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公开身份？
凌老爷子去年回乡祭祖，回来时带回两只威风凛凛的漂亮大公鸡。
所以褚岑在凌家的这些日子里，每天早上，都听得两道嘹亮激昂的鸣叫。
只是今早，天都还没亮，褚岑睁着一双一夜未合的倦眸望着头顶什么都没有的天花板，暗想公鸡今天是不是睡过了……
他偏过头，看了一眼睡觉还不耽误傻乐的凌少爷，一时有些，心情复杂。
他本以为昨晚凌季酒后那一吻，不管他如何控制体内那股异样的冲动，终归，那是个插曲。
谁知……
昨晚凌季睡着后，他在电脑前，心不在焉地又工作了一会儿，可架不住实在心乱，根本聚不了神。
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他起身来到洗手间打开一个小盒子，把从凌季那没收来的烟，敲出一只，点燃了。
他烟瘾不大，平时只在工作劳累时，会点上一颗，所以凌季一直以为他从来不吸烟。
而不吸烟的人基本都讨厌烟草味儿，凌季也是因此才把烟偷偷藏起来。
褚岑靠着墙壁，单手插在裤兜里，轻抚着那张发旧了的照片。另一只手垂落后，指尖轻弹了一下烟灰。
他微偏下头半眯起眼，躲过了口中吐出的烟雾。
洗手间灯光昏黄，烟雾更显得朦胧飘渺。
褚岑透过烟雾看向正对面镜子里自己模糊的身影，慢慢地勾起来一边唇角。
香烟果然使人冷静。烟雾散了，就看得清了，他想。
那么整件事，褚岑觉得，他马上也要知晓真相了。
不过，等等……
褚岑倏地站直了身体，向前跨出一步扶靠着洗手台。
镜子里模糊的身影，陡然变得清晰。
镜子里的人，俊眉朗目，除了有一丝明显的消瘦，和面上的疲惫，正是实打实立于镜前的褚少爷。
突如其来的升级，让褚岑出现了少许愣怔。
他猛然意识到，升级的触发条件，是凌季那个吻……
“啪”得一声，褚岑手里的半截香烟掉落在地板上。
……
褚岑为了确认自己是暂时能恢复实体态还是完全解除了隐身技能，所以经过一夜未眠的观察，得出结论：从与凌季吻后开始，他人形化维持了四个小时。
也就是说，隐身并未完全解除，还得继续升级。
所以，大概后半夜三点左右，他再次隐形后，就可以睡觉休息了。
可想到要是继续升级的话，难道还要时不时和凌季吻一下？
透明的褚少爷指尖轻抿着睡梦中凌小少爷柔软的嘴角，喉间滑动几下。
不知道在想什么，反正想得到底一直没睡着。
……
外面终于有了点亮色，两道威严的鸡鸣，终于同时划破了长空。
凌小少爷轻皱下眉头，在被子里伸了个懒腰，之后才“嘶”了一声，感觉抻得太阳穴好疼。
凌季的意识渐渐回笼：昨天喝大了。
他尽量把眼睛睁大点儿，缓缓坐起身，在床上东晃西晃大半天，终于身下忍不住了，着急忙慌地穿上拖鞋冲洗手间去了。
“卧槽！”
凌季解决完快速洗洗手，迷迷糊糊地关上水龙头，猛然间瞥见洗手台上摆放的烟盒和打火机，脑子瞬间清醒了。
男人抽烟，其实没多大事，何况他又不是未成年，但架不住就是心虚。
凌季认为，褚岑虽然内在的性子有些绿茶，有些流氓，听起来和香烟适配度很高。
但奈何人家褚少爷生得一副翩翩绅士相，一看就是不染这等俗物之人。
所以凌季一开始就莫名地，不想在他面前吸烟，觉得褚岑会不喜欢。
昨晚喝多了竟然忘了“销赃”，很明显被褚少爷逮个正着。
“啧！”
反正再藏也没意义了，凌季索性，敲出一颗，准备再醒醒脑，回想下昨晚，除了烟自己没干别的蠢事吧。
好像一开始是褚岑扶他进的房间，他大概率得咋乎两下，问题不大。
然后好像褚岑给他脱的衣服，但没关系，又没脱光。
最后好像褚岑喂他喝了一碗姜汤，他记得他挺乖来着，一点都没弄洒。
凌季弹弹烟灰傻乐一声，幸好幸好，没在褚少眼皮子下太出格。
那就剩另一碗姜汤了，这个他记得很清楚，他当时端起来就给闷了，之后就睡——
“咳咳！卧槽！”
凌少爷猛然想起睡前那个小插曲了。
于是嘴里这口烟，呛得他鼻子里眼睛里能流得都流出来了。
待冷静下来，凌季一会儿跺下脚说不出话，一会儿扬起头生无可恋。
一会儿在原地转个圈儿想大喊一声，末了又怕吵醒房间那位。最后只得被抽走了魂儿般，靠向墙壁。
夹着香烟的手，忍不住压了压唇，怔怔地呢喃一声，“我的……我的初吻……”
“怎么？你很委屈？”
空寂的洗手间，一声低沉陡然响起。紧接着凌季嘴巴被一只掌心堵住了。
眼前能烧着人的温热中，又传来第二句警告性意味很明显的声音：“做个文明青年，好么凌少？”
凌少那冲到嗓子边的第三声国骂，瞬间又吞回去了，之后非常乖地点点头。
褚岑将掌心拿下来。
很默契地，这次俩人谁都没主动去十指相扣。
不过凌季是后知后觉，有些面热。虽然看不见褚岑本人，还是死命地低着头。
而褚少，则是因为一夜没合眼，怕自己又出现黑眼圈影响形象……
本来鸡鸣过后，褚岑反而有了困意，奈何凌小少爷就是他命里带的克星，一大早就开始一声接一声呜呜渣渣地，褚岑快崩溃了……
“说话！”褚岑低喝一声，同时不客气地抽出了凌季指尖里快燃尽的烟蒂，直接扔到了马桶里，按了下冲水键。
凌季不敢有怨言，只捻捻手指，轻咳一声，尽量装作很自然，“说，说什么？”
马上，空气中响起褚少爷轻轻一声压迫性的“嗯？”
凌季立刻嘿嘿两声，“啊想起来了！那个，不，不委屈不委屈，是褚少你委屈了。我不是故意要占你便宜，你大人不记小人过行不行，褚少爷？”
褚少爷没说话。
不是故意的？听起来那么像要撇清一样。
“不行？”凌季小声嘀咕了一下。
迟迟没等到什么声音，而温热有继续上升的趋势，他马上试着继续道歉，“褚褚褚少爷，别激动，别激动。昨晚就是，就是一个插曲，对插曲而已。”
凌少爷为自己想到这么一个形象的比喻感到很满意，“别放在心上，好不好褚少爷？就，轻轻，碰了下嘛！你看你都帮我……咳！那个过，是不是，你看我都没跟你计较。”
除了眼前的温度越来越高，凌季还是没听到任何声音。
褚岑对那少爷后半程说了什么其实没怎么听进去，在凌季说出“插曲”的时候，他的耳边就接收不了凌季剩下的话了。
看着眼前凌小少爷吧啦吧啦一张一合的嘴，他突然又想起那种柔软的触感。
插曲……
呵！褚岑无声笑笑。曾经他也认为是一个插曲来着，但是他想，真抱歉啊凌少爷，插曲可能要变主题曲了，还是天天唱那种！
既然那个都没关系，这个自然也无所谓。
凌季听不到，看不到，但他能感觉到正被一团意味不明的火苗盯着。
他觉得这么被动实在是太不舒服了，他甚至有种冲动，想牵起褚岑的手，当面看看这位少爷，到底是何意思……
“大孙子！下来陪爷爷晨练！”
凌老爷子响亮的呼声适时地打破了小小洗手间里，有些莫名剑拔弩张的局面。
凌季差点哭出来！
第一他得救了！
第二爷爷终于从“失恋”里走出来了！声音原汁原味，太好了！
凌季猛地冲出洗手间，奔向窗户和凌老爷子挥了挥手。
凌老爷子揉揉眼睛，怀疑自己看错了。大孙子有这么想他？那眼里怎么还泪汪汪的！
凌季用最快的速度套上厚厚的外套逃离了房间。
褚岑听见房门一开一关的声音后，拿出烟盒又敲出一根烟。不过没点燃，只是夹在指尖里，捻来捻去。
“爷爷！”凌小少爷猛然踹开大门冲出门外。
凌老爷子闻声回过头，哈哈大笑一声，刚要开口，却身体突然悬空！
他的爱孙难掩激动一把抱起他的老腰转了几个圈圈。
“爷爷？嘿嘿，您出关了？”凌季一边做着伸展运动，一边看着眼前气呼呼，身型还有些晃的老头儿。
凌老爷子立刻一瞪眼，“好好做！别偷懒！”
凌季马上把动作做得标准又规范。爷爷出关了他不能惹爷爷生气，他一会儿还有事儿求爷爷呢。
窗边站立的褚少爷，看着那中二的身影，无语地摇了摇头，“傻。”
凌季猛然一抬头，喊了声，“说谁傻！”
可那片温热漫不经心地远去了，褚岑当听不见。
“切！”
凌季见人不在窗边，才敢伸出手指，鄙视了一下。
接着，屁股上被踹了一脚。空气中恍惚传来“咔嚓”一声。
但凌季没空去理会，因为凌老爷子声如洪钟的训斥扑面而来，“还偷懒，还偷懒！你个傻蛋样！跟人家小岑学学，别整天竟琢磨那些没用的二五六！”
早饭过后，凌季一直跟着凌老爷子身后来到书房。
凌老爷子回过身一顿，上下扫了他一眼，皱起眉头疑惑道，“来看书，是肯定不能的。又缺钱了？”
“没有，不是，不缺。”凌季眼神四下瞟了瞟，别别扭扭地不自然道，“爷爷，我想和您，商量个事儿。”
“事儿？啥事儿？”凌老爷子绕到书桌后方坐了下来，顺便把别在后腰间的枪拿出来往桌上习惯性一放。
凌季：“……”
不确定该不该说了……
“说吧，除了钱你还能有啥事儿要跟爷爷商量？”凌老爷子见那傻呼呼的爱孙不说话，便又问了一句。
好吧，问到凌小少爷痛处了。
他自嘲一声，自己真得只会伸手要钱，做个白痴的少爷么？
凌季心一横，马上认真脱口道：
“爷爷，我想让您，对外界公开我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