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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离别和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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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代会第三次会议上,张绍同并没有出席,负责联络的沈小茹一走进大礼堂就发觉了这个细微的变化。几天前人代会开幕时张绍同的位置在第一排靠末尾,第二日正式会议移动到了第二排中间,然后就一直没动过。这上下抵消大致说明他已经在适合自己的序列上占据了比较不错的位置,虽然比以前呼声很高的第一排正中差得很远,但也聊胜于无。

    就这样子,平平安安的过去几年,然后再轮调锻炼一下,也未必不会东山再起。所以旁观者态度更为亲切,生怕自己落了什么看高踩低的面目在这失势人的眼里,平白被记恨上一笔。所以几天来主席台上气氛是相当的融洽,而各个小组也依旧络绎邀请张绍同等各路领导,一起座谈联欢,忙得不亦乐乎。

    但今天,在离人代会闭幕还有两天的第五日,张绍同的位置神奇的被取消了,他的座位牌从大礼堂主席台消失,不见了。

    人人看在眼里。会议依旧很有序的进行,在上午会议快要结束的时候,常务主席逢苏云站起来宣布一份文件,文件是刚刚接到的,省政府关于免去余城市委副书记张绍同职务的通知。

    文件很简单,只有一句话:省委批准,免去张绍同市委副书记、常委职务。

    现场众人早就看见张的位置没有了,所以听到这通知不算意外。而主席团显然也不愿意在这件事上多做说明。下午的市委领导班子换届选举上,逢苏云以最高票数出任余城下届市长。为期五年,下月十五号正式上任。

    到下午的时候,已经有消息灵通人士偷偷传闻:张绍同被双规了。起因很复杂,消息灵通者对此讳莫如深。但到了晚间就有更劲爆的消息传出来,据说张绍同除了一般的经济问题政策问题,还涉及了橘省近十年来首次出现的雇凶刑事案件。

    从纪律问题到刑事案件,当事人的政治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很多人不再保持沉默,开始有序反思。在人大会闭幕那天,沈小茹从来往资料中获悉,桂南工业园区项目因为后续资金不足,已经考虑由当地政府出资并股,余城正式退出项目追加。虽然由于大家都知道的人员升迁原因,桂南工业园区的股份价位并未得到太好,但基本保本并略有部分收益,这也让大家都松了口气——不过不失,没给已经倒台的某张更摧毁性打击就不错了。

    不管是哪一派,大家都感觉放下了心头重担,但沈小茹这几天却如同在无穷无尽的黑夜里度过。

    她每晚都睡不好,莫名的一直梦见宋河,梦境中的宋河或者笑容温暖玉树临风,或者浑身浴血苍白憔悴,不论是什么形貌,不论是什么表情,他都不看她,只是默默独自站在那里。任凭她或轻描淡写冠冕堂皇与他说话,或声嘶力竭满面泪痕的叫他求他回头。他都一直一直不肯看她一眼。

    他每夜都来,但他的世界里似乎再也看不见她了。也对,沈小茹想既然离开了还说了那些话,他恨自己也是理所当然。但为何他会满身浴血夜夜入梦?他现在究竟怎样?

    沈小茹不断打电话给宋河,话机里开始一天是忙音,后来直接就提示关机和不在服务区。

    也许他换了电话,沈小茹借公事去找李秘书,但对方只说小沈我最近很忙,没事不要再打过来啊!

    沈小茹寻思好久,硬着头皮打电话给胡局长,对方直接咔一声就压了。虽然这样明显不表示好感的对待,沈小茹还是找机会又用人大办公室的电话打了一个过去。

    胡局长可以压自己的电话,但人代会的电话他总不敢压吧?

    出乎意外,胡局长听见是她并没有怎样,声音甚至还很温和,说:“小沈,最近我很忙,你没事不要打电话。”

    沈小茹也无暇管为何他与李秘书统一口径,只说有事,必须找到宋河的电话号码。

    胡局长哼一声,冷冷说:“你找他是公事还是私事?”

    沈小茹喃喃说:“自然是……公事。”

    “哦,那不好意思,我这没他手机号码。”胡局长貌似马上就要挂电话了。沈小茹忙说:“其实主要是一些私人事情,局长……求你……”

    最后两个字沈小茹声音很小,她想胡局长这么老练的人肯定会从中揣摩出点不对头。但她顾不得也无所谓了,大不了说自己一直暗恋痴念傻想,反正与宋河无关。

    胡局长有些沉吟,片刻后说:“我会转告他的,他如果想跟你联系,会给你打电话。”

    后来的几天,宋河从未和她联系,而他连她的梦里都不再出现。

    梦里不再出现,是否意味着他已经平安?

    她在人大会这边,礼堂主楼附楼的忙碌,早六晚九竟是不能抽身。心里头的煎熬一天天加重,思虑挂念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每日不断偷偷找寻省里市里各种资料,看有没有关于宋河的只字片语,一丝半毫消息,但除了失望还是失望。

    那个人,那个不论微笑冷静都俊美蛊惑人心的人,竟然像在这世间,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朱兰看她迅速的憔悴消瘦下去,以为事情太忙太辛苦所致,有意减少她工作量,说那边的事情不急,她已经帮忙请假。反正逢苏云刚被任命为市长,还有个交接期,三四天之内沈小茹都不会有活干。

    沈小茹表示感谢,但她还是在人代会结束后第二天就病倒了,一个人在宿舍里发了两天高烧,因为是周末,所以也没什么人发觉。组织部长早告诉她星期一去办手续到市政府秘书处报道,她星期一勉力去人事处,许朗朗一见她就吓了一跳,说沈小茹你怎么病骨支离成这样子了?

    沈小茹笑笑说这段时间有点累……。说着话只觉眼前发晕,许朗朗扯她到沙发上坐下,叹气说:“虽然前程要紧,但工作再拼命也不能耽误了自个身体,你看看你唉!先坐这,等我收钱去。”

    许朗朗拿着小本子在各办公桌前走一圈,片刻就聚拢了一堆大小钞票,拿到沙发这正点数,那边有人说:“宋河既然要走了,干脆我们都去看看他怎么样?”

    大家都说好啊好啊。

    ‘宋河’这两个字,如同平地一声雷,让沈小茹耳朵里头嗡一声,整个人都呆住了。

    许朗朗沉吟点头:“也行!大家同事一场也该去送送他,这样,我回头问问处长选个时间。”回头看到沈小茹,说:“哎你跟不跟我们一起去看宋河?”

    好多天没有丝毫讯息,现在忽然从身边旁人口中接连不断的冒出这个名字,沈小茹此时已经辨别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一半以为是梦境一半以为是幻觉,呆呆愣愣道:“为什么要去看他?”

    许朗朗忙竖指示意噤声,坐到她身边悄声说:“他前阵子碰到歹徒,受了点伤,这两天要转到省城去治疗。我们也是最近才知道,工会叫我们大家去看看。他以前不是你上级吗?我觉着你有空也该去打个照面表示一下。”

    一个接一个的霹雳炸响在沈小茹耳畔,‘受伤’‘歹徒’‘医院’……她两眼阵阵发黑,但奇怪的是一点也不觉得昏迷,她只是一直看着许朗朗。

    许朗朗看她脸色白纸一样,以为是她身体不好的缘故,说:“没空去就算了,反正这么多人也不差你一个。没人会注意到的。”

    沈小茹张张嘴说了一个‘我’字就哽住,半天发不出声音。许朗朗见她样子比刚才更虚弱不堪,忙会意点头悄声宽慰:“我知道你在开发办受了不少气,心里对他有怨言。唉无所谓,他只是你以前的上司了,不去见也没啥。反正他这回走了也不会再回来,不用怕他……”

    许朗朗说得又轻又快又急,沈小茹喘着,用尽全身力气才挤出几个字,微弱道,“我要去。”

    几个字出口,眼前轰隆一声,一片灰烬的颜色蔓延开来,她软软抓住沙发扶手,在坠入深渊的瞬间挣扎了一下。不断沉没的河流把她送回原地,渐渐感觉到身体有所凭依,浓浓的黑雾慢慢散开,许朗朗握着她的手脸吓的发白,说:“天!小茹你刚才脸色太可怕了,全是枯黄的颜色,你身体不要紧吧?”

    沈小茹慢慢摇头,很平静的问:“什么……时候去?”

    “下午,到时候我叫你。”许朗朗有点嗔怒,“他们也不知道想的啥,现在还把宋河病房控制着,没经过市长他们批条子都不能进去……,哼!”

    沈小茹默默点头,“到时候请……一定记得叫我。”

    “放心吧!”许朗朗看她一眼心想:真行!都虚弱成这样了还要探访别人照顾人情,唉看来高层这碗饭不是那么好吃的啊!

    回到宿舍,10点钟的时候走廊里光线漫长,似乎永远停留在这个时刻不会再移动。空气中点点尘埃颗粒跟随人的走动此起彼伏。木门开启又关上屋子立刻在骤然光明后陷入一片灰暗。沈小茹顺着门板慢慢滑落,胸口下剧烈的心痛几乎要把她撕裂成两半,颤抖抬手遮住眼,她泪如雨下已经不能呼吸。

    宋河,你怎么可以这样?如果你有什么事……

    眼前一阵昏黑,她摔倒在地上。

    下午常婉华看见沈小茹也过来了,有点愕然,说:“小沈,你可以跟着你们单位过去。我们这人多了部长会不高兴的。”说着就往办公室走。

    许朗朗看看沈小茹,她也觉得沈小茹可去可不去,既然常婉华都这么说,那就不去呗!

    沈小茹勉力笑,跟着常婉华边走边说:“以后可能没有机会了,常姐……让我去吧……”

    常婉华想想也罢了,说:“行,反正就最后一面了,客气一下是应该的。”又絮絮叨叨叮嘱她:“过几天你就要到逢市长身边去,记住七情六色不要上脸,人要沉稳内敛才可靠……”

    沈小茹边听边加快脚步,常婉华急叫走慢点,说这会去医院还早。迎面组织部长过来,见着沈小茹就站住,说:“下午早点过来,还有几个文件你要先学习一下。”

    沈小茹点头听着,常婉华说我们还要去医院看宋河,组织部长皱眉说宋河那看的人那么多不差你一个,小沈你跟过去报个道就行了,早点回来看文件是正事。这文件很重要明不明白?组织部长补充。

    常婉华表示:“放心吧部长,到时候待两分钟我就叫小沈尽快走,耽搁不了多少时间。”

    一群人七八个上了车,到余城医院特护病房,几个人先进去,沈小茹落在最后,看见门口站着夏东。他对常婉华点点头,却看着沈小茹说:“这么久才来看他,你……们开发办的人真够狠心的!”

    沈小茹神智暂时清醒了一点,对夏东的指责低头默认。常婉华有些不悦,“这关小沈什么事?小夏,你们葛局长一直说你说话做事稀里糊涂,现在看来果然是这样。”

    夏东也对她的指责表示默认,伸手推门:“他正输液,你们别耽搁太久。”

    特护病房里头还有一个小隔间一个客厅,客厅里头满满放着花篮水果篮,除了一条过道,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里头套间里却传出阵阵笑谈声,貌似有不少人。

    常婉华笑说:“他们来得倒早。”

    沈小茹只是默默站着。

    常婉华说:“走,我们进去。”当先推门进去。

    沈小茹慢慢走进,入目满屋子的人,胡局长赵处长越秘书章主席……所有人都在。而宋河不在,他那张病床被挡在半扇屏风后面,进门的时候是看不到的。

    常婉华笑说:来晚了不好意思,小茹快把东西提进来。

    组织部送的是一个大果篮,正由沈小茹提着。常婉华这么一说好几双眼睛都看向门口,沈小茹提着果篮慢慢往前走了两步,病床上的宋河已经进入眼帘。

    他正靠在床头听病床边的人说笑,并未看门口。床边粗粗细细的管子用一种很霸道的姿态盘踞着他的手腕,浅淡液体在透明管子中静静流淌,他的脸色几乎和沈小茹天天在梦里看见的那样,苍白憔悴。他也像在梦里那样,独自看着别处,并不肯看她一眼。

    熟悉而又久违的模样,如此生动鲜活的出现在眼前,带来的视觉冲击力太大。沈小茹在众目睽睽之下吸口气,慢慢走上前几步:无论怎样,她是一定要近前去和他说一句话的罢!不管这话来的多么迟……

    距离病床还有数步之遥,常婉华已经把水果篮接过去放在宋河身边床头柜上,笑道:“这是我们组织部同事的一点心意。”

    宋河微微笑笑,看常婉华说:“谢谢。”

    声音清朗,他的笑容依旧具有莫大的杀伤力,一切一如平日。工会主席老章说:“小宋别和他们客气,要不是我拦着,她们还想开一场欢送会热闹呐!”

    整个病房里都在笑。门开又有两人进来,却是黄直代表逢市长来看望,大家纷纷让位置让路,沈小茹微微让了几下,就已经被挤到门旁的角落,和他之间隔了一屋子的人。

    但沈小茹的精神早已经全被靠在病床上的宋河夺走了,他脸色苍白至半透明,整个人清瘦单薄,眉睫眼眸依旧是清冽的黑,沉沉在俊美面孔上春水透寒般的不可接近。他在看黄秘书,后者正指点着和他评说手上一幅草书小卷。他边听边笑的灿烂,几乎带着炫目的光,黄秘书很自得,说得更来劲。

    他为什么会受伤?伤的怎么样?痛不痛?……所有问句在沈小茹大脑中飞速盘旋,却找不到宣泄的出口,她觉得自己就快要被这些挤成碎片,却只能默默站在角落里默默听他偶尔的笑声,默默看他俊朗优雅迷人的侧影。

    她知道这是他们在一起最后一段时光,相比于几天之前不知生死的惶惶,现在能够坐在这里,看到他身影,听到他说话,感受他的气息,应该感觉足够了吧!

    胡局长很响的咳嗽一声,说:“人太多了吧!哪,要上班的看过就可以回去了。”

    组织部长点头,说:“小沈你还有几份文件要看,先回去吧!”

    宋河抬头扫一眼仪器上的时间,越秘书就叫:“小沈你出去顺便到护士站催一声,该量体温了。”

    沈小茹站起身,工会主席老章坐的近,见她要走,顺口问她联欢会节目排练的怎样。她简短的回答,恍惚朝那边一望,宋河依旧饶有兴趣看黄秘书慢慢打开的手卷。隔着人群,他和她在不同的地方与不同的人说着不同的话,他和她的距离又遥远了许多。

    沈小茹转身走出病房到护士站,竭力漫不经心的问护士:“特护病房宋河是怎么回事?”

    小护士正闲的无聊,见有人来问八卦,立刻热情回应,“唉还能有啥,就是被人捅了两刀呗!哎你可不知道当时情况多危险,到我们这时他血都快流光了,整个人都没气了。我们值班医生都说八成抢救不过来,叫他们单位的人准备后事。哟你没瞧见,那个年纪大的叫胡什么来着,他脸上的表情才好笑死了,恶狠狠看着我们值班医生好像要吃人一样……”

    几天前的雨夜,那一日自己正莫名心痛入骨,几乎不知该如何自处,而这时他正危在旦夕命垂一线……。难怪他不想再理自己,无论在梦里还是现实,都选择无视。想来他苦苦与地狱召唤挣扎的最痛苦时刻,自己未能陪伴在他身边。今日一切安好,再出现又有什么必要……

    小护士失惊道:“你哭啦!”

    沈小茹低头抹掉眼泪,“最近眼睛有点问题,哦他们叫你过去量体温。”

    小护士拿了体温计递给她,“往常都是你们自己来拿的,你带过去给他量了,待会回来报数就好了。”

    沈小茹拿了体温计回病房,到门口却迟疑起来,见胡局长站面前就伸手递给他。胡局长看她一眼接过去,点点头,意思是你可以走了。

    沈小茹回身往楼下走,下午的冬天还是很暖和的,连灌木丛里也多了几只没分清楚昼夜的飞蛾在枝头舞动。沈小茹站住看了它们一会再慢慢走开,她在想如果没有火焰,飞蛾会不会觉得太冷,尤其在冬天。

    ~(大半年后)~

    小楼前的芍药正开的鲜妍,沈小茹拿着文件夹穿过小径,走到楼底正听到逢市长和胡局长说话的声音。前者正微声笑语:“三库水坝那边你要帮我多盯着,这是省里头报上面立项的项目,我不放心。”

    沈小茹脚下小高跟适度轻笃行近,胡局长转头看是她,哼一声说:“沈小茹你又来的好巧。”

    沈小茹微笑把手中文件夹递给胡局长,“中午做出来的,您再看看有什么问题。”

    胡局长没有接的意思,沈小茹就把文件夹放他面前桌上,继续和声说:“扫描件我已经发过去了,下午开会也许用得上。”

    胡局长微皱眉头:“开会?开什么会?”

    逢苏云在一旁笑而不语,沈小茹垂眼说,“下午人事局组织全市机关干部学习会,赵处长说要您给他们讲课。”

    原来是这样,胡局长脸色不佳,但还是伸手把文件从桌上拿起来,说:“行啊,考虑得蛮周详。”对逢苏云说:“三库水坝那我会帮你盯着,不过你得改天请我吃饭。”

    临走,又看看沈小茹,指指说:“你这小丫头,我怎么越看越有宋河做事的味道了呢?”

    逢苏云笑说:“这有什么奇怪,她本来就是宋河手下出来的。对了,你不还收了他们俩做徒弟么?”

    端着两杯茶过来的秘书长黄直补充,“这叫师门同源。”

    “我可没喝他们敬的拜师酒。”胡局长否认,但也并没有不悦表情,敲敲手上文件对沈小茹说:“丫头,以后走经贸局这块的文件全由你亲自来写,听到没有?”

    沈小茹点头表示明白。虽然每月走经贸局的文件不少,亲手写看着是一个额外负担,但也意味着她从此在经贸局这一块有了隐形的发言权和影响力。能够得到胡局长的承认可不容易。

    这时逢苏云接了一个电话,听了半响把电话挂了,打发走了黄秘书叫沈小茹坐下喝茶,慢慢问:“小茹你从机关宿舍搬出来住啦?”

    “是。”沈小茹老实承认,“朋友介绍的一个小公寓。”

    逢苏云默默没说什么,只是讲下午机关大会堂要布置一下,沈小茹去代自己盯紧点,因为省里头有人要下来视察,又没说时间地点,所以要时刻小心。

    “等大礼堂事情弄完了,给我打电话,我们再去几个基层机关看看。”

    沈小茹表示明白回身走了。逢苏云揉揉额头,想这女孩子越来越能干,在自己工作中已经不可或缺。但刘云对她的那么点意思,却叫自己这个做姑姑的难以着手。她很明显感觉到沈小茹对刘云最多就是普通朋友的客气。是该试一试说合看效果呢?还是不管他们?

    不好说。

    小莫正在大会堂指点着布置,看沈小茹过来,迎上说:“怎么,有新指令传达?”沈小茹摇头,说没事,你们先忙着我看看就好。

    省里头要来人也不能叫大家都知道,不然会被说刻意揣摩,十分的辛苦只能得五分的肯定,沈小茹选择闭嘴不吱声。只是看到一些地方该把细点的,上去做示范要他们一一改过来。

    沈小茹现在是市长秘书,虽然正式排位在黄直等人之后,但逢苏云基本大事都带着她或叫她传达自己意思,所以大家早就认同沈小茹行为的示范性和重要性。见她亲自动手示范,立刻认真效仿做的十分到位。

    没多久,一切都布置好了。小莫来回走两遍,确认事情妥当,过来对站主席台上的沈小茹说:“是不是上头要来人?”

    沈小茹未置可否的笑笑,拍拍她肩说:“放心,有什么事我都会通知你的。”

    小莫笑正要说话,外面有人跑进来说:“省里面人到了,马上就过来!”

    这么快?沈小茹看小莫下台去叫大家收拾东西,也转身往另一头台阶走,才走到一半,就看见大会堂门口进来一行人。领头的统计局长不断侧身引领笑谈,他身旁的年青人俊朗挺拔,神采沉静,此时正面带微笑,适意四顾。他身后人不少,都谨慎的跟随他的脚步,揣摩着他的表情。他嘴角笑容依旧生动,但比去年更多了一份镇定从容。他一路走来,一举一动似乎都在发着光。

    沈小茹在侧边台阶上站住,宽大的巴西木和绿萝把她挡得很好,她可以毫无顾忌的看着他,看他站在队伍的最前端,有时对左右随行人员说着什么,有时听着旁边人的介绍微微点头。她想:他终于实现心愿,未来于他终将是是前途似锦。

    他却极快的看见了枝叶中隐藏的她,站住看着台上,微微一笑说:“原来是沈秘书,好久不见。”声音依旧清朗沉静,传入耳中,恍若多年未闻,

    橘省经贸委经济运行处处长宋河,在这一年春末夏初的时候,率队视察重返余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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