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还在小规模切磋
山林深处，虎豹骑那独有的战鼓之声突兀地炸响，且不止一处，四方皆闻。转瞬间，静谧的山林被一股肃杀之气笼罩。伴随着激昂的鼓点，似狼嚎般的嘶吼声隐隐传来，树木随之摇曳，仿佛无数巨蟒在林间穿梭，破风前进。
一队人马冲破树丛，挥舞着长枪，直奔游弋中的吴军斥候，刀光剑影中夹杂着铜锣的报警声，吴军斥候边抵抗边发出警告。
一时间，警报铜锣四起，本就神经紧绷的吴军更是慌乱不已。周峻汗如雨下，虽未清点敌人数目，但那绵延不绝的战鼓声预示着敌众至少上千。在如此不利的地形下，与等量或更多的蛮族对峙，他毫无胜算。
周茂毫不犹豫，当即下达撤退命令。
老话说得好，兵怂怂一个，将怂怂一窝。周峻麾下的士兵跟随他十数载，未曾经历真正硬仗，更别提以少胜多。以往总是随大部队行动，如今独立出击深入丛林，心中本就不安。此时遭蛮族围困，耳畔蛮族的狂啸震耳欲聋，他们尚未交锋便已心慌意乱。周峻一声令下，众人簇拥着他转身狂奔，速度之快，就连准备故布疑阵的蛮族首领都措手不及。
“这就……结束了？”
“恐怕……是的。”
……
逍遥津岸边，关兴负手而立，面无表情地望着河上调度兵马却迟迟不登陆再战的陆抗。他背后的手指不停地搓动，时紧时松，透露出内心的焦躁。
胡度已返回，褪去战甲，由旁人料理伤口。他虽中箭数支，幸亏有坚固的盔甲保护，伤势不重，只是失血较多，场面骇人。他本人却满不在乎，仰头灌下两口酒，抹了抹胡子，朗声笑道：“畅快！畅快！”
坡下，赵平正检视着士卒们的伤亡情况。连续两战加之陆抗不分敌我的箭雨偷袭，伤亡已超三分之一，约五十人，轻伤者更过半数。矛兵仅剩十三人，且人人带伤，刀盾手也折损三十余人。
然而，与逍遥津前横陈着的数百具吴军尸体相比，他们的战绩斐然。无论重伤无法动弹的，还是轻伤的士卒，皆面带笑意，斗志高昂，伤得越重，说话声音越大，似乎这样才能尽显豪情。
“你们的长枪使得真溜！”刀盾手竖起拇指称赞矛兵。
“你们的盾墙也坚不可摧，刚才若非你们，咱们可就吃大亏了。”矛兵亦回以赞美，对关家刀盾手赞不绝口。言语虽有客套，却是实话。若非刀盾手的重盾掩护，刚才的箭雨恐怕会造成更惨重的损失。
“自家兄弟，不必客气。”双方相视一笑，勾肩搭背，亲如一家。
“好好休整，相互检查伤口，准备再次迎敌。”赵平一瘸一拐走来，打断了他们的交谈，命令重整队伍。士卒们轰然应诺。
赵平刚想开口，上方传来关兴的声音：“赵平，赵平？”
“在呢，有何吩咐？”赵平急忙起身应答。关兴望来，先是看到孙鲁班，继而发现面红耳赤的赵平，不禁愣住，随口调侃：“你可真行，这会儿还有心情玩笑。”
赵平闻言羞赧不已，急忙爬坡而上，急切问道：“找我何事？”
“嗯，你看陆抗在搞什么鬼？”关兴指着水面上的吴军战舰，眉头紧锁：“这家伙忙活半天了，也不见他再攻，你觉得他打的什么算盘？”
赵平瞥了一眼，心生一计：“子玉，难不成他没兵了？”
“你也这么想？”
“不然还能如何，要么战要么撤，这种不进不退，我实在想不出其他理由。”
关兴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他也有此猜测，但不甚确信，故与赵平商议。既然赵平亦持同样看法，他心里有了底。
事态紧急，接下来的每一步都需谨慎，一旦启动，便无回头之路。
关兴一咬牙，做了决定。“胡度，你的伤碍事吗？”
“这点小伤，哪能碍事。”胡度一跃而起，拍着坚实的胸膛，大咧咧道。
“那就穿上铠甲，跟我走。”
“得嘞。”胡度爽快答应，立即命人帮忙武装。
“赵平，这里就交给你了，保持警惕，万一有变，即刻支援。”
“放心。”赵平坚定承诺。
关兴挥了挥手，全副武装的胡度走在前，敦武殿后，二十名勇士分列四方，手持刀盾，护送关兴下坡。
“咚，咚，咚……”战鼓之声再度响起。
陆抗正在拖延时间，闻鼓声不由一惊，起身来到船舷，凝视向河边走来的关兴。
他叹了口气，向集结已久的四百将士挥手：“迎上去，看他又玩什么花招。”
“是！”严阵以待的将士齐声回应。
关银屏悄无声息地从蜀国调来一队蛮兵，秘密地增援到长江北岸，一切都在暗中进行。
与此同时，丁奉与朱然误以为关兴已分出大量兵力，匆匆在西面和南面布下阵势，联手向夏侯尚驻守的建业城外围发起了猛烈的总攻。
“报告！丁奉将军和朱然将军正对建业城外夏侯尚的营地发动全面攻击！”一名斥候飞奔而来，气喘吁吁地汇报道。
“干得漂亮！咱们就在这里紧紧缠住丞相和关兴，看曹丕怎么不对关兴那个小子大发雷霆。”陆抗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信心满满地说。
此时，夏侯尚正在检查掘水工程，闻讯大营遭到丁奉突袭，他非但没有慌张，反而淡然一笑：“果然是关兴的风格，算计得不差。”
“可东吴这次攻势异常凶猛啊。”副将刘健有些忧虑。
夏侯尚胸有成竹，缓缓道：“百里之内，良田的收成都被我们控制了好几季，他们哪来的粮草？再说，他们的冶铁工坊也被我们破坏殆尽，箭矢都是问题，不必过分担心，这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那我们是否要迎战？”刘健追问。
夏侯尚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笃定：“不，无需硬碰硬。只要拖住他们，让他们因粮草耗尽而自行溃散就好。至于建业城内的孙权部队，早就饿得不成样子，不用担心他们能掀起什么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