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硬骨头
呦呵，竟然还是个硬骨头。
而且会说中国话，看来还是个中国通？
崇祯在上面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位赤发荷兰人，他心中的尊卑观念倒是不重，也不想让外国人非要尊中国的礼数，便随意地挥挥手道：
“好了，范佩西先生是外国友人，自有习俗，我们也不要强求人家了。”
范佩西听了顿时得意地瞪了一眼方正化，大大咧咧地对崇祯道：
“大明皇帝陛下，我范佩西十岁离开荷兰，在世界各地贸易，与世界各国都有交流。听说你们华夏自古以来便是礼仪之邦，可现在看来，倒与那海盗国家英格兰无异！”
那范佩西说的吹胡子瞪眼睛，状极愤怒，说完之后便对方正化怒目而视。
崇祯心中已经了然，看来是方正化“请”人家来的时候用了亿点点手段，便微笑着说道：
“范先生怎么生这么大的气，不如说来，朕给你裁断。”
范佩西朝崇祯微微一躬，便气呼呼地说道：
“我们本来在青岛补给，这老太监纠集当地官府非要请我们吃饭，言语间请我们去大明京城参见。”
“可是我们是贸易来的，又不是使臣，干嘛浪费时间在无意义的事情上。可谁知这老太监突然暴起，把我们几个绑了起来，还把我们的商船给劫了！”
“你说说，这种行径，不是海盗是什么！”
崇祯顿时明白了，刚开始方正化肯定是好言相劝这些荷兰人的，奈何对方敬酒不吃吃罚酒，无奈之下只得绑了来。
这倒也符合崇祯的心意。
“这么说，你们的商船现在在他的手上？”崇祯指了指方正化道。
“没错！”范佩西当即说道：“就是他，把我们的船给扣了。”
“好！”
崇祯一时高兴，不禁脱口而出。
范佩西：“？？？”
“皇帝陛下，您……您说什么？”
崇祯看范佩西一脸懵的样子，嘴角抽了抽，自知失言，眼睛一转道：
“朕是说，你们商船上的大炮，真是好东西呀，比我们的红夷大炮还要好，呵呵……”
范佩西面色古怪的收回目光，说道：“那是自然，我们荷兰造的大炮，岂是你们东亚人可比的。”
他听到大明的皇帝夸赞，自然有些心高气傲了起来，言语间未免狂妄，可他自己却丝毫不自知，其余几个荷兰人见皇帝这么好脾气，也一个个露出骄傲的神色来。
崇祯的脸顿时就阴沉了下来。
什么叫‘岂是东亚人可比的’，东亚人比你们欧洲人差吗？
好家伙，我天朝上国皇帝，不歧视你们外夷就算好的了，这下还反过来被你们歧视不成？
崇祯冷声道：“对，你们的大炮确实不错，正好近日我国要打仗，你们商船上的一应火炮弹药朕就征用了。”
“那可不行。”范佩西当即回绝道：“这是我们的私人物品，又不是你们大明的东西，怎可说拿就拿，你们这不是海盗行为吗？我们坚决不同意。”
崇祯也收起了和善的笑容，顿时冷笑连连：“我们只不过征用了你们几门大炮，就是海岛行为！那你们强占我大明宝岛台湾，这又该如何说？”
“你们红夷，不过欧洲边陲一弹丸小国尔，虽然抢占了海外贸易的先机，但早晚要败于底蕴不深。等朕解决了北方的战事，第一个就要处理你们！”
崇祯龙颜大怒，范佩西一行人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
本来看崇祯以礼相待，他还以为是那老太监自作主张劫了他的船。但现在看来，这大明的皇帝才是最大的海盗啊。
关键是台湾的事他们也实在不占理。
这里毕竟是大明的京城，看清了形势，他们五个人自然如同那待宰的羔羊，气势立马就颓了下去，一个个低着头默不作声。
“怎么样，朕征用你们的大炮，谁反对？”
五人面面相觑，最终全场的目光都落在范佩西的身上，他顿时如芒在背，支支吾吾了一阵，只得说道：
“既然……既然陛下要征用，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等还是尽快回台湾报告一番才是。”
崇祯瞳孔一缩，想走？想的美。
“不用了，我想你们东印度公司的总督会同意的，你们就留在这儿，为我大明改造红夷大炮没我的命令不可离京！”
“这……”范佩西一听就急了，他也是知道明朝的形势的，一股农民军马上就会打过来了，他可不想留在这儿遭受战火。
而且要为大明改造大炮？他船上确实有懂大炮制造的，可这些都是机密，他们在台湾打败明朝的军队，多半是凭借自身的火力优势。
若是将制炮之法传出，以华夏的底蕴，以后无论是谁做皇帝，在火力上荷兰都将占不到便宜，台湾就可能失掉。
若是如此，自己回到台湾，还不得被总督给弄死。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回绝道：“不行，我荷兰国驰骋海外，凭借的就是行商的诚心，和火炮的威力，这是立国之本，怎么能外传！”
其他几个荷兰人闻言也都点头，眼中透着坚定。
崇祯知道，这群海盗一般的人哪里有这么深的国家观念，不过是借口罢了，还不是怕回去挨罚。
可崇祯压根就没打算放他们回去，当下眉头一挑，挥手大喝道：
“锦衣卫何在？！”
此言一落，方正化豁然抬头，知道崇祯要用强了，当即目露凶光地盯着范佩西。
范佩西也被这突然的大喝惊住了，他对中国颇为了解，知道锦衣卫为何物，看着几个手持绣春刀的侍卫冲出来把他们团团围住，他的脸上当即变色。
他心念急转，若是真的给明朝透露了制炮之法，自己回去肯定会死，不如搏一搏。
毕竟大明有更大的敌人，恐怕现在也并不想与荷兰爆发战事。
想到这儿，他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是荷兰贵族，难道会屈服于你们的淫威？今日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同意你们的要求！”
范佩西虽模样正气凛然，一副慨然赴死的模样，可崇祯早就听出他语气中底气不足，所以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他冷笑。
方正化也冷笑连连，气氛立马就诡异压抑了起来，范佩西心中没底，此刻更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不知崇祯想把他怎么样。
看气氛烘托的差不多了，崇祯幽幽开口道：
“不想为大明效力，那朕便只能以侵略大明台湾为由，严加惩处了！”
“朕听说你们欧洲有一个刑罚，叫锯刑，是将人的衣服扒光，悬挂在木架上，两个行刑人将铁锯横于罪犯裆部，随后……”
崇祯以手掩面，长叹一声，仿佛惨不忍睹一般。
崇祯又端正坐姿，看向面色惨白的范佩西，笑道：“朕虽富有四海，却还没见过西方的行刑场面，今日你们几人可要开了朕的眼界了。”
范佩西闻言当即面如土色，一股凉意渗透整个脊椎。
他没想到，崇祯竟要把他折磨致死，那还不如让荷兰人给他一个痛快。
崇祯却又摇了摇头，状极不忍道：“不行，你们欧洲的刑罚还是太残暴了，朕不喜欢，还是用我大明的吧。”
范佩西心中一松，却又听崇祯说道：
“老方啊，你来给范先生介绍一下，我们大明的刑罚吧！”
范佩西的心又一次悬了起来，他不知道大明有什么刑罚手段，心中更是不安。
只听方正化怪笑着说道：“侵略我大明国土，自然是大罪。按律当处以凌迟之刑。”
他微笑着看向范佩西，状极关怀地道：“范先生不懂何为凌迟吧，没事没事，咱家来给你详细说说。”
不管范佩西哆嗦的嘴唇，方正化直接说道：“凌迟俗称千刀万剐，其实说来也简单，不过是将你们身上的肉一刀刀刮去。据说最高的记录是挨了三千多刀，历时三天三夜。啧啧，其中滋味，范先生到时可自行体会。”
范佩西闻言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如此残忍的刑罚，三天三夜的施刑，这哪是常人可以忍受的。
崇祯看范佩西哆哆嗦嗦地说不出话来，心中不禁暗爽，又朝方正化眨眨眼说道：
“老方啊，你别吓着人家了。行刑还要几天时间准备呢，就先把他投进诏狱中吧，你们可要好好招待。”
方正化会意，嘿嘿一笑，又对范佩西道：
“范先生，锦衣卫的诏狱您听说过吧，虽然咱家掌管东厂，但他们的手段咱家可是有所耳闻。”
“据说诏狱有一种刑罚，是先用鞭子把人抽的皮开肉绽，再往伤口上倾倒滚烫的热水，最后用铁刷子，一下一下的将皮肉都刷下来，直到露出森森白骨为止！”
方正化语气阴森，面无表情的样子更是骇人，范佩西的七魂六魄都要吓出来了。
“陛下，陛下我错了，我发誓，我只是一个商人，大明的台湾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呀！”
“我……我听陛下的，留在京城，为您制炮，求您千万不要把那些刑罚用在我的身上呀。”
崇祯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对嘛，早这样多好，非得见了棺材才落泪。
“好！”崇祯满面春风道：“老方，宋应星现在何处？”
方正化回到：“陛下，宋大人现在神机营军器局中任职。”
崇祯起身道：“好，时间宝贵，你们几人现在就随朕去神机营，安排制火器的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