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造谣现场
苏念在内心收回了她之前的话，怎么没变，她的十二月变成季寒涯了！
“那你为什么叫十二月？”苏念一脸哀怨地看着这个从十二月变成季寒涯的家伙。
“是派主给取的代号。所有通过试炼的人，可以成为派主的侍卫，而派主就给我们这些人取了代号，从一月到十二月，我来得最晚，年纪又最小，所以就是十二月了。”季寒涯平淡地叙述着。
“季寒涯，季寒涯。”苏念念叨着他的名字，还挺好听的，“是哪几个字？”
季寒涯在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心咚地跳了一下，大概是很久没人叫自己的名字了吧。说道：“季节的季，寒冷的寒，天涯的涯。”
“呵呵，你怎么不叫季寒鸦呢”苏念白了一眼季寒涯，正好他总穿黑色，像乌鸦一样。她对于上一世十二月从没告诉过她真名，还是有些气的。
“你怎么猜到的？”季寒涯有些不可思议，“我原本是要叫这个名字的，只是我阿娘嫌弃不好听，才给改了。”
苏念一怔，自己只是随口一说，竟然还蒙着了，问道：“那你父亲为什么要给你取寒鸦这个名字？”
“我们那里有个习俗，孩子出生后，当爹爹的出门见到的第一个东西，就是孩子的名字。我阿爹出门第一个见到的就是冻得发抖的乌鸦。”季寒涯第一次跟人说自己的事，不免多说了几句。
听他说完，苏念终于笑了出来，可真有趣！换个角度想想，这次他告诉了自己真名，是个好的开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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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有大娘在脂粉摊子前讨价还价，有小娃娃拉着娘的手，吵着要吃糖，也有挑着担子的人来去匆匆，还有走街串巷杂耍卖艺的……
“唉……”苏念叹了口气。
“怎么，没选到心仪的东西？”季寒涯问她，他们俩毕竟是逃出来的，出来买些用品。
“不是，只是在想，这些人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呀？”
金乌派刚刚被灭，还没影响到他们，可是不久之后，这地方没人管了，那些山贼盗匪便开始打家劫舍为非作歹，百姓任人宰割却无处申冤，要么背井离乡颠沛流离，要么加入他们成为作恶的人，才能有口饭吃，才能活下去。
季寒涯听了这句话，沉默了好一会儿，说：“人都要死，早晚而已。我们先顾好自己。”
苏念无奈点头。
季寒涯风餐露宿惯了，只买了些换洗衣物，而苏念却买了很多有的没的，甚至还买了些花回去，要放在自己的房间里，可要住半个月呢，总得让自己住得舒服点。
两人买完，来到一处茶水摊前。
这茶水摊位于湖边，上有茂密的树叶遮阴，下有湖上吹来的冷风习习，若是夏日，倒是个避暑的好去处。只是现在刚过了中秋，又是早晨，不免有些微微凉意。
一旁坐着一对小兄妹，哥哥大约六七岁，妹妹不过三四岁的样子，仰着圆嘟嘟的小脸，乖乖地等着哥哥给自己剥栗子，哥哥腿上放着一捧栗子，很认真在一颗一颗地剥，剥好了，一颗给妹妹一颗给自己。
妹妹每吃一颗，都要冲着哥哥甜甜地说：“谢谢哥哥。”她的发音还没那么准，有时候说得像西西哥哥，有时候说得又像谢谢喝喝。
哥哥看妹妹吃得开心，也咧嘴笑，露出缺了两颗的牙。
苏念整颗心都要融化了，这两个小人怎么那么可爱。她用胳膊碰了碰季寒涯，用眼神示意他快看。“我也想吃。”
很快，苏念面前就有了一碟，装得满满的剥好的栗子。
“谢谢寒涯哥哥。”苏念眨巴眨巴眼睛，故意把哥哥两个字拖得长长的。又把自己手上剥好的一碟栗子递给季寒涯。
“你自己吃吧。”季寒涯不明白这样交换有什么意义。
可苏念态度十分强硬地把那碟栗子推到了季寒涯面前。
“哎呦，这位妹妹，你怎么能给男人剥栗子呢？”隔壁的一位姐姐转过来对苏念说道。
“剥栗子还分男人女人？”苏念不解，歪头问道。
“你看你的手多娇嫩多金贵啊，得好好养着才行，栗子壳又黑又硬，会让手变得粗糙的。”这位姐姐索性提着裙子坐到了苏念旁边，动作妖娆，接着说道：“这种事就该让男人来做，不能对男人太好，不然他们会不珍惜的！”
“从没听说过。”苏念不信她那一套。
“我也是好心提点你，男人呐，一定要让他为你付出，他的一颗心才会一直在你身上，看着。”说完，坐直了身体，冲旁边的男人哼了一声，只见那个男人，立即把一盘剥好的栗子，规规矩矩地奉上，又亲自拿了一颗喂到她嘴里，接着又是斟茶倒水，又是捶腿捏肩，满脸堆笑，心甘情愿。
“他是你夫君还是奴才呀？你高兴就好，我可不要这样。”苏念觉得这场面实在滑稽，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实在想不出来，季寒涯做这些事会是什么样子。他虽然只是父亲的侍卫，可从不会露出卑微的神态。
苏念也十分确定，不喜欢别人那么对待自己：“若我有了夫君，定要对他十分好才行！”
“不听算了。”那位姐姐坐了回去，不再理会苏念。
“对了，寒涯哥哥你听说最近的传言了吗？城北都传开了。”苏念神秘兮兮地跟季寒涯说道。
季寒涯喝了一口茶，问道：“什么传言？”
“重阳日，天灾至；人祸起，速迁移。”苏念的这一举动果然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还有很多小孩当成歌谣在唱呢。”
季寒涯一怔，马上明白了苏念的意思，配合她说：“嗯，听说了，是叫大家离开这里，去避难呢。”
“是一个算卦特别准的云游仙人说的，五十年前那场大灾难他就预言过，他还说……”苏念描绘得绘声绘色，还添加了很多细节。
五十年的那场大灾难，很多年纪大的人都经历过，至今不敢回想。
围观的里面有人问道：“那仙人说没说去哪避难啊？”
“这……”苏念犹疑了一下。
“其他三派都可以，最好的去处就是银狐派。”季寒涯补充道。
只有刚才那位姐姐不屑地说：“真是好骗，这种谣言也信，传播谣言是要吃官司的。”
“你最好也信！”苏念回敬她。
当晚，就有人来敲苏念的房门。苏念本已经睡了，被这敲门声突然惊醒：该不会因为我散播谣言来抓我了吧？
“快开门！金乌派找人。”门外一个急促的女声喊道。
金乌派？别人不知道，苏念还能不知道，金乌派已经覆灭了呀。她正想去看究竟，突然察觉到背后有人。回手要打，却一下被抓住了手臂！
“是我。”那人轻轻说道。
苏念听出了他的声音，“寒涯哥哥。”
季寒涯冲她比了一个“嘘”，清了清嗓子，问道：“谁？”
“说了是金乌派，快点开门！”门外的女声已经开始不耐烦了，怕是再耽搁一秒就要破门而入。
“来了。”季寒涯利落地脱掉夜行衣，扔到床底下。
“怎么这么久？”
进来的是两个女子，一个鹅蛋脸，瘦瘦高高的，一个圆圆的脸，体态柔美。
“你们是什么人，是什么关系，从哪里来的？”圆脸的问道。
“你们又是什么人？”季寒涯反问道。
圆脸的扯了扯衣服：“我们是金乌的弟子，我叫袁可园，她叫万瑶芳。现在该你回答了。”
“金乌派？看着不像呀。”季寒涯不回答她的问题，暗自思量：等会儿杀了她们可不要吓到苏念。
“你！”
“你们该不会是我父亲派来抓我回去的吧？”苏念突然冲过来抱住季寒涯。
季寒涯整个身体一僵。
“说什么呢？现在是我师姐在问你们。”万瑶芳说道。
“我爹爹早年经商，家里有些钱财，便看不上寒涯哥哥，嫌弃他是个穷小子，不让我嫁给他，我们是不得已才逃到这里来的，求你们千万别带我走，不然我爹爹会把我嫁给别人的。”苏念见双方剑拔弩张，不知道撒个谎能不能遮掩过去。
袁可圆和万瑶芳对视了一眼，哟，撞破了一个大秘密！
又仔仔细细从头到脚打量了他们两个：尤其是女生那含羞带怯，泪眼汪汪的样子，不像是演的。而男子的样貌又的确英俊，难怪能哄得别人的女儿来私奔，还对他百般维护，这还没成亲就住在了一间屋子里。
“师姐，我们要找的虽然也是一男一女，但两个都是三十岁左右的人，这两个年纪对不上。”万瑶芳在袁可园耳边悄声说道。
袁可园点点头，笑道：“原来是这样啊，私奔的小情侣，难怪难怪……呵呵呵呵。”
这话说的苏念羞死了，把脸都埋在了季寒涯身上。
袁可园和万瑶芳互相递了个我们都懂得表情，既然他们和自己要找的人无关，也就懒得管他们了。
两人出门之后，万瑶芳问袁可园：“师姐，我们为什么要假扮金乌派啊？如果他们真是金乌派余党，岂不是一下就揭穿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