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锁魂
大风刮着夜雨拍打在屋檐上,发出一阵阵鬼哭狼嚎的声音,好似一个个地狱的恶鬼奋力爬出人间。
今天是老孙头离开的第二夜。
“城墙失火,殃及池鱼。”
三叔说着,吐出一缕旱烟,消失在空气中的时候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估计今晚又不太平了。”
此时在雨中渐渐冒出了一个人影,踉踉跄跄的在雨中疯狂的奔跑,时不时的还往后看去;好像在躲避着什么。不一会儿他的后面便出现了一个红色衣服的女人,带着一个小孩。
女人疯狂的嘶喊着,而小孩空洞的眼眶正死死的盯着前面的那个男人。
“老孙头,我要让你血债血偿。&34;
当老孙头看到后面的时候,也不管身上的伤势,跑得更加的卖力了。一直跑到了道馆门口,急忙的敲响道馆的大门。
红衣女鬼一直追到了道馆门口,正准备掐住老孙头脖子的时候,突然从屋里传出了一道金光,女鬼吃痛,放下一句狠话便识趣的离开了。
“好好好,臭道士连你也要帮助他是吧,你们一个都逃不了。”
“人有人道,鬼有鬼道,他犯的错总有人来制裁。”
“小凡,去开门。”
“好。”
当我打开门以后,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那恶心程度令我终身难忘。老孙头的半张脸已经高度腐烂,尤其是从嘴角到耳后根已经能看到他那发黄的牙齿还有那被雨冲去血水已经泛白的颧骨,时不时的还散发着一股股血腥的恶臭味。
“小凡还愣着干嘛,把他带进来吧。”
“三叔,这······。“
”快点。“
我忍着恶心,搀扶着他进入客厅。
终于在进入客厅的最后一刻我忍不住了,在门口吐得稀里哗啦。
他正跪在客厅中央,三叔像审问犯人一样将他站在其面前。
三叔冷哼一声。
“要是前天听我的话又怎么沦落到这种下场。”
此时他抱住了三叔的大腿,不停的向三叔求救。
“三叔,求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啊,不然她不会放过我的。”
“你看看你这样子,三魂七魄已离两魂,现在就算说你是行尸走肉也不为过。”
三叔语重心长的说。
“现在已经不是救不救你的问题, 你会害了我们所有人的。”
“你走吧,我也救不了你了。”
老孙头听到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瞬间瘫坐在地上。
雨停了,夜里静悄悄的,空气中弥漫着雨水混着泥土的味道
老孙头走在了回家的路上,一直在琢磨三爷说的的话。
他捂着下颚,眼神一直在四周漂浮着,现在哪怕有一点风吹草动也会让他的恐惧濒临极点。
突然旁边的草丛动了一下,把老孙头吓了一个激灵;忍住了恐惧凑过去看了一下,一个黑影闪过,把老孙头吓得连连退了几步。
“喵~,喵~”
深深的松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
“原来是一只猫啊,吓我一跳。”
好歹一路上没有发生什么事,平安回到了家里。
木门年久失修开门时发出吱呀的声音,一打开门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老孙头特意把门开得大了一点,将屋里的气味散去;伴随着月光,门缓缓的挪动,屋里的房梁上赫然挂着一根绳子。
&34;棕色带血麻绳。&34;
老孙头揉了一下眼睛,等再看的时候早已经消失不见了。
“没事没事,可能是看花眼了。”
他自我安慰道。
打开灯,躺在床上,脸上的疼痛,精神上的紧张让他无法入睡。
大约凌晨两点的时候,突然一阵阴风袭来,门口逐渐出现了一大一小两个黑影;一直打开的灯也变得忽明忽暗起来,在风中摇曳着。
老孙头吓得连连将头埋在被子里,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直到门不再发出声音,灯光也暗了下来。他才缓缓的掀开被子。
就在他掀开被子的那一霎那,看见他的床边正站着两个人,红衣服,白衣服,一大一小;他猛地一抬头,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刘寡妇和她的孩子。
她的嘴脸已经到变形,头发凌乱的披在肩上,眼睛里还不断的流出血水,嘴上阴森森的白骨镶嵌着牙齿,嘴里一直重复着那句话。
“老孙头,还我和我孩子的命来。”
旁边的鬼小孩,脸色早已发白,嘴唇发青,双眼也只剩下一片白,但也能看出她正在死死的盯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女鬼死死的掐住老孙头,他还想挣扎,却已经无济于事了。
“三叔,我们真的不去救他吗,再怎么说他也和你喝了那么多年的酒了。”
我敲响了三叔的门,在门外说道。
三叔打开了门,将衣服披在肩上,说道。
“不是我不救他,是根本救不了,本来想让他去投案自首,得到应有的惩罚,虽然下半生都是在监狱度过,但起码也能苟活人世;可现在他不听我的,变成这副鬼样子也是他自找的。我也无能为力了。”
三叔说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现在如果他不死,女鬼将把怨气都撒在我们村的那些无辜的村民身上,我们修道之人得为解救天下苍生为己任,不能为了一己私欲而破坏了整个大局。”
“小凡,你要记住,做错了事就应该受到惩罚,谁也不例外。”
我点了点头说。
“知道了三叔,您早点休息,时候也不早了。”
三叔缓缓的关上了房门,也关闭了老孙头唯一的生路。
说完我也便回去睡觉了。
当晚,我听见门外传来了一连串的脚步声,当我打开门向路上望去,只见一个女人牵着一个小女孩,后面还跟着一个男人双手双脚带着锁链,踉踉跄跄的走着,直到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天也是不出意外的传来老孙头去世的消息。
听说是吊死在房梁上的,当有人发现他的时候头部几乎已经腐烂了,一滴一滴的往外流着脑浆,死相极为恐怖。
人在做,天在看,他也去了他该去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