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没有希望
等待的时间一晃而过，宋浅浅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发现自己已经来到戴胜源名下第一间商铺开门的日子，也是九月九日重阳节的日子。
九月九日重阳节，不仅是梁县及周边地区抢冬收前的最后一次大节，目时也是最后一次庙会的日子。
因南方气候，四月种下第一茬稻谷，八月就能秋收，边收边插秧，抢在冬李土地冻硬之前，也就是十一月中旬，能进行一次抢冬收。
可是今夏一场大雨加一场大旱，八月的秋收就成了泡影；幸好持续时间不长，来得及种第二茬。
对宋浅浅来说，这时节恰恰合适。世界补回了农民的损失，虽然因为缺少一段耕作和收割而打了些折扣，但节省一点能撑到十一月抢冬收。
又因为没有秋收带来的粮食买卖，大部分有钱有权的商队并不到小小的梁县来，从商压力为之一轻。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戴胜源就没有敌手了，毕竟尝试青史留名的那群小商人还在呢。
不过不是宋浅浅自得，就这几个小商人，她戴胜源一只手能打十个。
说起来，林安安曾问她为什么要在九月九日才开业，还小小地抱怨：“害我要等红方先从你这里出来，才敢开店。”
宋浅浅自然知道，百宝阁各地名下的杂货铺早已收到货，只等上新。当时她一昂下巴轻笑：“你可算了吧，那点子货还是从我们戴胜源的仓库出的，你这好意有些打折扣。”
林安安嘿嘿一笑：“商业伙伴之间，利益互通嘛。”又问起重阳开店的事情：“让我猜猜，你是不是在打庙会的主意？不是我说，你目标客户选错了。”
宋浅浅摇头晃脑就是不受激将：“我知道百姓不会无故买红方，我定价一两一银又不是一拍脑门定下的。反正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决不会提前说出来！”
说回现在，戴胜源窄窄的门面外，满街满巷，都是来来往往的人。抢冬收前最后能够欢喜的日子，每个人都不会错过。
宋浅浅推开门，吱扭一声。抬头就看见，自家铺面的檐角挂在清爽的天空上，细看还能看见飞舞的不知名透明翅小虫绕着檐角飞舞。
有好奇的小孩子看过来，低声对自己父母撒娇：“爹娘，我长大了，也要像那个姐姐一样好看。”手上还抓着一串糖葫芦。
宋浅浅就冲那边笑：“那可要好好吃饭，快快长大，姐姐能这么漂亮，可是吃饭的功劳。”
小孩子一跳跳到她爹身后，只探出半张脸来偷看。这对爹娘只是简简单单对宋浅浅露出一个善意的笑。
等人走远，宋浅浅招呼店里面地林陶儿：“陶儿，时机到了，可以开业！快把促销牌子搬出来，咱们一定要打一个开门红，在九月九日重阳节烙下咱们戴胜源名号！”
没错，从此将戴胜源与重阳节绑定在一起，就是宋浅浅的野望。这很难，因为囿于财力，戴胜源只在梁县开了一家铺面。而要实现那个野望，就必须将戴胜源的名号，从贫瘠的南方传到丰饶的中原去。
“是，夫人。”林陶儿笑着应一声，搬出一块写着字的牌子，就立在牌子边上，如果有人对这块牌子感兴趣，她就要负责念的。
本来林陶儿就是货郎家的女儿，也曾经上街叫卖，对她来说这点抛头露面，根本就是洒洒水。更何况，自家夫人还特意要求她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
宋浅浅看着林陶儿被捂得严严实实，在看不出原本的窈窕身姿，才满意地点点头：虽然身材好是女孩子的优点而不是错误，但是跟大环境对着干实在是不明智。毕竟梁县里的地痞流氓不会因为一句“女孩子有身材好的自由”就收回自己伸出的咸猪手。
再看门面上的牌匾，官方定制，低调优雅，“戴胜源”三个字，尽显对美好生活的期盼。
虽然现在还因为人们不知道这家新开的店是干什么的，而止步不前，以致门可罗雀，但是这并不影响宋浅浅的好心情。
她点点头：“不错不错，陶儿，辛苦，你好好干了。”
林陶儿面巾下的一双眼睛笑意盈盈：“没事，不辛苦，夫人，我这还没开一单呢。”
宋浅浅也笑一下，就重新回到铺面里面。
店面并不大，主要设施只有一个回字形柜台。除了这件大家伙，最贵重的反而是那台象征意义大于实际作用的银质小天平。
这玩意儿还有一个专业名称，宋浅浅老是记不住，也就不管它了。反正她们这店主要卖红方腐乳，又用不着这种药堂里的精细物件儿。
甚至一开始宋浅浅还没有准备这样一件银质小天平的想法，是无所不能的城里人林安安提醒了她：“你好歹也是卖奢侈品的——”说“奢侈品”这三个字时，她显然地想笑却憋住了——“人家达官贵人走进来一看你的店里啥都不上档次。怎么会给你大笔的银子？”
宋浅浅唉唉两声：“你这样说话太难听了，什么叫给银子呀？那叫花银子。”
“是是，人家怎么会在你这里花大笔的银子？”
想来想去，宋浅浅还是屈服在了“大笔”这两个字上。
除了古代铺面的经典皮肤回形柜台，店里还有一样金贵的东西：店小二，也叫学徒。
这个时代的学徒一般是作为一个店面的掌柜培养的，虽然不一定会在他受培养的店里升职，但最后一定会有一个属于他自己管理的店面。
当然，这些对于刚成立的戴胜源太久远了。
学徒名叫李顺，真是无所不能的城里人林安安资助的。他原本是梁县上一家木匠的儿子，有一个青梅竹马的铁匠女儿，很俗套地经历了天灾人祸，踏上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少年穷生涯。
李顺原本的理想是从百宝阁杂役做起，一路做成百宝阁分阁主，然后荣归故里迎娶他心爱的青梅。
没想到大boss一句话，就把他丢来了这个在他看来，没有希望崛起的小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