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
谢棠本就有赖床的习惯,这会儿在别人家里,她却意外地早醒,醒来后还觉得房间的温度格外的冷,又往被窝里缩了缩。
然而赖床的习惯还是让她有些挣扎,她的身体却像被床黏住了一般动弹不得,而向来生物钟规律得井井有条的楚颂,这会儿睡得格外的沉。
她逮住了一个可以近距离偷窥楚颂睡颜的机会,像欣赏莲花一样,小心翼翼地在一旁远观。
不知道怎的,她想要抚摸他俊逸白净的脸,手却又在半空中停住,在犹豫着是否应该打破此刻的宁静与美好。
最终,她还是败给了欲望,情不自禁地把手轻轻地放在了他的脸上,还没好好感受那种温暖的触感,她的手就被楚颂炽热的手给抓住了。
楚颂半眯着那双没睡饱的眼睛用一种审视和不满的眼神看着她。
安静了须臾,谢棠想抽回手却没抽开,心虚地笑了笑,“早啊,颂哥。”
“别吵我睡觉。”一想起昨晚谢棠的睡姿,楚颂实在不敢恭维,不知道她怎么睡的,到了后半夜她的脚压到他身上,把他当做玩偶抱着,中间踢了两次被子,那两脚好巧正中他的腰,虽然不重,但还是被吵得实在无法睡觉,正恼火着,扰人清梦的罪魁祸首却睡得格外的沉,怎么叫都不醒。
最后,他想了个法子,把空调温度调低了几度,谢棠冷得缩进被窝,这才彻底地安分下来。
谢棠移开了目光,试图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好,我去刷牙。”
“我还想再睡一会儿,你等会下去吃早餐别叫我。”说完,楚颂放开了她的手,眼眸静静地注视着她小心翼翼地坐起身来,待她去了浴室,这才倒头就睡。
洗漱完,谢棠换了身衣服下楼,长辈们都在大厅里坐着,她礼貌微笑,一一向他们问好。
明薇问她:“阿颂还没有起来吗?”
“他说还想再睡一会儿,早饭不吃了,不用等他。”
楚老爷子慈祥地笑了笑,“真难得啊,阿颂也有赖床的时候。”
“再让他睡一会儿吧,昨儿两天起早贪黑忙得没多少时间睡,我看着都觉得心疼。”楚远说。
明薇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吩咐保姆准备食材,等会她亲自下厨给他做些喜欢吃的。
管家上前,说早饭做好了,楚老爷子这才发话,“那就吃饭吧。”
楚颂醒来,已经10点了。
吃过饭后,他没在厅里看到谢棠,明薇见他紧张的模样,笑着说:“阿棠和你哥嫂他们在楼上打麻将呢。”
楚颂一想到楚礼的牌品,起身道:“我上去看看。”
明薇见他吃了两碗饭,已经心满意足了,又问:“再喝点汤吧?”
“饱了。”
二楼的麻将室被窗外的阳光笼罩,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伴随着偶尔传来的轻笑声和交谈声。
“糊了!”楚礼清脆的笑声响起,把罗列整齐的麻将推开,正是一副好牌,“给钱。”
谢棠不情愿地把百元大钞递给他,怎么又输了。
四人又开了一局,楚颂走了过来,搬了张凳子坐到她旁边,“输了多少?”
“七局。”谢棠无奈地笑了笑,她觉得自己牌技还挺好的,没想到会接二连三地栽到楚礼或楚逸手下。
她想她不只是运气背,她极有可能得罪了楚礼或楚逸,以至于他们三个都合伙欺负她。
楚颂瞥了眼对面似笑非笑的楚礼,在谢棠耳畔说:“我帮你赢。”
楚礼听后忙道:“弟啊,不兴作弊的啊,要么你上场,要么你就和小芜一样,只看不说。”
被点名的秦芜小心翼翼地瞟了谢棠一眼,谢棠熟视无睹,连个眼神也没回给她。
“你们都不厚道,看阿棠是我的人就欺负她,靠作弊赢了钱,有意思吗?”楚颂嫌弃地说。
“在我这里,赢了就挺有意思的。”楚礼很少见楚颂如此护犊的样子,笑着看着谢棠,“阿棠,输钱的感觉不爽吧。”
谢棠坦然地笑了笑,“还好啊,我又不是输不起。”
楚礼听后,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我就喜欢你这股洒脱劲儿。”
“开始吧……”楚颂帮谢棠的麻将牌码好,手指轻挑,熟练地打出一张牌。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气场太过强大了,有他坐镇,楚礼和楚逸出牌似乎安分了不少,就连温芙也没再帮着楚礼赢。
麻将桌上的局势逐渐明朗,楚颂的赢劲势头无人能挡。
谢棠侧目看向楚颂,只见他眼神明澈又坚定,举手投足间都流露出从容沉稳的魅力,让人在敬佩之余,也心生喜欢。
她轻轻地靠近他,呼吸清浅,像羽毛一样从她脖颈滑过,心里的那股悸动似乎变得有些惬意。
这时,楚颂微微侧过头看向她,眼中闪过一丝温柔,她身上有一股很淡的玫瑰清香,无孔不入地钻进他的鼻子里,扰人心智。
两人目光交汇,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牵引着彼此的心。
见他们眼神里的暧昧,楚礼捏着一张牌在桌上敲了敲:“还要不要玩了!”
楚颂仿佛锦鲤附体,接下来几局连赢未输,将桌上的筹码一一收入囊中,他把赢来的钱都给了谢棠。
谢棠高兴地在楚礼面前数了数钱。
“幼稚!”楚礼白了她一眼,随后轻浮地凑到她耳边问:“你真的不答应我昨晚提的要求吗?”
谢棠被他的举止吓得退了两步,楚颂伸手拦了下她的腰,微眯着眼睛一言不发地看着楚礼。
温芙恨恨地上前揪着他的耳朵,“阿礼,你想死吗!”
“阿芙,轻点!这么多人在场,我也是要面子的。”楚礼小声求饶。
从楚家老宅回来,谢棠忙案子忙得昏天暗地,明明早上还在深市中院开庭,晚上人就闪现到镐京了,在镐京忙完,她又得跑到粤市开庭。
谢棠这一趟差出得十分不凑巧,飞机晚点,她到酒店时已经是两点十五分,前台告诉她定的房间由于没有提前交付押金,只给她保留到两点。
她问还有没有其他房间。
前台告诉她临近七夕,附近又是景点,酒店住满了。
谢棠是第一次遇到飞机晚点酒店满客的情形,在酒店大堂沙发里坐了一会儿,附近好的酒店都被定完了,稍远一点的酒店,距离她要去开庭的法庭有二十几公里,只能早起了。
她在手机上付了定金后,准备打车去其他酒店,这时,她看到了楚颂被一群人拥护着走了进来。
他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挺拔,身上散发出着混合着自信与温柔的男性气息,让她的心脏欣喜地跳动着,无法抗拒。
真奇妙啊,无论多少次遇见他,她还是会忍不住心动。
楚颂和其他人正谈着话,并没看到她,不经意的回头,他看到了谢棠坐在沙发上,脚边放了个行李箱。
他让傅修过去看看,便先和其他人上了电梯。
过了没多久,傅修回来了,把他了解的情况和他说了。
楚颂向客户道了句抱歉,走到一边给谢棠打电话。
谢棠接到电话时,刚上了网约车。
“别跑那么远了,和我一起住吧。”
谢棠心脏咚咚了几下,丝毫不和名义上的丈夫客气,“好。”
楚颂定的是豪华套房,面积近140㎡,有厅有厨房,就像家一样。
楚颂参加完峰会,一进来,便看到躺在沙发上睡觉的谢棠,书桌上散着一堆文件。
傅修正打算进来,被楚颂一把拦住,“你回你的房间去。”
“不是,我点了这么多好吃的,大家一起吃嘛,谢棠也在……”
楚颂没有让他说完,把他推出门外,“在门外等一会儿。”说完,关上了门。
他走到沙发旁叫谢棠,谢棠像八百年没睡过觉一样,怎么叫都叫不醒,捏了一会儿她的鼻子。
谢棠突然感觉无法呼吸,微微睁开眼睛看着楚颂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脑袋还处于迷糊的状态,软声软语地说:“颂哥,我好困啊,让我再睡一会儿吧……”
“吃饭了。”
谢棠像是没听到他的话,又睡了下去。
就在楚颂要故技重施时,谢棠像弹簧一样坐起身,差点亲上低下头的楚颂。
那一刻,两人的距离近得几乎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气氛,让两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这时,敲门声响起,傅修在外面大喊:“楚颂,好了没?”
谢棠脸颊微红,尴尬地移开视线,慢慢坐正,拉开两人的距离,心中那股莫名的情愫很快就平缓了过来。
楚颂转身去开门。
“做什么这么久?酒店送饭菜过来了。”傅修边嘟囔边走了进来,身后跟着酒店的服务员,看到谢棠看向自己,热情地打了声招呼,“谢律好。”
谢棠也和他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酒店服务员把饭菜摆上桌,说了句慢用就离开了。
谢棠看着桌上摆着十几道菜,清淡的和麻辣的都有,“三个人吃这么多么?”
“没办法,楚颂不吃辣的,我是无辣不欢,就各点了一些,”傅修看向她,“我记得你是清淡的辣的都能吃,对吧。”
“对。”作为一个典型的南方人,谢棠是习惯了吃清淡的食物,自从去了趟京城读书后,她的口味变了很多,喜欢吃辣的多一点。
“正好,我点了麻辣小龙虾,快坐下吃,我去拿啤酒过来。”说完,傅修从冰箱柜里那了几罐啤酒,递给了谢棠一罐。
谢棠接过,坐到楚颂旁边,问他:“颂哥不喝啤酒吗?”
傅修接道:“他不喜欢啤酒味。”
楚颂一言不发地瞥了他一眼,端着碗吃前面几道清淡的菜。
不知道怎的,谢棠感觉他好像有些不开心,闷声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