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二修炼场——回家
褚岑冲着这头一激就怒的小野狼挑挑眉,故意道:“这么笃定?我和子禾大婚那天,你岂不是要吃妹妹的醋了?”
凌季:“……”
这人嘴巴实在有点欠……
褚岑被他气呼呼地样子可爱到了,觉得这么多年从没有此刻伏在小野狼的颈窝里揉着他的脑袋,笑得这么开心。
笑得没了力气,以致于被那小野狼抓住机会逃跑了。
凌季觉得那少爷动手动脚的毛病反正是改不了了,以后一定要和他保持绝对的距离。
两个人终于正式地展开了一场堂堂正正的雪球大战,数不清的大雪球向着彼此飞来飞去,嘴上也谁都不让谁。
“笑,让你笑,想笑躲被窝里笑去!”
“被窝里没有你,我笑不出来,凌少爷!”
“你!你个流氓!道貌岸然!”
“你喜欢上流氓了吗?小少爷?”
“做梦去吧!死直男!祝你明天就弯!”
……
凌晨的酒店客房部一片寂静,此时不知道有多少个靠向广场这侧的房间里,窗帘都被偷着扯开了一条缝,无数双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广场上发生的一切。
有个身形高挑的年轻人,仿佛神经错乱了。
在雪地里扔着雪球,又是疯又是喊,一会儿哈哈大笑一会儿滚来滚去。
偷看的人眼前偶尔会一闪,又出现个挺拔的人影,可一揉眼睛,那人影又不见了……
自那夜以后,瑞嘉酒店便有了雪夜凌晨会闹鬼的传说……
传说里的两位主角,此时躲在一个被窝儿下,冷得瑟瑟发抖。
各自泡了一个热水澡,还是冷。
凌季哆哆嗦嗦地蜷成一小团,揉了揉已经开始发痒的鼻孔,口中一个劲儿的“完了完了感冒了感冒了”……
而另一位南方来的大少爷,强装着镇定,也不想把身体蜷成一团,只是霸道地使劲儿抢被子。
任凌季生拉硬拽地,也没什么用,自己只可怜地勉强分到一条被子边边。
他指着那团已经不温热的凉,组织了好久的语言,才连成了句子,“你,忘恩负义!你背信弃义!你恩将仇报!零下十八度,我陪你玩儿到两点!你无情!你,你你——阿嚏!”
褚岑没有任何同情和愧疚,反而嫌弃地“啧”了一声,从床头柜抽出几张纸巾塞进他怀里,还捻了捻手指,“脏死了。”
凌少爷这个气!
他拿起纸巾包住鼻子,又抓过褚岑的手,故意对着那张闪现了的可恨的脸,恶劣地发出了很大的清理鼻涕的声音。
“哈哈哈哈!”
看着褚少爷渐渐黑了的脸,凌季带着稍许鼻音闷闷地乐起来。
没办法,就喜欢看褚少爷吃瘪的样子。
褚岑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少爷把垃圾纸巾朝他递了过来。“帮忙扔一下,垃圾桶在你那边。”
“……”
他到底是又起身,跑去洗手间洗了手。凌少爷趁机把被子全都扯了过来给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被子底下死命的拽着被角,做好一切应对褚少爷的准备。
褚岑站在床上,端着肩膀,哼笑了一声。
心想你那么喜欢这被子就都给你好了。
他一伸长腿,脚一踹,凌季连人带被子直接滚下床了……
……
翌日清晨,凌季被枕下的电话吵醒了,他眼睛眯开一条缝,接通了就把电话撇在枕边,又闭上眼睛,搂上了暖乎乎的大火炉。
凌老爷子今天的大喇叭格外的嘹亮,格外的愤怒,“小兔崽子,疯够了吧!一个多星期了,还不回家!褚家那小崽子呢?还以为年龄大点懂点事呢!李管家天天打电话哭,让那小崽子自己去处理,还有今天,你俩再不回家小心我找人去抬……”
两个没心没肺的少爷贴着额头藏在被窝里快笑疯了……
“小崽子,起来,我爷爷要派队伍过来,咱俩就没活路了。”
凌季一边揉着头发一边打着哈欠,那神奇的体质,昨晚眼看着要感冒一场了,一早起来啥事儿没有了。
岂料,自昨夜打过赌后,特别笃定“只有凌少爷会喜欢上他,他不可能被掰弯”的褚少爷,像头猛兽一样毫无心理负担地突然带着被子给他压倒了,手指插进了凌季的指缝。
凌季剩下半个哈欠硬生生地憋回去了,就只顾着张着嘴瞪起惊恐的眼睛。
褚岑伏在他的身上,头顶上被被子遮挡住,两个人的视线有些昏暗。
他伸出手,把凌季的嘴巴,合上了。
凌季这才回过神,揉了揉鼻子,闷闷地问了一句,“你干嘛?”
“叫谁小崽子?没大没小!”褚岑低声斥道,顺便拍开凌季的手,自己去捏他的鼻子。
“哦,这个啊!”凌季闷声傻乐起来,“我难道不是你大舅哥?谁大谁小你心里没数吗褚少爷?”
凌季知道,褚岑拿这个没辙。
老祖宗留下来的辈份问题,褚少爷可反驳不了,凌季要得意死了。
果然,褚岑报复性地狠捏了一下他的鼻子,撩开了被子,起来了。
边走向洗手间,边不紧不慢道,“查一查,附近哪有花店。”
“花店?”凌季慢慢地坐起身,脸上的得意还没完全消退,不过很不解,“找花店干什么?”
褚岑无语,“傻,笨!第一次见子禾,要我空手去?”
“咳咳!”
凌季差点憋死……
忘了这事儿了……
褚岑黑着脸从洗手间走出来,倚着墙壁看着捶胸顺气的少爷,声音有些冷,“小少爷,病入膏肓了?”
“你,你才要死了!给我,拿杯水!”
褚岑把水递给凌季,凌季刚要接过来,褚岑又把水杯收了回来,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眯起了眼睛。“我发现,我每次提子禾,你好像很激动?”
凌季的手还举在半空,闻言差点又激动了,他不敢大声,只轻微地又咳嗽一声掩饰了一下,“咳!哪有,褚少爷想多了。我是怕,怕子禾她,她紧张,毕竟,没,没见过你。”
“是么?”褚岑半信半疑地偏了下头,把水递给了他。
凌季接过水杯,不敢再和褚岑对视了。眨巴眨巴长长的睫毛,满脑子都是,怎么办?
两人收拾好行李——不如说都是凌少爷的行李。褚岑这次北上就只带了一部手机,一把匕首,还不如凌季带得多。
为此这么多天凌少爷没少吐槽他,心大。
这几日两人穿的衣物都是凌季现买来的。
褚少爷被吐槽完从来都是脸不红心不跳,漫不经心地给凌少爷解惑,“带行李,太麻烦。”
再说,他又不知道会被困在房间里。
他那晚刚进入房间没多一会儿,就突然成了透明人,手机没了信号,索性手机就一直放在了柜子上。
两人终于出了酒店,褚岑直接把手伸进凌季的裤兜,掏出了他的手机。
凌季吓一跳,但又不知该怎么批评褚少爷。他一说出“请不要动手动脚,”褚岑肯定就会反问他,“怕动?会死?还是会喜欢上我”?
果然,望着凌季欲言又止地神情,褚少爷不慌不乱地挑挑眉。
凌季最终叹了口气,拉开车门上了车。
褚岑上了副驾,用凌季的手机给张管家拨通了电话。
果然如凌老爷子所说,张管家接了电话就是一通哭,像唱戏似的,“凌少爷,我们家可怜的褚少爷到底死没死啊!活着怎么不来个信儿啊!我这墓碑都准备好几个了!我不知道少爷喜欢哪个呀!我可怜的少爷呀……”
可怜的褚少爷,太阳穴突突跳……
看热闹的凌少爷伏在方向盘上,要笑抽了。
“张叔,”褚少爷止住了张管家的悲痛,他觉得再不打住估计马上就能听到唢呐声了……“墓碑先收起来,你喜欢得话可以带走。”
“扑哧!”
凌季笑喷了!
褚少爷马上黑着脸,异常危险地看了凌季一眼。
凌季迅速将头偏向窗外。
“少,少爷!”李管家喜出望外,抹了一把眼泪,之后褚岑听得他好像对着那边一群人喊了声,“少爷没死,散了散了吧!”
褚岑的额角又忍不住抽了抽,仿佛看见了自己的灵堂……
他不想再听那李老头儿哭哭啼啼了,又交代了几句,就挂了电话把手机扔在了凌季怀里。
凌季看着褚少爷的黑脸,憋着笑小心地问了一句,“走吗?褚少?”
“去花店。”褚岑冷声回了一句。
凌季笑不出来了……
凌家别墅小楼里,正上演着温馨的一幕。
吴妈在厨房里进进出出,忙上忙下的,脸上笑开了花,她最爱给小少爷做饭了。
张管家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拿着一只大扫把在庭院里扫出了一条小路,不时地抬下头往远处看看,少爷回没回来。
凌老爷子则在开辟出来的菜园里,弯着腰给萝卜白菜清理菜叶身上的大雪,想着,一会儿用哪颗包饺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管家不知第几次走出庭院去查看了,凌老爷子就听得他兴奋地大喊了一声,“老爷!少爷回来了,我看见车了!”
凌老爷子爽朗地大笑了一声,挺着腰板健步如飞地也走到门楼下,跟张管家站在一起。
可是很奇怪,那兔崽子怎么把车停在路边了?
凌季偏着头看着褚岑陷入了沉思。
褚岑晃了晃两人牵着的手,挠了挠他的手心,“怎么,我有那么拿不出手?”
凌季手心痒痒的,他“啧”了一声,摆了少爷一眼,“你还有心情闹褚少爷?总不能在我爷爷面前牵着手吧?”
“也是。”褚少爷想了想,“遮挡一下。”
几分钟后,凌老爷子便看见他大孙儿先下了车,又给副驾拉开了车门,磨磨蹭蹭了几分钟,拽下来一个高挑的年轻人。
那人身姿挺拔,面容俊美,比他大孙儿,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身黑色大衣,沉稳内敛,又不失风度翩翩。左手捧一束鲜花,右手上不知道是什么年轻人流行的玩意儿,手腕上缠了一圈厚厚地围巾,与身旁站着的他爱孙儿并肩而立,像手牵手似的。
两个容颜如此俊逸的年轻人,头顶蓝天,脚踏白雪,身前一缕清风,身后一抹晨光,正缓缓地向他走过来。
凌老爷子突然觉得,两个年轻人,好像能那样一直走下去,似乎两人的脚下,没有尽头。
那一刻,他脑子里莫名其妙地闪过一个词儿:
“婚礼”!
盛大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