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未卜先知
“十二，你回来啦！”听见动静的苏念如兔子一般跳了起来。
“嗯。”
“胳膊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快给我看看。”苏念就要去拉十二月的手臂。
“不必，只是擦伤。”十二月躲开苏念的手，用灵力轻轻抚上伤口，伤口很快就愈合了。
“还疼吗？”苏念问道。看着他的伤，的确比上一世轻了不少，看来他果然护着自己的手臂了。
十二月看了一眼，这点小伤，有什么疼的？不过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不疼。”
“那我们先休息吧。”苏念也觉得自己刚刚那句话有些越界了，他们现在还没那么熟。
十二月坐到了树洞旁边，几次看向苏念，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苏念察觉到十二月的动作，挤出一个笑脸，“我父亲，已经不在了。”是呀，在十二月眼里，前一阵自己还为了见到父亲而各种央求他，现在出了事，自己却不闻不问，也实在有些不合常理。
“对不起，小少主，属下去晚了。”
听到这句话，苏念心头一酸，上一世自己为此和他发了好大的脾气，把悲伤、愤怒、无奈、失望全都发泄在他身上，又哭又闹的，好不丢人。自己有什么理由责怪他。
“小少主，别太难过了。”十二月知道，现在任何语言都无法安慰，失去亲人的痛苦，只能干巴巴说了这么一句。
苏念摇摇头，说道：“我没事，真的，在这江湖纷争中，又有几个人能全身而退。”
苏念来到十二月面前，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你也不要自责，你已经尽最大的努力了，不怪你，不要觉得愧疚。”
又笑着说道：“你也别叫我小少主了，叫我名字吧，以后我们要相依为命了。休息吧，天亮了我们就下山。”
——
天很快就蒙蒙亮了，天上还剩几颗残星不肯离去。
“我们走吧！”苏念拍拍身上的尘土和落叶，蹦蹦跳跳地向前走去，抢先出了树林。当第一缕阳光照在苏念身上的时候，她回头笑着对十二月说：“太阳出来啦！”
原本还是灰蒙蒙的天地，在这一瞬间变得明亮起来，阳光也将苏念笼罩在一片金色中，那一瞬间，十二月觉得苏念好像变得不一样了，不过他们本也不是很熟悉，或许这才是苏念原本的样子。
“小少主，我们先去吃点东西。”
“都说别叫我小少主了。”
“是，属下记住了。”
“也不许称自己是属下。”
“是，我记住了。”
“不许说‘是’，要说‘好’。”
“好。”
“那你现在叫我名字听听。”苏念来到十二月身边，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你有什么想吃的吗？”十二月转过头不搭茬，转移了话题。
苏念撇撇嘴，算了，不逗他了，以后还有很长时间呢。遂说道：
“等下我们去吃包子吧，有一家满记包子铺，老板娘叫满姐，蒸的包子特别好吃，但是她有个亲哥哥，为人很是差劲，总是来找她要钱，一会儿我们就能遇到，还帮忙把他打跑了呢。还有一家客栈叫云来，有个新来的店小二，莽莽撞撞的，不小心把水撒在一个客人身上，不光被骂了一顿，还被被狠狠打了一巴掌！我们在那家店里一直住了一个月，一个月之后……”苏念故意拉长了声音，故作悬念，仰头去看十二月的反应。
“半个月之后怎么了？”十二月知道她在等自己问，索性顺了她的意。
“半个月之后，那三派的人就撤的差不多了，我们就可以抢出我父亲的灵牌了。”苏念信誓旦旦地说。
“这些都是你的猜测？”
“不是，这都是将要发生的事。”
“这么确定？”
“当然了！因为我……”苏念踮起脚，在十二月耳边悄悄说道，“会未卜先知。”苏念调皮地等着十二月吃惊的样子。
谁知十二月一脸严肃地问：“昨天晚上的事也提前知道了吗？”
自然是指三派围攻金乌山的事，苏念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啊，没，是昨晚你带我逃跑后，我才能未卜先知的。”她刚好重生在这个时间点。
“那你怎么确定，你所说的事一定会发生？”因为猜到了派主的死，和自己手臂会受伤？只因为这两件事，就如此笃定吗？
“唔……那、去验证一下好了。”这么敏锐！难道重生的事就要瞒不住了。说着快步走向街道，十二月紧随其后。
转了两个弯之后，果然看见了那家满记包子铺，苏念冲着十二月挑了挑眉，似乎在说，快看，我说得没错吧！
老板娘二十多岁的样子，体态丰盈，正笑容满面地忙活着。见苏念和十二月落座，赶紧过来招呼。两人叫了包子和小菜，还冒着热气呢。
“好吃！”已经多久没吃到满记的包子了，还是当年的味道，“我没说错吧，真的很好吃。”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与自信，十二月也只是对她笑笑。
两人一边慢悠悠地吃着，一边等着老板娘的哥哥出现。
可是包子都已经吃光了，小菜也见底了，还是不见人来。苏念有些着急，十二月倒是不急，一粒一粒地往嘴里扔着花生米。
又空坐了一会儿，苏念逮住一个空隙，拉住老板娘问：“满姐，你哥哥呢？”
老板娘诧异地说：“什么哥哥？我没有哥哥啊！”
这回轮到苏念诧异了，包子铺有了，满姐有了，怎么满姐她哥没有了？
“我娘只我这一个女儿，在没旁的兄弟姐妹了。客官想是记错了。”
“那亲戚家的哥哥呢？”难到自己记错了，不是亲哥？
“我只跟我阿娘相依为命，也没旁的亲戚了。”
“怎么会呢？你的哥哥呀，那个总是赌博酗酒，然后管你要钱的哥哥呀！”苏念还想继续追问，被十二月拦住，带出了包子铺，留下一脸懵的满姐。
“你怎么不让我继续问了？”
“去客栈看看吧。”
云来客栈，还是一样的两层小楼，半新不旧的牌匾，进去之后，一切陈列也一如前世，那个被洒了水的客人也在，仍然是一副傲慢的嘴脸，坐在那里自斟自饮，掌柜的也在，小眼睛眨巴眨巴，正打着算盘，见苏念两人进来要住店，便叫了店小二过来领两人去楼上的房间。
走过来的这个小二，矮矮胖胖的，一副不爱说话的样子，提着一壶水一滴未洒，和那个傲慢的客人擦肩而过，再没产生任何交集，来到两人面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苏念看了十二月一眼，刚好十二月也在看她，这跟说的不一样啊。
苏念转过头去跟掌柜的说：“你们这里有没有别的店小二，瘦瘦高高毛毛躁躁的？”
“没有，我们这里只有他一个店小二。”掌柜十分痛快地回答道。
上一世，十二月带苏念逃出来，那是苏念第一次出自己的院子，第一次下山，第一次接触那么多人……一切都感觉新奇又陌生，怀着一颗忐忑的心，观察这个世界，老板娘的哥哥，毛躁的店小二，都让她记忆深刻，不可能会记错啊！
直到被小二带到房间，苏念还一直惴惴不安，一股巨大恐惧笼罩着她：
为什么呢？我明明没有做任何多余的事情，为什么会变得不一样了？为什么改变了？哪里出了问题？那两个人去哪了？他们消失了吗？从这个世界上，凭空消失？！这……可能吗？
没什么不可能的，自己都能重生，别的事也没什么不能发生的。本以为重生回来，可以处处占得先机，没想到，根本没那么简单！
“看来你的未卜先知不是很准，别太相信了，以后遇到什么事，还是要随机应变。”
听到十二月的话，苏念这才回过神来，她都没发现自己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嗯。”苏念看着十二月，心绪渐渐平静下来，是啊，变了就变了吧，无论世界在怎么变，只要她和十二月不变就行了。在说这些改变也不是她能控制的，就像她的重生，也不是她计划的呀，她能有什么办法呢，既来之则安之，何必杞人忧天。
思及此，苏念完全平静下来了。
她提议：“十二，要不我们都换个名字吧。我帮你取了一个，叫王月怎么样？你看，你的十二合在一起刚好组成一个王字，再加上月，就叫王月好不好？我呢，我叫什么呢？念字倒是可以分开……”
苏念这边还在思考，从来都是冷漠的十二月，终于变了脸色：王月，这也太像女孩的名字啦！他的内心竟然还小小地庆幸了一下，还好他不是十一月，不然就变成土月了……
“小……嗯，我有本名，叫季寒涯。”十二月说道，“其实，你也不用改名，苏念这名字挺普遍的，叫的人很多，而且派主从没公布过你的存在，所以你应是安全的，至少不会因为一个名字就被人找上。”
他说这些话只是想让苏念安心。
什么？上一世十年我都不知道他还有本名？而且后面那些话是什么意思？苏念一时不知道该先吐槽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