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要撒娇~
竖日清晨,晨光熹微,青竹修立,翠叶弹光,缕缕轻烟从桌案边吹起,轻烟薄雾中,响来一道流水声,一只手似从轻烟中冒出,手挥了挥,轻烟稀薄,露出一张人脸一一程游。
食指勾着端把,不费吹灰之力地勾起,一手抚着壶身,咕嘟一一
“小叔。”急切的声音从门口生来,程游唇角勾起,将茶壶放下,程潜从门口走来,不过,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女孩,那女孩也认识,就是那日呛声的人,虽然,并没有什么争骂,心底总留下几分不悦,更别提,还没消。
“这么急干什么?”程游拢了拢口′,将囗挽起扣上,他又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弦玑,点头示意:“弦道长,喝茶吗?″
“不用了。”
“小叔,赶紧把佛珠摘下!″程潜盯着系于手腕上的佛珠,恨不得亲自帮他摘下,“小叔,听我的。”
可程游拨珠的动作还快了起来,似乎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呷茶一口,“潜儿,莫听别人乱说什么。”
″什么啊。″程潜见他还在拨珠,大步跨前,想要夺过,但他小叔的速度比他快,迅速藏在胸口,看他这一幅像是护食的样子,哭笑不得,“小叔这个佛珠有问题,你若是想要,我给你买一个不就成。”
“不行,跟这个比不了!″程游直勾勾盯着他,态度坚硬。
“怎么就比不了?”
“这个,”他握紧茶杯,喉结一动,“这个是你为我求来的……给我的东西就是我的,我想扔就扔,我不想扔谁也动不了!”
程游抚额,简直要败给自家小叔了,他之前怎么没有发现小叔这么固执,“小叔啊,这样就不得不让我说实话了,对不起,小叔,我骗了你,我根本没有见过南寺大师,这个佛珠也不是我求来的。”
肉眼可见,程游身形僵直,茶水洒出一半,白皙的皮肤烫红一小片,些许水珠还在逗留,他瞬息仰头望去,嘴角扯了扯,不过几秒,恢复成刚才的模样,唇瓣翕动,“那,那也花了不少钱吧,这佛珠这么好看,定是你精心挑选……差不多。”最后的声音小如蚊吟,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听见。
成功有一炮而红,失望也会有一贯彻底。程潜摸摸鼻子,垂眸,不敢看他,哆哆嗦嗦道:“……这……是一个老道……赠我的一一你五年前的生日宴,前一天,咱俩不是吵架了吗?我忘记准备,然后……”
“然后你就拿这个破珠子欺骗我,跟我说你花费三天三夜替我祈福,为我求珠?!程潜,你好样的!”程游拍案起身,“如果你没有给我准备,你大可以说!”
随即,他掏出佛珠,放在掌心,双眼漠然,“没有必要。”说完,举起佛珠,重重拍在桌案上,啪一一“麻烦弦道长处理了,为之前的事情抱歉,是错怪你了,放心,钱,我会双倍打理你们左阳。”
“喂,小叔!你别走!我错了小叔!”
剩下的弦玑可就没有再看戏,抄起佛珠,若有所思,那个老道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程潜,不过程潜倒是阴差阳错,借花谢佛给了他叔叔,让他本有的折磨转移到他叔叔身上。
世事多变,难以料想。
嘀嗒一一
嘀嗒一一
分钟快速地走着,当当一一!!秦璇翻了一个身,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全靠感觉,伸手去摸闹钟,嗒一声,世界终于安静,他扯了扯被子,再次翻身,忽然感到身下一空。
哐啷一声,艹,好疼!他揉着腰,被迫睁开眼望向房间,“我怎么滚下来了?服了。”他撑着床边,往床一躺,脑袋晕昏昏的,一手揉腰,一手摸索着手机。
七点三十二分,他才睡了四五个小时,早知道,就把时间调回来,他重重打了一个哈欠,双眼惺忪,现在距离上班还有点时间。补休补在明天,今天还有上班,
他下床懒散地踩着拖鞋打开门,抻了一个懒腰,平常闹钟都走在八点,昨晚睡得晚,怕明天起不来,就订早点,有缓冲时间,谁晓得,老天如此“宠幸”,当不起啊!
打开冰箱,一股寒意顺着单薄的衣服,爬满全身,他取走一瓶饮料,砰一声关上门,呲一声打开饮料,边喝边朝沙发走去。
此时,门外传来叮咚的铃声,秦璇循声望去,手中的饮料刚巧喝完。谁来了?他将饮料一扔,正中垃圾桶,哐铛声未响起,铃声都再次响起。
“谁?”他打开门,但仅仅一秒钟,反手将门关上,砰一一
“不欢迎我吗?那我先走。”
“不不不,您先稍等一下,很快的,要不了多少时间。”边说,他举起手,试图用手抓顺着鸡窝般的毛发,“算了,还是用梳子吧。”
门外边,正站着弦玑,此趟她是来感谢秦璇,多谢他的搭桥,才能见到程潜,可以证明她的实力,证明她并没有猜错,是程先生说谎了,这珠子他明明带了近五年。
差不多过了几分钟,门终于开了,他倚在门边,眼中似是噙着笑,头发梳得乌黑漆亮,宽大的灰色t恤,拖鞋却是粉色的。
“你怎么找到我家的。”
“我让宋拂虚打听的。”弦玑提起塑料袋,“你吃早饭了吗?”
“没有,你怎么还关心起我了?”秦璇伸手,帮她拎着,“进来吧。”
“我是来感谢你的。”弦玑将饭盒推到他跟前,“谢谢你帮我搭桥。”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更何况你还是我的朋友。”秦璇扬眉,望着塑料盒,“我真有点饿,谢谢啦。”
嘎刺一声,他掀开盒盖,一股酱香直冲鼻间,只见,油亮油亮的酱翻裹着面条,瞬间激起食欲,他抽出袋中放着的一次性筷子,撕开包装,“这是从附近的“王家酱面”摊子,买来的吧。”
这次,他没有用筷子搅和,直接将筷子斜插进碗底,了一大半面条,碗中一下子少了四分之一。
第一口还没嚼完,第二口就塞进嘴中,弦玑见状,去给他接杯水,“小心点,别噎着,你这饿成这幅模样。”
他接过水,一声谢都道不出,稀里咕噜便往嘴中倒,喝得太急,些许水都流到下巴上,一杯水算进了肚中,“谢……谢一一唉,工作太忙,昨天到现在全靠一个面包撑着,命大。”
“这样对胃不太好。”
“嗯,我吃慢点。”
吃的差不多,他便搁下筷子,准备收拾收拾,就见到她双脸托着腮,盯着他在看,似乎在疑惑,又在期待着什么。
用纸巾擦桌子的手一顿,他俯额问道,“怎么了?”
“你…我…”
“嗯?我怎么了。”他重新做好位置,将纸扔进垃圾桶,学着她的样子,双手托腮,微微一笑,“我脸上的酱渍没擦干净吗?”
“不是。”弦玑似乎有些难为情,最后开口,“你不应该朝我撒娇吗?我刚才一直在等,但是你没有主动。”
“哈?”秦璇先是一愣,随后,捂着嘴唇,从他的眼睛来看,笑得厉害,胸腔都在发颤,余光恰好瞥见到她泛红的耳尖,他努力平静下来,声音轻柔,“你……我为什么要撒娇啊?可以给我一个理由吗?”
“难道不是每个人吃朋友的东西前,都要先撒娇一下,才能吃到吗?每次,药吟女郎请我吃东西,都会让我撒娇,她跟我说,吃朋友东西之前,先撒娇才会有一一我只撒过一次。”
原来如此,就说嘛,一个不上网不知深谙的小姑娘,词库还会有撒娇这个词,唉!
“并不是这样的,她们那是逗你的。”秦璇觉得还是有必要说一下这个。
“为什么要逗我?”
“大概觉得萌乎乎的性格,很可爱。”
“哦,原来如此,那这样,我是不是就不能向你讨要撒娇?”
“是这个理,怎么呢,看你这一幅失望的样子一一明天我补休,你有时间吗?”
“有!”
“真有?这次可别放鸽子啦,拜托。”秦璇可是将她每一次爽约,都记了下来,数细这几个月,至少五次。
没想到上一次让他在游乐园等了一天,他还记得,弦玑干笑几声,“不过,我超出约定时间,你就走吧,不要等我,我这边保不齐有什么突发事件。”
“这样吧,我最多多等你一个小时,好吗?”
“好一一我们约个时间,上午10点,就在这里,你不是要学符术吗?我先教你燃烧符。”
“好。”秦璇抬头看了一下表钟,八点十分。
八点钟正是早高峰的重灾时间,公安局附近的道路,人群熙攘,一辆公交车慢吞吞挤入混乱的“战争”,车子一会停,一会行,制造一幅喇叭轰轰的市车图。
公交车内,秦璇面无表情握着杆子,兜里的手机叮零两下,这已经是三分钟内响得第十次,他呼了口气,早知道就开个自行车,抄小路,不来挤公交的。
掏出手机,九点十分,已经迟到四十分钟了,他已经生无可恋,这得被训死!不仅是这个原因,还有这个公交车内的熊孩子。
这些熊孩子感觉把公交车当他们的地盘,玩得不亦乐乎,关键,熊孩子的父母只顾在旁边玩手机,根本不管,一些上班的小年轻出面,还得被训一顿。
“他还是个孩子!你这个大人计较那么多。”熊孩子躲在他妈妈身后。
“他们已经严重扰乱秩序了,别吵!”说话的年轻女孩,气得脸发红。
旁边的老大爷老奶奶们,还想说几句,女孩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老大爷,你还不知道吧,他们往你的茶杯里吐口水,老奶奶,你的菜都被他们踩脏了。”
这一下子,引起共愤,老奶奶们的撕架能力不是盖的,怼天怼地,什么脏话都往外吐,秦璇刚想塞上耳机,就督见,一个男孩往公交车司机那边跑去。
一个手疾眼快,扯着男孩的衣服,一拽拽到地上,男孩哇一声在地上大哭,倒在他爸爸的怀中,“你干什么?!”
“有点常识吗?干扰公交车司机是犯法行为,你家孩子一下跑去驾驶位想干什么?驾驶位那处可还没按妨碍物,他一个猛冲,要是撞到司机,司机一个手滑,咱都上天!”
“这不是还没撞到吗?!你下手就不能轻点,没轻没重的!赶紧给我孩子道歉。”
此时,公交车停下来了,门也开了,秦璇不想跟人扯皮,一个急步,直接跳下公交车,朝公安局走去,身后人的骂骂咧咧渐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