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我不能出卖他
云槐在几人面前,将伤痛的刀砍向了自己,试图勾起他们的一线安慰同情。
“锦家从未当我们是人,你们也都一样!要不是有人来救济我们家,我和姐姐早就和我父母一样饿死了!”
云槐眼眶的猩红在说话间褪去,看向锦旃的目光中带了些探索。
陈甘眼前总是闪过南杏消散的场景,觉得脑中发胀,想要坐下来休息,于是随口问道:
“你要不要先从地上起来?”
云槐迟疑了片刻,从地上站了起来,正要走到桌子边,突然间姜筠手中罗盘转动,想要继续释放电弧检查这个外来人。
“你是怎么知道南,她消散了?是你说的那人告诉你的吗?”
云槐见自己记忆中一向冷漠残忍的姜附,此刻正用温和的语气慢慢问自己,声音有些颤抖:
“好,好像是我自己看到的。”
云槐如今被这样一问,嘴里平白无故冒出这句话,这些字尽数从嘴里挤出来之后,自己也愣了。
姜筠却没觉得蹊跷,正想坐得靠近她一些,却被浓郁的鬼气扑了满怀。
“呕——”
姜筠没来得及跑远,在桌边扭头吐了。
姜筠在桌边吐得昏天黑地,正想张嘴解释一下自己对云槐并没什么成见,抬头见云槐有些关切的靠近,有低下了头。
姜筠心里不禁犯着嘀咕,似乎和这些相关的秘境中,自己越来越闻不了这些阴邪气了。
也不知道该不该先把地府的事问清楚,呕——
“你身上有只有她能闻到的味道。”
姜筠终于再也吐不出东西的时候,姜附好心掐了清洁诀,把地上的污秽清理一空。
“我身上有什么味道……你们不会是找了借口在嘲笑我的出身……”
于金不解:
“为什么你总是会觉得我们看轻你?我和陈甘也是孤儿,有人歧视我们,但这不是也有人愿意和我们一起吗?”
云槐听后,竟是如梦初醒,眼中又噙上了泪,泪还没掉下就被于金打了道风,轻柔擦过。
“我们确实没办法劝你,”陈甘也开口,“只是我们对你确实没有恶意,可以少些猜测。”
“说的没错,如果我对你有偏见,见到你就该吐了。”
姜筠终于在一旁整理好自己,从罗盘里翻了些糕点塞进嘴里,暗暗想着自己该再做些杏干才行。
“你身上有鬼气,现还不方便和我们说说吗?我才你拿着水来,应该是发现了什么。”
锦旃也眈眈盯着,着实有些像只跳脚的兔子,让云槐一愣。
“我,我不能说……”
她低下了头:“他与我们家有恩,我不能出卖他。”
“对了,你刚才说,是你自己看到的。你是什么时候看到的?”
姜附和姜筠换了位置,姜筠的手又想摩挲上那株玫瑰,结果被姜附用了一道无形的屏障拦住。
“其实是刚才进门的时候,我看到你们,眼前突然就看到她消散的样子。”
“你当时在哪里?还有你进门前做什么了?”于金实在憋满了疑问。
云槐本在桌边回忆着,双手紧捏着裙子,在棉布上氤出了手指痕迹,正看到自己手上发着的光。
“是水!是因为我碰到了水!”
她有些慌乱的抬起手,想把手上荧光抹去,却发现它们牢牢长在了手指缝中。
锦旃凑近了一些,想看清这些光亮,被云槐一把抓住了手。
正想要挣脱,云槐身上伴随着一缕黑气,上前弯腰抓起桌上陶罐,对着锦旃从头浇了下去。
“你做什么!”
锦旃头发贴在脸边,愤怒之下说话还甩出了一排水。
姜筠怕锦旃真的出现什么问题,远远帮锦旃烘干了衣服,招了招手让她过来些。
云槐做完这一切,似乎是梦醒,凝视起自己闪烁微光的一双手:
“我在做什么……”
陈甘其实看得仔细,在刚才云槐出手时,当即竖了道屏障想要将她隔开,可是云槐当时穿过了无形屏障,迅雷之势就将锦旃浇湿了满头。
现如今那道孤零零的屏障才是真的将她隔绝在外。
“叫你来的那人,有没有告诉过你,这水有什么问题?”
姜筠感受细微,她身上刚才猛然迸发出的黑气和山谷中别无二致,直觉告诉自己她们身上定然还有些别的联系方式。
云槐见锦旃被水泼后,完全没有半分异状,察觉到自己真的可能被骗了,只好求道:
“我说了,你们会保护我吗?”
“你在开什么玩笑?你在这里可是在害人!要不是这水没有问题,我们就该与你动手了!”
于金有些激动,更多的是后怕,他惊觉自己既没能发现门外的人,也对突然地攻击做不出反应。
说完后只好左右看看,自己侧身挡住了她恳求地目光。
云槐心中苦涩,低头沉默着。
“是啊,我是这样卑劣的人,竟然还想靠这些小事让他带我们走……”
“小事?”
锦旃听了这话,心里觉得不对正要发作,视线扫过云槐腰间别着的一块透亮宝石。
“你身上的宝石是从哪里来的?这是我家的东西!”
“这是那人给我的!我没偷你们东西。”
云槐见锦旃盯着自己腰间宝石,急忙双手捂住,后退数步贴到了墙面。
“这是那人送给我的生辰礼物,他说我和姐姐就像是蒙尘美玉,是该在生辰时知道自己的好……”
云槐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手渐渐松开,姜筠看清了那块宝石。
“这块宝石……”
姜筠看着它入神,突然双手一拍:
“锦旃,这是我送你的簪子上的!”
锦旃迟疑地伸手从乾坤袋中,将自己以前盘发时带的簪子翻了出来,上前一看,上面的宝石和云槐腰间的一模一样。
姜附没在意这番争执,问云槐:
“你的手中,有没有一块碎片?”
云槐脱口而出:
“是不是背面有星河闪烁的样子?这块宝石就是他从一面镶嵌了碎片的镜子里拿出来的。”
屋内,除了云槐,都意识到了什么,纷纷收住了声。
云槐反手气氛中,没了对自己的尖锐,忐忑道:
“镜子有什么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