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实情
江夫人站了起来，缓缓走向窗边，阳光透过窗帘洒在她的身上，仿佛给她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辉。
她的手轻轻抚摸着窗框，指尖微微颤抖，仿佛在触摸一段不愿回忆的往事。
江夫人：“是的，就是在我们这个家里。就在那儿。”她的手指颤抖着指向右边的第一道门，眼神中夹杂着一丝痛苦与愤怒。那扇门仿佛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她与过去的伤痛隔绝开来。
“我头一回发现就是在那个餐厅里。当时，我在那儿有点事做，房门开了一条缝。我听见我们家的婢子从花园里走了过来，给花房的花浇水。 ”她的声音低沉而缓慢，仿佛每一个字都在她的心头重重敲击。
云梨的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后来怎么样？ ”，说着走向母亲身边。
江夫人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回忆那段痛苦的往事让她的心再一次被撕裂：“不一会儿，我听见江明松也进了园子里的花房，接着就听见他柔声细语地对婢子说话。那话真肉麻！”
江夫人冷笑道：“哦！他的话至今还在我的耳边回响，既可恶又可笑——我听见婢子低声央求他：‘放开我，老爷！让我走！’”
江夫人的眼神变得更加锐利，仿佛要穿透时间的迷雾，看到那些不堪回首的画面：“没过多久，我就知道自己应该相信什么了。江明松把那小女娘弄到了手，而且还结了果实，云梨。”
她的声音越来越激动，面上的表情带了几分厌恶和愤怒：“就是在这幢房子里，我忍辱负重。为了晚上能把他留在家里我强装笑颜，陪着他寻欢作乐。我坐在他身边陪他碰杯喝酒，听他说又肮脏又愚蠢的话，末了还得费很大的劲儿把他硬拉上床睡觉——”
云梨受到触动的眼中闪过一丝泪光，她的声音颤抖着：“阿娘，这种日子你怎么能忍受得了！ ”
江夫人的眼神变得柔和了一些：“为了你们，我不得不忍受。可是到了后来我简直忍无可忍，因为就连我的贴身女使都——于是我发誓要结束这种局面。生下云岫我身体大不如前，但我想将控制权一把抓过来——所有的事情——无论是他的事还是别的事——都归我管。”
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片沉默，只有江夫人压抑的喘息声回荡在空气中。
云梨感受到她内心的痛苦，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她走上前紧紧握住母亲的手：“阿娘，我不知道您受了这么多苦。我……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云岫一直紧紧抿着嘴不做言语。
江夫人没有停下，而是继续说着，她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每一个字都是一种誓言：“不过你们应该也能猜到，这不是件容易的事。”
她停顿了一下，仿佛在回忆那些艰难的日子：“我慢慢曲意迎合，好不容易才引得他去了永州，后来的事刚刚也说了，谁知道他会直接死在永州……我虽然也悲伤，毕竟是条性命，但还是有些庆幸……”她说着，突然咯咯的笑了起来，那笑声中带着一丝解脱和轻松。
阿娘，对不起……”云梨和云岫两人一同低声道，声音中透着深深的愧疚和无奈。
江夫人微微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她轻轻摇了摇头，“有什么好抱歉的？”
“我做的事，我的选择，我承担后果，与你们无关。”江夫人一扫去了先前的阴霾，语气洒脱而坚定。
江夫人缓缓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新建的花园，花园里的花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在她的脸上，映出她眼角的皱纹和那深深的疲惫。她的语气平静：“云梨，云岫，你们要记住，人要学会自己掌握命运。”
云梨和云岫紧紧握住母亲的手，泪水无声地滑落，滴在她们紧握着母亲的手上。
江夫人感受到手心的湿润，她微笑着，轻轻拍了拍她们的手，“好了，不要再哭了，快吃饭吧。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我们要向前看。”
“阿娘，我们会记住您的话。”云梨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坚定。
“是的，阿娘。”云岫也附和道，眼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
江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她知道，自己的孩子已经长大了。
她们一起走向餐桌，桌上摆满了丰盛的饭菜，香气四溢。江夫人亲手为两个孩子盛了饭，笑着说道，声音温柔如春风，眼中满是慈爱：“来，快吃吧，这可是我特意为你们准备的。”
“谢谢阿娘。”云梨和云岫异口同声地说道，眼中闪烁着光芒。
夜幕渐渐降临，窗外的天空从淡蓝渐变为深紫，最后被无数星辰点缀成一片璀璨的夜空。屋内的灯光柔和，散发着温暖的光芒，仿佛一层温馨的薄纱笼罩着整个房间。
……
相较于江府的节日氛围，在陇山的深处，情况截然不同。
陇右道的行军部队正在陇山深处冒雪潜行，寒风呼啸，雪花纷飞，士兵们裹紧了破旧的披风，艰难地在积雪中行进。
“大家再坚持一下，前面就是宿营地了！”杨峣低声鼓励着，声音却在风雪中显得格外微弱。
依照萧琦安的部署，杨峣带领一支队伍携带多数物资先行从山南向西绕行，而萧琦安带领的队伍则直接从西侧更为险峻的山脉挺进。
忽然，前方的斥候回报：“将军，前面发现敌军踪迹！”杨峣眼神一凛，立即下令：“全体戒备！小心前行。”
士兵们听到命令，立刻行动起来，迅速调整队形，握紧手中的武器。
寒冷的北风呼啸而过，吹得每个人的面巾下的脸如刀割般生疼，但他们的心跳却因即将到来的战斗而加速。寒意似乎也被体内燃烧的热血驱散了一些。
此时，四周的环境显得格外寂静，只有风声和士兵们轻微的呼吸声。远处的山脉被白雪覆盖，显得格外壮丽与冷峻。天空灰暗，厚重的云层仿佛压在每个人的头顶，让人感到一丝压抑。
杨峥扫视了一眼四周，确保无人掉队。
杨妤跟随在兄长身后，戴着防止冻伤的面巾，眼前垂落的几根发丝和睫毛也早已结了白霜。她的双眼明亮而坚定，虽然身处严寒之中，但那双眼睛中却闪烁着光芒。她手中紧握着一把锋利的长剑，剑刃在寒风中发出微微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