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师姐
两人回到宗门已是晌午。
一见到辛修身影，男子连忙凑上前，一脸担忧，“大师姐。”
见到眼前人辛修诧异， “怎么回来了？”
男子拉过辛修的手，“听闻你受伤了，先坐下，我替你疗伤。”
林闻晓拉住辛修另一只手，一言不发地盯着男子。
辛修收回手，“小伤，无妨。”
男子干着急，“妖兽自爆是大事！万一伤及内脏留下隐患，日后再医治是难上加难啊，师姐！”
林闻晓没安好气道：“孟弈兄是比师姐还了解她自己吗？”
“少主明知师姐受伤还执意带她外出。”孟弈质问道：“意欲何为？”
林闻晓气势逼人，“孟弈兄不服宗门命令，又意欲何为？”
孟弈步步紧逼，“宗门出了大事身为宗门一份子应当出一份力，师姐受了伤身为弟子应当关怀，而不是带着师姐乱跑。”
“一点小事就内讧起来了？”辛修打断他们，转头看向孟弈，“既然回来了就留下来参加宗门比试。”
孟弈点头，“是。”
辛修往屋里走，“无事便退下。”
孟弈看了眼林闻晓，转身跟了上去，“弟子有要事禀告。”
林闻晓突如其来的好胜心，“弟子也有要事相告。”
辛修坐在主位上泡茶，二人谁也没开口。
泡好茶，辛修挥手，茶杯飞到他们桌上，稳稳落下。
孟弈拿着一个木盒子走向辛修，他打开木盒，里面放着一株散发着微弱黑光的药材，“师姐，这是弟子外出寻药时寻到的药材，谅弟子知识浅薄，未能识出此药材。”
林闻晓随口一说，“你一药长老的真传弟子，竟看不出一株药材？”
“弟子还年纪尚浅，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以后得多麻烦大师姐。”孟弈扭头朝他一笑，“想必少主应当不介意吧。”
自宗主闭关，辛修便担任起林闻晓的导师。
林闻晓无言，表面平静，内心却无比抓狂。
介意。介意！我很介意！
辛修拿起药材，药材上的黑光像找到方向，一股脑地往她体内窜，源源不断。
体内灵力与毒素好不容易稳定下来，这种和平状态没维持多久又被打破。
辛修恍惚，她手一抖，药材滚落。她用手捂住嘴，咳嗽了几声。
手上全是血。
林闻晓见状冲了上来，他一脸着急。
辛修朝他俩摆手，“无事。”
这一看就不像无事，林闻晓说：“要不让孟弈兄看看？”
长老不在，宗门里医术最高的当属孟弈。
孟弈也是一脸担忧地站在旁边。
林闻晓转念一想，“不行，男女授受不亲，我去找其他人来。”
“走。”林闻晓把孟弈拽走。
孟弈发懵，“哎哎哎？”
“砰”的一声，大门紧闭，辛修将药材放置中央，就地打坐。
药材缓缓升起，一缕缕黑光涌进辛修体内，她迅速运转体内灵力，黑光与体内毒素融合。
不知过了多久，失去灵气的药材滚落在地，辛修瘫坐在地，她满头大汗，急促地喘气。
辛修掀起衣袖，手臂上血管发青，大大小小的淤青愈发严重，她起身，脚软没站稳，摔倒在地。
身上令牌掉落，正面刻画着一只展翅的鸟，背面则是火焰。
一看便知不是凛仙宗专属。
听到屋内细微的动静，守在门外的林闻晓率先起身，小心翼翼地敲门，轻声道：“师姐。”
门开了，辛修坐在主位上，仪态端正，“通知下去，长老回宗之日，便是宗门比试之时，让各弟子做好准备。”
“是。”林闻晓替她把门带上。
屋内只有辛修和一名女弟子，她闭目，右手撑着头。女弟子则在一旁替她把脉。
片刻后，女弟子收起手，“师姐气息不稳，体内毒素絮乱，加上灵气强横，一旦动怒必定伤及筋脉。”
女弟子在药箱里翻找，“弟子开几服药给您，每日服用，定能好转。”
辛修淡淡道：“多谢。”
“师姐早点休息，弟子告退。”女弟子把药方放在桌上。
女弟子走后，辛修缓缓睁眼，她瞟了眼桌上的药方，都是大补的药材。
她冷笑，宗门里歪风邪气越发强烈，觊觎高位的人也不在少数。
辛修泡在灵泉里，背后的蜘蛛刺青渐渐浮现。
再过不久，凛仙宗就真没值得她留念的事物了，她也快自由了。
内院擂台，两名意气风发的少年郎站在对立面。
两人丝毫不掩饰身上的气息。
孟弈一个飞步冲上去，对着林闻晓就是一拳。
林闻晓出手格挡。
孟弈出拳速度极快，攻势猛烈。
林闻晓一一挡下。
“少主。”孟弈将灵气集中在右拳，奋力一击，“只会挡吗？”
林闻晓被打得连连后退，他召唤出长剑，挑衅道：“来试试？”
孟弈不甘示弱召唤出双刃。
林闻晓斩出数道剑气。
孟弈一跃而起，轻松躲过，剑气落在地上，灰尘四起，挡住了他的视线。
“看这里。”林闻晓飞在孟弈上方，长剑脱手，直袭孟弈。
孟弈将双刃合并，运转体内灵力形成一个防护罩，他找准时机，收起防护罩，侧身，长剑插在地上，安全落地。
孟弈察觉到风吹草动，身后凝聚出防御罩，接下林闻晓一拳。
林闻晓将全身灵气集中到拳头上。
防御罩隐约有裂开迹象，孟弈迅速与林闻晓拉开距离。
一年前，林闻晓不过是筑基初期，如今竟能击碎他的防御罩，修为进步如此之快。
孟弈不得不重新正视这场切磋。
长剑飞回林闻晓手中，他收好长剑，跳下擂台，“点到为止即可，孟弈兄，宗门比试见。”
切磋是林闻晓提的，也是他说结束的。
他只想试一试孟弈如今的实力，并不想露出太多的底牌，否则必定得不偿失。
林闻晓临走前在孟弈耳边低语，“你们孟家人当真喜欢玩弄他人感情？”
孟弈脸上笑容僵住，“少主，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和你那弟弟最好离她远点，若真撕破脸，难看的只会是你们。”林闻晓拍了拍他的肩膀，大步离去。
切磋是借口，林闻晓真正的目的是提醒他。
孟弈调整好情绪，一脸轻松，仿佛没将林闻晓的话放心上。
事实上，他内心慌乱。
——
黑市门前，赤荆被拦住，她举起令牌，语气不善：“滚。”
拦路者一看，语气大变，“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客人勿见怪，里面请里面请。”
阴暗，潮湿。
同类相残的场面在这乃家常便饭，赤荆眉头紧皱，她厌恶这里，却还是踏进了这里。
赤荆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角落一处，将丢一袋妖石在桌上。
男人掂量着妖石的分量，谄媚道：“小姐，办什么事。”
赤荆说：“查百年前五首之战。”
男人把妖石丢回去 ，态度转变，“办不了。”
赤荆又将手中令牌丢给他，男人定睛一看，觅迹楼。
妖界第一镇派。
男人拿起令牌仔细端详，赤焰鸟一族，他看向赤荆，“得加价。”
赤荆丢给他两大袋妖石，男人接过，往背椅一靠，“小姐慢走。”
赤荆离开黑市，耳边依旧回荡着各种妖兽的哀嚎，她加快步伐。
妖界主殿，妖殿。
赤荆蹦蹦跳跳地来到妖王身边，她挽住妖王手臂，莞尔一笑，“妖王爷爷。”
妖王摸了摸赤荆的脑袋，“凛仙宗一事我已经听他们说了，你受苦了。”
赤荆松开手，她摇头，“只要能为妖界效力，是赤荆的荣幸。”
妖王杵着拐杖，走在赤荆前面，“小荆，你潜伏在凛仙宗多年，可有那秘术的消息？”
赤荆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跟上妖王，“未曾见过凛仙宗的人使用过该秘术。”
“回妖珠是不会骗人的。”妖王说：“这几年仙界是太平了，可我们妖界……”
妖王没有接着说下去，他叹气。
赤荆心不在焉，面对她信任了几十年最有威信的妖王，她心里那把称也在默默偏移。
赤荆问道：“妖王爷爷，凛仙宗已经没有妖族人了，接下来我们该如何？”
妖王出声：“此事你不必再插手，接下来你专心修炼即可。”
赤荆一听想反驳，“可是……”
妖王停下脚步，转头看着赤荆，“多年后那场比赛，将会是你为赤焰鸟一族正名的最好时机。”
那双充满沧桑的眼睛，赤荆感受不到一丝感情，更多的是胜利者的深谋远虑。
“赤荆。”赤荆顿了顿，服从道：“领命。”
她离开妖殿，漫无目的地走在街道上。
赤荆被人撞了一下，小女孩躲在她身后，拽住她的衣角，哽咽道：“救救我，救救我。”
赤荆回归神，面前是一群凶恶的妖，为首的妖见赤荆穿着华丽服饰，凶恶的脸上堆满笑容：“小姐，可否不要插手此事。”
赤荆本不想插手，见到小女孩模样她改变主意了。
她反问道：“妖界治安何时如此之差了，当街强抢民女。”
为首的男子解释道：“是这样的小姐，你身后的女孩是我们花钱买下，因特殊原因她擅自逃跑，我们有权将她捉回，按理说不算强抢民女。”
赤荆质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为首男子：“凤鸾楼。”
直白来说就是青楼。
“你们凤鸾楼不是能赎身吗？多少钱我赎了。”赤荆从身上拿出钱袋。
为首男子狮子大开口：“八千妖石。”
小女孩拉了拉赤荆衣角，小说嘀咕：“没有。”
赤荆也不傻，但她懒得争论，丢了一袋妖石给对面，“卖身契给我。”
为首男子拿着沉甸甸的妖石心里乐开花，“卖身契在妈妈身上，改日必登门送上。”
他们走远，赤荆拉回衣角，“走吧，你自由了。”
小女孩再次拉住赤荆衣角，“您带我走吧，求您了。”
赤荆拒绝：“我很忙，没时间管你。”
“我会洗衣做饭打扫家务，我可以照顾好自己。”小女孩越说越没底气。
赤荆于心不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