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神塔之上
半身没入云层的高大巍峨的金格伦萨之塔——
传闻它的塔顶是与神所触的最近之地。
是佩洛娜女帝专门为拥有崇高地位的大祭司所建，保其在占卜时不受外念干扰的神圣之地。
“命运……气运……”
水晶球里的图案正随着元魂力量的注入不断转换着。
迷雾之中，显露出难以洞察的一角。
“那究竟是什么……”
四方且昏暗的塔顶空间里，身披玄袍的帝国大祭司埃菲正神情专注的注视着眼前的水晶球。
她眼中的画面随着水晶球中所显现的景象不断变换着。
越是变换，她的眉头便皱的越深。
自她从淮冥帝国归来后，便将自己置身于此，一刻不停的，尝试用各种方法进行问卜。
她迫切希望能得到她心中所渴求的答案
可如今依旧一无所获。
她发现自己的神念再次被某些不为人知的力量所阻挡。
一如问卜那位名叫北慕辰的年轻人时一样。
‘为什么……’
埃菲褐色的眼眸在这一刻被雾霾所笼罩。
为什么，她引以为傲的占卜能力却再次失灵。
在淮冥帝国所经历的一切都历历在目。
环境比以往更为恶劣的村落，蕴含恐怖力量的神秘的灵珠，以及刘算易在问卜完后所说的话。
他说——
“沧海……兽……”
很显然，先前的占卜也让她确定了刘算易所说占卜结论的属实。
只是再往后，她也无法再围绕此结论占卜出更深层次，更具体的结果了。
“海……”
埃菲喃喃着，思绪逐渐飘远。
“难道是海啸吗？那兽指的是海里的兽……还是说自然界所有的兽……又或者说是魔兽……”
她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末了，思考无果的埃菲有些惆怅。
而她之所以这样急迫，也是因为数天前佩洛娜女帝前去淮冥帝国解救她时与刘算易打斗，因而受了些轻伤。
埃菲觉得这是自己的过错。
早知拜星帝国对那枚灵珠也另有打算，或许她应该听从佩洛娜女帝的建议，多带些人手，而不是被他人抢占了先机。
而她非但没有带回帮助佩洛娜女帝提升力量的至宝，反而让其为此受伤。
只是不知，拜星帝国是如何知晓淮冥帝国有灵珠一事？
若是刘算易……
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很久之前刘算易便说过，从今往后他只算小，不算大，只因他怕违抗天命，会受天命惩戒。
用他的话来说是“事情不能做的太过火，不然便会遭报应”。
而淮冥帝国偌大一个帝国，此等关系到整个帝国层面的问卜，刘算易真的会去做吗？
但……谁又能知道如今的刘算易是不是对她有所隐瞒呢？
埃菲将水晶球放下，暂时停止了占卜仪式。
她想起了刘算易先前多次劝诫她时所说的话。
他说——
“我们习得问卜之术不是为了把己身变为帝国的利器，成为国家打压其它国家筹码。”
“问卜一事并非万能，其中更是有利有弊，一个帝国不应该以此为倚仗，如此注定不能长久。”
“不要对皇帝抱有太多好感，更不要为了君主拼尽全力，如此只会得不偿失，白白消耗自己的生命。”
……
“可是，崇高地位，荣华富贵，我的一切都是靠着占卜之术得来的……”
埃菲垂下眼眸注视着水晶球，她的眸子里满载着温柔与希冀。
“我与佩洛娜女帝相处的时间早已超过除她之外的任何人，我不想让她失望，更不想让她受伤。”
“在我对她有好感之时，她甚至还不是一国之主……”
埃菲轻声呢喃着，她温柔的抚摸着水晶球，如同在抚摸着一个稚嫩的孩童。
她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开启了占卜仪式。
就像她先前已经占卜了千百遍那般。
这一次的问题依旧是猛犸金沙帝国的未来。
有关于国运的占卜。
……
然而片刻后，占卜的结果却依然没有改变——猛犸金沙帝国的国运正在逐渐走向衰微，崩裂。
这是埃菲一直以来所不能接受的。
不知从何时起，一次次有关于帝国的占卜皆成厄运。
“佩洛娜女帝并无过错，问题究竟出现在哪里……”
……
她的水晶球，她的至宝。
她的启明之星！
结束了占卜仪式的埃菲重新拿起通透无比的水晶球，将它捧在身前。
注视着那颗水晶球，她的眸中似有火焰在燃烧。
“除了佩洛娜陛下外，我最爱的可就是你了，大球。”
“几十年来真的是辛苦你了，多亏了你，我才能走到今日。”
说到这里，埃菲的眸中火焰衰退，逐渐泛起雾气。
“现在，要到了该告别的时候了。”
在寂静寒凉的塔顶，埃菲将千言万语化作诉对自己的
“世人都说我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从前是如此，现在便也是如此。”
埃菲的眼神愈发坚定起来。
“让我知晓未来吧，我想亲眼看到滚滚而来的历史的长河，亲眼望见日月轮转的变换，亲眼见证帝国明日的光辉！”
……
黑夜，悄然将至。
也为仍未入冬的帝都金格伦萨蒙上了一层暗纱。
没有人知晓，在黎明驱散黑夜的最后一刹那，有人用自己的生命，探寻到了世界的边缘。
这注定是一个极不平凡的夜晚。
晨星与曦光将会一同见证着这一刻。
……
神界，归墟境，归墟神殿。
已潜心修炼数日的归墟神缓缓睁开了眼睛。
只因下界的某个位面出现了极不寻常的能量波动，而这个位面，正是他万年前飞升成神的位面，也是他所“重点关注”的位面。
起初，他还有些疑惑这能量波动究竟来自于何方，但当他探知到能量的来源之后，他的双眸再次恢复平淡，直至夹杂着极深的垂怜与轻蔑。
“呵，蝼蚁。”
归墟神淡然道，抬手间，力量汇集于手中。
虽算不上强大，但足以穿透位面。
“胆敢窥探神明，勇气可嘉，只可惜，越界即意味着不复存在。”
旋即，那力量所化为的光芒如流星般跃出神殿，而后消散于神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