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识
“你就是白马庄主?”
紫梧桐的声音充满怀疑,凤眸微微瞪大,眼前的女子实在太年轻了。
“你来找我,问我是谁?太可笑了吧。”
庄主轻呵,含笑戴上眼纱,遮住了风流浮浪的眸子。
她换了身天青衣衫,长身慵懒,年轻俊美,至多双十年纪,与谢得擦肩,潇洒坐进太师椅,状似为难地揉了揉额角,唇珠微翘,疏狂、不羁。
谢得方回神,心中一闪而过失落和遗憾,太快,快到他没知觉。
芙蓉君柳眉冷竖,看向紫梧桐的眼神阴冷又危险。
她是什么东西,竟敢用如此不敬的口吻质询庄主。
主人都来了,紫蔷恋恋不舍放下筷子,杨纯给她递了锦帕,两人手趁机碰到一起,杨纯脸先红了。
见桌上气氛不太对劲,母皇和庄主莫名剑拔弩张,紫蔷内心惆怅,不得不起身调和。
“庄主误会了,是您年轻有为,我母亲惊讶才出言感叹。”
紫蔷从容应付,内心不比外表平静,有些忐忑。
母皇颐气指使惯了,在山庄外还好,现在一行人投奔白马庄主,相当于性命握在白马庄主手上。
求人办事,刚才的语气,稍显不妥。
紫蔷以为庄主不会接她的话茬,面子上挂不住,怎知女子转过头,美姿颜好笑语,漆黑蝉纱衬得雪肤莹润,琼鼻高挺,乌发高束,意气风发模样,精灵似的双耳,扎了耳眼,两枚鲜血欲滴的朱砂耳饰,妖艳非人。
庄主笑出雪白的牙齿,阴森森血口微张,笑意渗人。
“原来如此,是凌某误会了。“
“我叫凌霄,字英华,正是白马庄主,各位来此,有何贵干啊?”
庄主笑容玩味,长腿交叠,放肆的眼神审视一旁沉默寡言的熟美郎君,腔调轻傲。
“这位郎君很眼熟,我以前见过的。”
她似乎对谢得饶有兴趣,身体离谢得很近,说话时连呼吸都能感受到。
谢得后背一僵,幅度很小,姿态端雅退了一寸。
不留痕迹摆脱了大腿上的热度和摩挲,面色不改的郎君内心掀起惊涛骇浪。
她竟然在桌下摸他。
炽热的手掌好似一团滚烫的火,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热度。
白马庄主笑容促狭,不慌不忙,仿佛作乱的人不是她一样。
“庄主说笑了,我们不可能见过。”
谢得清冷如冰的眼眸略带嫌弃和厌恶,他怎么可能认识这种动手动脚的登徒子。
“哦?是吗?”
凌庄主笑容淡了,不笑的时候冷恹,面无表情着实悚然。
谢得心猛的紧缩,躲开了她阴冷的目光。
二人隐秘的互动无人察觉,除了紫梧桐。
三人离得近,加之凌英华行为大胆并无掩饰的意图。
紫梧桐先是一惊,不稍片刻就平静了下来。
凤眸阴沉如墨,又喜又怒,情绪复杂,不知在盘算什么。
心中不禁冷笑,这位白马庄主初登场时花容月貌潇洒不羁,却原来是个道貌岸然的色胚。
紫蔷:“”
气氛好像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她要是没听错,白马庄主刚才那句话,是在和谢得搭讪吧?
白马庄主看上了谢得?
紫蔷大骇,谢得名义上是她母皇的妃君,白马庄主明目张胆勾搭,非君子行径。
一时间,紫蔷大失所望。
欲与凌英华交友的心思,暂且歇下了。
庄主心情不虞,堂下一时静默。
“庄主确实说笑了,你在金城,欢儿在皇城,不可能见过的。”紫梧桐笑着开口,心情已然转好,在她看来,白马庄主上交了一个不得了的弱点。
她会好好利用的。
“欢儿?”庄主轻声,似是不解,似是惊诧。
她的目光虽是掩在眼纱之下,犹如实质,匕首般一寸一寸剜过谢得皮骨,陌生又刻骨。
“恕我现在才介绍,他是在下的夫侍,谢欢。”紫梧桐笑着,耀武扬威道。
仿佛在说,白马庄主又如何,还不是看上了她的男人。
纵使家财万贯,谢得也是她得不到的男人。
谢得无力反驳,也没必要反驳。
要是能趁机断了白马庄主的邪念,一时放纵紫梧桐占个口头便宜未尝不可。
不免伤怀,如今的他沦落到紫梧桐手中,身心不得安宁。
现在又来了个奇怪神秘的白马庄主,虎狼环伺,处境危险。
“这样”白马庄主哑然失笑,白玉般的手指轻快转动血戒。
“是凌某唐突了。”
笑语绵绵,只有芙蓉君从她习惯性的小动作,察觉她动了杀心。
自从看到这些人,庄主的行为举止就不同以往。
平静下压抑着什么,诡异疯狂,令人脊背发凉。
白马庄主重新变回了风度翩翩的模样,神情从容淡笑,无论紫蔷和紫梧桐说什么,都表现的兴致缺缺。
“我听懂了,你们想回皇城,想让我帮忙绕过宗王?那我有什么好处?”庄主笑了笑,五年过去,她还是会为紫梧桐城墙厚的脸皮惊笑。
凤帝的权威,是权力之巅。
倘若她不是呢?
紫梧桐多智近妖,在眼前栽了个大跟头。
她和宗王是一起的。
她也是造反派。
送到嘴边的肥肉,她怎么能放过呢?
凌英华筷子戳了戳碗里的白玉萝卜,目光一掠而过,将紫梧桐的自得骄傲看在眼里。
紫梧桐又犯了五年前的错误,认为对手太年轻,斗不过她。
“庄主有何要求,尽管提出来,我的身份待回到皇城,你就知道了,到时候恐怕你要感谢自己施以援手。”紫梧桐意味深长道。
庄主实在忍不住偏头笑了,唇不点而朱,风流倜傥,修长的手指揉着耳垂朱砂,血红的亮光一闪即逝。
“若我说,我什么也不要”
宛如一块大石投向了平静无波的湖泊,白马庄主笑容痞坏。
“只要,郑娘子把夫君借我玩几天?嗯?”
谢得清逸绝伦的面庞血色尽褪,雀簪晃了晃,在头顶摇摇欲坠,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荒唐!”
“哪里荒唐?”
白马庄主嗓音优美,温柔相问。
“你也可以不答应,恐怕你们还没到皇城,就被宗王砍头了。”
“春宵苦短,莫让本庄主等久了。”
留下这句话,白马庄主笑着离开了。
芙蓉君一欠身,晦暗不明的目光扫过谢得的脸,呼吸浊了浊。
脸?身材?庄主到底看上这男的哪处?
“紫梧桐,你不是说我是你的夫侍,堂堂凤帝,有人在你头上撒野,你甘愿?”
谢得冷冷地看着紫梧桐。
紫蔷吸了一口凉气,谢得跟母皇说话真是越来越不客气了。
紫梧桐只是笑着,浓黑的眼看着谢得,什么也没说。
谢得的激将法使得太烂了,烂得她笑了出来。
她的笑容是谢得熟悉的心狠手辣。
“激将法对我可没用,蛰冬,委屈你了。”
“你放心,回到皇城孤立刻将淫贼千刀万剐,为你报仇。”
“不,不,你别过来。”谢得下意识逃跑。
“母皇,此事不妥。”
紫蔷挡在谢得面前,不敢相信母皇竟然真把谢得送到白马小人床上。
“滚开,孤的决定,谁敢违抗!”
紫梧桐向面色苍白的谢得走去,手刀一落,谢得就没了意识。
深夜,白马庄主如期而至。
谢得被束缚在金丝绣花的纱帐中,衣襟大开,雪白肌肤烛光下莹润如羊脂玉,青丝散在床褥中,清雅的脸庞黛眉难受蹙紧,别有一番清冽、妖艳的滋味。
谢得头痛欲裂,朦朦星眼微睁,隔着一层朦胧的金纱,黑衣女子负手而立,身如瑶林琼树俊美风流,周身环绕着高贵优雅的气质。
庄主取了眼纱,露出一双和崔鹉娘极为相似的茶晶眸子,漠然平静毫无起伏,谢得闭上眼睛不去看,心中说道。
她不是鹉娘,她不是鹉娘,鹉娘已经死了,就死在他怀里。
他亲眼看着她没了呼吸。
“醒了?那开始吧。”白马庄主没有白天有耐心,见谢得醒了,动作干净利落开始扒他的衣裳。
谢得冷声:“你敢碰我,我就一头撞死。”
本以为以死相逼能让白马庄主退缩,谁知女人眼神一亮,茶色眸子瞬间熠熠生辉,谢得看着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熟悉眼睛,呼吸一窒。
“不,你不要碰我。”谢得伸脚去反抗。
反被女人狎昵抓住了细嫩的雪足,环在劲瘦有力的腰际,更加兴奋了:“别闹,你又不是第一次,装什么贞洁烈夫?”
“我都不嫌弃你身体不干净了,你好好服侍我,等我腻了就放你走。”
谢得羞愤欲死,被女人扯开的衣衫,胸口朱砂鲜红欲滴,女人笑容凝固,和他面面相觑。
“朱砂还在,怎么可能?”
“不可能,你骗我是不是?”
“你又骗我。”
从容不迫的女人陷入一种平静的疯狂之中。
水深火热之中,谢得流了很多眼泪,像涟星一样,划过脸颊和躯体,直到再也流不出来一滴,女子薄薄的手掌重如千钧,不管他如何挣扎,都会被轻松镇压。
她的力气太大了,给谢得奇异的熟悉感,他根本无法逃跑。
月上三竿,耳边只有她炽热的呼吸声和自己难堪的求饶声。
女子一遍一遍念着,仿佛要强迫自己相信一样。
“不可能”
“不可能”
“不可能”
意识转黑之际,谢得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不知道她还要折磨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