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有点意思
殿内不少人发出感叹,这也太美了,肤色晶莹柔美如玉,眼睛泛起海水般蓝色直落众人的眼底,果然,中原大地上从来不缺美人儿,端看你能走到哪一条路上,回首之前也见过不少美人走到御前,可却没有一个是善终的。yunxuanme
如此看来,这平世子的意图再明显不过,可这活脱脱的小美人会是什么结局那便不一定了,回首曾经那些费尽心思的美人儿们,有肌肤胜雪白皙如玉的北棠家姐妹,有风情万种妩媚娇柔的花轮公主。
也有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端木家长女,更有那异域名流风华绝代的番邦公主们,只要是觊觎上陛下,对陛下动了心思的统统都落了个红颜早逝的下场,眼下这个风姿绰约,冰肌玉骨的美人儿又会是怎样的一番惨景,大家默契的不去评价,似乎早已预见结局。
异族风情的舞蹈跳的人热情洋溢,火热的氛围愈发浓烈,且不说舞美不美,光是这满堂的小美人儿们都看得男子们冒汗,平世子侧眼看了看目不转睛的陛下,心中微微笑起来。
一曲舞罢,场内发出响烈的掌声,男子们都在感慨舞美人更美的赞叹,宗室们也都夸赞平世子的独具匠心,这样儿的美人儿可着实难得,端看这份容貌即使是号称中原第一美人儿的宣和皇后也不遑多让啊。
平世子得意盎然:“诸位喜欢就好,但最主要的还是陛下喜欢才是。”他看向陛下嘴角带笑:“陛下,此女是微臣在云南寻到的,正宗云西苗疆圣女,年纪不过十七,正是风华正茂的好时光,陛下若不嫌弃,放她们几个在身边侍奉如何?”
他说罢也不管陛下是什么反应,当即挥挥手示意为首的女子上来:“来呀,还不快过来拜见陛下的圣恩,这是你们的福气,也是云南的福气。”
殿下不少人议论纷纷,这平王府可真是下得本钱,竟然跑到云南去搜罗过来这么多美人儿,还是大有来头的苗疆圣女,苗疆擅蛊世人皆知,也不知道这个水灵灵的小美人儿能不能蛊惑得了陛下。
为首的少女有些怯生生的,丝毫没有方才跳舞时那股自信,她端着双手缓步走上高阶,带着几个姐妹跪在御前叩头行礼:“奴家参加陛下,恭贺陛下万寿无疆,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少女如水般清澈的目光不敢抬起,一种单纯真挚的神色萦绕在眉间,她眼眸闪动,仿佛微风拂过一池碧水,玉涟漪荡漾,海蓝色的眼珠略显深邃,时而折射出晶莹的光泽。
赫连玦慵懒的倚在一旁,白皙修长的手上拿着一只酒杯,眼神透着一股清冷的温柔,仿佛世上除了酒之外别无他物。
他只是直直的看着少女,好像在欣赏一件物品,嘴角带笑可眼底毫无温度,他不说话少女也有些无措,低垂着眸子不敢抬头,所有人都在看陛下的反应,可陛下就是没有反应。
平世子粲然一笑:“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给陛下倒酒。”
少女身姿一动立刻回神过来,四五个人起身走到陛下的另一侧跪好,少女想要伸手倒酒,但是酒杯被陛下拿在手里,她不敢乱动,一时间更加无措。
赫连玦眼眸微阖,饶有趣味的看着她,少女被看的不好意思脸色红润如火,趁着白皙的肌肤更加诱人可口,他顺势搁下酒杯,看着少女颤颤巍巍的拿起酒壶给他倒酒。
少女黑睫大眼蓝色的眸子很是风情,赫连玦突然生笑:“怕朕?”
少女手一抖,差点儿将酒水洒出,急忙稳住心神瑟瑟地回话:“启禀陛下,奴家,奴家第一次面圣,是有些害怕”
赫连玦想笑,赫连中扬在哪儿搜罗的姑娘,不懂规矩,单纯娇弱,倒是和之前那些投其所好的大家闺秀不一样,有点儿意思。
“害怕什么?听说过朕吃人?”他打趣一句,小姑娘立刻红着脸笑了,也让底下的人都大跌双眼,陛下是怎么回事,居然会对其他姑娘给笑脸了。
少女发上的流苏扫到脸颊,红嫩的脸蛋更加白皙,“回禀陛下,奴家没听说过陛下吃人,只是有些没想到没想到陛下这样年轻,之前听说陛下的功绩时以为陛下是一位中年帝王。”
这话倒是实在,听得出来是实话,赫连玦抬手饮下一杯酒,“多大了?”
少女:“十七,陛下。”
十七,那不小了,他微眯双眼从上到下打量了她一番,少女被看的面红耳赤,不禁侧了侧身子,好像承受不住这么直白又火热的目光似的。
赫连玦好笑:“喜欢跳舞?”
少女:“奴家只会跳舞,云西苗疆圣女都要会跳舞,奴家原以为自己会在大山里跳一辈子,没想到被世子殿下带到了这个锦绣之地,奴家的运气比历任圣女都要好一些。”
她们说话,另外几个舞姬侍奉倒酒,赫连玦满意的点点头,正欲问她叫什么名字来着,就听见殿外传来一声唱报。
“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殿下到”
殿内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从殿外走进来一群人,整齐有序端庄大气,为首的妇人年岁尚浅,衣着高雅华丽举止沉稳有礼,浅笑盈盈气质如华,好像一朵盛开的牡丹带着皎洁的光芒。
她身后是四个乳娘和女官抱着的小皇子们,还有随扈的一些宫人,各个都是伶俐秀美的模样,进入殿中便是一道风景线。
小北带着众人跪地行礼:“参见陛下,恭祝陛下万福金安,龙体康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上首赫连玦的眸色暗了几分,淡漠的挥手:“平身。”
“谢陛下隆恩。”众人起身,但并未到左侧为首的位置上,而是径直上了高阶上首,跪坐在御前的左侧,和蓝汐姑姑一同席地而坐。
气氛有些怪异,可小北大人的面色沉稳如旧,殿内各个心怀各异,原本中秋团圆宫宴皇子到场是应该的,只是这点儿过来就是有些非比寻常,因为这时陛下正好新得了美人儿兴致颇高。
小北无畏众人的目光,声音温柔和煦,朝着身后的女官吩咐:“今日团圆宴,陛下想是牵挂皇子已久,将小殿下们抱过去给陛下看看。”
“是。”女官们将孩子接过手,起身走到御前跪下,距离食案很近让陛下可以一眼看到孩子。
赫连玦的面色又淡了几分,但还是耐着性子一一看了几眼,随即挥挥手示意可以了,女官们又将孩子抱回来在小北身后跪好,殿内有些安静,都看着上面的一举一动,因为都感觉到会有一场大戏。
果不其然,小北大人侧头看了看孩子后便笑盈盈的开口:“来人!”
高阶下的凌将军朝她拱手,小北看了一眼平世子,随即冲着陛下身边的那群姑娘说道:“将这群姑娘请下去,脂粉味太重呛着小殿下们了。”
凌将军说了句是,然后看了看没有反应自顾喝酒的陛下,一挥手上去了几个禁卫军,那群姑娘在听到小北的话后个个都慌了神,眼中露出惊慌失措的神情。
为首的少女更是第一时间咬着嘴唇发抖,害怕的神情一览无遗,只是禁卫军还未走近,忍了半天怒意的平世子就恼了。
“呵”他冷笑,声音陡然提声:“多年不回京城,竟然不知道这皇城里随便来个女官都能在御前发号施令了,这位是谁啊?本世子敬献给陛下的人都敢动,这眼里还有半点规矩吗?”
他这话一出禁卫军便不敢动了,拿人也不是不拿人也不是,立在一侧很是为难,蓝汐姑姑没想到小北会来这一手,和平日里温柔和善的她大相径庭,于是急忙打着圆场:“世子爷,这位是小北大人,是皇后娘娘的姐姐,也是坤宁宫的主事女官,您没见过。”
平世子将酒杯重重的搁置在食案上,笑的很是轻浮:“我说呢,原来是坤宁宫的人啊,怪不得如此狂妄,坤宁宫的皇后娘娘不是走了吗?怎么她的姐姐还留在这里颐指气使的,这儿是大夏可不是东辽,你们耀武扬威的怕是搞错了地方。”
他说完笑的更狂了:“哦,本世子想起来了,你不是攀附了漠北王那个小儿子完颜瞳吗?东辽的人就是厉害,这手段本世子不佩服都不行。”
剑拔弩张的气氛一时间拉开,殿内更加安静了,小北看着他丝毫不生气,依旧不咸不淡漠然开口:“早就听闻沧澜平州王府的家教不一般,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平王何等谦逊有礼,怎的他的儿子如此蛮横张扬,御前胡言乱语,对皇后娘娘大不敬,这等罪过不知是平州王府的意思,还是世子您自己的意思。”
殿内一些人立刻严肃起来,平王第一个站出来:“这位女使何故如此严肃,今日乃家宴,犬子一向心直口快心性耿直,陛下也从未怪罪,女使还是不要小题大做了。”
沧澜王思虑了一番也坐着说道:“是啊是啊,难得陛下今日心情不错,坤宁宫的人还是不要扫了陛下的兴致才是。”不少人附和着说是。
这可真是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了,这皇后娘娘刚走这些人就开始立不住脚了,纷纷想着要冒头了,简直是世风日下。
右边儿的完颜宰辅见状冷笑一声:“规矩就是规矩,有何小题大做一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又不是民间百姓,皇家宗族不讲规矩那还得了,平世子再心性耿直,御前的规矩都不顾怕是不能够了,且不说北大人有坤宁宫主事女官的官职,就是三品女君的爵位都比平世子要高上一截,这般直言不讳,以下犯上,怕是不妥啊。”
“你”平王脸黑,但又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没错,当朝宰辅可比他一个藩地亲王要贵重的多,更何况还是完颜家的。
沧澜王眉眼一拧,冲着完颜宰辅冷声:“大人说笑了,今日这气氛和谐,大家玩笑几句罢了,陛下难得有兴致,可不要因为一些不好的事情败坏了心情,宰辅大人是忠君奉上的名流,自然不会带头让陛下失望的。”
“王爷所言极是。”右边儿席间一个人开口,是列证司司正耶律大人,就是文曼父亲,“本就是玩笑几句的话,说起来的确不该闹的如此僵硬,小殿下们刚满月不久,身子骨孱弱,的确需要慎重才是,女官不过谨慎一些,世子爷的恼怒有些过了。”
沧澜王皱眉看了一眼南疆王,南疆王哈哈大笑:“今日是家宴,这么严肃这酒还怎么喝啊,中扬这小子跟陛下一起长大,性子一直都是这么直接,但人不坏,不至于让各位大人如此上心,不值当,不值当啊。”
“值不值当的也要看事情怎么样了。”说这话的是工部尚书,拓跋家的,他儿子女儿都是在小北手下当差的宫仆,“下官听闻平世子今日第一天回宫就在花园里和坤宁宫的女官们发生冲突,眼下又言语冲突皇后娘娘的姐姐,若真是玩笑的话,那这玩笑可开的有些大了。”
完颜家开口,耶律家开口,拓跋家开口,这事情瞬间形成了一个对垒,不少人震惊三大家族都开口了,而且还是站在坤宁宫这边,并非沧澜王府这边,平世子都惊诧的瞪大了眼睛,不禁看向一脸淡然的小北。
这女子可真是厉害了,一句话就让这么多权贵帮她说话,这可真是有意思了,上首的陛下依旧不动声色,这是他的一贯作风,最喜欢看狗咬狗的局面。
平世子点点头轻笑:“真是好戏啊,我竟不知道这大夏朝的庙堂不姓赫连,改姓麋了,坤宁宫的势力这么大吗?一个女官就能带动这么多大臣为其说话,怎么?各位大人想要造反吗?”
“呵呵呵”小北掩嘴轻笑,笑的嘲讽:“世子爷不仅为人蛮横,就连脑子也不好了,各位大人不过是见世子以下犯上不遵国母,就事论事而已,世子竟然提及造反二字,世子爷久居边塞可能不清楚,这种话在御前说出来也是大罪。”
他一把捏碎了酒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面上不再震怒而是露出一副阴狠的神情,就在大家以为世子爷要发怒时,就见他粲然一笑:“女官大人说的是,看来是本世子逾矩了,本世子自罚三杯,还请女官大人莫要见怪,原谅本世子的无心之失。”
赫连宗室里有这份心性的的确难得,敢于嚣张跋扈,也能委曲求全,这个平世子到底不是简单的人物,说自罚三杯就自罚三杯,喝完还看着小北邪笑。
殿内的人还有些不可置信,赫连中扬是出了名的狂妄,今日能息事宁人倒也稀奇,就连沧澜王和平王都是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甘愿息事宁人不予追究。
小北不去理会那些人诧异,依旧浅笑盈盈淡然漠视:“行了,世子爷不必多心,妾身也不过就事论事,皇后娘娘身份尊贵,坤宁宫自然是需得恪守规矩,世子既然知道口无遮拦,以后谨言慎行即可。”
得了便宜还卖乖,小北势必要打算再恶心他一把,随手朝着禁卫军挥了挥,示意可以将人带下去了,禁卫军这会儿看明白了,直接走过去将姑娘们捞走。
赫连中扬咬着牙齿,忍着怒意,捏着拳头的手青筋都要暴起,就在禁卫军连那个为首的少女都要带走时,那少女的手腕一下子被陛下给拽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