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期待落空
“我当然不会蠢到去做一些违法乱纪的事。”
听到这句话的桑振宁，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些松动。
这就说明，他的人身安全暂时能得到保证。
“只是想告诉二叔，做人别太贪心，其实以你现在的薪资，就算再养两个傻儿子也没问题。
可千万别落个一无所有的下场。”
一上午，余瑾总是心不在焉的样子。
他时不时地都会拿出手机看一看。
每次都是一脸期待地解锁，再一脸失望地锁屏。
时隔五年，这种患得患失的状态又一次缠上了他，让他无法专心于自己的事情。
余瑾觉得自己心口像堵了一团棉花，压抑、烦闷，无处释放。
学生们围在一起，都在画板前认真作画。
房间里四处充斥着画笔碰触纸张时发出低低的沙沙声。
余瑾给学生讲完理论，就坐到一边对着窗外的两棵相连的树影出神。
一声突兀的声音骤然在房间内响起，“老师。”
没人应声。
没有得到回应的学生诧异着又叫了一声，“老师。”
室内一片寂静，别的学生也纷纷把头转向余瑾。
“老师！”
最后这声带上了几分急切，几分暴躁，和几分不耐烦。
余瑾一个激灵，忙回头看向叫他的学生，“怎么了？”
学生指向画板，“高光和阴影部分我没画好，你帮我看看。”
其他几个人眼神古怪地看了一眼余瑾，接触到余瑾的目光后又纷纷低头各自忙碌起来。
余瑾把手机揣进口袋，给学生认真讲起了相关的知识。
时间忽然就变得漫长而难熬。
余瑾看手机的次数越来越多，从最初的期待回信，变成了计算下班的时间。
“还有七个小时三十九分钟下班。”
“还有七个小时三十五分钟下班。”
“还有七个小时二十分钟下班”
桑聿珩的突然出现，再次打乱了余瑾好不容易平静的生活和内心。
他开始变得焦躁不安，一分一秒都变得十分漫长。
几个小时过去，太阳已经升到了中轴线上。
周围的写字楼里，忙碌了一上午的人，迈着轻快的步伐从一楼走出来，随即穿梭在各条街道上，进入不同的饭店里。
不同平台的外卖员，手里提着包装袋，腻着人群争先恐后地跑进写字楼。
余瑾握着仿佛不会再响起来的手机，锁上工作室的大门，去了自己常去的一家饭店。
桑聿珩把自己那个恬不知耻的二叔送走后，谈完了两个合作。
从办公室出来时，已经是将近下午一点了。
他刚接手公司，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处理，注定要忙碌一段时间。
原本计划中午抽时间去看看余瑾，他刚摸到手机，还没打开通讯录，屏幕上一个异地号码就跳了出来。
看着这个号码，桑聿珩的心蓦然提了起来。
他转身重新回到办公室，关上了房门才按下接听键。
助理正在休息区准备饭店送过来的午餐。
见自家总裁又进了办公室，打开饭盒的手一时僵在了半空中，不知道要不要继续。
“王叔，事情有进展了吗？”
王叔是在桑家工作了多年的老管家。
从桑聿珩爷爷那代开始，王叔全家人就都在桑家工作。
桑爷爷和桑奶奶去世后，王叔就做了桑父这个小家庭的管家，负责春熙路8号别墅里的一切事务。
五年前，桑父遇险，桑家人连夜去往国外，都是王叔一个人在这边帮助远在大洋彼岸的东家打探消息。
因此，王叔深得桑家人的信任。
“少爷。”
电话里面一个稍显年迈的声音激动地说：“五年前那场车祸事件中出现的另一个人，已经从监狱出来了。”
“什么时候？”桑聿珩连呼吸都放缓了下来，问：“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今天上午刚出来的。”
电话那端传来两声浑浊的咳嗽，才继续之前没说完的话。
“少爷别急，我已经安排人去带他过来了，我会先在这边稳住他，等你有时间了亲自来一趟。”
“我现在就去，辛苦王叔了。”
桑聿珩挂断电话，没有一丝犹豫，拿起办公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匆忙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他迈着健硕而急切的步子，对端坐在午餐前的助理递过去一个眼神。
“出差。”
“啊”
助理懵了一秒钟，眼神扫向面前还没来得及拆封的美食，“这”
桑聿珩头也不回，往私人电梯的方向走，“带上吧，你午饭就在车里吃。”
“好的桑总。”
饿了一上午的助理，手忙脚乱的把几个饭盒叠在一起，拎起来快步跟上了桑聿珩。
十秒钟后，电梯叮咚一声打开了。
桑聿珩和助理一前一后走进电梯，直达负一楼的停车场。
一天的课程结束，几个学生纷纷拿着工具出了工作室，余瑾的手机才传来阵阵铃声。
他仓促地扔下手里的画纸，连来电人信息都没看清楚，就在屏幕上滑动了接听键。
“你好。”
短短的几秒内，余瑾心跳都加快了许多。
“你好什么你好？”
电话里面传出来一个爽朗的女声，“以前也没见你接电话这么快，说话这么客气。 ”
余瑾眉头很快蹙了一下。
他把手机拿离耳朵一段距离，确认了一眼屏幕上的备注信息。
对于对方的讽刺，余瑾在心里认真反思了一下。
他之前接这个人的电话，貌似都是一成不变的三个字：什么事？
从来没有哪次这么客气过。
可是，这样似乎也很不对。
余瑾心里很清楚，他在接电话的那一刻心里想的是另一个人。
而对于那个人，余瑾只有在自己年幼学说话时，才会对他说“你好”这个词。
他下意识脱口而出的两个字里，每一个笔画都暗示着他们之间的生疏。
余瑾心里很不是滋味，连带着声音也低了下去。
“学姐啊，找我什么事。”
“没啥重要的事。”
陈宇琼叹了一口气，“就是有点无聊，打算晚上去酒吧喝几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