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幕 放过
云昭抬眸看了眼空中,夜幕上弯月如勾,一如往常。
只是莫名有种逼仄感。
云昭对向温慕眼眸,温言道:“你什么都不用做,躺着就好。”
“躺着就好?”
温慕从胡思乱想中回神,听到这四个字,难免多想,“昭昭,你难道想当着阎肆的面压在我身上,脱我衣服,睡我吗?”
这样是能直接明了地告诉阎肆:他有伴侣了。
就是,有点丢脸。
云昭难免失笑,“如果你想这样,也不是不行。”
“那还是算了吧,等以后再试试。”
温慕连忙摆了摆手。
他没有演过十八禁的戏,万一没绷住,那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引火自焚啊。
温慕施了个净尘诀,把脸上的泥膜给卸掉,摸了下水嫩的脸蛋,暗暗决定赌一把。
有云昭在身边,短短时间他已冷静下来,不像以前那么害怕。
云昭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扔到古树下,一边道:“把竹椅都收进空间,靠着树躺着。”
温慕听话地收起竹椅和小桌子,再坐在披风上,背靠着古树半躺。
“我躺好了,还要做什么?”
他顿了下,道:“要不要衣服拉得凌乱点,一副刚和你打闹完的色色模样。”
“可以。”
云昭走到古树下,坐在温慕身侧。
温慕把胸前的衣衫扯乱,他灵光一闪,往云昭身侧又凑近了点,悄声道:“昭昭,我能枕着你的大腿睡吗?”
既然要做戏,那就要做足。
云昭微微一愣,才道:“当然可以。”
古树下,俊美的黑发青年背靠着树坐着,在他的身前,另一个俊秀的青年闭着眼枕在他的腿上,嘴角还带着惬意的笑容。
美好得像是一幅画。
温慕已经完全忘记去想阎肆到哪了,他微微侧过脸,小声道:“你大腿没多少肉,磕得我后脑袋好痛。”
云昭抬手将温慕落在额前的发丝拨到一旁,“以后我多吃点。”
“得多吃好多好多。”
云昭问:“摆脱阎肆,离开秘境后,你想去做什么?”
温慕认真地想了想,“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们可以去幽冥鬼界逛一圈……我在外面碰见瞳雪了,他昏迷不醒,受了很重的伤,被一个叫小九的美人抱着。当时阎肆催催催,害得我还没问清状况,就进了秘境。”
“小九?”
“阎肆喊他小九,他喊阎肆四哥,可能是鬼界的十王之一。”
“看来瞳雪有一番机遇。”
“被绝色大美人抱着,羡煞我也。”
云昭瞥了眼半空中,突然道:“温慕,唱歌给我听吧?我想听你唱歌。”
“好。”
温慕微微睁开眼眸,看着云昭的脸,轻轻地哼起了歌。
他喜欢唱歌,背歌词比背古诗句都快。
温慕唱歌时的声音与说话时不一样,更性感也更低沉,连神情都会柔和下来。
他的经纪人还戏称他是,情歌小王子。
……
百米高空之上。
阎肆静静地站立着,俯视着古树下的两人。
拳头僵硬地攥紧,灰色的眼眸因为翻涌的情绪变成嗜血的鬼眼。
他本该冲到躲着他的孔翊面前,一拳打得他吐血,再将人拎回神界。
手脚锁起来,关进神殿。
他要撒上一整瓶的迷情散,就像当初孔翊想折磨他一样,看着他为情欲痛不欲生,哭着跟他认错,哭着对他说“阎君,我错了”。
可现在——
开满繁花的古树下,躲着他的花孔雀找到赠雀羽的心上人,靠在他的腿上,眉眼舒展,衣衫凌乱,轻声唱着歌,仿佛忘记他存在,忘记不久前还醉醺醺地搂着他亲吻。
为什么?
阎肆无端地愤怒,心里他说不清的那股嫉恨几乎要让他发疯。
把他们都杀了。
都杀掉,这样他就不会感到如此烦躁,不用满脑子都是那句对你无半分爱慕之情。
杀掉!
全部都杀掉!
阎肆身形一闪,逼近了古树,巨大的镰刀瞬间出现。
鬼魅般的黑影闪过,开满繁华的古树被拦腰斩断,轰然倒下——
温慕从云昭让他唱歌时,就意识到阎肆来了,正在看他们,他努力忽视阎肆的存在,轻声唱着歌。
他乞求着阎肆快点离开。
可古树倒下,繁花坠地,纷纷扬扬落在他们身上。
阎肆毫不掩饰的杀气,将他们所在之地,拉入凄寒的无间地狱。
——赌输了吗?
温慕睁开眼眸,浑身轻轻颤抖,几乎想展开领域,护住他们,可云昭却按住他的肩膀,对他摇了摇头。
幽魂般的黑色鬼气,在他们周围快速飘过。
云昭面色平静地看着阎肆血红的鬼眼,手臂紧紧圈住吓得面色苍白的温慕,冷冷开口:“你是谁?”
他问,他是谁?
阎肆嗜血的鬼眼划过一丝迷惘,冷峻的下颌紧绷成随时会断的弦。
温慕咬了下唇,嗓音艰涩:“阎肆,放过我们吧……”
啪。
弦断了。
扯痛阎肆的嘴角,让他的面容扭曲得像是夺命的恶鬼。
有那么一瞬间,温慕觉得阎肆要彻底发疯,可他看见本命翎羽在阎肆的胸口突然发出淡淡的青芒,再变得暗淡无光。
阎肆没有言语,身形就那么消失在原地。
温慕如释负重,脸上扬起一抹难看的笑,虽然阎肆离开,但他赌输了。
阎肆真的想杀他。
若不是本命翎羽及时阻止,现在他们都死透了。
温慕喃喃道:“昭昭,你真的猜错了。”
云昭抬手按住被鬼气灼伤的肩膀,忍住痛意,“或许吧。”
不远处突然传来声响。
高耸入云的雾山,鸟雀腾飞,震翅惊恐四散,整座山被巨大的力量捶得四分五裂。
一看就知道是谁干的。
温慕原本心情还有点低落,看见此景,顿时不低落了。
温慕忍不住低骂了句,“这个癫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