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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死亡讯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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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通过降谷先生认识诸伏先生的,那时候的我们都还是几个小不点,每天上完课想到的就是去玩。准确来说只有我是在玩,诸伏先生和降谷先生可是非常认真又可爱的在为以后能做警察而努力。

    那个时候的我其实没有什么目标,同他们两位一样说自己长大后想做警察也不过是想与他们继续呆在一起罢了。太小是一方面,更多的是因为我不确定这样跟随父母左右漂浮的我能否真的找到属于自己的目标。

    降谷先生知道后挺高兴的,但诸伏先生却看出了我其实并非真正完全想成为警察,会同他们一起在那里做小孩的训练也只是因为想同他们呆在一起罢了。他会拉着我到一边悄悄地同我说,就算不想当警察也是可以和他们一起玩的。

    我惊讶于诸伏先生在那样的年龄就有如此强的观察力,也被他的贴心举动暖到,觉得自己认识他们两位真的太好了。所以那个时候的我是这么跟他说的,自己做什么都可以,只要能继续跟他们在一起就好。

    诸伏先生愣了一下,但很快就露出笑容对我说。

    “那我们一起努力吧,偷懒可是考不上的哦。”

    我用力地点头,被他拉着跑回降谷先生旁边。

    说是训练,但毕竟是小孩子折腾出来的东西,我们瞎弄完一通就会跑去玩了。在该享受玩乐的年纪就应该放肆奔跑才行,我们会去钓鱼,会在周末跑到树林里,会去游乐场,还会在难得一去的家庭餐厅点上不同的儿童套餐交换来吃。

    降谷先生小时候的脾气很臭,所以我更喜欢同诸伏先生说话,他笑起来的样子很可爱很温暖,会有一种很奇异的安心感。当然,平常黏还是更黏着降谷先生一点,因为和他吵架会很好玩。而每当我和降谷先生起什么争执,都全靠诸伏先生在其中调节。

    那个时候我也经常打架,得益于父母从小对我的训练培养,同我打架的人没有一个能打得过我。但不可避免还是会因此受伤,诸伏先生就会在这个时候替我包扎,上药。父母的动作都没有诸伏先生的温柔,问为什么会这么熟练,诸伏先生便告诉我之前的降谷先生也是动不动打架,然后跑去找宫野医生。

    我捂住嘴巴哇哦了一声,然后就看到降谷先生不好意思地跑走了。诸伏先生会跟我说不用在意,降谷先生就是这样的人,我则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就差把脚举起来表示赞同。

    回去的路上诸伏先生问我,我们应该算作朋友了,为什么我还要用类似敬语的称呼。我则表示疑问,说一般不都是这么叫的吗?

    “好朋友是可以直接喊名字的,也可以取昵称,比如zero就是我给降谷零的称呼。”

    “我是会喊景光景。”

    抱着头走路的降谷先生悄悄瞟了我一眼,随即又很快瞥过头去。

    “我们是好朋友的话要不要也尝试用昵称来喊?”

    这是非常让人心动的提议,于是我同意了,几步跑跳在他们面前转着圈圈,很快就想到了属于我的,专门对他们的称呼。

    “降谷同学就是零零!诸伏同学就是小景光!”

    “不错呢,很可爱的称呼。”

    “谁是零零啊!”

    我吐了吐舌头笑着跑走了,降谷先生很快就追了上来,诸伏先生则跟在身后同我们一起跑着。

    我还记得那一天的黄昏,橙色漫了一大片,霸道的占据了整个视野。

    在那之后我和诸伏先生的关系越来越好,在从降谷先生得知诸伏先生的情况后我会时不时拉着他来我家吃水果,这件事也得到了父母的允许。据后面诸伏先生告诉我的情况来说,我的父母可以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感谢他能带着我一起玩,说我因为打架搬家总是不会主动去交朋友,可把他们担心坏了。

    诸伏先生笑着回忆说,那个时候是真的有被我的父母吓到,但又觉得有这样疼我的父母真好。诸伏先生笑得让我可心痛了,于是我拍拍胸脯对他说,那我把我的父母分给你就好了。

    他愣了一下,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说。不等诸伏先生回话,降谷先生就先插嘴说这句话听上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和诸伏先生表白在一起了。还在读小学的我看着降谷先生歪了歪头,询问什么叫做表白这些。

    “她还是小学生,zero你别带坏她了。”诸伏先生摸了摸我的头,初中的男生已经开始逐渐发育长个,我也不能再向最先认识他们的时候那样与他们平时,还总是将自己是保护他们的人所以是姐姐挂在嘴边。“谢谢你的这份心意,我非常开心。”

    还在疑惑降谷先生话的我瞬间就不纠结了,反正目的是为了让诸伏先生开心,他高兴了就好。

    “所以我什么时候才能快点长大,诸伏同学和降谷同学都比我高这么多了,明明前几年还跟我差不多高。”

    我不高兴地撇了撇嘴,用手比划自己和诸伏先生他们的差距。

    “因为你还是小孩子所以不用这么着急。”

    “也就差两岁。”

    “差两个月也是比我们小的小孩子,怎么样,现在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姐姐吗。”

    旁边的降谷先生突然开口说到,我冲他比了个鬼脸,骄傲地叉腰。

    “可零零你又打不过我。”

    “可恶,你再说一遍!”

    毫不意外我被降谷先生抓去狠狠地捏了一把脸,我连忙跑到诸伏先生背后向诸伏先生告状。诸伏先生则一如既往两边都批评了一下,我和降谷先生对视一眼冷哼一声,下一秒我就要拉着降谷先生跑来跑去,看得诸伏先生头痛。

    当时的我们都以为这样平凡的日子会持续很久,会偶尔来我家吃水果训练,会一起上学,会一起去书店看各种漫画,会看着彼此一点一点长大。

    然而在我升上初中的那一年,我因为家里的缘故需要搬家。在得知消息的那一天我是笑着同他们说的,在晚上的时候却一个人跑了出来坐在海边抹眼泪。

    是诸伏先生找到的我,他好像总是可以找到我在哪里。

    “难受的话哭出来就好,不用笑着也没关系的。”

    “诸伏同学……”我哽咽着扑到他的怀里,也不再压抑声音,嚎啕大哭起来。“我是真的舍不得诸伏同学和降谷同学,你们真的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是要搬家我没有办法,我好担心你们会不会忘记我。”

    “我是真的很喜欢小景光还有零。”

    “不会忘的,因为你也是我们最好的朋友,zero也是这么觉得的对吧。”

    降谷先生从后面走了出来,给我披上他身上的外套。

    “约定好常联系就不会忘的,不是还约定好了上同一所大学吗,到时候再见面也可以啊。”

    “嗯,约定好了。”

    我擦干眼泪伸出小指,三个人勾在一起,对着夜空的星星发誓。

    后来我被带到英国,经常抽时间给他们写信,而他们也会给我回信。诸伏先生会在信里跟我说最近好玩的事情,有什么新出的书感觉很棒,在吃到好吃的糖果的时候会向我描述味道和样子,说等我回国就带我去买。

    我会记下他说的那些书本和糖,尝试在英国也找到,然后在看过吃过之后将感想写到下一封信件。偶尔诸伏先生还会跟我说,降谷先生又拿他的信件去看闹别扭了,说我给他们两个写信的风格完全不一样。

    通常这个时候我就会在降谷先生的信件后面跟上一句:降谷同学倒是好好反省你和诸伏同学写信的区别。我会在信末画上可爱的小表情,我会想让他们知道不用太担心我,我自己一个人也是能好好生活下去的。

    特别是诸伏先生,他总是过分温柔与敏感,这样好的人怎么舍得让他为自己难过。

    在十六岁那年我回国了,本来以为起码可以见到诸伏先生和降谷先生一面,却因为学业和任务的原因反而同在国外那年没什么两样。好在还可以同他们打电话,听声音。

    我曾一度很害怕电话那边的人不再是我熟悉的样子,可当电话接通,诸伏先生笑着对我说晚上好的时候我明白了,诸伏先生的温柔是绝对不会变的。

    那一个晚上我们聊了很多,他非常小心地避开会涉及到我父母的话题,像是兄长一样关心我的生活学习,在过节的时候会给我打电话发信息,还说我肯定又不记得了。

    我确实不记得这些节日,学校在换,居住的地方也在换,跑来跑去的已经留心不到这些会洋溢幸福味道的节日。但当我每次拿出手机看到诸伏先生送来祝福的时候,都会感觉到自己明显是被关心着。

    这种感觉就像是泡在热水中,无法抗拒。

    也因为这样,我开始逐渐喊不出小景光这样的昵称,总觉得会有点太失礼了。

    事实证明,当我再次见到他们的时候,该皮的还是会皮,时间并没有在我们之间产生隔阂。在警校训练结束后的一个下午,我见到了旁边的降谷先生和诸伏先生,他们长高了很多,我大概别想着能超过他们了,样子到还是没怎么变。

    尤其是诸伏先生,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可爱。

    于是我冲他挥手大声喊了一句。

    “小景光,好久不见!”

    诸伏先生在后面跟我说,降谷先生因为我没有第一时间喊他,过来打招呼的时候还喊的是降谷同学闹了不小的别扭,时不时就要在那里提一嘴。

    诸伏先生的身上似乎有种神奇的魔法,呆在他的身边会让人不自觉变得放松。

    “就像是兄长一样的感觉。”

    “那不介意的话,以后我就是你的兄长可以吗?”

    我宛如浮萍一样的人生,再次找到了与这个世界的联系。

    “那这个样子以后小景光就很容易说出口了!之前一直因为诸伏同学太包容了,喊这个昵称不太礼貌,但现在有了哥哥这个昵称,小景光就可以成功脱口而出了!”

    “话是这么说,但你一般情况下还是只会喊我诸伏同学吧。”

    “被发现啦。”

    我冲他笑笑,抬起头看天上的月亮。

    “真好,我又有亲人了。”

    “你们两个偷偷摸摸躲在这里做什么?”

    “啊,放心放心,零零你也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的羁绊哦,”

    “虽然不太清楚你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但是有夜宵,要过去吃吗?”

    “好耶!正好有点饿了。”我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看着诸伏同学正对着我笑,于是我鼓足勇气开口。“景光哥。”

    “是,收到。”

    “等一下,为什么你突然喊景喊哥哥了?我呢?”

    “零零当然还是零零啦,呀,在零零的面前我完全没有负罪感呢,真好。”

    “你这家伙给我等一下啊!”

    我笑着向前跑去,我想,我要保护好守护这个国家的他们。

    然而现实总会给我当头一棒。

    在一次回组织的时候我听到有人谈论起最近被处决的叛徒,我并不是很意外,毕竟组织涉及到的东西和范围都太广了,难免会有各路人士的卧底混进来。我不可能每个人都认识,也不可能说每个人都有能力保下来。

    我认为自己应该足够冷血可以对待这样发生的事情,可当我听到消息的时候,心里却依然咯噔一声。不安感如同海浪吞噬了我,以至于递交报告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

    “有那个叛徒的详细资料吗,发我看一下。”

    “好,传给你了。”对面那人把消息用邮件传到我的手机上,我点开图片,听见他说。“我记得代号是苏格兰,好像是日本公安那边的人。你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你不是非必要不认人吗?”

    “你这不都说突然了。”我熄灭手机屏幕,摆摆手走了出去。“任务完成,我先走了。”

    我开着车漫无目的在街道乱晃,那些同诸伏先生相处的回忆走马灯一般掠过我的脑海,笑着的样子,生气的样子,无奈的样子。我不断询问自己为什么不找诸伏先生问清楚情况,为什么不多留意一下组织的情况,为什么没有做到誓言保护好他。

    我深吸一口气,眼睛和嘴都干到不行。拍拍自己的脸,我随便在路边找了家便利店,破天荒地买了一包烟,走到附近的游乐场。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路上没有一个人,我坐在秋千上点燃一只烟放入口中,然后被呛得说不出话。我捂住嘴弯下腰,眼泪都被呛了出来,往下掉个不停。我克制自己的声音,任由眼泪打湿地面。

    在烟熄灭前,我没有再吸一口,等那一点微弱的火光消散,我才直起腰,止住泪水,抬头看天上的月亮。

    “真是的,烟这种东西果然还是不能再尝试,太呛人了。”

    我伸出手遮住半边的月亮。

    “再见了,哥哥。”

    从今往后,我的月亮不会再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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