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面
照夜玑“嗯”了一声，算是对黎千山的回应。
黎千山瞥了照夜玑一眼，却没有再给照夜玑解释，而是顺手从抽屉里拿出一本书扔给照夜玑，随即，黎千山便搬着椅子坐到了楼闲绫的床边。
照夜玑翻来书，发现里面写的全都是关于自生灵的，全不全面详不详细照夜玑不知道，但是写地确实很多。
“这是？”
黎千山解释了一句：“我师父的手札。”
也就是说，并不能完全确定书里面写的都是真的，但是已经是目前所能够找到的关于自生灵最详细的资料了。
这本手札黎千山一直自己保存着，没有上交，更没有将手札里的内容公之于众，毕竟这是他师父的手札，他当然会遵循师父陨落前的吩咐不将手札公开。
若不是照夜玑弄回来个自生灵，黎千山是万万不会将手札拿出来的，他对楼闲绫更有兴趣，懒得继续和照夜玑解释，这才将手札给了照夜玑看。
照夜玑自己坐在一边翻看手札，手札上面有写，自生灵的天性和诞生地有一定关系，并非是所有的自生灵天生便是懵懂无知善良的。
难怪方才黎千山听说楼闲绫是从葬骨岭被发现的会有那么大反应，黎千山估计就是担心楼闲绫的的天性是否因此受到影响。
“本尊觉得，阿绫本性不坏。”这是照夜玑的真心话，哪怕他和楼闲绫相处只有两年多，但在他看来，楼闲绫确实没有不对劲的地方，就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孩子心性。
黎千山并没有发表任何评价，他并不熟悉楼闲绫，自然不会对一个不熟悉的人妄加判断，只不过，他即便整日闷在桐君峰不出去，对于楼闲绫的事情也多多少少听说过些，那些看法和照夜玑对楼闲绫的看法大差不差，都是觉得楼闲绫天真善良可爱的。
照夜玑仍旧慢慢翻看着手札，黎千山则是注意着沙漏，等到沙漏漏光，黎千山站起身抬手将楼闲绫身上扎着的金针取下收好，楼闲绫也渐渐醒了过来。
楼闲绫坐起来，感觉身体都轻松了不少：“谢谢八师叔！”
黎千山：“嗯。”
这个莫名其妙的态度让照夜玑都不由得移开视线看看向黎千山，但是没办法，黎千山本身就是个很莫名其妙的人。
然后楼闲绫就被黎千山手中的沙漏吸引了：“八师叔，这个是什么？”
“沙漏。”黎千山这样说，随即将沙漏扔到了楼闲绫怀里。
楼闲绫拿起沙漏，有些不知所措，她看着黎千山，语气有些激动：“八师叔，这个是送给阿绫的吗？”
“嗯。”黎千山只是回了这么一句，又拿出一个药瓶递给楼闲绫：“补灵丹，一日一颗，吃完即可。”
楼闲绫点头，笑容灿烂：“谢谢八师叔，我记住了！”
“嗯。”黎千山应了这么一声后便转身从照夜玑手中抽回了手札收起来，又径直走出去管理自己的药田。
黎千山从照夜玑身边走过的时候，照夜玑听见的黎千山的神识传音：【此女心性应是不差。】
在黎千山离开之后，楼闲绫这才看向了照夜玑——只因为刚才黎千山还在的时候，那个角度刚好将照夜玑挡得严严实实。
“让师尊担心了，对不起。”
照夜玑叹气，揉了揉楼闲绫的头顶：“傻孩子，这是为师这个长辈应该做的。非要说，也是为师没注意到这一点，是为师疏忽了。”
“可是……”
照夜玑抬手打断楼闲绫，不让楼闲绫再继续往自己身上拦责：“好了，阿绫，这也不是你的错，我们回去吧。”
楼闲绫撇了撇嘴：“哦。”
楼闲绫心底有些懊悔，早知道刚开始觉得难受的时候就该停下来去找照夜玑，而不是硬撑到经脉错乱。
但楼闲绫也确实因祸得福稍微探知到了一点关于那块玉佩的秘密。
楼闲绫将方才黎千山给她的药收好，下了床，还将床铺收拾整洁才和照夜玑出去，沙漏倒是没有收起来，楼闲绫就那么拿在手里，看起来也是挺喜欢这个的。
走出屋子，鼻尖萦绕着的是各种药草的香味，虽然楼闲绫并不喜欢这个味道，那些药有一种闻着就很苦的感觉，她很讨厌苦的东西。
而黎千山，则是弯着腰在药田除草。
楼闲绫对着黎千山说道：“八师叔，那我和师尊这就走啦！”
黎千山没有回应她，也不知道到底是听到了还是没听到，反正对于黎千山的反应楼闲绫心底也是有所预料的，因此倒也没有太在意。
楼闲绫与照夜玑一起回了寒玉舟，楼闲绫也是照夜玑亲自送回住处的，离开之前，照夜玑还嘱咐道：“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情，难受就停下。”
楼闲绫郑重其事地点头：“嗯！知道了师尊！阿绫明白了！”
照夜玑离开之后，楼闲绫便收敛了笑容坐到了桌前，她拿出那块玉佩，犹豫半晌，楼闲绫方才撸起袖子划手臂破，鲜血缓缓从伤口流出，在落到玉佩上的那一瞬间消失无踪。
果然如此。
楼闲绫确定了这个东西会吞噬鲜血，并且在吸收了鲜血之后，玉佩本身会出现些许变化。
这块玉佩并不是从哪里得到的，而是某一天忽然出现的，她的直觉告诉她，这块玉佩和她有写千丝万缕的关系，最好不要让别人知道这块玉佩的存在，正因如此，楼闲绫才一直将这块玉佩藏着，玉佩的存在，哪怕是照夜玑，楼闲绫也没有告诉。
在摸清楚这块玉佩之前，楼闲绫没有将这块玉佩的存在告知任何人的打算。
楼闲绫就如此冷眼看着自己的鲜血不停地滴落到玉佩上，直到楼闲绫感觉有些晕才停了下来，用治疗的术法将伤口治愈。
没错，很多术法其实她都是会的，只不过她想要藏锋，她毕竟是自生灵，多少还是需要留些后手，只不过修为一直上不去这点倒是千真万确，她自己也实在是不知其原由。
为了避免出现问题，她甚至对自己做了些小手脚，正因如此，今日黎千山才没有发觉到她有问题。
玉佩颤了颤散发着淡淡的红光，似乎对于楼闲绫给予的这些鲜血并不满足，楼闲绫冷哼一声，将玉佩捏起来：“我给，你就喝，不够就忍着，明白吗？”
玉佩又颤了下，最后终究还是归于平静，楼闲绫拿着玉佩在手中仔细观察，玉佩上的纹路略微清晰了一些，可惜还是只能看到一些轮廓，楼闲绫推断，那玉佩上的花纹大概是一朵花，但是实在是看不出到底是什么花。
楼闲绫看了半晌，将玉佩收起来，起身打算回床上，却忽然感觉头有些晕，楼闲绫迅速扶住桌子才稳住了身形，想也知道是方才放血导致的。
楼闲绫从芥子袋中掏出一个瓶子，但不是今日黎千山给她的那瓶补灵丹，而是过去师叔师伯师兄师姐们送的那一堆的其中之一，一瓶低阶的回元丹。
吃下两颗后，楼闲绫才感觉晕眩的情况好转不少，这才到回床上休息。
……
楼闲绫接下来也是继续挥剑，哪怕昨日发生了那样的事，楼闲绫也仍旧雷打不动的训练，照夜玑看在眼中，也明白自己这个徒弟看似天真柔弱，但实际上最是坚韧。
正如同黎千山说的，楼闲绫心性很好。
心性好不仅表现在修炼上，心性好的修士往往也不容易修插路子误入歧途。
楼闲绫也正是因为心性好，才没有因为修为的停滞不前而焦虑，更不乱用药草一类强行提升修为，这样的人，将来往往能有不错的成就。
照夜玑也是替楼闲绫欣喜的。
挥剑对楼闲绫来说还是不太适应，但也可以坚持下去，今日只需要比昨日多挥一个便可以了，昨日可以坚持下来，今日也可以。
即便挥完今日的五十一下剑之后，楼闲绫还是如同昨日一般险些站不稳，但好在照夜玑仍旧在这里，仍旧给楼闲绫用了清洁的法术，仍旧有那一句：“阿绫，你做得很好。”
“有师尊的夸奖，就是再辛苦，阿绫也不觉得辛苦！”楼闲绫如是说，并得到了照夜玑一个浅浅的笑。
照夜玑的那抹笑转瞬即逝，楼闲绫盯着照夜玑，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师尊，你方才是否是笑了一下？”
结果照夜玑并不正面回答，只是道：“阿绫，你应该回去休息了。”
“啊？可是我更想知道师尊刚才到底有没有笑嘛！”楼闲绫拉住照夜玑的袖子晃呀晃。
照夜玑不动声色的将袖子抽回来，仍旧没有回答那个问题：“阿绫，曲白央今日来找你，如今应当在你住处等着。”
果不其然，楼闲绫的注意力被曲白央的到来吸引开：“大师姐来了？！”
照夜玑点头：“嗯。”
“那我要去找大师姐！”楼闲绫几乎是小跑着要离开，跑了两步忽然停下，转过身：“师尊再见！”
照夜玑点头，算是回应了。
楼闲绫回到住处一把推开门：“大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