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雷雨天气暂未出现前，作为一对难兄难弟，萧山和沈晔一块过起了互帮互助的生活。
这一回，“沈小崽崽”的在线时间比萧山还要久，创下了迄今为止的变身在线纪录新高。
他一连当了两天的小朋友，在这两天内，萧山则先后以“萧哥哥”和“萧大爷”的身份充当临时监护人。
临时监护人的首要任务就是要当好一个饲养员，所以萧山这两天都在管沈晔的饭。
对于沈晔来说，这算是变成小孩子的意外福利。
他很喜欢这项福利，因为萧山做的家常饭菜很对他的胃口。每次过去吃饭时，他都吃得津津有味，总会把全部饭菜一扫而光。
萧山都忍不住打趣他，“看不出你这小家伙这么能吃啊！”
沈晔当然不会白吃，他很自觉地提出这两天交伙食费，萧山想也不想地就摇头。
“没那个必要，你一个小孩子还能把我吃穷嘛！我也不差这点菜钱。”
“那回头你变成小孩子的时候，我也请你吃饭。”
沈晔还是不愿意欠这个人情，也不想这样占人家的便宜。
“行，回头你再请我吧！”
这天傍晚的六点二十二分，萧山又切换到了童年模式。而当晚的午夜十二点，沈晔从童年模式换回了青年模式。
第二天中午，沈晔就履行承诺请“萧小崽崽”吃饭。
“今天我请客，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烧烤。”
“没问题。走吧，我正好知道一家好吃的烧烤店。”
沈晔带萧山光顾的那家烧烤店是一位新疆人开的，味道很正宗，羊肉串烤得别提多鲜嫩软脆了。
咬上一口，浓郁焦香的肉汁在口腔中四溢，孜然和辣椒激发出羊肉的鲜美，好吃得让人迎风流泪。
“萧小崽崽”两只手左右开弓，各拿着一串羊肉串大吃特吃，吃得满嘴流油停不下来。
“你慢点吃，小心烫。”
萧山一边嚼着羊肉串，一边口齿不清地说：“太好吃了。”
一行羊油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来，差点滴到了衣服上。还好沈晔及时伸出手，捏着一张纸巾替他擦干净了油汪汪的小嘴。
这一刻，沈晔也有一种自己在带儿子的感觉，算是提前体验了一把老父亲的身份。
沈晔替“萧小崽崽”擦嘴的时候，他不自觉地怔了一下。
没妈的孩子像根草，萧山从小没有妈妈，自然也就没人把他照顾得太精心周到。
爸爸和爷爷在这方面都是难免有所欠缺的，毕竟男性的心思不如女性细腻。
沈晔也是男性，但是他的成长过程里有一个温柔细致的母亲，让他受到了潜移默化的影响。
所以看到萧山吃得满嘴流油时，他很自然地用纸巾替他擦嘴。
萧山下意识地瞪大眼睛看了他一眼，沈晔能看懂那个眼神。
“我现在是不是看上去很有当爹的样子啊？”
“还真有那么一点呢，不知道的人肯定以为你是我爸爸。”
停顿了一下后，萧山又笑着说：“你也算是提前上岗体验一下当爹的感受，看来你在这方面还挺合格的，以后应该是一个会照顾好孩子的好爸爸。”
沈晔不假思索地就摇头：“不，不会的——因为我根本就不打算要孩子，所以我以后不会当爸爸。”
萧山不无惊讶地问：“啊，你是丁克一族吗？”
“嗯，是的。”
“你为什么会有丁克的念头？不喜欢小孩子吗？”
“因为小孩子无法选择要不要来到这个世界上，都是大人单方面做出的决定。他们只能被动地出生、被动接受命运安排的人生，无论是好还是坏。我不想再制造一个这样不由自主的生命。”
沈晔语气淡然地说着这番话时，一双眼睛深邃复杂得就像让人看不清底的深海，藏着不为人知的重重暗涌。
萧山听得心里一阵况味复杂。是哪，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当初也会拒绝出生的。
父母生了他，把他带到这个世界，却没有给他一个完整的家，母爱的缺席一直是他成长岁月中的一大阴影。
如果早知道出生后会面对这样的局面，哪个孩子又会愿意被生下来呢？然而他们根本就没有自主权。
烧烤好吃但容易上火，所以在烧烤店填饱肚子出来后，沈晔又带着萧山去街对面的一家凉茶铺喝凉茶。
两个人坐在凉茶铺里喝茶的时候，萧山的手机又响了，来电显示还是董琳的名字。
这两天董琳都没有再找过他，他也没有给她回电话，觉得没那个必要。
沈晔也看到了来电显示，“你妈打过来的时机怎么都这么不凑巧？每次都是你变成小孩子的时候打你手机。”
萧山苦笑了一下，直接挂断了电话，又回了一条短信：我现在有事，不方便接电话。
董琳很快回复道：我来滨城了，想和你见一面，你什么时候有空？
萧山意外之极地一扬眉，董琳现在居然人在滨城，她来干什么？
等不到萧山的回复，董琳又发来一条短信：萧山，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辞职，但直觉告诉我你一定出了什么事。所以我特意请假来了滨城，想和你见个面好好谈一谈。
因为儿子突然辞职的反常行为，董琳特意从锦城赶来了滨城。尽管萧山一口咬定自己好好的，没出事，可是她终究还是没法安心。
萧山从小就很独立懂事，做事有板有眼有分寸，不是那种想一出是一出的人。突然辞去好不容易争取到的理想工作，一定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
所以，越想越不安的董琳，决定请事假前来滨城跑一趟。
萧山这下傻眼了，瞠目结舌地对着手机屏幕发呆，让沈晔察觉到了不对劲。
“怎么了？”
“我妈来滨城了，说是要跟我见面详谈。”
沈晔都呆了一下，这可是一个棘手的问题呢。毕竟萧山现在的外形是小崽崽一枚，而非他妈妈熟悉的那个成年儿子。
“那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现在这副小屁孩的模样肯定是不能和她见面的，先找借口往后推吧。”
于是萧山回复董琳说自己这两天有事，暂时抽不出空跟她见面。让她先把酒店地址发过来，等他有空了再过去找她。
傍晚时分，沈晔又从青年模式切换到了老年模式，小沈再次变身为老沈。
六点二十三分，萧山在微信上卡点发来信息问：你刚变身了吗？
沈晔回复他：变了，我又变成老头子了！
萧山：老沈头，今晚咱们吃什么呢？
沈晔：中午吃了油腻的烧烤，晚上咱们吃清淡一点吧。喝粥怎么样？邻街那家广记粥铺还不错。
萧山：行，那就广记粥铺走起。
“沈老爷爷”于是带着“萧小崽崽”去了那家广记粥铺吃晚餐。一人点了一碗生滚粥，搭配小菜和粥点吃起来美味又养胃。
在粥铺吃完晚饭后，萧山和沈晔吹着凉爽的晚风慢慢往回走。
现在他俩老的老、小的小，谁都走不快，就当散步消食了。两个人走到街角的时候，有个穿着米色连衣裙的中年女人正好从另一边拐过来。
一开始，萧山压根就没有认出到迎面走来的女人就是董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