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运动会2
开始比赛以后，周围全是十五班同学的加油声，出乎章玦意料，林城默一马当先，章玦不由地有些紧张，因为她并不想一个人在科技艺术节上傻乎乎地表演。
但她很快放松下来，因为还剩四分之一圈的时候，别班的一个体育生超过了林城默。
“你不用紧张喽，我看你发小应该会跑第二了。”乔泽杨看出了她的变化，打趣道。
“我没有紧张。”章玦嘴硬地回答。
乔泽杨笑了笑，“走吧，我们一起去给你发小送水。”
“不用吧？顾景涵不是在终点线等着了？他拿着一个保温杯呢。”章玦眼尖地发现。
“这个马屁精，正好我们也过去，看看你发小喝谁的水。”乔泽杨坏心眼地摇摇手里的矿泉水。
章玦阻止乔泽杨破坏顾景涵献殷勤无果，只好跟上去。
如乔泽杨所料，林城默跑了第二，也如乔泽杨所愿，林城默对顾景涵手里的保温杯视而不见。
“所以我今年的科技艺术节要表演啦。”乔泽杨向大家宣布，四个人挨挨挤挤地向操场中间的颁奖台走去。
“你要表演什么？”顾景涵自然地接话。
章玦看到林城默震惊的表情，显然很惊讶自己的邻居和自己的同学居然认识。
这有什么，搞不好过一会你就发现我们四个都互相认识，章玦想着，从荷包里掏出橘子吃了一片，用眼神询问乔泽杨吃不吃，乔泽杨摇头拒绝。
“还没想好，只是决定到时候要报名。”
“唱歌吧，唱radiohead的怎么样？”章玦一态反常地热切提议。
“你还是喜欢radiohead吗？我更喜欢muse诶。”林城默加入讨论。
“那不如唱那首《creep》？”顾景涵的提议简直是他本人感情生活写照。
“《creep》？我不反对。”章玦回忆了一下歌词，觉得适合顾景涵。
“这都是什么？”被隔离于话题之外的乔泽杨插嘴道。
“muse是英国摇滚乐队，《creep》是另一个英国摇滚乐团radiohead很有名的一首歌，很好听，你可以搜一下。”章玦对乔泽杨解释。
“也是radiohead最讨厌的一首，烂大街的成名曲。”林城默补充道。
“摇滚乐团吗？不如我们四个组个乐队一起表演吧？”乔泽杨心血来潮。
“但是我们都不会架子鼓、吉他之类的乐器啊。”章玦指出问题。
“换别的乐器试试？你们都会什么啊？”
综合起来是乔泽杨钢琴弹得不错，章玦学过低音提琴，林城默会大提琴，只有顾景涵与众不同，他家里有他爸爸用过的吉他。
“你们俩学的乐器怎么都这么偏门？”乔泽杨很吃惊。
“因为当时小孩都一窝蜂地学钢琴古筝小提琴，我俩妈商量学个少见的会比较出彩。”林城默回答，没有提到自己因为身高不合适从低音提琴换到大提琴的痛心往事。
“低音提琴和大提琴这种乐器，在市内都不好找老师吧？”
“非常难，当时我们俩的妈还年轻，对教育孩子充满了热情，跑遍全市找老师，我们俩在家天天祈求不要找到。”林城默痛苦地回忆，“最后请了w市的老师专程来我们市教学。”
“我觉得可行，大乔钢琴不错的话，应该试试键盘，我可以临时学一下吉他，听说吉他很简单，大提琴和低音提琴直接上，只不过可能不够摇滚。”顾景涵觉得自己应该抓住这个机会。
林城默拿着第二名的奖状沉默了一会，觉得这个提议不错，但是又感觉自己似乎稀里糊涂地被拉上了贼船。
“那行啊，我到时候扒一下谱子。”乔泽杨除了学习的事总是很积极。
“那，主唱是谁？”林城默寻思着自己发小和邻居都是五音不全，难道主唱是乔泽杨？
“我来吧？我唱歌还行的。”果然是乔泽杨自告奋勇。
“这首歌难道不是最适合顾景涵？”章玦冒着被打的风险勇敢地说出来，忽略了旁边林城默困惑的“为什么？”
“不行，我声音条件太差了。”顾景涵马上拒绝亲自演唱心声。
“但是不能耽误日常的学习。”章玦觉得自己在后排演奏应该没有那么傻。
“不会的，暑假成果你不是很明显吗？咱们平时在家练练，表演前合几次就可以了，不会耽误学习的！”乔泽杨示意章玦宽心，“只有我们的学霸顾景涵从来不用担心学习，次次年级前十，惹人羡慕，令人嫉妒。”
顾景涵眼看战火又要烧到自己身上，惹不起躲得起，胡乱告别，落荒而逃，回楼上打游戏去了。
“顾景涵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邻居。”看到顾景涵走远，林城默小声告诉章玦，“我刚看你们认识？”
但章玦的演技实在太差，竟然忘了对这种巧合表现出一点惊讶。
“你知道？”林城默果然发现了。
“唔，他是我们班的物理课代表。”章玦眼看撒谎无益，只好支支吾吾地说。
“我就说你怎么认识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他是那个邻居？”
“额，刚刚看到你跟顾景涵在操场说话，猜到了。”章玦使出毕生的撒谎功力终于圆上了。
“是么？”林城默还处于余震之中，没有反应过来。
“嗯嗯！”章玦大力点头。
“本来就认识不是更好，反正我们也要组队了，这样更有默契。”乔泽杨开开心心地向座位走去。
“好困，我现在精力没以前好，跑了这会就累了。”林城默回到座位，发现周围不少同学都跑出去玩了，搬来几个椅子就要躺下去，“我要睡会。”
“外套盖一下吧，免得感冒了。”章玦把外套递给林城默。
章玦和乔泽杨窝着看了一会《花样男子》也开始犯困，脑袋不住地往下坠，乔泽杨忍住笑，轻手轻脚地把章玦的头搁在自己大腿上，又拿自己的外套给她盖住上身，掏出耳机，一个人看起了电视剧。
运动会第一天结束得很快，直到大家陆陆续续开始往回搬椅子时，章玦才醒来，睁眼便是乔泽杨垂落的长发，她轻咳一声使乔泽杨发觉，起身叫醒睡得正香的林城默。
“那你明天不是可以喊小城一起去看我跑步？”顾景涵一脸期待。
“那我会不会太明显了？”章玦认为此举不可行。
“说同学约好了给我加油？”顾景涵势在必得。
“额，我试试？”章玦心里仍认为此举不可行。
所以，第二天顾景涵正在准备理科班接力赛的时候，章玦正在十五班阵营里一本正经地帮乔泽杨兑现梳头。
乔泽杨发质极佳，加之保养得当，阳光下显出碎金的光泽，丝缎一般从肩头倾泻而下，章玦用手扒拉了一下，仿佛手触琉璃，又凉又滑。
好像也挺香呢，章玦一面摸一面想，乔泽杨在刷手机，并没有阻止章玦对自己头发动手动脚。
林城默从小卖部买水回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乔泽杨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玩手机，肩头上埋的是章玦的脑袋。
“章玦，你不是在给乔泽杨扎头发吗？”林城默直女发问，这是在干嘛，她不禁在心里犯嘀咕。
章玦抬起头朦朦胧胧地说：“她头发好香啊，我忍不住闻了一下。”
“你最好还是快点，过会接力就要开始了。”林城默狐疑地看了她们俩一眼，看到乔泽杨笑着反手亲昵地摸着章玦的脑袋，寻思着自己十几年从没见章玦这么黏黏糊糊的。
“阿玦，我想到一个事，”乔泽杨一边让章玦扎头发一边漫不经心地说：“你怎么老是叫我全名？让我总以为我被抓到干坏事。”
“原来是你把她带的这么腻歪，”林城默猛然惊起插话，“我是没发现她以前这么粘糊。”
但两人选择性地忽视了警觉的林城默。
“但是我不想跟别人一样叫大乔。”章玦回绝。
“那我给你点时间想想。”
“你给别人编的什么发型！”林城默眼看着章玦把乔泽杨的头发绑成两边的羊角，梳得高高的，看起来滑稽极了。
“拳击辫？”章玦掏出小镜子递给乔泽杨。
乔泽杨对着镜子照了一下，觉得还挺精神，满意地道谢。
亏得人家长得漂亮，能撑住这发型，林城默想着，不知道乔泽杨这发型要掉多少男粉。
章玦正看着文科接力赛的时候，身旁猛然钻出一个人头，“你把我们昨天的约定弃之不顾，我以为你至少会有一点愧疚？”
“你觉得我喊她就会去吗？”章玦实话实说。
顾景涵被章玦无情的话语击中，沮丧地开始看文科班接力赛，“你都不能试一试？万一小城一个想不开就来了呢？”
“你也知道是想不开才会来。”
“谁给大乔梳的头啊，怎么弄成这个样子？”顾景涵马上看到了乔泽杨的头发。
“是我，不好看吗？”
顾景涵在实话实说伤害唯一帮助自己的红娘和假心假意拍马屁讨好红娘之间犹豫了一会，决定还是做一个刚正不阿的人：“很一般。”
“但是小羊她说她很喜欢诶。”章玦终于决定叫乔泽杨“小羊”。
顾景涵用傻了吧唧的目光看了一会章玦，“你给她扎头发，扎个鸟窝在她头上她都喜欢。”
林城默和乔泽杨分别是十五班接力赛的倒数一二棒，文科班的接力赛，围观的男孩子很多，就像季羡林也去篮球场边看女篮选手的大腿一样，章玦身边乌泱泱的一群男生也是不怀好意地来看美女的。
轮到乔泽杨的时候，果然全场沸腾，章玦几乎被身旁激动的男生喊聋，“到小城了。”一片嘈杂之中，章玦竟然清晰地听到了顾景涵的声音。
她抬起头，看到顾景涵紧紧地望着林城默，许多年后，回想这一幕，章玦感叹林城默能拥有这样坚定的爱慕，实在是一份不可多得的幸运——如果所有的一切都停留在这一刻。
最终接力赛以三班理科班第一，十五班文科班第二的成绩结束了秋季运动会，开启国庆长假。
高二生开启长假之前免不了发卷子发作业和班主任长篇大论的教导，等顾景涵和章玦终于结束走出教室，发现乔泽杨和林城默已经在楼梯口等着了。
“你小子最近艳福不浅啊，天天都有一群美女守着你，不晓得分我们几个吗？”同班的男生一看顾景涵同大乔和林城默打招呼，眼红得要命，伸手就要猛敲顾景涵的头。
顾景涵侧身避开，警告地看了看来人“少说点这种话对你我都好。”言毕走向了两人。
“这么主动就往这边走啊，我们可不是等你的，不要自作多情了。”乔泽杨伸手拉住章玦的胳膊，转头对顾景涵说。
“不是还要一起组乐团吗，这就翻脸不认人了？”顾景涵好脾气地打哈哈，一手想要帮林城默提书包，但被面无表情地拒绝。
“我和小羊明天要去市图，你们俩要一起去吗？”章玦担心乔泽杨又要发难，连忙打岔。
“好啊，我们就住市图边上，小城你要一起去吗？”顾景涵十分感激地抓住机会。
林城默一时没有说话，章玦不顾乔泽杨嫌弃的脸色，殷勤邀请林城默：“一起去吧，你不是说最近解析几何学得很烂？我可以帮你看看。”
林城默看看一脸期待的发小和邻居，想想自己解析几何的惨状，不情愿地答应了。
四人很快走到了公交站，林城默和顾景涵的车马上就到了，四人便挥手告别。
“你说你发小该不会明天要和顾景涵吵起来吧，我看他俩简直气场不合。”两人走后，乔泽杨对章玦嘟囔道。
“应该不会吧？林城默只是脾气急。我想起来，你好像和于咫言很熟？”
“是啊，他是老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的渣男了，赶紧把你发小救出火坑是正经，不过撮合林城默和顾景涵有点乱点鸳鸯谱。”
“但是我真的觉得她跟顾景涵很合适啊。”章玦历数她的理由，“林城默性子急躁，顾景涵做事稳当，林城默感情上直接勇敢，顾景涵却有点畏手畏脚，很互补。”
乔泽杨差点被她的歪门邪道说动，赶紧跳上公交被动停止作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