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升级——雪地里的赌约
褚岑终于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拉回了沉思。
他偏过头，看见凌小少爷不知道哪根筋又断了，把裤子喷湿一片，正抽着纸巾一顿擦。
他无语地拉过凌季一只手，掌心贴了上去。凌季马上一甩手，又惊呼一声“卧槽！”
褚岑：“……”
重新牵住手现身后，褚岑先摆了他一眼。
凌季扔掉纸巾拍拍胸脯，“我以为你睡着了褚少爷，咱能不干这人吓人的事吗？”
“那是你以为。”褚少爷漫不经心道，接着皱起眉，“发什么神经？”
凌季一听，想起来了。也不计较褚少爷的毒舌，竟激动地起身绕到褚岑身前，稍微前倾嘴角有些微微勾起。
褚岑被迫向后仰着沙发，微微抬起下颌才能直视着凌季那双眯起的眼睛。
“你刚才说，把柏原，踢远了？”
凌少爷莫名地一脸紧张，褚岑却一下子黑了脸，“心疼那发面猪了？我踢了，凌少爷，怎么要算账么？”
“算你个头！”凌季颇为无语，这大少爷此刻智商有点掉价，“你怎么能踢到他的？”
褚岑一脸看傻子的表情，摇了摇头，不忍再看，“脚，用脚就可以，凌少爷。”
凌少爷也一脸看傻子的表情，摆了他一眼。
最后决定还是像对待小朋友一样耐心地再给些提示。他蹲了下来，直立着上身，把两人相扣的手搭在了褚岑的膝盖上，“我是说，你，怎么用脚，把他踢远的？想想？”
褚岑沉默了两秒，而后将另一只掌心贴上了凌季的额头，有些疑惑，“发烧？”
凌季“啧”了一声，拍开了那只手，“说了别动手动脚！”
褚少爷一会儿的功夫被人警告两次，不能动手动脚，说得他像咸猪手一样，好像他谁都乐意动似的！
他当即嗤笑一声，竟毫无征兆地俯下身来，眼里满是不屑和挑衅，“这么怕我动你？怎么，动你一下，你是会死，还是会喜欢上我？”
凌少爷“啪搭”一声，坐地上了。
褚少爷只勾起一边唇角，看着他，看得凌季非常发毛不自然，强装镇定。
“当然不会死！本少爷那么容易死？”
凌季感受到了褚岑纹丝不动，却明显攥紧了他的手在拉他起来的那股力道，也就顺着劲儿站起来了，拍了拍屁股。
他想让褚岑那张脸马上消失，但奈何那手提前预判了他的动作，他越甩被攥得越紧，干甩甩不开。
“那么，就是会喜欢上我？”褚岑不依不饶。
凌季有些心慌回得很快，好像不愿意让自己多去思考一秒钟，“切！你少臭美！本少爷宁可再看上一个渣男，也决不会喜欢一个直男！”
褚岑对他这种决绝的态度莫名地感到不爽，像赌气似地，他一把扯过来凌季，凌季瞪大了眼睛手支在沙发上才没倒在他怀里。
“你发，发，发什么疯，褚少爷？”
凌季感受着后背上隔着衣料的那只作乱的手指，轻轻地刮过他的脊梁，在他的腰间徘徊。他俯视着身下不怀好意地大少爷，绷紧了全身，声音有些微颤。
褚岑无声地笑了笑，眯起了那双狭长的眸子。“给你挠挠痒，怕什么？反正我一个大直男，你又看不上。”
凌少爷想撞墙……
他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会遇到褚大少爷这么无理取闹的人呢？
凌季咬咬牙，暗道：“你行，你厉害！”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看着那双性感深邃的眸子，他兀自点了点头。
杵了半天了身体紧张心里紧张的，累得够呛。凌少爷鼻子里哼出一口气，没给褚岑任何时间，干脆跨坐在了他的腿上。
褚岑作乱的手指立刻一顿。
凌季抬起剩余那只空闲的手搂住了他的脖颈，贴向了他的耳边，声音很小。有些魅惑，还有些气鼓鼓，“该怕的是你，褚少爷！小心动来动去，给自己动弯了！”
褚岑停住的手指不受控地捏紧了凌季的腰，凌季后背抖动了一下，再次绷紧。
两个人紧紧相扣的十指，都攥麻了。
一连串的身体反应过后，这房里不知第几次陷入了寂静，甚至呼吸声都听不到。
两个人好像都憋着气儿，都不让心脏跳那么狠，像谁先喘出来谁就输了似的！
谁让眼下两人之间的姿势，多少有些解释不清。
良久，两人还挺默契。
褚岑收回了手指，凌季抬起了双腿，站了起来。
两只手攥在一起的手，还没恢复知觉，甩不开。
两个少爷尽量把刚刚憋住的气儿均匀地呼出来，仿佛都无比淡定。
“那会儿说到哪了？”凌季先咳嗽了一声，问了一句，却没看褚岑。
褚岑手指在鼻尖下划了划，认真思考了一下，“说到发烧？”
“……”
“你才发烧！前一句！”凌季没好气地低吼一声。
“前一句？你问我，怎么，用脚，把那头猪，踢远的。”
凌季闻言马上忘了刚刚两人之间突如其来的说不清的氛围，又露出些许兴奋，“大少爷？还没意识到？”
褚岑也是真纳闷，暂时也不想去理会凌季跨上来后那异样的心颤了。他端起一杯茶回想了一下，“那渣猪倒在门口，我就出去补了两脚，一踹他就滚远了。哪有问题，凌少爷？”
凌季像个小孩子似的，眼里竟放起光来，“出去了？”
褚少爷偏了下头，不知道这傻孩子兴奋的点在哪里，“不出去怎么踹——”
凌季激动地对着愣住了的褚少爷点点头。
几分钟后。
褚岑不可置信地门里门外走了三趟，还伸出手推了推眼前的空气，确认真得没有那堵墙了。
“真得升级了。”褚岑端着肩膀，似乎还是不太相信。
凌季插着兜斜倚在墙壁上，撇撇嘴，“没劲！”
还没有他一个事外人激动，大少爷怎么那么淡定？
不应该激动地泪如雨下，或者疯狂大笑，大叫吗？
难道觉得有损形象？没面子——嗯？？
人呢？！
凌季猛然觉察到刚刚还在门外的那片温热，突然间竟离他越来越远，他马上跑出门外，门口哪还有人在。
往哪跑啊大半夜的，这少爷怎么就这么能作呢！还作地莫名其妙，出人意料！
凌季在原地气得干跺脚。没办法，他回房间拿了两件外套，关好门追了上去。
好在褚少爷没跑多远，就站在大堂外。
半夜了，大堂除了值班的前台员工，一个人影都没有。
凌季走过去把外套披给褚岑，外套就神奇的隐身了。无意往门口瞟了一眼的员工，不禁揉了揉眼睛，想着应该是看错了。
“好看吗？褚少爷？”凌季偏过头，对着空气，都能想到褚岑眼里那难得呆愣的表情，“凉不凉？”
褚岑把掌心摊平，第一次感受着神奇的雪花落在他的手心，又迅速地消失，只给他留下一阵湿凉。
他握起掌心，又抬头看了看夜灯下，漫天飘舞的小精灵，竟有些哽咽，良久，才低声回了凌季一句，“好看，凉。”
凌季第二次听见褚少爷这么轻柔的声音。
听到耳腔里，很舒服，很容易扰乱心旌。
这漫天鹅毛，于他而言，像饭桌上的饭菜，像他爷爷的拍桌子瞪眼，熟悉地不能再熟悉。
他竟不知道这寻常的一场大雪，竟能让一位少爷如此动容。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有些坏坏地眯了眯眼睛，抓起了褚岑的手腕。
“褚少爷，大雪可不是用来看的。”
褚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那只温暖的掌心扯着跑进了宽阔的广场中心。
他还在新奇，双脚踩进近半尺高的雪地后，“唰唰”的声音，凌季便放开了他的手腕，仰着头看向夜空伸开双臂，兴奋地在雪地里转起了圈圈。
“在我们北方，雪是用来玩儿的！跟我学，我教你！”凌季面向那片温热，眼里像装进了两颗星星，闪烁着异常俊美的光亮。
褚岑一瞬间有些愣住，喉结不自主地滚动了一下。
像是才发现，凌少爷比这雪花，还要动人。
凌季感觉那大少爷的体温突然升高，还一动不动，慌忙跑过去扣住他的手让他现身了。
“褚岑？”
凌季在他眼前挥了挥手，有些无语，“拜托这又不是长白山，不至于雪盲症吧，还是大半夜的。”
真是娇气的没见过世面的南方大少爷！
褚岑回过神，嗤笑了一声。他下意识地攥紧了凌季的手，小声问道：“你刚说，要教我什么？”
凌季知道褚岑上一次的温柔完全是为了捉弄柏原。可眼下，他每个字，每句话，都像雪花那样，轻飘飘地鼓动着他的耳膜。
“会打雪仗吗，大少爷？”凌季忽略掉心里的一阵悸动，撇开了那道莫名有些热烈的视线。
“我教你，捧一把雪，这样，团一团，你看——我去！”
凌季手心里这雪球还没团好，空气中一个超大雪球便直奔他的脑门飞过来。他懵逼地听着空气中传来一阵低沉地闷闷地笑声。
那片温热走到了他眼前，学着他的样子在他眼前挥了挥手，“是这样团吗，凌少爷？”
凌季使劲儿咬了下唇角，感觉被嘲笑了。
他一个北方人，被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南方人偷袭了……
他听着眼前像憋着还憋不住的笑声，气呼呼地抹了抹额头，鼻尖，眉梢还有嘴巴上被刚刚那个大雪球砸落的雪，之后无比愤怒地低呵了一声：
“褚！岑！”
分了点神的褚少爷一个不注意，被一只点着了火的北方小野狼一把按倒在雪地上，那野狼不讲武德，竟然还会使出策略，知道一边往他身上砸雪，一边竟把手伸向他的腋窝，让他痒得没法儿去反抗。
“让你偷袭，让你偷袭！”凌小少爷一身小狼毛都要炸起来了！“我的地盘还敢偷袭！胆子够大啊褚少爷！跟谁学的，不是第一次见到雪吗？”
褚岑真受不了这傻少爷炸毛发疯了，奈何短处被拿捏得死死的，他觉得身上被雪砸的冰冰凉还不及那腋窝处一半的痒意要折磨人。
“凌，凌少爷”，褚岑笑得断断续续的，“没，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笨，笨蛋，傻子，缺根筋！”
褚岑的声音本就低低的，沉沉的，笑起来实在是性感蛊惑得狠。
凌季冷不丁地手顿了一下。
隐形的褚少爷趁机一个翻身将落入虎口的小野狼按在身下，无声地笑了笑。
他顺手捏了一把雪，贴着凌季的面庞缓缓道：“好听吗凌少爷？你这么喜欢我的声音，小心以后，喜欢上我。”
凌季立刻心虚地红了耳尖儿，马上抓起身侧的雪朝向压着他的温热不停地扔过去。
褚岑边笑着躲闪边听着那小野狼扑扑楞楞地给自己找回场子，“刚刚，谁看我，发呆啊？谁啊？谁啊！弯了可别怪我，褚大少爷！”
褚岑又低哼一声，挑衅一般压住了他乱舞的手臂，低下头缓声道：“那就试试啊凌少爷，看看，是你会喜欢上我，还是我，会被你掰弯，嗯？”
“试试就试试，谁怕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