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要求
任务指导有些泄气，自己虽是一次性，但依旧得铆足了劲去着，好不容易憋了两个字——色诱。
乔然北直接头冒黑线，双手在前挥了挥，试图赶走这字。
“乔在干什么？我看见他一个人在那甩了好久的手。”
“他从葛霍斯里奥森林一出来，人就不太正常了。前天还主动上了教授的魔法课！”
“不会被恶鬼附身了吧……”
乔然北默默听着他们扯东扯西，不得不佩服他们的脑补能力。
暗处。
“好啊，江曙南。你能耐了是吧，还敢私自用权去见他！”
“江兰泽，执行者不止你一个！我也是！”
“咱俩头顶上都有双眼睛，都顶着六项规则。只要你不被发现，随便你怎么样！”
“呵，怎么可能会被发现。你私自动用药剂，删去他的记忆，不是吗？”江曙南的手已经握成了一个拳头。
“是又如何，你这个失败者，就该永远被我踩在脚下，我的好哥哥……”
“滚！”江曙南眼底里已经染上几丝猩红。
一个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江曙南一人，他的眼眸死死地盯着身前的屏幕，各种仪器在耳边发出“滋滋”的声音。
他觉得筋疲力尽，明明什么也没做，却有些力不从心了。
他靠在椅子上，眯着眼，沉沉地睡去了……
乔然北在现世是每日都要睡午觉的，到了这里习惯也没改。
他推开门，房间里没有泽希尔的身影，他莫名有些心慌意乱的，直到看见床上鼓起的一团，他才暗暗松了口气。
他看了眼泽希尔，一拍脑门，又转身离去。
“怎么了？”泽希尔从被窝里探出个脑袋，瓮声瓮气地问道。
“有事，出去一趟，你先休息吧，我马上回来。”
“哦。”泽希尔闭上了眼，继续睡觉了。
乔然北在学院里挨个打听事情，又在集市上逛了几圈才回来。
门把手轻轻一拧，泽希尔知道他回来了——是一股独特的气息。
明明自己毫无睡意，但还是闭着眼，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泽希尔？”
“呃，啊~怎么了？”泽希尔故意打了个哈欠。
“你能先起床吗？”
“嗯。”
泽希尔睡在乔然北的上铺，他一下来，就看见地上有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给你买的，嘿嘿。”乔然北傻笑几声，转身把房门关上了。
“谢谢。”泽希尔看着一件件新衣，自然是欣喜万分，他肯定不会开口告诉乔然北：龙族是可以自己变换衣服的。
乔然北催促他快点换上，试一试感觉。泽希尔照做，一身黑色的袍子上还配了点暗红，裤子压根就没有一条褶皱，皮靴也是锃亮锃亮的。
“可以吧？”
“挺好的。”泽希尔颇为满意地点点头。
当泽希尔还沉浸于新衣所带来的美好之中，乔然北已经打好了小算盘，他不自觉地搓了搓手。他每次紧张时都会如此。
“谢谢。”泽希尔许是太兴奋，道了两次谢也不自知。
乔然北觉得还是要趁热打铁，直接出击！
“泽希尔，你们龙族这么厉害，是属于灵兽一类的吗？”他像是不经意地提起了这个话题，顺便把龙族也夸上一遍。
“嗯……”泽希尔皱了皱眉，似乎料到了什么。
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你们龙族在灵兽之中定是叱咤风云，雄霸一方。诶，那你的灵级是多少？”
“幻灵九级吧。”
乔然北惊愕之色尽显于脸上，对于这些方面，他了解过一二：这个世界分为寻灵、予灵、则灵、幻灵、封灵五个等级，前四者间每每差九级，而封灵则是无限叠加。
“您，多少岁了？”乔然北讷讷地问道。
“一百六十四了……诶，别，你别用这种奇怪的眼神看我。虽然相比你而言，我是大了些，但在我们龙族，我还算是个与你年纪相仿的幼崽。”
“嗯嗯，外边有传言说龙族高冷，我觉得不太可信。”乔然北不知从何处掏了些瓜子，边嗑瓜子边说着。
“你还是信传言好些，可不是所有龙都同我这般温文儒雅。”
乔然北点点头，应和着心里头却寻思着怎么把话题绕回正轨，直接开口是万万不可的。
“啧，乔然北，你这般皱眉头，是心里有话没说？有就赶紧说了，痛快点，干嘛磨磨唧唧的。”
“您看，您这么善良体贴，又是这么的温文儒雅。要，要不……我和你，契约吧……”
“契约？灵兽契约么？”
“嗯呐……”乔然北声音低了几分，嗑瓜子的动作也停下了，似乎在等待他的回答。
“为什么想和我契约？”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和你一块有种安全感吧。”此时的乔然北几乎是忘了任务的存在，把真实想法一一说出。
兴许是这个说辞取悦了泽希尔，他盯着乔然北的眸子，缓缓才吐出一个字，“行。”
乔然北抬头惊讶地看着他，嘴巴微微张开，却是没有一句话儿蹦出。
“不过，我有几个要求……”
“你，你说。”乔然北的眼睛里像是要迸出火花一般。
“一、契约期间，你不能强迫我做任何事，并且不干涉我的行踪。二、契约期间，你得保证我的衣食住行。三、契约期间，你我必须相互帮助。四、契约期间，你我生死不相依。五、契约期间，你每日都需出现于我面前一次或及其以上。”
“后面的还好，不不不，前面的还好，后面的……”乔然北嘀咕了几声。
“怎么，不想和我契约？”
“想，自然是想的。”
“过来。”泽希尔直接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扯了过来。
乔然北一个踉跄，险些跌倒，但鼻子是撞到了泽希尔的下巴那的，疼得他轻哼了一声。
泽希尔与他十指相扣，另一只手在半空中画了一个图案。
在指尖离开的那一刹那，光起，传送阵开。
乔然北惊叹他的技术高超之际，一片森林映入眼帘——圭吉罕兹森林！他紧跟着泽希尔的步伐，唯恐落下。
前面的人步子突然一顿，还不等乔然北反应，就狠狠地掐了他一把。
“你怎么不流眼泪？”
“啊？我为什么要流眼泪？”
“有用啊，或者你就一直盯着我，眼睛一酸，就有泪了。”
乔然北照做，直到流出泪后，他才疑惑：自己为什么不看别处。
泽希尔的手如同是一股魔力，指尖一动，泪珠也跟着动，那滴泪浮在空中，像是有个隐形的玩意儿稳稳当当地接着它。
他又是出其不意地在乔然北的指尖一划，鲜红的血渗出，宛若一块极小的红宝石。也不知泽希尔是施了什么魔法，泪将水严严实实地包裹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融和，形成一个吊坠模样的浅红色的玻璃状玩意儿。
“这个叫血泪石，你的这块归我。喏，这是我的。”说着，他递给乔然北另一块血泪石。
“这是契约要的物什吗？”
“不是……我怕你丢了，免得我找你。”泽希尔抛下一句话便回头走远了。
“这草是？”
“给你疗伤的。”
“啊？嗯，其实就是手指擦了个皮，没必要的。”
“我知道你不是那种矫情的人，但碰你的是龙爪，你想被感染不明疾病？”他弯腰又折下一株墨绿色的草枝。
乔然北坐在一旁光滑的石块上，看着他捣鼓着。
“手伸出来。”
“哦。”乔然北乖乖地把手指伸出，草药一敷上，冰冰凉凉的的感觉。
“差不多行了。”泽希尔垂下眼睑说道。
“那就开始吧。”乔然北内心有种莫名的兴奋，而这种兴奋不是任务完成所带来的愉悦，倒像是从心底里自发而出的感觉。
“弗哈利尼五十二年，泽希尔和然北·乔以生命为誓，签订契约……”
乔然北只听着他吧啦吧啦地念了一堆，晦涩的词汇在脑袋顶上转着圈，排着队从耳边一一跳过。
他脑子总有些晕乎乎的感觉，沉沉的，比灌了铅还重，眼皮上下打着架。眼睛里只剩下朦胧的一片色彩，像艺术家把一堆颜料混在一起。
青绿的树，土灰的地面，灰粽的树干，都要从乔然北眼睛里跑掉一样，找不到各自的轮廓。
莫名让他想起了当初江曙南向自己学画画时乱七八糟的草稿。
直到眼睛真正闭上前的那一秒，他看见泽希尔单膝下跪，似乎吻上了他的指尖，轻声说了句话，轻飘飘的，一字一句却是都从耳边飘走了，没有任何逗留。
而那时的泽希尔微低着头，眼里尽是虔诚，骨节分明的手托起了乔然北那白玉般的指尖，并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他说道：“然北，我是你的人了。”
待乔然北睁眼时，自己已经躺在了自个儿床上，阳光斜射进房间，怪暖和的。
“起床了？”泽希尔问道。
“嗯。”乔然北的嗓音带着几分慵懒的味道，随后，他趿拉着鞋，先走到了窗前，看了看外边——今天依旧是明媚可爱的一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