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泳池
宁惟玉扔下殷商以后，下楼霸占了荷花池边的凉亭，百无聊赖地看着池子。
荷花已经过了花期，枯了一大片。池水因为是活水，倒是还算清澈干净。
宁惟玉抓了几颗放在凉亭桌子上的鱼食丢了下去。
鱼食落进水池里，激起几层涟漪。平日里看到食物就蜂拥而上的鲤鱼们却没有游过来，反而像是遇到了天敌那样，飞快地四处逃窜开，很快消失在荷叶底下。
不是吧，猫和狗跑了就算了，连鱼也不理他？
……哼，不理就不理。
宁惟玉盯着慢慢平静的池水，坐了一会，扬着下巴离开亭子。
“宁哥，待会体育课你去不？咱们这学期最后一次轮游泳课了。”
亭子外，蹲守半天的雷乐和另一个高二的小弟凑过来，眼巴巴地看着宁惟玉。
“最后一次？”
“对啊对啊，下次开始我们就要轮篮球和足球了。”
艾瑟伦的体育课设置和一般的高中不太一样，每节课安排了具体的体育项目，而不是单纯的跑圈和自由活动。体育项目每两个月轮换一次，视季节变化作调整。
雷乐露出谜之微笑：“虽然说我们课余也可以去游泳馆，但是上课的时候才有更多好看的妹子，嘿嘿嘿。”
“出息。”宁惟玉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另一个小弟也很心动，忍痛表忠心：“如果大哥真的不想去的话，我就跟大哥混也没关系。”
雷乐的笑容瞬间凝固：“？？”呔，怎么还抢他台词。
“小田，你这不厚道了吧？”
“是你思想觉悟不够高！”
两位小弟说着就要互相揭老底。
“……”宁惟玉看了看傻不愣登的小弟，轻啧道，“行了行了，吵什么，去去去。”
这群小弟简直是一群缺心眼的憨憨，被带入歧途走到原著那种凄惨的炮灰结局，也是让人唏嘘。
宁惟玉按住吵成斗鸡眼的两个小弟：“少给我在外面丢人。”
游泳用到的泳衣毛巾需要学生自备。宁惟玉回宿舍的衣柜找了一圈，才找出来一条黑色的泳裤。
小弟们再次化身左右护法，跟在宁惟玉身后来到游泳馆。
宁惟玉顺着人群走进场馆里，带着几分挑剔打量四周。之前的几次体育课他都逃掉了，这还是他第一次来艾瑟伦公学的游泳馆。
两百多平的泳池分成了浅水区和深水区，室内的温度很温暖，水温也进行了恒温处理。
这节课有两个班上课，游泳馆里已经陆续到了几十号人，吵吵嚷嚷着去更衣室换衣服。
“那个是不是高二的级花来着，好漂亮。”
“对啊，我们班的，你居然不知道？”
两个小弟的注意力已经被别的地方吸引了，一副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没出息模样。
“行了，不用跟着我了，要干什么自己干去。”宁惟玉警告他们，“别给我做什么丢脸的事情，懂了没？”
“懂懂懂！绝对不骚扰小姑娘。”
“就算搭讪也一定先说你好！绝对不给大哥丢脸！”
宁惟玉：“……”好蠢的小弟，赶紧走。
他挥了挥手示意小弟赶紧滚，随即勾着那条泳裤慢悠悠地去更衣室。
男生更衣室门口挤了一群男生，正在互相催促对方换快点，换好的则是在互相比谁的肌肉更有力量。
宁惟玉越过这群人，走到靠里的一间更衣室。这个隔间的门开着，有个高挑的男生背对着人群，就要反手关上门。
这个背影……原来殷商在这个班？
宁惟玉抬手按在殷商的手腕上，挡住了他关门的动作，怒气冲冲地赶人。
“这个隔间我要了，你给我去别的地方。”
宁惟玉说着，往前走了两步，挤进了更衣室。
殷商回过头，垂眼看向宁惟玉。
更衣室的面积不大，在挤进来两个接近成年的男孩子以后，更是显得有几分拥挤。隔间门明明是半关不关的，却像是把外界的声音都隔绝了，无端多了些暧昧，还带了莫名的熟悉感。
这小少爷又在作弄人。
殷商注视着依旧有些不开心的宁惟玉，看着他赌气地命令人的模样，忽然萌生出逗一逗他的想法。
反正这小少爷平时也没少折辱人，现在也不过算是礼尚往来吧。
他明知故问：“学长，为什么不开心？”
殷商此刻的眼神和狼崽子形态几乎一模一样，平淡漠然，又带了点阴沉。
宁惟玉几乎在瞬间就想到那只被他rua了五六天的小白狗。
“……关你什么事，我干嘛要告诉你。”他的声音不复刚才的嚣张，而是不自觉地流露出了毛茸茸跑了的失落。
“……”
因为他就是那只跑了的狼。
殷商垂落在腿侧的手指蜷了一下。
本来是想逗一逗这小少爷，可看到他真的变得不开心，殷商又产生了一丝罪恶感。
这张漂亮的脸应该是笑着的。
“学长，你是不是在找丢了的东西？”
很明显吗？
宁惟玉没有否认：“那又怎样，你又不能帮我找回来。”
“说不定哪一天就回来了。”
殷商望着宁惟玉明亮的双眼，终究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说出了这句话。
宁惟玉愣了一瞬：“……哼，它们最好好自为之。”
缩在角落待机的系统悲伤落泪：［……］呜呜呜呜它劝了好几次宿主都不信，怎么男主来了就不反驳了。
“嗯。”
殷商没再说什么，绕过宁惟玉往外走，把更衣室让了出来。
“小周，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宁惟玉慢慢地脱下上衣，“我觉得有点奇怪。”
系统：［抱歉宿主，权限不够，无法回答呢。］
宁惟玉：“……哦。”
系统暗暗松了口气。还好宿主还没联想到他们不是人这种离谱的真相。
……
等宁惟玉换好泳裤出来，两个班的同学已经在集合了。
他一出来，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
诧异的，惊艳的。
即使知道宁惟玉不好惹，但没有人能够抗拒自己欣赏这样漂亮的人。
泳池另一边，殷商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宁惟玉身上。
黑色的泳裤衬得他肤色雪白，皮肤细腻，笔直修长的长腿没有一丝赘肉。
他怎么不穿泳衣？
殷商拧了拧眉，选择性忽略自己也只穿了泳裤，只想给这个每次都不好好穿衣服的小少爷套一件上衣。
“……我们这节课学半节课新动作，然后自由练习半节课……你们别看人家学长了，他们已经学完了，你们还没有呢！”
同学们哄笑着转回脑袋。
殷商慢慢收回自己的目光，听老师讲这节课的新内容。
……
宁惟玉坐在泳池旁边缘，双腿浸没在水里，上半身没有进去。
他不喜欢和那么多人在一个泳池里。
高三的游泳课都是自由游泳，不再学新内容。高二那边的同学还在吭哧吭哧学动作。
宁惟玉微眯起眼，看着泳池对面的殷商。
殷商这家伙看着有些清瘦，脱下衣服后就能发现肌肉线条是结实利落的，藏着不可忽视的力量。
宁惟玉的目光逐渐放空，心里琢磨着殷商现在对自己的态度。
他能感觉到，殷商在试探，在犹豫和挣扎。
他藏了秘密，殷商同样难以看懂。
思绪被水花溅起来的声音打断。
宁惟玉的视线重新聚焦，看向面前的人。
殷商结束了课程的学习，从对面游了过来当做练习。
“游得不错。”宁惟玉用脚尖轻轻踢了踢殷商的肩膀。
殷商抓住宁惟玉的脚踝，目光顺着白皙的脚踝一路往上，停在了他纤细柔韧的腰上。
“不下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