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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1章 礼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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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秋雨一场寒。

    桂娘子穿着昨日的装束出门,被冻得打了个哆嗦,她又进屋里添了件夹袄,这才收拾齐整去做糕点。

    待日头高升,桂娘子铺间已传来阵阵醇甜香气。

    陆惜迟来时,桂娘子的糖糕已卖了大半。

    “呀,小翠姑娘,今儿怎的有空来了。”桂娘子看着面前这堪若仙人的美貌,想了许久才终于想起她是谁,热络地招呼着。

    陆惜迟低头一笑,道:“娘子,来四块糖糕。”

    “哎,好。”桂娘子是个能说的,尤其是见着这么俊俏的小姑娘,也乐得多聊两句,“昨儿大长冒雨来的,我还寻思陆府今儿不会再派人来了,谁想小翠姑娘就来了。”

    陆惜迟依旧维持着方才的笑容,还是那番说辞,“我家小姐爱吃。”

    “那你家小姐可有口福了,这可是今年最后一批的桂花糖糕,现在天冷了,我这也没有存的桂花了,要是再想吃就得等来年了。”桂娘子装好糕点递上。

    陆惜迟接过糖糕,是难得的嘴甜,“娘子做的好吃,来年再来买。”

    二人又寒暄了一阵,陆惜迟脸上透出一丝难以言喻的表情,她的眼睛微微斜出,看着不远处那紧闭的大门,像是无意间问道:“今日怎的不见曲三娘?”

    “嗐!”桂娘子拿湿抹布爽利地擦了擦手,话里又是羡慕又是抱怨,“还不是上次摔的那一跤,把她郎君摔怕了,这不连门都不让她出了,每日吃食什的都托我送了去,我有时忙不过来就让毛根送去。”

    “娘子心善,曲三娘有您这样的邻居,当真是天赐的福气。”陆惜迟恭维着,用手帕遮住了笑意。

    桂娘子看她动作,心下感慨不愧是大户人家,连丫鬟都那么懂规矩,不过她并不居功,摆了摆手,“都是邻里街坊的,应该的,而且她月份大了,重着身子也不容易。”

    陆惜迟眉头微微上扬,鼻尖呼出一分笑来,“是啊,怀着身子可老是难过了,当年我家夫人怀上的时候,越到后来身子越肿,最后连腰都弯不下来,走路都费劲。”

    “呀,我当年怀毛根也是如此,受了老多苦,还差点难产,要了老命了。”桂娘子现在提到当年还是隐隐后怕,不过很快,她脑海里浮现出曲三娘如今的模样,又酸溜溜的,“不过三娘可是好命,她这一胎只大肚子,身子一点没变,那小腰细得,跟能掐出水来一样。”

    “哦?”陆惜迟微微吃惊,却又压低了声量,说了些女人间的私密话,“那她夫君岂不是得把三娘当眼珠子一样宠着?”

    “那可不咋的,不过啊……”桂娘子和她投缘,也凑了过来,悄声道:“不过他夫君是当官的,平日里都在城东过活,只有休沐的时候才能回来,我们都说他夫君在那边说不定还有一个。”

    “这样啊……”陆惜迟放缓了语气,是恍然大悟的模样。

    她和桂娘子又唠了些家长里短,过了一刻钟才没了话柄。

    桂娘子这时也正巧到了要去给曲三娘送吃食的时辰,对着陆惜迟依依惜别,“走了啊小翠,改日你再来我多给你送些新品尝尝鲜。”

    “这哪好意思啊娘子,您先忙,我也走了。”陆惜迟也热情回应,拎着桂娘子多送的糕点转身离去。

    路过曲三娘家,陆惜迟借着余光看了一眼那藏在门缝中的女子。

    果真如桂娘子所说,她虽孕肚明显,却肩窄腰细,玲珑有致,当真是别有韵味。

    是日。

    陆汀兰满面春光地来了栖棠斋,她脚步欢腾,小嘴不停,“二姐姐,好消息!你知道吗,席巧言她毁容了!”

    陆惜迟挑她一眼,无如奈何道:“稳重些,让不知道的听去了,还当是你害她毁的容。”

    “谁敢嚼我的舌根子,”陆汀兰对着屋里的丫鬟挨个瞪眼,见大家都憋着笑,也觉得可乐,她这才道:“这可跟我没关系,姐姐,我们之前不是送了她一套雪玉妆礼吗,她用着好,又因蒋夫人用了雪玉霜礼皮肤变得细腻白净极了,她就又去订了一套霜礼,可谁知,可谁知……哈哈哈哈哈……”

    陆惜迟拧着眉,看她妹妹笑得全无仪态,给了她一个脑袋栗,道:“怎的了?”

    陆汀兰捂住被打疼了的头,还在不停地笑,“可谁知,那霜礼里面添了灵芝,席巧言用了满额头起疹子,那疹子又红又痒,吓人极了,看这模样,她怕是大几个月都出不了门了,只能在家养着。”

    陆惜迟却是不置可否,她想到了另一层来,“那芳兰阁害她受了那么大的苦,这席大小姐不得砸了他家的招牌?”

    “这就是那可笑之处了姐姐,”陆汀兰想到这笑得直不起腰来,她只趴着桌子上气不接下气的说:“这芳兰阁本就是世家小姐去的地方,他家雪玉霜礼刚出来的时候说是添有灵芝,大家都不相信,席巧言这一长疹子,那可是证实了这回事,他家不仅没被人泼脏水,雪玉霜礼还多卖了好几套,那东家赚得盆满钵满的。”

    听到这,陆惜迟也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她忽而想起刚重生回来的那日,她被江蓝拉去了芳兰阁。

    那时的她独自找到掌柜,端详着挂在墙上的雪玉霜礼,淡然开口,“掌柜的,我这有一笔生意,你可有兴趣?”

    陆惜迟看着陆汀兰还在笑,拿她也是全无办法,只得起身将新绣好的帕子拿到她面前,眼神闪烁,“帕子我绣了两条,你和阿迎一人一条,留着吧。”

    陆汀兰顺手就拿起了那帕子拭泪,断断续续道:“谢,谢谢二姐姐。”

    “别笑了,”陆惜迟把她拉起来,正色道:“姨娘那最近还好吗,可还有什么需要添置的?”

    陆汀兰缓了口气,摇摇头,“没有,姨娘需要什么白家那边都备好了,姐姐不用担心。”

    陆惜迟点点头,思量着,“没有就好,你和姨娘若有不对付的记得跟爹爹说,还有阿迎,她年纪小,若是哪天闹你,你也担待着些。”

    陆汀兰听着听着,终于觉察出不对劲来,她看着陆惜迟的眼睛,问:“姐姐与我说这些做什么,你莫不是要走?”

    陆惜迟顿了一刻,最后点了下头,她道:“近年关了,我想去金华寺陪祖母斋戒一番,为来年祈福。”

    “这……”陆汀兰面上流出怅然,她拉住陆惜迟的手,不舍道:“姐姐为何要去这么久,你走了我会不适应的。”

    陆惜迟回握了她,轻声安慰,“吃斋嘛,时日长些,菩萨见我心诚,万一就许我万事顺遂了呢。”

    陆汀兰被逗笑了,她“噗嗤”一声,好歹散了些难过,真心实意地祝福,“姐姐定会心想事成,万事如意的。”

    但愿吧。

    陆惜迟在心里对自己说:但愿这一路,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于是夜间膳时,陆惜迟便对陆鹤青说了这个成算。

    陆鹤青知道二女儿与母亲舐犊情深,也高兴她有这份心思,是以他敛下不舍,应了她的请求。

    白姨娘一听这话却坐不住了,她站在一旁不可置信道:“那山寺艰苦,惜姐儿怎能去得?”

    “母亲都去得,阿迟怎生去不得,难不成她比母亲还要金贵?”陆鹤青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他冷了脸,低斥道。

    他不说还好,一说白姨娘险些就要落下泪来,就听她哭哭啼啼的,“妾是担心惜姐儿,惜姐儿少说也是妾看着长大的,妾怕她受苦还不行,只怕老爷就是觉得我是个妾,说什么都没有分量,若妾是惜姐儿的嫡母,如今怕也不是这个待遇。”

    陆惜迟眉头拧起,哭笑不得,对白姨娘的拐弯抹角不知如何是好。

    陆鹤青见白姨娘这般胡闹,脸冷的更厉害了,“你这说的什么话?家中无主母,你除了这个名分,和主母有何区别,阿迟也不是那番捧高踩低之人,这么些年她对你的恭敬,你看哪家的庶母能有这个待遇?”

    白姨娘不服气,念叨了一句“既无区别,那我为何不能当这个名头”,就哭着跑开了。

    陆鹤青也有气,对着白姨娘的背影愤愤道:“不懂礼数,难堪大任,我看就是这些年的骄纵让你看不清自己的身份了!”

    陆惜迟无奈,她放下碗筷,走到陆鹤青身后给他拍背抚慰,微微叹了口气。

    经此一晚,府里的伙计都知道二小姐要去往金华寺,纷纷开始忙络起来给陆惜迟收拾行装。

    外头的人见陆府近日采买得勤快,有好奇心重的也多嘴问了一句,府里的小厮也不加隐瞒,如实告知,“我家二小姐要去山寺礼佛,为全家祈福。”

    于是乎,陆二小姐要离都数月的消息就这么传开了。

    陆惜迟也知道这一回事,也不在意自己的行踪被人知晓,只吩咐姑洗帮她去买了些金疮药,以备不时之需。

    “姑娘,大长求见。”姑洗买药回来,带来了这个消息。

    “让他进来吧。”

    彼时陆惜迟正坐在院中写字,今日天气正好,暖阳宜人,银朱在院中点着了一盆炭火,更是让这温度更为舒适。

    她脖上围了一条纯白毛领,发上只簪了支素钗,淡妆轻抹端坐在此,是与平日里不尽相同的清冷。

    她手边还放着一小坛果酒,看着像是葡萄酿的,酒色红润,若血色清泉,一看就是西域顶好的竞品。

    大长进来时,正好看到陆惜迟小酌了一杯酒,他在离她稍远的地方跪了下来,“参见二小姐。”

    “起来吧,”陆惜迟放下笔,抬头看了他一眼,玩笑着问:“可是生意缺银子了?”

    “不不不,二小姐说笑了。”大长即使是站起来也是垂着头不敢看陆惜迟,他道:“我爹这些时日的生意已步入正轨了,如您所说,那些贵人下朝后如若饿了多少会买些吃食,这几日赚得比当初要好得多。”

    听到这消息,陆惜迟也为他高兴,她笑了笑,道:“既是如此,你今日这是?”

    “二小姐,”大长犹豫着,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将一串铜板送到了银朱手上,“二小姐,这是这几日赚的钱,我爹说陆家供我吃穿,发我工钱,已是莫大的恩典了,这买摊子的钱万万不能再拿二小姐的,所以这钱是还二小姐的,虽然远远不够,但奴才定会努力挣钱,都还给二小姐的,还望二小姐莫要嫌弃。”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像是蚊虫叮咛。

    陆惜迟看着面前的少年人,将铜钱拿到手里掂了掂分量,笑着鼓励他,“既如此,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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