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游戏，熟来客
只见祁橙不悦地黑了脸, 冲手机发火，气得声音都有些变调：“音乐系？选素人已经是最大退步了，为什么还要选一个学音乐门外汉？”
这声线把旁边小员工吓得一抖, 默默缩到了顾寅旁边。
他们老板是不是生气特别好辨别, 只要一生气，说话声音就会变。
顾寅：“”
顾寅也有点无语，他没想到祁橙生气时说话声音, 竟然有点类似前段时间迷倒大片女生气泡音。
那段时间顾寅可没少在顾妹妹手机里听到这种腔调。
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选素人和谢奚？
祁橙又说：“怎么？你认为他很适合游戏形象？”
这下顾寅听明白了。
祁橙在给游戏找宣传代言人。
但公司实在拿不出钱了, 所以把目标对象投向了南江大艺术学院。
素人大学生接广告价格毕竟比明星便宜多了, 且万一素人以后火了，只要游戏没下架，还会再带起一小波热度。
脑子里书嗡嗡嗡震动起来，顾寅心情复杂地扶住了额头。
小白兔真就是行走剧情制造机吗？
他都把小白兔塞进安全大学里重读一年了, 还能阴差阳错让渣攻二号和他联系到一起去？
而且，这个渣攻二号，听他语气, 好像很看不起学音乐“门外汉谢奚”？
护犊心被激起, 顾寅想也没想, 直接来了一句：“艺术都是相通, 不要看不起学音乐。”
“？”祁橙挂了电话，用看白痴眼神看着顾寅。
祁橙脸部轮廓分明, 鼻梁又挺又直，眼窝略深, 细看之下有一种深邃斯文感。
再加之祁橙这人很骄傲, 眉宇里傲气和斯文长相凝结在一起, 顾寅被他用这种眼神看着, 联想到小黄文中一系列过不了审内容，脑海中浮出四个大字——
斯文败类。
总之被看得非常不舒服。
手往口袋里一插，顾寅唇角扬起，轻笑了笑说：“不过，贵司被逼到愿意自降品牌去找素人签约宣传，也是蛮有趣。”
虽是在笑，眸中却透着一股压迫性锐色。
缩在顾寅旁边小员工顿时觉得背上被压了一座山，重压之下，小心翼翼看了一眼顾寅，莫名觉得危险，又往后退了退，离开了这两座没有硝烟火山。
久经商场，面对祁橙蔑视，顾寅怎么可能居于弱势。
祁橙眼神上看不起顾寅，顾寅就言语上打击他，让他看清楚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公司都快要破产了，就别在爷这装比了。
这话恰恰戳中了祁橙痛点。
祁橙还真就是把预算一压再压，勉勉强强，挤出最少钱花在宣传上。
倔强维系着最后骄傲，把小员工手机往兜里一揣，祁橙压着声音，用质感气泡音说：“我们公司怎么样都和你一个外人没关系吧？”
顾寅立刻道：“你找投资商，前三家是和黄氏集团不太对盘公司，你以为他们不受黄氏影响，可能会给你注资，可在他们看来，你根本配不上和他们一起匹敌黄氏。他们怎么会为了你公然站在黄氏对立面？”
祁橙冷冷道：“哦？所以他们不敢站在黄氏对立面，你就敢了？你就配了？”
顾寅不回答祁橙质问，只是说：“民办小企业小作坊敢。他们自主性强，弊端虽然多，但好处是产业密集，处于底端，黄氏眼里看不到他们，他们也不关心黄氏是什么，只要有能挣钱事，他们就愿意去干。”
祁橙不屑一顾：“就算我拉到十家二十家你说这种小企业，也不过杯水车薪，能起什么作用？”
稚嫩！
顾寅摇摇头，镇定自若又信心满满：“如果是联合打通整座南江市小企业呢？”
“什么？”祁橙有一瞬间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顾寅眸光明透而亮，光彩灼然：“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盒饭效应只是第一步。一旦这事开了头，别说你理想中前三家投资商，更好，我也能拉动。”
祁橙惊愕：“”
“如果你有兴趣，欢迎随时和我联系。”把文件袋放进祁橙手里，顾寅笑了笑。
祁橙：“”
在顾寅这份野心和自信之下，祁橙掂量着手上文件袋，不禁萌生了打开看看念头。
就算顾寅是吹，祁橙也好奇什么样企划书能把整个南江市小企业吹到一串上去。
看到祁橙反应，顾寅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
应该是初步说动祁橙了。
这是好事。
尤其是在知道祁橙可能会和谢奚联系上后，顾寅必须尽快让祁橙公司拉到投资。
有了钱，祁橙就没必要再去南江大找宣传对象，渣攻二号剧情也可以慢慢篡改。
而顾寅也能够以此借祁橙正式进入南江市资产市场。
顾大爷最终目标，可不是祁橙小小游戏公司。
祁橙确实有些意动。他刚要开口，却被一道扎耳声音打断了。
“顾寅！别人早都出来了，你他妈怎么还没出来？你是住里面了吗？让老子好等！”
黄鹤庭从外场进到了招商会。
顾寅：“”
顾寅都惊呆了！
他千算万算，没算到黄鹤庭会来这找他！！
这坑爹地主家傻儿子！！
祁橙脸上表情也变了。
就连黄鹤庭本人，气呼呼地走来，走到一半看到了祁橙，也发出一声“我草”骂声，尴尬地停住了脚步。
已经没了外人招商会场顿时鸦雀无声。
黄鹤庭：“”
完了
黄鹤庭以为招商会结束就算完事了！
哪想到顾寅是在招商会结束后，等众人都散尽后才找祁橙！
得知顾寅在招商会上，黄鹤庭根本无心上课。
他翘课过来，在外面耐下性子等了三个多小时直等到招商会结束，期待地想接顾寅出来。
可左等右等等不到人，大少爷再也沉不住气了，这才气冲冲地找进来。
哪想到找进来就办坏了事
眼神四处飘忽，黄鹤庭默默往后退了一步，试图假装走错了地方。
可祁橙既不聋也不傻，一瞬间脑补了无数商业间谍大戏。
把文件袋狠狠甩回顾寅怀里，祁橙怒道：“原来你自己就是黄氏集团人！怪不得你几次三番想和我谈公司事，这是你们煽风点火落井下石新手段吗！？”
顾寅眉心突突直跳，恨不得把黄鹤庭按在地上狠狠一顿暴打。
但事已发生，顾寅只能改变策略，提前打出股份牌，说：“我和黄氏集团没有关系，但是以个人身份，我要贵司百分之三十股份。”
祁橙发出一声冷笑，看也不看顾寅一眼，抓住角落瑟瑟发抖小员工，吩咐说：“小王，去开车，我们去南江大。”
顾寅：“”
头脑里书震动地更厉害了，咚咚咚咚
气得火冒三丈，顾寅把目光投向傻愣愣站在原地呆滞黄鹤庭。
黄鹤庭：“别，别这么看着我笑”
被顾寅“和善”目光友好注视着，黄鹤庭简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欲哭无泪，黄鹤庭也知道搞砸了事，小小挪动步子凑近顾寅，强打气势，把锅推给顾寅自己：“你不是道爷吗，你不是会算命吗，怎么没算到会发生这意外？”
听了这屁话，顾寅直接给了黄鹤庭一脚：“我算你个头算！赶紧，我们也去南江大！”
“咦？”黄鹤庭却很意外。
他以为搞砸了这么大事情，顾寅肯定会生他气，可顾寅只是不轻不重踢了踢他？
顾寅居然没有很生气吗？！
刚推了锅黄大少爷顿时学会了“愧疚”二字。
蔫巴巴地追上顾寅，黄鹤庭说：“你是不是缺钱啊？所以才要帮祁橙？可是你缺钱靠帮祁橙多费劲啊，要不你别帮他了，我直接给你钱吧？”
顾寅被黄鹤庭气笑了，回头瞪了一眼黄鹤庭：“你能给我南江市市场吗？”
地主家傻儿子没反应过来，问：“南江市啥？”
“没啥，快去南江大。”不欲再和黄鹤庭多说，顾寅沉下脸：“必须要比祁橙更快到南江大。”
黄鹤庭迷茫：“为什么啊？这和我们学校又有什么关系吗？”
顾寅：“快点，不快点要出大事了。”
头疼得很。
顾寅虽然不相信小白兔会同意和游戏公司签宣传事，但鬼知道祁橙见到小白兔会不会催生出什么化学反应？
也许小白兔是又遇上了什么麻烦。
毕竟本质上，这可是一本狗血虐受文！
把黄鹤庭推上副驾，顾寅在黄鹤庭惊羡崇拜眼神下，再次秀了一把车技。
而另一边，南江大艺院某间多媒体教室，面对两位老师劝说，谢奚转头往窗外看了一眼。
也就是这么无心一眼，谢奚看到，窗外楼下，红泥小道——
顾寅和黄鹤庭并肩走在树下。
偷窥狂贴紧了收银台。
昨天他被黄鹤庭发现，知道自己已经暴露，现在看到顾寅找来，心态有点崩。
顾寅也猜到了这一点，直接递出小广告，开门见山说：“昨天我在市医院捡到一张广告，所以找过来了。”
偷窥狂看到小广告，脸色更难看了。
顾寅问：“身份证能办吗？给我来个四件套套餐。”
什么？
以为听错了，偷窥狂抬头揣摩顾寅意思，头顶打出一个问号。
顾寅压低声音：“实不相瞒，我表弟家里惹上了点不太好解决麻烦，还被人跟踪，我想给他办套假证，带他出去外省暂时避避风头。”
偷窥狂看顾寅眼神一下子变了。
不是吧？没认出来我？
不过没认出来也有可能，毕竟没被他看到正脸。
但他依然谨慎，摆摆手说：“我这里没这种业务，你找错地方了，这个名片是别人恶作剧。”
顾寅笑了笑：“哪有上门生意不做，我听说办套证两千，我出两万。都是体面人，爽快点。”
见顾寅还了解办证行价，甚至愿意出十倍价格偷窥狂有点不确定了。做了会儿心理建设，他问顾寅说：“你要办哪种？”
顾寅说：“要办当然办最好，四件套，包括底下同套银行卡之类一并办了，省得麻烦。”
顾寅做了功课，讲得
头头是道。
加之偷窥狂知道谢奚家确实出了大麻烦，很快就被攻陷，真以为顾寅没认出他，是捡到小广告来办证了。
招呼顾寅来收银台，偷窥狂弯腰在收银台底下摸了会儿，抱上来个铁锁箱子放到台面，又打开抽屉拿出把钥匙。
抽屉打开，顾寅瞥到抽屉里有好几样首饰。
是那种中年暴发户最喜欢拇指粗大金链子和大金表之类，被很随意地放在没有上锁抽屉里。
顾寅眼神变得微妙。
这几样首饰对一个卖碟办假证人来说，绝对不算便宜。他能这么随便放着，说明对他来说不是很在乎。
这就说明他可能小有积蓄。
那么问题来了，与他不匹配钱财是怎么得来？
总不至于是通过贩卖照片吧？
顾寅突然担心谢奚会不会被偷拍到过什么少儿不宜照片或视频。
箱子里装全部都是泄露个人信息，偷窥狂说：“现在好货紧缺，四件套货源不多，你凑活着选选吧。”
顾寅扫过去，目之所及，什么王大聪、李小明、史克郎
“”假意精心挑选，顾寅指着一张信息说：“这个吧。”
“行，你等会儿。”偷窥狂拿起顾寅挑好信息表，转身进了门面后里屋。
留顾寅一人在外，顾寅扫了眼店里钟表。
打他进来已经过了一刻钟了。
嗯，时间差不多了。
小巷外人来人往，顾寅拿起一沓私人信息走到影音室门口，门外，小巷道里有两名警察正走来。
顾寅卷起信息纸招呼：“这这这。”
两名警察对视一眼，加快了速度。
警察：“半小时前就是你报案？”
警察进来影音店，偷窥狂正好拿着东西掀开帘子从里屋走出。
人民警察目光如炬，猫盯耗子一样盯向偷窥狂。
偷窥狂：“”
偷窥狂：“？？？”
偷窥狂：“！！！”
偷窥狂一下子懵了！大脑一片空白，本能把手里东西往头顶一抛，拔腿就要跑！
但他能跑到哪？门都让顾寅和警察堵着，他根本是插翅难逃！
两名警察是受过专业训练，和某些半桶水大学生不一样，很快就把偷窥狂给拿下。
一个警察反剪偷窥狂双手，另一个警察配合收集证据，嘴里说着：“好啊张三，早就觉得你这有问题，今天总算逮着你老鼠尾巴了！”
偷窥狂咬牙切齿，狠狠瞪着门口双手插兜闲闲站定顾寅，破口大骂：“你们这是钓鱼执法！”
警察呵呵：“这叫热心市民举报！”
偷窥狂：“”
——
之乐琴行，布倒翁亲自把谢奚送出店门。
他对谢奚相见恨晚，恨不能拉着人再多聊聊，于是主动提议邀请：“正好到饭点了，让我请你吃顿饭吧？”
一点艺人架子也没有，很是平易近人。
谢奚刚要拒绝，扭头看到琴行旁边小巷口停着辆警车，警车旁边站着个熟悉人。
谢奚：“”
这也能遇上顾寅？
紧接着谢奚又看到一个大叔被塞进了警车。
正是一直跟踪偷拍他人。
谢奚双目微微睁大，脚步往后一退，退到了琴行墙边。
这样巷口人看不到他，他却能看到巷口。
谢奚听到警察和顾寅说话：“多亏了你，为□□除恶共建和谐社会做出贡献！”
顾寅：“哪里哪里，这是我应该。”
警察：“不过我们很好奇，你为什么要用公共电话报警呢？”
顾寅笑笑：“有句话说好，做好事不留名。”
警察感慨：“现在像你这样年轻人不多了！最近一年南江市一直在响应□□除恶号召，你也跟我们一块儿回局里吧！正好给你颁个奖！”
另一名警察插话说：“是是，全市选三个热心市民，颁发锦旗，还有奖金！一共选三个人选了一年，正好差最后一个人选。”
“还有这事？不过不用了，我真就做好事不留名。”顾寅直接婉拒。
想了想顾寅又说：“对了，这个法外狂徒张三，据我所知，他暗地里还干着些跟踪偷拍勾当，你们最好重视，好好调查一下，一定要查出有他都跟踪过哪些人、偷拍过哪些照片视频，有没有拿出去贩卖，帮广大受害者解决一下隐患。”
警察一听这还得了，声线都变得肃穆起来：“看来就算不领奖你也要跟我们走一趟了，咱们就这事做个笔录。”
顾寅：“非得去做笔录吗？”
警察点头：“是。”
“那行吧”顾寅摸了摸鼻子，钻进警车，看上去有点不情愿。
等警察也上车，警车缓缓开走，谢奚才垂下眼睑，乌黑漂亮眼眸里藏着幽暗情绪。
“看完了？”见谢奚回神，布倒翁才开口。
谢奚一怔，这才想起还没来得及拒绝布倒翁邀请。
布倒翁正用一种震撼而佩服眼神看着谢奚。
谢奚：“？”
布倒翁：“原来你平常都是这么关注生活里发生事情吗？大到山川河流，小到市井百态，你都是这么
专注认真去看去观察，一点一点投入其中沉浸其中细细品味吧！？”
谢奚：“”
布倒翁：“怪不得啊！怪不得你能做出这么好这么灵气四射音乐啊？！”
谢奚：“”
谢奚还是拒绝了布倒翁约饭。
他不是会愿意与人交往性格，喜欢也习惯独来独往。和布倒翁谈妥合同，卖出《detat》独家授权，他来这里目已经达成了。
且布倒翁这人特别细致和爽快，谢奚来时，布倒翁已经请好律师帮谢奚梳理合同，等谢奚在合同上签完字后，更是立刻把五万块钱打到了谢奚卡上。
效率之高，可见一斑。
走出小巷，谢奚站在路口。
天桥和马路，人来车往，川流不息。
无数个人走在路上，他们每一个人，或喜或悲，或闹或静，出现在彼此眼睛里，构成人间百味。
这就是生命乐声。
谢奚突然动了念想，一段旋律谱进了他心里。
于是谢奚转身换了个方向，坐车去了警察局。 w ,请牢记:,,，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