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求援
与此同时，百里之外的星歌要塞。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佐德满脸冷漠，深邃的碧水色眼眸中不带有丝毫温度，且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还是如齐硫城印象中一般，保持着一贯清冷与漠然。
“人命关天，我只是想请您出手救人。”
齐硫城的神色艰难，正所谓有求于人，他也只能尽力让自己真诚一些。
“这不是你贸然打伤那些要塞守卫的理由。”
佐德的视线轻扫过横七竖八躺倒在雪地上的精灵守卫们，眉眼间已然有了些许不悦。
“是他们非要拦我……况且我只是打晕了他们而已。事发紧急，我也是没有办法……”
说话间，齐硫城低低喘着气，他已经尽量让自己的气息看起来平稳，可是断断续续呼出的白雾还是出卖了他的不安。
“……那么，对方究竟是谁？”
或许是看齐硫城不同以往的情绪的确已经到达了一个临界点，虽是有些许忌惮，但佐德还是松了口。
“北慕辰。”
“……”
听到这个名字，佐德却是很长时间都没有出声。
“怎么了？”
齐硫城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角，他看着一脸沉默的佐德，心里平升起不好的想法。
“你说是齐影和……右相在那里？”
齐硫城没有注意到的是，此时佐德的脸上流露出些许迟疑。
“嗯，但我觉得他们支撑不了太久，所以我才来……”
“这件事，恐怕我无法办到。”
“……为什么？！”
星歌要塞的空气本就寒冷，而此刻听到对方的回绝后，齐硫城只觉得更加喘不过气了。
“我不认为齐影和如今的右相打不过一个北慕辰，况且你话里的疑点实在是太多了，恕我很难完全相信你的言辞。”
佐德沉声道。
“疑点？！哪里有疑点？！你是在怀疑齐影加季云泽打不过北慕辰这一点？！可是北慕辰就是很厉害啊？！目测他现在的等级就算没有齐影高但也差不了多少了！我来请你就是想将伤亡降到最小啊！我不想让他们因为一个小蓝毛受伤！你过去，我们完全可以碾压对方，这样大家都会相安无事，你为什么要拒绝我的请求？！”
齐硫城嘴唇有些泛白，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我知道你不欠我们什么，但即便不看在齐影的份上，也要尽可能的保证右相的安危吧？！他才是最危险的那个吧？！”
然而，面对齐硫城几乎声嘶力竭的质问，佐德从始至终都无动于衷。
“难得如此看不惯右相的你会这么担心他。”
佐德垂下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只是希望你能去救下他们。”
齐硫城看向他的眼神仍旧坚定。
“……”
在二人僵持不下之余，齐硫城的耳边却再次传来了季云泽的声音，只是这一次，季云泽的声音较之数分钟之前明显吃力了许多。
‘真是谢天谢地，虽然没有电话，但有元魂传音。’
‘你怎么样了？’
忽略掉对方莫名其妙的话语，齐硫城急忙关切道。
‘不怎么样，一直被压着打，不过所幸总算拉开了点身位，还有点说话的时间。’
季云泽苦笑，难得如此狼狈。
‘……’
‘看来并不顺利啊，硫城，我想和佐德单独聊聊。’
闻言，齐硫城别有深意的看了佐德一眼，而后用元魂力量轻触对方的身体。
如此，以齐硫城的元魂力量为媒介，即便没有提前进行元魂力量上的牵引，季云泽也能够与相隔数百里的佐德说上话。
‘佐德，我知道你在顾及什么。’
传音之余，季云泽一个侧身暂且躲开了北慕辰的攻击。
‘北慕辰，当年青迹山一战的主角，当时你也在场，在我的视角里，那个带着面具，实力强大的你，似乎并没有释放出符合你战斗力的攻击……甚至大部分时间，你都在皇帝陛下的身旁，抵挡着一些对于你来说微不足道的攻击……然后旁观着这一切……’
‘……’
‘我无法猜测出你的真实想法，姑且算是你们这些皇室亲卫都没有在当时释放出全部力量？啊……除了那个已经死了的云伯里……他倒是挺忠心……我想当时的你们在面对那个实力强大到无法预测的黑袍人时，心中的绝望应该不会比当时的我要少。’
‘你说这些……’
佐德的内心逐渐被其话语触动，变得不再平静。
‘你的哥哥莱辉不就是死在那个黑袍人的手中吗？’
‘……’
‘所以在得知你的哥哥死亡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怀疑，你变得更为小心，只因星歌要塞只剩下了你这一位守护者，假使你再离去……那么星歌要塞或许将被瓦解，变得不复存在……’
‘……’
虽是沉默应对着季云泽的话语，可对方的话无疑将佐德的内心撕扯开来，使得他冷峻的外表下终于多了一丝裂痕。
‘据我了解，你的那些族人们中的愚昧者不在少数，近几十年来似乎总有搞不清楚状况的精灵想要跑去隔壁精灵古帝国？嗯……其实这也不能完全怪他们，星歌要塞住民们的温饱虽不是问题，但那边总归气候寒冷，你们的生存环境的确算不上太好，是皇帝陛下没有履行他的承诺，给予你的族人们一个好的生活环境……’
‘这些事情你都有所了解……’
冰冷且听不出任何感情的话语，佐德并没有追问季云泽知晓这些的缘由，他只是用平静的语气阐述着一个事实。
‘这个啊……以前皇帝陛下身体还不错的时候和我聊了不少事情，所以我也就知道了一些……内幕？’
季云泽却是主动解释了一番，但佐德似乎并不在乎对方话中的真假。
‘这是条件？’
‘我只是想以此为条件，以公爵的身份对你和你的族人重新许下承诺……皇帝陛下未来得及做的事情，我可以做……’
‘……’
‘除此之外我还有很多事情想和你好好聊聊，可是现在来不及了……因为我马上就要被打死了……’
季云泽幽幽道，他的话说的轻飘飘的，透露着脆弱，让人有些不忍。
‘……’
‘那个黑袍人早已杳无音讯，而如今北慕辰的实力仍旧在你之下……你只需让我们脱身……不必击败他……自是不会让你身处危险之中……’
果不其然，佐德再次沉默了，若是真由对方所说，那么这其中的利害一目了然。
‘其实……我真的挺喜欢精灵的……美丽……优雅……’
末了，季云泽嘴里却突然又冒出来这么一句话，只是这一次，或许是有些力竭的原因，他的声音较之前绵软了许多，语气之中更是带着些许渗透人心的蛊惑，平白多了些难以言说的别样的意味。
就连一向冷淡的佐德心中也平升起一种莫名的感觉。
尽管那双碧水色的眼眸仍旧沉稳，寂静，如无人可及的，冬日的湖泊。
‘……那就麻烦右相大人再坚持一下，在下随后就到。’
佐德却是没有任何预料般突然出声，没有让季云泽再继续说下去。
‘嗯……’
闻言，季云泽不动声色的微微一笑，然后尽全力抵挡住北慕辰的攻击。
他又画了张大饼。
所幸，在他又是画饼又是卖惨的情况下，总算是触动了对方的内心……
‘只需再坚持一会儿……’
看着附着在自己身上彻骨的寒霜，季云泽沉下心来，默默给自己打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