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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望而却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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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连玦无奈,一早就知道会是这样,自己怎么做都是错啊,他在祖宗面前压根儿就没对过,“好了好了,我的错,我的错,你别伤心了,都是我的错好吗?”

    怀中佳人又抽泣了一会儿才恢复,将泪水全部都蹭到某人的华服上了,抬眸柔情蜜意的望着他:“你不生气了?”

    呵,你要是问这个那某些人就来劲了,赫连玦眉眼一挑将她扶起来坐好,也不正眼看她,声音还带着冷意,“气什么?气你一意孤行,还是气你无情无义,气你要抛夫弃子,还是气你要离我而去”

    麋赤雪闻言大惊失色,涨红了脸冲他吼道:“我什么时候这样做了,什么跟什么啊,我哪里抛夫弃子了?我又哪里要离你而去了?你胡说什么呢。zuihuame”她气的不行,自己不过是想回去看看罢了,怎么就变成自己始乱终弃抛夫弃子了,简直是无语,强加之罪何患无辞。

    她怒视着眼前的人,努嘴委屈:“你将我困在此处,什么都瞒着我,什么都不让我知道,打着我怀孕的幌子背着我为所欲为,我不过是想回去看看罢了,不过是思念忧心自己的亲人罢了,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又不是要与你恩断义绝了,怎么就成抛夫弃子狠心绝情了?”

    “哼,说的好听,人一走,还回得来吗?”赫连玦撇撇嘴完全不相信她的话。

    麋赤雪更无语了,“怎么就回不来了?我是你妻子,我们的孩子都还在这里,这儿是我的家,我不回来要去哪里,我不在我自己夫君的身边,不在我孩子身边,我还能在哪里?”

    见她恼了,赫连玦才恢复了一些平和,嘀咕着:“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还要走,那谁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不是”她娇皱眉头:“赫连玦,我发现你完全就是不讲道理,无理取闹,民间夫妻过日子还允许回门的吧,我都跟你多少年了,有回过自己的娘家吗?有见过自己爹爹一面吗?你整日不是觉得危险,就是担心我一去不复返,我都依着你,顺着你,可现在时局走成这样,东辽变成那样,你还要阻拦我回去见亲人,你自己觉得合适吗?”

    她委屈的想哭,赫连玦好想说挺合适的,但是不敢开口,只得哄着她说自己误会她的意思了,让她不要伤心了云云,他话说的轻松,让麋赤雪一下子警醒起来。

    “你之前答应放我回去,不会又是骗我的吧?”

    “没有!”赫连玦斩钉截铁,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什么没有,你说清楚,不然就发誓!”

    “朕是天子,发誓有什么用,哪路神仙敢应朕的誓言,你傻不傻?”他一副拿捏的表情,将怀中佳人气的头晕,眼瞅着就又要哭了。

    他心中一紧急忙哄慰:“好好好,不骗你,不骗你,谁敢骗你啊,祖宗。”

    见他语气无奈还带着不情愿,麋赤雪便相信他这一次,擦了擦眼泪望着他:“赫连玦,你相信我,我真的只是想回去看看,仅此而已,我说过不会离开你的,不会离你而去的,真的,赫连玦,我心中被你填的满满的,我怎么舍得离开你呢,我们是夫妻啊,要一辈子生生世世在一起的。”

    她难得大方的直面自己的感情,也难得大胆的示爱,眼中的深情将赫连玦几欲融化,看着她原本绝色清丽的面容因为有孕而更加娇柔妩媚起来,心中像一只饿狼在咆哮着想要将她吃掉。

    低头吻上她的额头,鼻尖,嘴唇,流连了许久才将她抱起来进了偏殿的榻上,午后安静如斯,唯有蝉鸣鸟叫在草丛和枝丫间欢乐。

    帝王抱着她的皇后几经疼爱,吻遍每一个地方,亲遍每一处肌肤,爱不释手又止步不前,深怕激动的心绪扰乱了有孕的妻子,只得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欲望,沉醉在绝无仅有的灵魂欢愉中。

    阳光透过殿内的窗格折射进去,仿佛揉碎的光阴,屋内祥和温馨,屋外统统长吁一口气,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风雨过后会有彩虹。

    立了功的四个姑娘被老爷子狠狠夸了一顿,毕竟她们四个可是费了不少心思的,多日的铺垫和有意无意的扰乱皇后的心,到底是没辜负她们的一片苦心,可见这大夏皇城中,陛下开心,众人开心,陛下得意,众人得意,陛下高兴所有人都能高兴。

    御书房外殿的姑娘们在讨论着晚上组个什么活动,是荷花晚宴,还是花灯酒宴,坤宁宫越水堂外的荷花开的越发灿烂了,的确是值得好好观赏观赏了。

    而高楼顶上的六个少年们此时也正热闹,又进宫来了的阿烈带了浓郁的好酒,同阿赞和四个小爷们正畅快豪饮,皆是一副放松下来,松下一口气的模样。

    老七:“今儿个日子不错,晚上肯定热闹。”

    小八:“必须的,晚上灯火多,肯定好看。”

    大鸟:“不如出去找点儿乐子,好久没散散心了。”

    火神:“有道理,天黑了就去。”

    阿烈:“我还是算了吧,晚上城中人多,得去盯几圈儿。”

    阿赞:“不冲突,小爷陪你就是了。”

    “哈哈哈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划过天际,彰显了年轻气盛的朝阳明辉,意气风发。

    下午申时,御书房的偏殿内赫连玦还在睡着,麋赤雪因为近日睡的多了便早早醒了,她怕打扰到身边的人休息,也知道他一直政务繁忙难得安心休息,于是蹑手蹑脚的赤脚出了偏殿。

    御书房内特别安静,赤脚踩在地毯上没有一丝声响,她径直走到桌案后面的龙椅上坐下,抚了抚肚子在桌案上找起来,军务折子在左边这是赫连玦的习惯,大夏朝的军政严苛,军务向来都是三天一汇总。

    她不傻,从今日的情况来看,赫连玦虽然表现的很平常也没有什么漏洞,但她的直觉告诉她,他不一定会兑现自己的诺言,不一定真的会放自己离开。

    他谨慎惯了,万事都要有十足的把握,不太可能会放任自己的皇后冒风险的,他虽不惧莫紫麒,不惧整个东辽,但那个地方还有一个他不愿意诛杀的苍山大宗师,有那个人在一切结局都并非有定数。

    没一会儿,她便找到了写着最近时日的军务折子,只是打开看了之后心中便激起了一层巨浪,让她全身都冒着寒戾。

    六月上旬,东辽沛国公,临王莫紫杰不耻宁元帝行径,鸣兵投降,甘愿带兵归顺大夏,东海域水师上岸,占领整个东辽临海疆域,临王被圣主羁押软禁,昭告天下谴责罪行,东辽莫氏彻底沦为笑柄。

    短短几个字像是带着针刺,将她扎的喘息不过来,她真的不能等了,不能再等了,她不能看着一手撑起来的东辽沦为一片劣土,成为一片荒芜和蛮夷,这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

    可眼下她只能等,只能等了,腹中孩子才八个月,等到生产至少还要一两个月,再加上分娩修养,她还要再等至少三个月,可怎么办啊。

    恍然间,陆大人从门外走了进来,她迅速恢复了神情,陆大人拢着手十分稳妥,朝着她行礼:“老臣给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陆大人可是有事啊?”她们的声音都很低,想是知道陛下还在休息。

    “娘娘,户部上官大人奉旨觐见,是上午陛下传召的旨意,娘娘看看是否需要让他先回去?”

    上官铎?麋赤雪叹了口气,也是好久没见他了,随即她一挥手示意道:“传吧,本宫见见。”

    “是,娘娘。”陆大人又转身出去,恭敬和顺一丝不苟。

    没一会儿,上官铎大步流星进来,脸上带着欣喜的笑意,显然是在外头听说了皇后娘娘在此,高兴的眉开眼笑。

    “微臣上官铎参加皇后娘娘,给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千岁千岁千千岁。”

    麋赤雪目光淡然浅笑了笑,“上官大人不必多礼,平身吧。”

    “谢娘娘。”他稳妥起身立于堂中,但很快又拱手说话:“前几日听闻娘娘孕相不适,微臣忧心多日,今日见娘娘红润光泽必是康健无虞,那微臣便安心许多,娘娘乃大夏国母,凤体可万万不能疏忽才是。”

    麋赤雪勾了勾嘴角点头:“嗯,多谢上官大人挂念,本宫近来很好,大人来是有事情禀报吧,坐下说。”

    上官铎抬手行礼道谢,最后坐在下首的太师椅上,御前宫人从外间儿上了茶,但他并未动,而是正色严肃脊背垂直的开口:“回禀娘娘,下官近日连翻查看近两年户部支出账目,发现关于北域运河修建的庶务上支出的官银十分频繁,原本修建运河乃国政大事,用银子多也无可厚非,且在工部的案录中查得运河修建事物乃中枢朝廷一方出资,自然是缺口较大,户部支出居多,可微臣以为鸣地造福一方黎民之举,所涉及北方千里之地,怎可光有朝廷一方出资出力,岂非有些舍近求远,本末倒置了,如此之行于北方黎民并无益处,且会给当地乡绅财主们一个不好的意会。”

    他是文人说话很是含蓄,但也知道皇后娘娘定然听得懂,麋赤雪垂了垂眸子望向他:“国库的银子可够用?”

    “哦,这个娘娘放心,大夏朝的国库十分充盈,且今年收缴了几个罪臣的府邸,国库更是如虎添翼了。”他提起的时候很自豪,可能这就是功臣心中的骄傲吧。

    麋赤雪不禁笑了笑,果然有些人真的天生就该入仕,“那就好,国库充盈代表国力雄厚,虽然实力不凡但也要慎重,治国如同治家,要讲究细水长流才是。”

    上官铎点头赞同,也很高兴的附和着,麋赤雪继续道:“鸣地运河之事,合德王可知道?可有说过什么?”

    他摇头:“合德王殿下自然是知道,只是并未说什么。”他有些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没说出口,毕竟合德王是皇后娘娘的人,他十分清楚。

    麋赤雪冷笑了笑,瞥了瞥眸子,“他当然不好说什么了,运河修建前期陛下并未要求北域富户家族捐钱捐力,亦或奉献一二,已算是给足他们脸面了,都说鸣地最尊贵的是慕容氏,最有钱的是纳兰氏,最有威望的是独孤氏,这三个家子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怎么可能不成为一丘之貉呢,只是若他们心中自己没有成算,那也算朝廷的脸面给的多了,修建运河事宜开始这么久了,这么大的事儿都没有动作,算是白瞎了本宫的信任。”

    上官铎急忙起身抬手:“娘娘说的是,只是鸣地到底是合德王言准,独孤氏和纳兰氏乃其妻族,朝廷直接言明的确有些不太合适,但是要等到他们自己警醒过来还不知道要到什时候,且纳兰家大多商贾,独孤氏也以文官自居,对待钱财上颇显吝啬,依下官拙见,倒不如以娘娘的名义传道懿旨给合德王,让其专职运河修建资金筹备事宜,想来慕容氏不愿出的钱,另外两家就不得不出了,况且合德王性子虽绵软但也是心系苍生,倒也不会做出搜刮民脂民膏之举。”

    麋赤雪不禁生笑,挥挥手让他坐下,“你倒是胆子大,不怕北域的人找你麻烦。”

    “西北百年蛀虫下官都敢端,何况一藩地尔。”

    她叹息了一声,拿过之前上官铎呈递的折子看了看,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何须如此麻烦,若天下之事,事事需要帝王决策,样样都要谕旨下放,那这层层叠叠的官员们都可以回家种地了。”

    上官铎心中一震,立马问道:“娘娘可是有何好主意了?”

    麋赤雪:“太原府王氏,你可听说过?”

    上官铎:“听说过,太原府百年望族王氏,乃鸣地前身慕容氏皇庭官员,三代当朝誉满北地,只是听说后来因犯了事被罢黜回乡,改做经商,在太原府很是有名。”

    “并非犯事,只不过是慕容氏重外戚强权,外来的氏族没有出头的机会,王氏失望便辞官回乡经商了,人家在太原府传承几百年,自然是地位稳固又威望极高,听说北域收复后没多久,王氏便在打听重谋仕途之事,只是一时不得法,加之不敢得罪合德王,便没有找到出路,他们家的小儿子和紫杰是朋友,本宫也是听紫杰说的。”

    上官铎惊讶:“那,娘娘的意思是?”

    “本宫的意思很明确,王家即然心怀大志又不缺银子,那便就坡下驴做个顺水人情于他,这件事情你不必沾手,放些风声给吏部,他们是出了名的专业,比咱们知道该怎么做才是最漂亮的。”

    “妙啊。”上官铎震惊又惊喜,“娘娘可真是雄才大略,此举乃一箭双雕又一举两得,北域望族慷慨倾付安得黎民之举,中枢朝堂识得才子定国安邦,如此一来,鸣地那些个见风使舵又吝啬无德的家族们势必要慌乱一番了,有了珠玉在前,模范之表,何愁不人人效仿争相表现了,且微臣早就听闻那王家长子王志是个经纶之才,如今能得幸有此机遇,倒真是他王家的福泽了,娘娘虽终日在宫中,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高瞻远瞩,英明圣贤,微臣佩服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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