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路遇
凉州到京都,几千里的路程,李廷舒走了两个月,才到一条名叫济水的地方,行至济水时,天色已晚,李廷舒只能找一家客栈投宿。
顺着济水走了两里地,也没有找到一家客栈,本以为要在林中露宿,却碰上一放牛老者。李廷舒便迎了上去,行礼后询问老者附近有无客栈。
“大叔,向您打听一下,从这里去京都还要多久?附近有没有可以歇脚住的地方?”
放牛老人看了看眼前的李廷舒,对他说道:“这里离京都远着哩,附近也没大的镇子,都是一些庄户人家,你顺着河边,继续往北走,不出五里地,有一个小酒肆,你可以去那看看。”
“谢谢大叔了!”李廷舒拜别放牛老人后,翻身上马,沿着河流,继续向前走去。
约莫走了半个多时辰,在朦胧的夜色中,看到了一盏灯光。
“驾!驾!”李廷舒催动马匹,快速向前奔去,只用一小会儿,便来到了灯光之处。
门口的旗帜随风飘扬,李廷舒抬头一看,上书四个大字“澧泉酒家”。
“有人在吗?”李廷舒下马叩门问道。
“吱呀~”门被打开了,只见一个粗壮的汉子走出门来说道:“今日天色已晚,不接客了。”
“老板,我初次路过此地,见天色已晚,能否借宿一宿?”
“都告诉你了,不接客不接客了。你赶紧走…”
“出门在外都不容易,来就来嘛?又不是太晚。”还未等汉子把逐客令下完,房间里一阵女子的声音传出。
那汉子转脸过去说道:“进来人你自己伺候,我可不想动了。”说完便退进了屋内,转脸对李廷舒说道:“进来吧。”李廷舒跟着那汉子进入屋内,只见一漂亮女子半靠在柜台上,手里翻着账本,这女子三十多岁,面容姣好,身段匀称,听到有人进来,心不在焉的问道:“客官打哪来?要去哪?吃饭还是住店?”
“在下准备去往京都,天色已晚,自然是住店。”李廷舒抱拳说道。
女子翻完账本,才缓缓抬起头来,当她看到李廷舒的时候,眼里充满了惊讶之色。她紧紧的盯着李廷舒,生怕李廷舒会跑掉一样,就这样盯了几秒钟,觉得甚是不妥,然后说道:“今晚就剩一间房了,客官先坐一会,我去收拾一下。”
“啊,多谢老板娘,能给上点吃的吗?实在有些饿。”李廷舒礼貌的问道。
“好,有,有。”女子的语气有些激动,转头喊道:“快!赶紧给这位客官做点吃的!”
“我不想做,都什么时辰了!”粗壮的汉子回答道。
“不好意思啊,客官,稍等一下。”那女子边赔着笑脸边走向那个汉子,一把薅住汉子的衣服,拉到了后院。
“让你做你就做,哪来这么多话。”女子责骂道。“他像极了那人,待会,我去打探打探。”
“救你那人不应该跟你差不多大吗?这人顶多也就20岁。”那汉子说道。
“所以我才去问问,你看到他手里带的剑没?好像就是当初那人拿的那把剑。”
“怎么可能,这都二十多年过去了,怎么会有人越长越年轻?”
“你先去给他做口吃的,我去收拾房间,一会我打探一番。”女子说完就上了楼。
不一会儿,女子从楼上下来,对李廷舒说道:“楼上已经收拾好,客官跟我来,一会饭菜我给你送上楼。”
“有劳店家了。”李廷舒拿着自己的包袱,走上楼去。
“来,在这边。”女子引导李廷舒进入屋内,转头要接过李廷舒的包袱跟剑,被李廷舒制止。
“包袱可以给你,剑不能离身。不好意思。”
“嗨,没事儿,客官介意的话,我就不拿了。客官,那我先下去了,一会给你把饭菜送上来。”女子说这话时,眼睛一直盯着李廷舒手里的剑。
这一切都被李廷舒看在眼里,李廷舒不解的问道:“老板娘,问你个问题,我从一进屋就看你盯着我的剑,甚至见到我还露出惊讶之色,难不成你与我相识?”
“客官,实话实说,这把剑我似乎在哪见过,你也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哦?”李廷舒来了兴趣,便问道:“这把剑老板娘在哪见过?”
“说来也巧,二十多年前,我还是个小姑娘,因不满家里安排的婚事,自己离家出走,晚上出城以后,在路上碰到七杀门的人,他们见我孤身一人,便起了歹意,几人便想将我拉到这江边侮辱,我拼命的求饶挣扎,可他们却没打算放过我,依旧将我身上的衣服撕的七零八落,就在他们要得手的时候,一青衣男子突然出现,几剑就将七杀门人解决掉了,他在江边陪了我一夜,还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我盖上,第二天将我送回城以后才离开,那一夜以后我便迷恋上他,所以,我在这里开了家酒肆,一直在等他!
二十多年过去了,我清晰的记着那一夜,依然记得那个人,”
女子站在原地回忆了起来。
“你没问他叫什么名字吗?”
“问了,他没告诉我,只是说举手之劳,何必留名。”
“嗷,我想起来了,那天晚上我被吓哭了,他一直安慰我,他跟我提起过,他有个一直很喜欢的姑娘,跟我差不多大…叫什么…来着…?叫…叫…好像叫什么烟来着。”女人挠着头,用力的想道。
“叫青烟…”李廷舒开口说道。
“对对对!是叫青烟!”那女人猛然一回头,惊讶的问道:“你怎么知道他说的是青烟?”
“因为…因为那个男人是我父亲!青烟是我的母亲!”李廷舒提起父母,心里止不住的伤感。
“你是他们的儿子?”女人显得非常惊讶。“自打你一进门,我就觉得你长的跟他很相像,我还在纳闷儿,世间怎么会有如此之巧合。那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那个他了。”
“他们…他们去世了。”李廷舒难过的说道。
“怎么会这样…”女人听到这个消息,犹如雷击一般,呆呆的站在原地。
“他…他怎么去世的?”女子忍住悲伤问道。
李廷舒把李淳芳的事经过仔仔细细的跟眼前这个女人说了一遍。“真没想到,就这么阴阳两隔了…”女子喃喃的说道。
“我可以称你为侄儿吗?”女子问道。
“可以,你叫我廷舒都行。”
“我原本是这济北府左家的大小姐,你可以叫我左卿青,也可以叫我青姨。二十多年前,蒙你父之恩,才得以保全性命,本想以身相许,到未曾想你父亲已遇良人,也算是一眼误终生了吧。”
“今日让我再次碰到他的儿子,想必是上天让我报当日之恩,今闻贤侄欲进京为父报仇,我应当助你一臂之力,怎奈何我不会武功,只能修书一封,寄往京城,贤侄若到京城,可先往城南同和古玩店,此地是我左家产业,可暂为落脚之地。”
“多谢青姨相助,廷舒没齿难忘。”
“你爹娘什么时候走的?”
“十年前…”
“这十年你怎么过来的?”
“我父亲的好友将我抚养长大。”
”唉,你也是个苦命的孩子,你此次进京寻找罗汉之,你觉得你的功夫能胜罗汉之多少?”
“不知道,没打过。”
“你都没有打过,你怎么觉得就一定会报此仇?”
“不试试怎么知道?”
“万一出什么意外呢?你有没有想过?”
“我我没想过,大不了,就死在他的拳下。”
“你这样跟自杀有什么区别?”左卿青说道:“到最后,仇没报成,反倒把自己搭进去。”
“活着不能给双亲报仇,那还有什么意思。”
左卿青盯着李廷舒,李廷舒低下头,自言自语道。
“也罢,我这有个东西,你拿着,最后绝对可以用上,你稍等会儿。”左卿青说完之后,转身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左卿青又回到房间,只见她手里拿着一个小的木盒,木盒一尺多长。左卿青打开木盒,只见里面放着一把精美的短枪。
“这是我大哥从西洋商人那买的短枪,给我拿来防身用的,威力巨大,一颗弹丸足已要人性命,唯一的缺点就是,弹丸太少了,只有十几颗,不过,这些足够了。”
“青姨,这是你拿来防身的,我不能带走。”李廷舒将短枪推回去。
“你别推辞,就当我报当年你爹的救命之恩吧。”左卿青说道。
李廷舒还是坚持不要,与左卿青两人来回推辞几下后,终于还是收下了短枪。
“好了,天色不早了,你早些吃完,抓紧休息吧”
“多谢青姨了。”
左卿青交代完之后,转身朝外面走去,刚走到门口,却又转过脸来问道:“你娘,你娘,她真的很漂亮吗?”
李廷舒一时没反应过来,听见左卿青问他娘亲,下意识的点头说道:“是的。”
“哦。”左卿青转头就走了下去,留下一头雾水的李廷舒。
第二日,李廷舒收拾好东西,继续踏上了去京都的路,半个月以后,他终于到了京都城脚下。
他拿着左卿青写的信,找到了那个古玩店,出示信件后,店主把他迎进屋子里:“已经确认是二小姐的亲笔信,之前二小姐来信也说过,说在京城里替你留意一下燕翎卫指挥使罗汉之,我让人打听了一下,这个罗汉之离开燕翎卫已经七八年了,已经被调任至滨海了。”
“他走了?”
“是的,听说当年受了重伤,没过几年,人就老的不成样子了,朝廷感念他剿匪有功,特允其回乡,现在他应该在他的老家滨海。”
“滨海在哪个地方?”李廷舒问道。
出京都往东走五百里,就到滨海了,不过具体的位置,还得你到了才能打听的到。”
“多谢店主,也替我谢谢青姨,廷舒就此别过,立即动身前往滨海。”李廷舒抱了抱拳,走出古玩店,出京都一路往东奔去。
五百里的路程,骑马不过两日,终于在第三天太阳落山之前李廷舒到达了滨海的城墙底下,高高的城墙上,写着大大的滨海二字,李廷舒催马进城,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李廷舒在客栈中来回打听,谁听过罗汉之这个人,一连打听了十几天,也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无奈之下,只得去街上问询。
“兄弟,我观察你好几天了,你一直在打听人啊?”一个穿着破破烂烂,衣衫褴褛,身形非常消瘦的小乞丐对他说道。小乞丐声音很细,像是一个小孩或者女孩子。
“怎么?你知道这人的下落?”
“找人不是你这么找的,你这么找,怕是累死你也找不到。”
“你有什么好办法,或者你能找到这个人?”
“我可以教你怎么找,但是我有个条件。”
“你说,什么条件。”
“你看,我饿了好几天了,能不能先请我吃顿饭,吃饱了才有力气说。”小乞丐伸出他那脏兮兮,又瘦弱的手,对李廷舒说道。
“走,跟我来。”李廷舒带他来到最近的馆子里,对他说道:“随便吃。”
小乞丐要了一大堆吃的,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慢点吃,都是你的。”
“嗝~好久,好久没吃这么饱了。”“哎 ,哎 ,水!水!噎死我了!”
小乞丐就像风卷残云一样,把整桌菜吃了个一干二净,吃完抹了抹嘴说道:“我能再要点带走一些吗?”
“都行!”
“谢谢你啊,你真是个好人。”
小乞丐又要了一大堆吃的,并让菜馆老板包起来带走。
“现在,你可以带我去找人了吧?”
“走吧,我带你去。”
小乞丐拿着打包好的饭菜,走了出去,小乞丐带着李廷舒在房屋中间来回穿梭,直到一个破庙前,只听小乞丐吹了一声口哨“嘘~”从破庙里钻出了十几个更小的乞丐。都是面黄肌瘦,骨瘦如柴。
“你带这些是给他们吃的?怎么会有这么多孤儿。”
“他们大多数都是被父母遗弃的,大人都吃不饱,何况孩子,能活着就不错了。”
小乞丐招呼更小的乞丐过来,示意他们有吃的,他们呼啦就围了上来。
“云霄姐姐,这是带给我们的吗?”
“是的,抓紧吃吧,都是这个好心的大哥哥给你们带的。”
一群小孩看了看李廷舒,怯懦的问道:“大哥哥,我们可以吃吗?”
李廷舒看到他们的样子,实在于心不忍,说道:“吃吧,吃吧,都是你们的。”
“不够的话哥哥再去买。”
“谢谢大哥哥,谢谢大姐姐。”
“没事儿,主要是你…”李廷舒一脸问号的看向旁边的小乞丐,惊讶的问道:“你是女的啊?”
“啊,怎么了?不像吗?”小乞丐扒拉了下挡在脸上的头发,果然,一张女孩子的脸露出来。
“怪不得说话声音这么纤细,原来是女的。”
“你也没问过我是男是女啊?你叫什么名字?你人挺好的。嘿嘿。”
“李廷舒,你呢?”
“李廷舒…好名字。我叫吕云霄…你可以叫我云霄。”
“看你这副模样,你也不像是小乞丐啊。”
“本来不是,现在是了。”
“怎么说?”
“说来话长,以后告诉你,你不是还要找人吗?我先带你去找人,走!”吕云霄说完之后朝小乞丐们说道:“你们吃完就回庙里,等晚上,姐姐再给你们带吃的来,千万不要乱跑。”
“是,云霄姐姐!”一群稚嫩的声音回答道。
“走,跟我走!”吕云霄跟李廷舒说道。
“我们现在去哪?”李廷舒不解的问道。
“去了你就清楚了,那个地方绝对能找到你的想要的人。”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两人一路飞奔,直到看到了一所高大的房子,两人停了下来。李廷舒定睛一看,滨海府衙!
“怎么跑到衙门来了?”
“废话,只有衙门的户籍司才能找到你想要的人,会不会轻功?”
“会一点儿。”
“跟我来!”
吕云霄说完纵身一跃,跳上衙门的墙头,冲着李廷舒说道:“快点儿!巡逻的马上来了。”
“哦,好!”李廷舒也纵身一跃,结果脚下没踩稳,差点掉下去。
“真笨啊…”吕云霄嘲讽道。
“只是脚滑了一下而已,没啥大不了的。”
“走,我带你去户籍司。”
吕云霄带着李廷舒,一路闪躲,终于在一处小院子停了下来。
吕云霄朝下努努嘴:“喏,那个小房子就是户籍司了,滨海所有人都在里面有记载,走,下去找。”说完,吕云霄就跳了下去。
李廷舒跟着吕云霄,两人悄悄的摸近户籍司的门,吕云霄拿出一截长铁片,在户籍司的门锁上来回捅着,“一、二、三!给我开!”
“卡啦!”门锁应声而开,一通操作惊呆了李廷舒。
“发什么呆啊,走啊,进去找啊!”
李廷舒跟着吕云霄,边走边找,李廷舒很不解的问道:“你怎么对衙门这么熟悉啊?”
吕云霄一脸不屑的回答道:“我是乞丐哎,没吃的要到处找吃的,天天在人家房顶上跑,当然清楚了。”
“但是,谁家的乞丐找吃的会来衙门找?那不是找死吗?”
吕云霄被李廷舒问住了,“呃~呃~你还找不找了?问这么多干嘛?赶紧找你要的东西,一会来人咱俩就跑不了了。”
“你要找的是谁?叫什么名字?”
“罗汉之。”
“罗汉之…姓罗,应该在东海县那个架子上,滨海的每个姓氏多集中一起,罗姓大部分都在东海县,你去找找看。”
“东海县在哪…东海县”李廷舒嘴里念叨着,来回在架子中走来走去。
“你左手边,第三排第四个架子就是东海县。”
李廷舒顺着吕云霄说的找过去,果然,找到了东海县的户籍册。
“厉害啊,这都知道。”李廷舒急忙翻找起来,罗姓…罗姓…
终于,李廷舒在罗山庄的一部分,找到了罗汉之的名字。
罗汉之,曾任燕翎卫指挥使。就是他!李廷舒高兴的叫了出来!终于,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仇人了。
李廷舒的叫声引来了府衙巡察的注意,几十名衙役瞬间将户籍司围了个水泄不通。
“什么人,大晚上夜闯府衙!给我拿下!”
“你说你叫什么叫,哎呀,你真笨!”吕云霄边敲打着李廷舒边说道。
“是谁?快出来!”衙役一手按着刀柄,一边寻声而来。
无奈,吕云霄跟李廷舒两人走了出来,吕云霄一直低着头,不敢言语。
“吆,两个小毛贼偷到府衙来了,胆子是真大!”
“我们不是贼!”李廷舒辩解着。
“不是贼?不是贼深更半夜的来这里干什么?跑这里面吃饭吗?弟兄们,给我锁起来,带走,明天把他们交给府台大人!”
“你,去跟府台大人说一句,抓住两个小贼!”
“是!”一名衙役匆忙的跑了出去。
几个衙役拿起铁链就要给李廷舒跟吕云霄上锁,其中一个衙役看吕云霄低着头,话也不说,就喊道:“那个小叫花子,把头抬起来,低着头怕被我们看到吗?当贼怕见人是吧?”吕云霄就像没听到一样,依旧低着脑袋。
“嘿,我叫你抬起头来,你没听见啊!”说完就要去抬吕云霄的头,当衙役的手刚摸到她脸的时候,吕云霄突然挥起巴掌,结结实实的打在衙役的脸上。
“啪!”然后整个房间都宁静了下来。
过了几秒钟,衙役炸锅了:“嘿,踏马的,这小子挺烈啊,还敢打我!来,我倒要看看,这家伙长什么样!来人,给我按住他!”
又两名衙役上来,准备按住吕云霄,结果就是,一人一个大巴掌,“啪!啪!”
“嘿,卧槽!来来来,给我抓住她!”吕云霄被两人抓住,无奈之下抬起了头,
“大小姐!”领头的衙役瞬间腿就软了,跪在地下。“怎么是您啊,大小姐!”衙役带着哭腔。
“你挺横啊,张不凡!现在连我都想打了啊?”吕云霄喊道。
“属下哪敢打您啊,属下瞎了这双狗眼,没认出您来。我要知道是您,打死我都不敢抓您啊。”张不凡赔着笑脸说道。
“还让人抓着我!”
“哎,你们俩个眼瞎了!怎么还抓着大小姐!还不赶紧松开!”
两名衙役急忙松开手,吕云霄甩了甩胳膊,“啪”一个巴掌就打在张不凡的脸上,然后反手“啪”又一个巴掌。
“嘿嘿,扯平了,今晚的事儿。”
“哎吆…”张不凡捂着脸叫道。
“怎么?不乐意啊?那我明天让我爹打?”吕云霄威胁道。
“别呀,大小姐,您继续,您什么时候打开心了,什么时候停。”说完,张不凡把脸凑了过来。
“把你那胡子拉碴的脸给本小姐拿开,本小姐不稀罕!”
“哎,好嘞!”张不凡把头又缩回来。“大小姐,冒昧的问一句,您怎么会穿成这样半夜三更的出现在这儿?”
“我乐意,要你管?你事儿挺多啊?”
“我该死,我该死,我多嘴!我掌嘴!”说完,张不凡就要自己打自己的脸。
“行了,别打了,堂堂一个府台衙门的都头,出门脸上都是巴掌印不好看。”
“谢谢大小姐!谢谢大小姐!”张不凡连声感谢道。
“把我这个朋友放了吧,他什么都没做,是我让他陪我来的。”
“大小姐,别的都好说,刚刚抓的时候,已经跟府台大人说了,我不敢私自放了啊!要不您自己跟府台大人说说?”
“你就说抓得我不就行了?”
“唉,大小姐。别难为小的了,您就一句话的事儿,换我得解释半天都不一定讲清楚。您就饶了小的吧!”
“唉,算了,明日我跟爹爹说,不过,我跟我朋友说几句话总行吧?”
“您随便说,想说多久说多久。”
吕云霄走到李廷舒面前,说道:“先委屈你一晚,明天一早我就把你放出来。”
“没事儿,正好,我也没地方住。”
“好了,你们可以带他走了,不过,晚上可能不能委屈了他!”吕云霄向衙役们说道。
“得了,大小姐,放一万个心,就算把哥几个委屈死,都不会委屈了这小兄弟。走吧,小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