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打架——暴露隐身技能
两个人彼此都不再说话，凌季眼看着褚少爷牵着他不放，面带一丝冷笑，只单手就将一中午的劳动成果，那三个大雪人，一一铲平。
他有种错觉，似乎下一个掉脑袋的就是他凌小少爷了。
凌季用力抽出手“嘶”了一声，抱起肩膀，才意识到自己穿得太少了。他冲着半空中扬起的大雪铲哆哆嗦嗦道：“褚少爷，你自己玩儿吧，我，我回房间了！好冷！”
褚岑没搭理他，凌季逃难似地几步跨到房门前，往外一拉门。
“卧槽！”
凌少爷突然惊恐地吼了一声！
而门后堆着的凌老爷子，李管家，还有吴妈，三人也同时被吓一跳！
那三张面孔在偷偷目睹了褚岑一会儿闪现一会儿消失后，本就尽显不可思议了，尤其是吴妈被凌季突然吼的一嗓子更是吓出了尖叫。
庭院的褚少爷闻声回过头一挑眉，呵，暴露了。
雪人已经都铲平了，他将雪铲放在了雪车上。
凌季此刻也明了了，但一时间除了咳嗽两声，只是傻站着，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或者从何说起。
褚岑看着他那呆样儿，特别无语。
就哪怕他真是鬼，难道还拿不出手？
“可是为什么要在意能不能拿得出手？”褚岑歪着头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猛然间，他又想到了吃饭前，凌季对他说的话，“你在意在我面前丑不丑，你完了，你弯了！”
褚岑马上止住回想，无声地笑了笑：“怎么可能！”
门口那几人，叠罗汉一样堆在那儿，除了凌老爷子，都不住地往凌季的身后，惊恐地瞄着。
褚岑无奈地叹了口气，决定还是自己来吧。
他理了理衣服几步走上前，轻微咳了一声，“抱歉，凌爷爷——”
“啊！！”
身边冷不丁响起一道声音，吴妈吓得又惊叫了一声，躲到了李管家身后，而李管家一下子抱住了凌老爷子。
凌老爷子到底见过世面，他只是本能地迅速把手伸进怀里。凌季眼睛一瞪，又惊出一句“卧槽！”慌忙按住了他爷爷的手，“用不着，爷爷，没那么严重。”
褚岑意识到是自己刚才没有现身，又吓到了这几位了。待眼前安静了消停了，他把手塞进了凌季的指缝里，现形了。
“抱歉，凌——”
“啊啊啊！！！！”
话又没说完，吴妈彻底见鬼般失控了……
李管家搂得凌老爷子更紧了。
凌老爷子掏枪的手一直被凌季按着，好在，至少眼前的看着是个活生生的人，他慢慢地放下了怀里的枪，瞪了凌季一眼，把手拿了出来。
末了感觉身上特别沉，低头往腰间一看，这才察觉到自己的老腰都被紧闭着双眼的李管家抱断了，他后边儿还连带着一个麻烦的女人。
哎！凌老爷子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从李管家的手里抽出了身，又看了看几人，最后发出了一声号令：“全体，去书房！”
凌老爷子背着手，身板挺得老直，打头阵走了。
李管家和吴妈看了看眼前两位平静如水的少爷，又重点看了看怎么也没想到，成了鬼的一表人才的褚少爷。两人对视一眼，马上惊恐地追着凌老爷子跑了。
“还以为凌家人多见过世面，啧！”
褚少爷丢下不轻不重地一句话，甩开凌季的手，插着兜像事不关己一样走了。
“你！”多少有点找茬行为的褚少爷，让凌季根本止不住脚，他立马追上前去拦住了他，非常愤怒：
“拜托你讲些道理好不好，见过世面和见过鬼，明明是两码事好吗！全国也找不出第二个你这样的吧，你告诉我，得什么反应才叫见过世面？等我爷爷抽出枪毙了你叫见过世面？不感谢我刚才救你一命就算了，还在这儿阴阳怪气个什么劲儿啊！”
褚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他明知道幼稚，闻言却还是冷了脸，嗤笑一声。
而后一股莫名有些委屈还带着浓浓绿色茶叶的味儿，马上扑着凌季的鼻子而来：
“救我？你巴不得我永远消失才好吧凌少爷？我消失了，和子禾的婚事不是正好如你所愿，从此作废了！再说我是不是鬼你不知道？就是鬼也是来做客的鬼，哪有客人自己介绍的？怎么？我真那么丑？我很吓人吗？让你傻呆着说不出话？真是抱歉啊凌少爷，褚家基因比不上你那位柏少爷，让你拿不出手了！”
“你！”凌季嘴角有些颤动，却说不出话。
他从来不知道褚岑嘴皮子居然这么厉害，一套歪理硬是被他说得让人反驳不了，末了还让人觉得他好像很可怜，他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不过，这关柏原什么事儿？
凌季无语又怒气冲冲地“你”了半天，没“你”出下文，褚岑却又不冷不热地丢出一句，“起开，别挡着！”
说完撞了一下凌季的肩膀，走了……
凌季咬了咬唇，原地闭上了眼睛。
是可忍，孰不可忍！
凌季知道褚少爷在庭院那会儿，无论怎么压那一通火儿，到底还是有个火星儿就能马上燎原。
俩人都憋着莫名其妙地争吵不休，还不如打一架来得痛快！
“用的着那么墨迹？”想着，凌季飞速抽出后腰的季峭，在眼前拨出刀鞘，一转身顺着指尖将手里的匕首对着前方的空气扔了出去。
褚岑听见空气里迅速靠近的“嗖”得一声，脚步马上一顿，侧过身，头向后靠了一下，季峭贴着他的鼻尖，在眼前带起一阵风，飞了过去。
“下死手，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凌少爷！”褚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这么急迫地想把那傻货按在地上，狠狠揍他一顿。
他满身怒火，向着突然间怂了逃出门外的凌少爷不紧不慢地追去。
“我去！”凌季躲在雪车后面，回想了一下刚刚那霎时间火山喷发一般的温热，不由地拍拍胸脯咧起了嘴，“有亏心事在身，特么的硬气不起来啊！”凌少爷绝望地叹了口气，谁让自己到底是骗人家在先呢！
不好，温热靠近了！
这座庭院够大，但是没有藏身的地方，总不能老鹰捉小鸡，一直跑吧？
凌季觉得他得反击，于是就地取材紧忙团了两个大雪球。
温热已经在身后了。
凌季站起身，对着空气“嘿嘿”了两声，马上将雪球朝向褚岑的头砸去。
可惜，又被他躲开了！
凌季慌忙再逃，却忽然“嗖”的一声，褚岑阴着脸飞出了岑崖，刀尖马上定在了凌少爷的脚边。
凌季跳了下脚拍拍胸脯，砸舌道：“我滴妈呀！”
“跑什么？不是想打架么？不是挺厉害么？”褚岑快步走上前，牵着他的手把他转了过来，接连夺命式三连问。
凌季被拽得立刻小声嘟囔了一声：“疼疼疼！”
想甩开手，奈何被攥得死死的甩不开，可他也不想就此妥协，于是商量道：“褚少，咱别闹了行吗？你就是不想承认，明明是你先无理取闹的好不好——哎呦我去！”
气头上的褚少爷，无视凌季一番据理力争。
是他觉得他丑，是他觉得他拿不出手，也是他先飞出季峭的。
褚岑此刻可不管自己有理没理。凌季给这篇打架小作文起了个头，他还没补充点内容，凌季又想匆忙写结尾，那不是便宜死他了。
所以，他一脚踹向了凌小少爷的膝盖，末了只恨自己到底心软，还是收住了点劲儿。
但是凌季仍然一个不稳顺势往前倒，趴在他怀里了。
“我去！你真踹，你，真狠！”凌季碰瓷儿似得不起来了，下巴就抵在褚岑肩膀上闷声道：“你行褚少爷！”
褚岑早就知道凌小少爷傻，呆，笨，蠢，缺根筋。可眼下才发现，凌少爷还特别无赖，比他还无赖那种。
明明，他还等着痛痛快快地打一架呢！
“起开！”褚岑对着凌季耳边低呵了一声。
凌季暗想我傻吗？起开老实地等着被你屠？
于是他更加得寸进尺，干脆伸出另一只空闲的手，搂上了褚岑的腰。
褚岑：“……”
“啪”！
身后的天空中陡然响起一声枪响，打破了二人之间又莫名其妙地由打架转成的温存。
凌季吓得在人家褚少爷怀里猛地抖了一下，把褚岑搂得更紧了点儿。
之后二人同时望过去，见凌老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书房窗户边，此刻吹了吹手里那把还冒烟的枪口。
“等我请你俩？是不是？”凌老爷子把枪放进怀里，哼了一声，瞪了两人一眼，把窗户关上了。
“你这么喜欢抱我？”凌季耳边传过褚少爷没有感情的声音。
一心想碰瓷儿的凌少爷，还没往这个层面想，闻言赶紧直起身，生怕褚少爷下一句就是“所以你输了，你喜欢我。”
奈何膝盖真有点疼，他刚站直，竟吃不住劲儿，“咚”得一声，又倒人家怀里了。
“所以你输了，你就是喜欢抱我，你喜欢我。”
凌季：“……”
褚少爷声音不再那么冰冷，反而有了点看热闹和嘲笑的温度。
“切！”凌季忍着疼慢慢地又站直了身体，拖着腿，艰难地往屋里走，拒不认输。
可没走几步，褚岑追上来，扶住了他。
凌季顿时又委屈上了：“干嘛？良心发现了？知道这一脚换成别人腿可能废了？告诉你，就算你背我，我也不会原谅——哎哎干嘛？”
褚岑不听他一通给自己加戏，扶着凌季的手臂机器人一样带着他往前走，凌季只得单脚跟着往前蹦。
看着身侧这小少爷又冒出了一点熟悉的傻样，褚岑终于缓和了点脸色，勾起一边唇角。
可说话还是没温度：“背你？你喜欢让我背你？你是不是喜欢我——”
凌季“噌”得一下，从褚岑手心中抽出胳膊，双腿落地后，堪比兔子般跑了……
褚少爷原地将手握成了拳头，握得咯咯响，恨自己踹得时候为什么要脚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