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百官哭穷
崇祯早早就醒了，在周皇后的服侍下穿戴好衣服。
周皇后还未洗漱，发丝蓬松凌乱，眉眼处尽是风情。
随后，在王承恩的催促下，崇祯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坤宁宫。
他第一次觉得老王有点烦。
“万岁爷呦，咱今天还有大事呢。”
“我知道。”崇祯白了他一眼，一边回味着昨夜的旖旎，一边说道：
“行了，我自己去上朝，你快和方正化出宫吧，今天我会把百官都留在皇宫，这是最后的决战了！”
崇祯面容一整，开始进入正经模式。
该干正事了！
王承恩闻言躬身退下，和东厂提督方正化汇合，直奔玄武门而去。
同时，紫禁城的另一边，文武百官和勋贵国戚们从午门鱼贯而入。
今天的官员队伍有些奇怪，一个个不再昂首挺胸，而是愁容满面的样子。
就像有人欠了他们二百万似的。
崇祯整肃衣冠，迈入大殿，端然坐在龙椅上。
等官员山呼万岁之后，崇祯扫了他们一眼，只见陈演闭目养神，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其他官员都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
他们一个个都酝酿着情绪，准备应对崇祯接下来的要求。
崇祯嘴角冷冷一笑，开口道：
“众位爱卿，募捐之事……今天就是约定的最后期限了吧？”
“你们都捐了多少了？给朕说说。”
台下，一众官员顿时面面相觑。
左光斗清咳一声，率先出班。
只见他往殿内“噗通”一跪，嘴角向下一弯，竟然直接热泪纵横，状极悲惨道：
“陛下，臣家里没钱啊。”
他本就嗓门极大，此刻说哭就哭，涕泪四流，崇祯真想给他颁发一个奥斯卡金奖。
“咱大明的官奉本就不高，臣补贴家用已是艰难，臣的老娘又生了病，真的没有闲钱捐款了啊！”
“圣人言：天地君亲师。作为臣子，君主永远摆在家人前面，况且如今国难当头，臣也不能袖手旁观啊。”
“所以，臣感念嘉定伯的爱国之意，也效仿他卖房子、卖祖产，以报臣的拳拳之心。”
“那爱卿准备捐多少钱啊？”崇祯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臣……臣愿捐白银五十两，礼轻情意重，希望陛下一定收下。”
崇祯：“……”
……我特么的就知道。
崇祯无奈道：“行，既然爱卿家境贫苦，那就先回去吧。”
又一转头，饶有兴致地看向魏藻德，问道：“魏卿，你呢？”
魏藻德除了内阁阁员，还有工部尚书的职务。
工部掌管营造工程事项，油水可想而知。
魏藻德身体一震，出班跪道：
“陛下，老臣……老臣也穷啊。”
“如今军费开销如此之大，国库早就已经空了，可政府的工作还要花钱，这些年，其实都是臣在自掏腰包，维持着工部的运转。”
“现在，实在是没钱了，工部的官员已经几个月没发俸禄了，陛下能否体谅下臣，先补发一下官员的俸禄呢？”
好家伙，崇祯直呼好家伙。
……现在是我给你要钱呢，你竟然反客为主，向我伸手要起了钱！
理由还让我无法反驳！
真是岂有此理！
崇祯都被他气笑了：“魏阁老，您老家中也没钱了？难道您也到了卖房子的地步了吗？！”
魏藻德一听，当即流下眼泪，拜道：
“陛下猜的不错呀，嘉定伯和光大人都如此爱国，老臣怎能屈居人后，卖房子的告示已经贴了出去。”
“臣……臣愿先捐白银二百三十四两，以资国库！”
……这老家伙，还有零有整的。
崇祯暗自吐槽，又看向兵部尚书张缙彦，和颜悦色道：
“张卿，你是兵部尚书，不会也没钱吧？”
“我可听说你前几天，刚刚续弦了一位貌美如花的妻子呀。”
“那排场，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的，花了不少钱吧？”
张缙彦闻言苦着一张脸，出班跪道：
“陛下，臣也真的没钱啊，那天婚事上的钱，其实……其实都是我家娘子出的。”
这就有点扯了，崇祯听了不禁瞪眼道：
“胡说八道！你要是没钱，人家年方二十的小姑娘怎么肯嫁给你？！”
“她看上你什么了？”
只见张缙彦低着头说道：
“不瞒陛下，我家娘子正是看上臣为官清廉、大公无私的品质，才肯下嫁给臣的。”
崇祯：“……”
崇祯表情膛目结舌，张了张口，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这就是传说中的顶级拉扯吗？！
他现在终于知道，人不要脸可以达到什么地步。
“那你们呢？”崇祯目光扫向整个大殿。
文武百官顿时“噗通”下跪，齐声道：
“陛下，臣等真的没钱啊！”
全场动作竟然整齐划一，连个掉队的都没有，崇祯怀疑他们已经提前练过无数遍了。
“朕不信，你们给朕一个个解释，为什么你们没有钱！”
“从后往前，一个一个来，朕还就不信了！你们都能找出理由？！”
百官们面面相觑了一会，随后就开始按照崇祯的要求，一个个飙起了演技。
总之一句话：就是没有钱，看你皇帝老儿能把我们怎么样！
甚至一个官员还当场脱掉了官袍，露出里面满是补丁的衣服。
有个官员直接连里面的衣服都脱了，露出肩膀上的伤疤，说是前些天干兼职，补贴家用时受的伤！
一个个泪流满面，捶胸顿足，恨自己实在太穷，无法给国家做贡献。
崇祯全程目瞪口呆，这些人要是到了现代，那肯定人人都是老戏骨吧！
一个理由比一个理由奇葩。
但百官毕竟人多，一个人哭诉一场，整个下来殿外都已经完全放晴了。
最后，终于轮到了陈演！
崇祯目光一聚，看着陈演走到殿中央，只见他缓缓跪道：
“陛下，您也看见了，现在京师百官是真的没钱，您就不要再逼我们了。”
崇祯冷哼一声道：
“好，陈首辅，你是文官之首，那你说现在应该怎么办！没有银子，如何让天下军马勤王？”
只见陈演微微一笑道：
“陛下，臣听闻前些天在宫内，发生了奉先殿洗劫案，陛下因此抄了好几位宦官的家，没错吧？”
崇祯心中一动，沉默了一会，看着他道：
“是有此事！”
陈演笑道：“查抄的财产，应该不下一百万两白银吧，这不是正好补了这次的空子吗？”
“陛下，如今国难当头，百官都到了卖房子的地步了，您还要守着内帑不放吗？”
他此言一出，百官顿时附议。
“陛下，陈首辅所言极是啊。”
“只有如此，我大明方可得救啊。”
“陛下，您也该动用皇室的内帑了。”
崇祯眼角一抽，看着殿内跪倒的百官，心下不禁为历史上的崇祯抱不平。
明明内帑都已经花光了，这些伪君子，还想让崇祯出钱。
许久，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们……你们真的都到了卖房子的地步了吗？”
百官齐声呼喊：“是啊陛下，臣等都卖房子了。”
崇祯闻言冷冷一笑，算了算时间，王承恩和方正化的收购计划应该也完成的差不多了……
【作者题外话】：ps：国事艰难，众位看官捐点银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