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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炽领着steve在校园里闲逛,眼看着将近饭点,直接把人领去了西一食堂的西餐窗口。
steve对河一的齐全配置再次表示惊奇,余炽刷了自己的卡请他吃饭,“一会儿我再带你去领临时饭卡。”
他说好。
余炽跟着他也吃了顿西餐,但说白了就是汉堡和炸薯条,实在算不上新鲜,但价钱在河一食堂的其他窗口的衬托中显得很奢侈就是了。她想起自己这个月那点生活费,感受到一阵肉疼。
不过也还好,河一的食堂称得上一句“物美价廉”,她自己每个月吃饭也就需要五百块钱。
等吃过饭又带着steve去领了临时饭卡,两人才一起回到教室。本来他们因为吃饭早可以比其他同学早回教室的,但因为领饭卡,回去的时候教室里差不多已经坐满人了。
余炽等steve在座位上坐下来,又去多媒体准备放英语听力。
讲实话同桌换了人好像也没什么不一样,余炽站在讲台上去看教室后面的周容温,他正低着头在听力册子上勾勾画画,整张脸埋进校服衣领。
但好像还是有一点不一样的。
陌生和熟悉的感受在这一刻好像突然清晰起来,哪怕她和周容温也不过是才认识了两个多月的同学,但总归是要比才见面不久的steve熟悉。
她放完听力之后回到座位上,想了想转头看向steve,“你能习惯我们的晚自习吗?”
“说实话,不太能,”steve诚实地摇摇头,“但是我好像可以只上前两节课。”
余炽点点头表示理解,很快便把旁边的steve抛到一边,开始专心致志地写题。
她的化学最近学得愈发吃力,经常要付出比其他科目多出两倍的时间,好在她期中考试之后从赵莹那儿得了个可以不用写英语作业的特权,一股脑地把本来安排给英语的时间全投入化学预习和复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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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第一节课是英语。
赵莹对steve的时间到来再度表示欢迎,热情地邀请steve上台跟大家分享他在英国的生活。
steve是个挺有主见的小伙,当即表示在英国的生活也没什么可分享的,要给大家唱首歌醒醒瞌睡。
余炽震惊地看了一会儿,还没等搞懂目前的形势就被台上的steve提到了,“我可以邀请yu和我一起唱吗?”
“我不会……”她连连摆手。
奈何后面的路紫怡一下子把她出卖,“她会!她很会唱英文歌!”
steve和赵莹都对她作出一个“请”的手势。
余炽硬着头皮上了讲台,“要唱什么?”
这种类似过年被长辈拉出来表演节目的场景她已经习以为常了,唱个歌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
steve选了一首他们俩都会的英文歌,taylor swift的《love story》。
班里的气氛被带动起来,底下响起一些小声的跟唱,于是一首情歌被唱成几十个人的大合唱,浪漫的氛围悄然降临,仿佛这里不是死板学习的高中教室,是庄园、又或者是能看到磅礴日出的海边。
一首歌结束,这节英语课大家的积极性仿佛都高了不少。
赵莹对这个效果很满意,讲课都讲得更起劲了,还会时不时问一下steve对内容的理解,一直到下课铃打响,还在意犹未尽地回忆刚上课时的那首歌。
余炽找她要了今天的英语作业,回座位趴下小憩。
再醒过来的时候教室里响起一阵惊呼和讨论,她迷迷瞪瞪地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前门的张英伟和他身后的一张课桌,课桌旁站着个安静的短发姑娘。
第二节课上课铃紧跟着响了,张英伟指挥着班里的男生把女孩子的课桌搬到教室后面周容温旁边,“你先跟副班长坐。”
“好,”余炽听见短发姑娘回应,声音带着点清凌,“谢谢老师。”
她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路紫怡在她后面拍她肩膀,“余炽余炽,咱们班又来新人了!”
“新人?”她讶异。
胡高达紧跟着开口解释,“一般来说普通班和珍珠班的学生只要连续三次考进年级前20就能直接升进宏图班,”他挠挠头,“不过以前还真没人考进来过,这位应该是第一个。”
余炽反应过来,原来是从其他班级升进来的同学。
她心里升起一点带着感叹意味的敬佩,看着女孩子背着书包坐到周容温旁边。后者似乎并不在意自己旁边来了新人,转着笔好像在做题,倒是女孩子盯着他看了两眼,随后张嘴说了什么。
距离太远,余炽没听清。
她只看见周容温转头看向女孩子,伸手帮她把倒放在桌子上的椅子拎下来放好,也回了句话。
余炽收回视线。
女孩子很快便到讲台上做了自我介绍,名字叫孟思吟,是从珍珠班级考进来的。张英伟的物理课因为欢迎新同学已经过去了十分钟,这会儿终于争分夺秒地开始讲昨晚布置试卷。
余炽又不受控制地往后看了一眼。
孟思吟没有卷子,侧着身子正跟周容温看同一张。周容温歪着头撑着下巴有一搭没一搭地转笔,神情散漫。
她收回视线,盯着试卷上的一道题发了会儿呆,胡高达突然挑了挑眉凑过来,“怎么样,什么感觉?”
“嗯?”余炽也压低声音。
“看容哥有了新同桌,什么感觉?”胡高达眨眨眼。
张英伟审视的视线似有若无地投射过来,余炽没回答他这个问题,抬起头认真听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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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课间余炽去洗手间换卫生巾。
她来月经总是伴随着疼痛,每次都需要吞止痛药,导致现在跟产生了“抗药性”一样,还是会感受到绵长的阵痛。
从洗手间出来,她的脸色也变差了不少,在楼道迎面撞上一个人。
余炽按着小腹抬头,发现是孟思吟。
对方眼疾手快地将她扶住,看了她小腹上的手一眼,“你没事吧?”
“没事,”余炽想起孟思吟好像都还不认识自己,“我叫余炽。”
孟思吟笑起来,脸颊两侧的酒窝很深,短发显得她乖巧又可爱,“我知道你。”
她没说是为什么知道,已经被痛经打败的余炽也没想到要问,“啊……”
“我书包里带了暖贴,”孟思吟跟她并肩往教室走,“我给你拿一下。”
余炽没来得及拒绝,孟思吟已经带着她走到自己座位旁边。
她尴尬地对上周容温探究的视线。
孟思吟从书包里掏了几张暖贴递给她,余炽局促地道了谢,刚想走又被拉住,她回头,孟思吟拽着她校服袖子,“千万要注意别受寒,”她的脸上带了点担忧,“你脸色非常差,如果坚持不下去了的话最好请个假。”
余炽点点头。
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究竟是差到什么地步,这会儿连思考的能力仿佛都失去了,只能无力地回应,“谢谢。”
结果刚回到座位上,教室广播又“刺啦”两声开始播报,“请各班英语课代表速到英语组办公室开个短会。”
广播又重复了一遍,余炽强撑着站起身来,但还没迈开步子便又被人按了回去。
“坐着吧你,”周容温从她桌子上拎起她的小记事本,“我替你去。”
她愣了一下,“啊?”
周容温敲敲她的水杯,“你有保温杯吗?”
余炽摇摇头。
“行,”他没说别的,冲她晃了一下记事本,“我替你去开会,你休息一会儿。”
他三两步走出教室,余炽盯着他的背影发呆,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慢吞吞地将刚刚孟思吟给自己的暖贴拆了掀开校服外套贴进去,整个人往桌子上一趴。
暖贴很快便产生热度,余炽感受到腹部的暖意稍微舒服了一点,刚抬起头便见周容温从前门走了进来。他手里拿了个白色的保温杯,另一只手还是握着余炽的记事本。
“这么快?”她看着周容温走近了,惊讶道。
“不是什么大事,”他把记事本递给余炽,“就是有个英语能力竞赛在选人参加,上次期中考试单科前三可以直接进市赛,其他想报名的同学需要进行校级选拔。”
余炽点点头,见他又将另一只手的保温杯放到桌子上,顺手拧开了瓶盖往她这边推了推,“莹姐问我你怎么没去,我说你不舒服,”他指了指保温杯,“她叫我买个保温杯给你兑点红糖水,杯子是新买的用开水消了毒,红糖是莹姐提供的。”
余炽迟钝地说了句“谢谢”。
他放下东西就又回了自己的座位,孟思吟探头往前面看了看,问,“余炽好点了吗?”
“不太清楚,”周容温摇头,“但脸色好像好一点了。”
孟思吟偏头看他两眼。
他自己或许没有发现,从刚刚自己领着余炽进教室,察觉到后者脸色很差之后,他的眼神几乎就一直停在余炽那边,一听广播说要课代表去开会,二话不说地便起了身。
“周老板,”她叫出只有熟悉一点的同学才会知道的称呼,“你喜欢余炽?”
周容温一愣。
他想起刚刚去英语组开会,宁子澄发现来的人是他,眼底闪着光询问余炽的下落,“余炽怎么没来?”
“身体不舒服。”他冷声回了。
“上次你来找我道歉的时候我还吓了一跳,”宁子澄笑起来,“其实我感觉人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态度差一点也没什么,一会儿一起回去吧?”
周容温往余炽的记事本上写了个日期,“哦,”他抬头看宁子澄一眼,“你不问问她还好吗?”
“啊?”宁子澄愣了。
周容温莫名觉得烦躁,明明是余炽不舒服,可不知怎么他也跟着格外难受似的,一颗心全飘在她那边,满脑子想的全是怎么才能让她好一点。
“没事,”他耷拉着眼皮,听前方的赵莹开始说话了,“你一会儿自己回去吧,我还要去趟超市。”
他的思绪从英语组飘回教室,对上孟思吟好奇的眼睛,“你好奇心有点重。”
“问问而已,”孟思吟料到他反应似的笑起来,“你这个样子真的很像恼羞成怒或者心虚。”
他的视线又落到余炽身上。
终于,他开口说了句什么。
孟思吟没听清,因为上课铃把他的声音盖住了。生物老师夹着课本走进教室的那一刻,她问,“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的确喜欢她,”周容温的视线从始至终都停在前面的余炽身上,“你满意了吗?”
“你挺诚实,”孟思吟笑着点评,又问,“你会和她谈恋爱吗?”
周容温终于扭头看了她一眼,“你问题很多。”
他扯出生物教材,随便翻了一页摊开。
直到孟思吟以为这个问题不会再得到答案的时候,他才没什么情绪地开口。
“不会,”他笑了一声,“她心里学习肯定比我重要。”
“你不好奇她喜不喜欢你?”
“我又不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