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第三十五章：显眼包郭络罗氏
皇帝大封其余皇子，自是有要从储君手中分出权柄的意思。
否则，以康熙的本事，他若是一心护佑太子。
便是其他皇子们到得三十岁，他也有能耐，将他们继续压在逼仄的阿哥所住着。
一周目，原身记得，这一日，毓庆宫上下皆不敢擅动。
太子书房，索额图呆了大半日。
然后又是其他的哈哈珠子陪了大半日。
砸坏的东西声响，就没停过。
提到最多的人，便是直郡王大阿哥。
太子自是不乐意看见死对头大阿哥得意的嘴脸。
他似乎也不在意，让皇帝知道储君不满他分封的决定，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被宠坏的孩子，行事总是肆意。
这几年，康熙筹备攻打噶尔丹，也未有出巡其他地方的行程。
大封带给毓庆宫的影响，直到两年后，皇帝只带着太子出巡两次，没有带大阿哥，他的心里才算痛快了几分。
石晚娉都有些想让人泡上苦瓜茶，终是备了一壶六安茶。
喝了一口后，又新备了银针。
这么苦的茶，德妃乌雅氏独独喜欢。
这么能吃苦，难怪四妃里出身宫女的她，最终成了康熙的第四位皇后。
只是人蠢脑子进水，不想当大儿子的皇太后。
一心在乎小儿子十四爷。
没能享着福，就追随康熙去了。
石晚娉的思绪飘飞了一会儿，后知后觉才听见太子过来的声响。
索额图这么快就走了吗？
太子进屋，神色不见异常。
只是喝了一口茶后，淡淡道：“太子妃今日可有制珍珠奶茶？”
是的。
大清第一太子，爱新觉罗·胤礽，喜欢喝珍珠奶茶。
尤其在心情好的时候。
皇子大封，太子没发怒，居然还心情不错？
太子喜欢，下人自然一直备着。
喝得石晚娉有些腻了，但她没能制出寒天。
自上次的古怪后，她也不敢再多动心思。
石晚娉让人奉上奶茶，继续观察着。
太子道：“阿哥们受封，回头就该设宴请我们了。”
“太子妃可愿前往？”
能出宫？
哪怕是几个无聊至极的宴会。
看着太子妃双眼微微一亮，胤礽心中有数。
仍是等着她的答案。
石晚娉：“臣妾自是跟随太子而定。”
太子微微一笑。
石晚娉隐约觉得，狗太子的笑容里，似乎添了点什么奇怪的东西。
来得最早的自然是直郡王大阿哥的宴会帖子。
皇帝自然不会轻易出宫。
太子作为宴席上身份最高的人，参宴的时间总是迟的。
石晚娉仍慢悠悠梳妆。
太子却已经派人来喊了。
“这么早？”
玉湖笑着：“娘娘，何公公说，太子要带您出宫去用膳。”
宫外的京八件，吃着同宫里御厨精致手艺相比，别有一番风味。
尤其是豌豆黄，石晚娉多用了两口。
离开的时候，身后的护卫手中便多提了两袋。
这么一路逛着走着，等到日头渐上，他们才到得直郡王府。
大阿哥和大福晋早不在外头侯着。
剩下俊秀的八阿哥胤禩代为迎客。
“给太子请安！”
胤禩行礼规矩，亦是无法挑剔。
只是形容之间，似有几分憔悴。
太子抬手，一应人起身，拥蹙着他们进府。
用过了几杯薄酒的大阿哥带头迎了上来：“不曾在门口相迎，还望太子见谅。”
胤礽避开了大阿哥看似热络的手，扶着太子妃：“小心。”
面有尬色的大福晋上前：“太子妃，这边请。”
男女分席的规矩。
石晚娉看向太子，行礼后跟随大福晋。
还没走两步，听得大阿哥大着嗓子道：“太子，您能来，大哥我很是高兴。”
“不过，恭贺我事小。”
“就是这一回，胤禩这孩子没能当上贝勒，哪怕是一个贝子，着实就有几分遗憾。”
被点了名的胤禩，差点膝盖一软，连忙道：“大哥这话，让弟弟惭愧。”
“原是弟弟年纪尚小，又没大的本事，连累大哥为弟弟劳心，更是弟弟的不是了。”
“如今大哥和几位哥哥得封，弟弟与有荣焉，岂有遗憾之说？”
太子却道：“胤禩一向是我们兄弟几个里，最最谦虚的。”
“你若是还没有本事，那让往下几个弟弟，要如何自处？”
一旁的四阿哥跟着道：“正是。”
“八弟你只要把那手字练好了，这浑身上下，便没有旁的缺点了。”
听得亲哥开口，十四阿哥当即道：“是啊，八哥，字是好练的。”
“不像四哥，他天生力弱，弓都拉不开。”
“这个，可就强求不得了。”
自家亲弟弟，站在八阿哥身边，捅了自己一刀，胤禛的脸当即便黑了。
十三阿哥站在四阿哥这边：“十四弟这话，等下回你骑射能赢过我，再说吧。”
“胤祥，你……”
九阿哥和十阿哥也站在十四阿哥的身后，怒目看向四阿哥和十三阿哥。
他们面前各自为首的太子和大阿哥亦是四目冷冷相对。
眼见大阿哥的宴会要“热闹”起来了，五阿哥连忙打着哈哈：“大哥，这酒，甚好！”
“都快见底了，今儿个你可不能藏着掖着！”
大阿哥被转移了注意力：“说的哪里话！”
“五弟，尽管喝！”
“今儿个，管得够够的！”
三阿哥上前：“太子，这边，弟弟敬您！”
然后小声道：“五弟不懂。”
“回头，弟弟府上定然备上更好的酒设宴款待您。”
太子道：“五弟确实不及五福晋来得识货。”
“五福晋手里头的可藏了不少从太子妃那里讨的好东西。”
一句话说得新晋的诚郡王胤祉面上讪讪。
五福晋“欺压”太子妃的背后可没少了三福晋的撺掇。
三阿哥只能“先干为敬”。
太子这才转过头，凉凉看了八阿哥一眼。
胤禩头皮一紧。
连忙躬身，忍不住又行了一礼。
胤禛前来敬酒，太子转头同他闲话：“宴会打算什么时候办？”
……
听到这里，石晚娉才转到了隔壁女宾的席面上。
在场的女眷们，纷纷起身行礼：“见过太子妃。”
“太子妃万福。”
石晚娉抬了抬手。
四福晋热络上前：“太子妃，您可算来了。”
低声在她耳边道：“您没来之前，三福晋和五福晋她们可说了不少的风凉话。”
“听得我这耳朵，真是遭罪……”
石晚娉面色沉稳，淡然同其他见过、没见过的官眷们点头示意。
若不是想出宫，她何尝愿意赴宴。
只要来一次，她都替原身再累一次。
“给太子妃请安。”
特意出声的是立在五福晋身后的一名宝蓝色旗服的妙龄女子。
四福晋悄声道：“这是和八阿哥定亲的准八福晋，安亲王外孙，郭络罗氏。”
那另一位浅青色旗裙的便是新婚的七福晋哈达那拉氏了。
卸了宫权后，石晚娉图清净。
其他妯娌便是新婚，也不一定能到毓庆宫拜见她。
便是到得宁寿宫请安，她们这些新儿媳，也不过是能立在皇子母妃身后的背景板。
何况七阿哥生母戴佳氏，如今还只是位分不明的庶妃，十年后才得封为成嫔，有请安的资格。
便是八阿哥的生母现在是没有封号的嫔位，进了宁寿宫，那般花容月貌，还不及惠妃身后的柱子来得亮眼。
七福晋看着是老实人。
愈发衬得郭络罗氏是个显眼包。
那次太子出面打击了几位靠前的福晋，五福晋见了太子妃都跟老鼠见了猫一般。
大福晋原本就谨慎。
还数三福晋脸皮厉害，见了太子妃，跟没事人一般。
这会儿都凑到了郭络罗氏的身边，安慰她：“没事的。”
“八阿哥这般能干，分封是早晚的事。”
“说不定到时候，还会越级分封呢。”
越级分封确实存在。
比如雍正，第一回只是贝勒，到了第二回，便直接成了亲王。
只是历史上四阿哥作为皇子时候，十分低调。
那时又是复立太子的关键时机，没有人特意注意到此事。
四福晋同太子妃对视了一眼。
眼底的意思十分明朗，这些个福晋们都在“逗”郭络罗氏。
偏偏郭络罗氏生来是个贪图他人关注的女子，竟十分配合。
石晚娉暗笑，未来的孝敬宪皇后，心思玲珑。
但现在的她，还没有后来那般沉稳淡定。
实则是个促狭鬼。
她们不过偷偷递眼神。
有人却是忍不住要拉她们一同讨论：“太子妃，您觉得呢？”
石晚娉看向三福晋。
按理说，三阿哥胤祉一心围在太子身边。
三福晋也当同四福晋一般，同石氏好好结交。
偏偏，三福晋心眼子多，喜欢在背后，享受这种操纵他人的感觉。
储君妃是如今除了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全天下最为尊贵的女人。
三福晋对太子妃，是妒是厌？
石晚娉对三福晋董鄂氏的心路历程不感兴趣。
她只是淡淡道：“封与不封，皆是皇上之意。”
“吾等岂能随意揣测。”
“外人皆说，亲近太子者，便会得封。”
“八阿哥莫不是因着同太子爷不够亲近，这才连贝子都未得？”
“看，四阿哥最是敬畏太子，郡王都做得。”
说话的，正是郭络罗氏。
这位出身尊贵却年幼无父无母的孤女，看来的确被安亲王和几位舅舅宠坏了。
难怪最终被两任皇帝嫌弃，落了个被休的下场。
石晚娉端起手中的杯子，淡淡道：“来人，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