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五条悟虽然对自己的实力颇为自信，自信到可以说是对任何事物都极其狂妄的态度，但这不意味着他会掉以轻心，他的六眼告诉他，面前的这个特级咒灵相当强大，远超于他过去见到的所有咒灵。
不过这种程度和他比起来，还是差得太远了。
他可是最强。
那只特级咒灵利用触手一般的头发升到和他相同高度之后，直接向他撞了过来。
五条悟眼角轻微跳动了一下，眼眸中闪过一丝诧然和失望，他没有观察到任何术式。
这只咒灵的咒力可以说是没有任何变化，她就是直接地冲了过来，像是什么都不懂横冲直撞的愣头青，攻击招式真的毫无章法。
可是她也不像是依靠蛮力的那种咒灵呀。
五条悟心想，这要是一下子结束了，可就没有意思了，完全没有对战特级的趣味。
五条悟起了逗逗她的心思，特级咒灵一般都有一些智慧的，可比那些只会瞎叫喊的低级咒灵要有趣多了。
“嘭——”得一声轻响，他抬手按住了她的脑袋，在无下限术式的作用下，五条悟的手掌和三枝绯的脑袋还是隔着一定距离的。
虽然没有真正接触到，但是五条悟觉得她的头发触感应该很好，单纯用六眼观察上面的咒力的话，确实是一种让人感到不舒服的黏糊感。
但是直接用眼睛去看的话，这只咒灵的头发却有着一种磨砂的质感，在阳光下还透着宝石的光泽。
还有脑袋上是那个水滴状的小呆毛，上面还有两个圆圈圈，那应该是花纹吧，但是一旦它看做眼睛，就显得这只特级咒灵很呆。
五条悟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来，因为她的攻击方式，也因为她脑袋上的小呆毛。
说真的，五条悟挺想解除无下限揪一下她脑袋上的小呆毛，不过上面散发着浓郁的极其危险的气息，直接触碰搞不好会受伤。
那样的话太丢脸了，身为神子居然还会受伤什么的。
“你……”
五条悟开口，刚刚吐出一个字，三枝绯的第二波攻击到了。
她的头发狠狠抽向他，挥舞的时候还发出了凌冽的破空声，但是依旧没有用，三枝绯的头发还是被无下限术式给拦住了，处于无限接近但永远无法达到的状态。
“唔——”三枝绯用足了力气，但是只能看着自己攻击前进的速度越来越缓慢。
“你怎么拿脑袋撞人？”五条悟笑嘻嘻地说道，“上次老子看到这种类型攻击，还是一只长得像钻头的丑八怪，你的攻击可比它弱多了，那只咒灵才二级。”
三枝绯心不在焉地听着五条悟说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五条悟的眼睛，甚至还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腹种灼热的饥饿感，让她开始分泌口水，眼睛都变得有些湿润。
真正意义上的——眼睛流口水了。
还是红色的口水。
“你吓哭了？”五条悟挑眉，不过他感觉她眼睛里流出来的东西怪怪的，和眼泪比起来……更像是口水？
嗯？
会有人眼睛里流口水吗？
哦，对方是咒灵，那没事了。
虽然并没有真正触碰到，但是五条悟还是默默收回了按住三枝绯的那只手。
有一丢丢嫌弃。
“才没有！”三枝绯不服气地嚷嚷道，她又没有像之前那样干嚎，现在的她还在思考五条悟刚刚那句话的话——你怎么拿脑袋撞人。
三枝绯愣了许久，忽然发现了很关键的一点，她错愕开口：“你……你原来是人类吗？”
五条悟：？
你眼神还怪好的呢！
五条悟诚恳地说道：“你看起来不大聪明。”
三枝绯：？
三枝绯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你才看起来不大聪明！我可聪明了！”
“真的吗？”五条悟将信将疑地竖起两根手指，比了个耶。
“你看起来不大聪明。”三枝绯将这句话给还了回去。
“不是，”五条悟晃晃手，“我的意思是——这是几？”
三枝绯势要证明自己是个聪明人，她大声吼道：“two！”
“哇哦～”五条悟鼓鼓掌，“不错不错，居然还会说英语。”
三枝绯很好哄，听到夸奖立刻得意洋洋地养着脑袋，头顶上的小呆毛还一晃一晃的：“那肯定的了！”
刚刚剑拔弩张的氛围，一下子变得像是儿戏一样，感觉五条悟就是在逗幼儿园的小朋友。
这场面真是有点少见，就算是身为咒灵操使的夏油杰也不会和他的咒灵相谈盛欢。
这事放在五条悟身上也不稀奇，毕竟他可是号称做什么事情都不会ooc的鸡掰猫呀——！
而三枝绯还是个新生的咒灵，即便是特级咒灵，也很单纯……也就是五条悟说的不太聪明。
不过幸好，三枝绯是一只处于饥饿状态的特级咒灵。
刚刚还笑嘻嘻的讨论着智商问题，三枝绯骤然变脸猛得抬手，利爪直冲五条悟的面容，但还是被无下限术式给阻拦住了，现在也就隔着两三厘米的距离。
为什么——为什么总是差一点！！！
三枝绯喉咙间发出了愤怒的嘶吼声，和她饿肚子发出的咕噜声搅合在一起，倒是有点像是猫惬意是发出的呼噜声，不过她表达的情绪是负面的。
五条悟微微扬了扬脑袋，看着近在咫尺的利爪，他嘴角却勾起，好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说起来……你好像每次攻击都是冲着老子的眼睛来？”
“为什么？”他饶有兴趣地问道，还将脑袋往前凑了凑，“因为六眼？”
听到这话，三枝绯暂时放弃继续攻击了，她诚恳地看着五条悟：“你看起来不大聪明。”
这是她第二次说这话了，这次还有了很大的进步，把五条悟当时说话的语气都模仿的一模一样。
她竖起两根手指：“原来你是笨蛋，都不会数数，你明明只有两个眼睛，根本没有六个！”
五条悟嘴角抽搐了一下，被咒灵说是笨蛋，还真是一种少见的体验呢。
六眼又不是指数量……
五条悟也懒得和三枝绯掰扯这个，他好奇另一件事：“那你为什么执着地攻击老子的眼睛呢？”
他先前以为这只咒灵是发现了六眼是运作无下限术式的关键呢，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好看！”三枝绯毫不犹豫说道，她舔舔嘴唇，目光灼灼地看着五条悟的眼睛，“我想要，你有两只，能不能送我一只。”
五条悟撇撇嘴：“行啊，那你拿一只和老子交换。”
“真的吗？！谢谢！”三枝绯眼睛一亮，从自己的头发上揪下来一个眼珠子递给五条悟：“给！”
五条悟：……？
你这……你这咒灵还怪讲道理的嘞？
“怎么了？”三枝绯盯着五条悟，想了想，觉得他是嫌弃自己揪下来的眼睛个头小了，也是，毕竟他的眼睛更好看。
于是三枝绯又从自己的头发上面揪下来一个更大的眼珠子，豪气地塞到五条悟手里：“两个都给你，二换一！”
论被“人”塞了一大一小两个眼珠子是什么体验。
五条悟都被她干沉默了。
半晌，他才开口道：“……谢谢，我不换。”
五条悟难得有礼貌一次。
但是三枝绯不管那么多，自己的两个眼珠子都给出去了，她可要强买强卖，再次抬手抓向五条悟的眼睛。
三枝绯觉得这次胜券在握，毕竟五条悟的两只手都被她的眼珠子占住了！
这次她成功了！
成功了一点点……
三枝绯成功薅到了五条悟的墨镜。
总算抓到东西了，虽然不是她想要的那个，三枝绯也不管不顾，直接塞到嘴里。
“咔嚓……”三枝绯将它嚼碎了咽下去，然后吐吐舌头，嫌弃道，“呸呸，不好吃。”
五条悟：……
这个槽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吐起。
“你不交换的话，就把我的眼睛还我！”三枝绯这才意识到五条悟刚刚的话是在骗她，她恶狠狠地将自己的眼睛珠子给抢了回去，然后又给吃了。
吃……吃了？
她吃东西的时候还吧唧嘴，最后还给出了点评：“好吃，但是没有什么饱腹感。”
这个剧情开展不大对，他可是期盼着有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呀，现在……
五条悟无奈捂脸，深呼吸一口气后道：“我说你呀，身为特级咒灵，能不能拿出一点特级咒灵的水准呢？只靠蛮力，你的术式呢？”
“特级咒灵？”三枝绯歪着脑袋，看起来呆呆的，“术式？那是什么？”
五条悟现在真的怀疑她到底是不是特级咒灵了。
“喂喂，你会咒术吗？”
“……你觉得呢？老子可是最强！”
“让我看看！”
五条悟：？
真是奇怪的要求。
“术式顺式。”五条悟缓缓说道，咒力在他的掌心中凝聚成一个刺眼的光球。
但是三枝绯盯着五条悟手掌心危险的小球，没有任何反应……不，还是有反应的，她舔舔嘴唇：“看起来很好吃。”
这只笨蛋咒灵脑子里只有吃吗？
难道是从什么饿死鬼的怨念中诞生的咒灵？
对待咒灵，虽然可以陪他们玩玩，但是不需要留情。
毕竟她不是人类。
只是敌人。
术式顺式，全力输出——
“[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