦的东西。”
“谢谢。”望月雪伸手接了过来，“这件事我自己能处理，你回去和部员一起安心训练就好。”
幸村不赞同道：“可是，这件事是因为网球部才 ”
“那他们之前为什么不借用别人来找你的麻烦？”望月雪结果幸村的话头，一边将手中的喷剂洒在纸巾上擦拭课桌，一边解释道，“因为他们没有后盾，老师和其他的社团都不会支持他们。所以这次，大概还有别的什么人在背后帮忙，这些人应该是冲着我来的。”
“你真的没问题吗？”幸村有些担忧的看向望月雪。
她刚来的时候就做过自我介绍，是从并盛中学转学过来的，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转学都是一件很常见的事情，所以幸村并没有多想。可现在看来，望月雪似乎是为了躲避什么，才不得不转学的。
“不会有事的，一群堕落的不良少年团体而已。”望月雪看着收拾的差不多的桌面，冰蓝色眼眸中的寒芒一闪而过，“以前他们从我这里讨不到好，以后也不会，倒是幸村君你应该好好考虑一下，在我的事情上是不是及时止损比较好，毕竟真田没有说错。”
“我很麻烦，而且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